她,总能轻易的让他恼怒,却也能火速让天高的怒气消弭。
对于这个女人,他大概只有认输的份了。
“易磊?”她受宠若惊的让他拥在怀中,扬起惊诧的眉头,原以为会得到他厌恶的眼神,没想到,却是加倍的呵护。
“什么都别说了。”易磊笑的淘气,轻点著她的鼻端。
“只要你别再用这个方法,让第二个男人减低好奇心就好。”
被他的幽默逗的露出笑颜,她摇摇头。
“男人,果然是不可预测的动物。”至少,她从来没猜对这男人的反应。
“女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易磊不认输的也给了她回应。
两人相视而笑,好似刚才的争执像是不曾发生过。
“易磊,你会后侮的。”她笑了笑,扬起手,试图抚平他眉间,因她的话而皱起的褶。
“后悔跟你在一起?”在她的轻抚下,易磊的眉舒缓了,又皱起来。
“会夹死蚊子。”宁文不服气的又拉了一次,不喜欢看见他皱眉的样子。“你别破坏了你微笑王子的形象,好吗?”
“那你是为了不破坏你冰山美人的封号,所以才老是对我冷冰冰的吗?”易磊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
在揭掉她的面具之后,她的美名飞快的传了出去,但是基于她之前的冷硬派作风,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搭讪,倒还挺符合她的新封号。
“我对哪个人不是这个态度?”宁文眉头一扬,对于娱乐圈的传言,她是理都不理的。
“伤心喔……”易磊装出受伤的神情,抚著胸口却带着笑意。
“还说是个能歌能演的人,连演戏都不像样。”宁文被他逗笑了脸,奇怪,这男人果真有两下子,总是能让她露出笑容。
“我只要做一件事像样就好。”易磊止住笑容,轻轻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下。
她亮著眼,让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而后印上她的唇,坦然的接受他的吻,而且,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他的吻。
“什么事?”在短暂的轻触后,她淡问,因为,这倒引起她的好奇心。
“宁儿,在你的心里面,我可以自认,有那么一点……特别吗?”易磊将唇移在她的颊侧,又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当然。”这一点,宁文绝不否认。
她虽不把处子身分看的有多重要,但是,她并不随便,若不是她真心看的上眼的男人,她做不出同床共眠这件事。
非关情欲,而是另一层更深的体认,而那到底是什么呢?她还在寻找答案。
十分满意她毫不迟疑的答案,他爽快的在她另一边的颊,印上一个大“啵”。
“你不但懂得如何伤一个男人的心,也懂得怎么让一个男人的心,由地狱跃上天堂。”易磊满足的笑著。
“喂!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她急忙辩解。
虽然这男人特别,但是还没特别到能让她倾尽所有的地步,不过,看他得意的样子,大概已经听不进去她真正想说的话。
“我懂。”按住她欲语的唇办,易磊的笑意不再纯真的像个大孩子,反倒成热稳重的让人信服。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感,我只是单纯想让你知道……”易磊专注而深情的望进她的澄眸深处。
宁文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力气也没有。
她并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她并不想再背负他过深、过浓的情感,她甚至首度有转身逃跑的欲望。
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只能在他的目光下等待著,等著他接下来可能会扰乱她生活作息的告白。
“我情愿……做你的靠山、做你的港湾、做你随时可以休息、可以投靠的饭店或旅馆,随你怎么说,如果你愿意用‘家’这个字眼的话,我也是举双手赞成。”
他状似轻松的问著,只是眉眼之间的慎重,都代表著他最深、最真切的诚意。
他甘心替她撑起一片天。
她几乎不掉泪,只因为,从没大深刻的情感,能渗入她的心口。
但是此时,她却只能觉得鼻头一阵酸,眼里传来一阵微微的酸辣感,目光逐渐变的迷蒙起来……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决堤的泪水破功,换来一阵大笑。
“毕竟……家这个字,就代表不收费,对你来说,是不是比较刘得来?”他挑起眉,状似认真的询问著。
“易磊!”她边笑,边打著他的胸口。
这男人!
明明是情深意重的告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一出闹剧了。
“让我的笑纹愈来愈多,愈来愈深,这就是你一辈子想做的事吗?”她笑问。
毕竟,从不曾在短短的一天内,露出这么多次的笑容,她连嘴角都酸了,第一次觉得,笑也是挺累人的一件事。
“当然罗,我要是下想办法把你弄丑一点,你怎么会留在我的身边?我这个别无分号的旅馆,只招待一个贵客,如果连你也不来报到,我找谁来住?”易磊端起她的脸笑著,而后极为慎重的在她的前额上,印下一个具有承诺味道的吻。
这样的承诺,你收到了吗?
他在眸光中问著。
回视著他的眼,她猜疑著自己的信心,是不是有他的那般强烈?
答案仍是未知。
只是,她突然不再那么害怕了,也不再怕畏于两人太近的距离。
这个男人是懂她的。
懂她的需要,理解她的想法,甚而接受她别于他人的奇怪观念与排拒。
如果他旨努力,肯付出,那她若拨出那么一点点的勇气陪他一段,应该不为过吧?
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点儿喜欢他,到目前为止,情形还算是不错,所以,她的挣扎似乎不太合理,也没有必要。
那么,就试试吧。
经过了一段的心理挣扎,宁文终于不定了决心。
“我决定到你这贼船上住一阵子,费用……就先欠著吧,毕竟,我肯赏光就是给你面子,没跟你收费,就算是便宜你了。”宁文难得调皮的用了隐喻法。
讶异的眸光在易磊的眼里闪了闪,而后,他眯起了眼,遮住他眼中呼之欲出的喜悦,装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欢迎欢迎,我这艘贼船已经在此守候多时。”他的黑眸散发异样的神采。
多细心,而又体贴的男人。
他知道她无心于爱,知道她害怕沉重的感情负荷,所以,连提供承诺时,都是这么小心翼翼,深怕她会转身就走。
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是她这辈子的运气太好。
遇到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他上辈子的修行下够。
不过,都是愿打、愿挨,怨不得谁了。
“如果,咱们以后没什么好结局,你可别怪我。”宁文再做一次最俊的提醒,算是她良心的建议。
“放心,你已经上了贼船了,不是吗?”易磊以极低的嗓音,在她耳旁说著,唇边带著浓浓的笑意,眼里,则是若有所思。
要上贼船,那容易。
要下贼船嘛,得看他这个船长靠不靠岸罗。
第七章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在消失了一天之后,他们两人连袂出现在众人之前,就算大家识相的不说些什么,却总是在眉间露出猜测的小火花。
如果仅只是这样,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只要不来扰她,她其实不会在乎这无谓的耳语,或是猜测。
只是,易磊太过份了。
在一个收视率极高的谈话节目中,不断的领著主持人,朝他想让众人知道的方向去询问,在一个接著一个的问话中,带领大家到他的感情世界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著她告白,说他一辈子只会等著一个女人。
他什么名字也没说,只是盯著她的深切神情,让所有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她连闪避的时间也没有。
他总是用这种看似无害的方式,一次次的领著她,让她拒绝不了,却又没有生气的施力点。
在下了节目之后,他柔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无视于众人倒吸一口气的讶异,而她,也懒的再做推拒了。
这样也好,至少替她挡去许多不必要的追求与邀请。
“你可真行啊?”宁文温顺的让他拥著,只是用气的发亮的眸直盯著他。“没想到,你主持的功力还真是不错,连主持人都被你带著走,只能问些你愿意回答的问题,不错,你还真不错。”
她小看了他,宁文心想。
打从一开始,她就以为他只是个徒具“姿色”的男人,除了灿烂的笑容之外,大概乏善可陈。
只是,相处愈久,她发现她实在是错的离谱。
他不但在音乐领域上,有其专业的能力,在处理事情上,有著极大的韧性与坚持,甚至在反应能力上,都远远超过有名的超级主持人。
至少,刚才那一幕,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主持人被他牵著鼻子走。
“别明褒暗贬啦,瞧你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易磊用长指轻点著她的前额,一点也不认为他有做错什么事。
“都这么红了,没必要再用绋闻炒知名度吧?”宁文无视他笑的一口白牙,唇角没勾起一丝一毫。
“我从没炒新闻的意思,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没那个意思吧?”他仍旧不改笑容,偏著头,一睑求和的意味。
她当然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他的意思只是要让她知道他的坚持。
有时放一下,有时收一下,这个风筝才能又高又远,又在手掌心中。
放风筝的要领,这个心机特重的男人,倒是记得很清楚,让她气也不是、不气又不甘愿。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深刻的情绪。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宁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纵使语气听来平静无波,但是易磊却接收到她的怒气了。
“我好怕喔!”易磊耸了耸危。“不过,没办法,我自拔的。”
她抬眼,蹙眉,表示不太满意。
“好啦好啦,让我告白一下,又少了不了你一块肉,搞不好还减少许多麻烦,你就别再这里吹胡子瞪眼睛的。”易磊本来就是个总是脸上带笑的新好男人,但是要见到他刻意求和的样子,可是不多见。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宁文还是露出笑意,这个男人也算是她的克星,总是三言两语化去她的怒气,换来轻松的气息。
轻松?
这个字眼几乎不曾从她的生命中出现。
她总是紧绷苦神经,不让自己勃然大怒,不让自己开怀大笑,冷冷淡淡,平平静静,几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就算是不悦,挑起眉头冷眼看人的样子,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只是这个看似无害而温柔的男人,先是让她大发雷霆,气的全身发抖,而后却能摆几个笑脸,换来她发自真心的微笑,而在她讨厌受到干扰的时候,他也能挺身而出,挡去她懒得面对的言语炮轰。
像现在,几个闻风而来的记者,正朝著他们定过来,易磊在余光中见到来人,也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只会在她面前才会出现的白牙。
“你懒得理他们吧?”他戏谑的笑了笑,早料想到她的反应。
她带笑不语,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已经知道他的话意不只如此。
“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易磊希冀得到她的同意。
“你别像个孩子一样,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还以为你二十岁呀?”宁文不冷不热的回答,谁不知道他又要趁机发表什么爱的宣言了?
“这么不知好歹,这口白牙只有你能看见耶。”易磊不同意的瞪了她一眼,他这么真心的笑容,竟被她说成装可爱。
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大都是遭人弃养的小孩,她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她从来不渴望从外人身上得到太多的关爱,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不过,像她这样的个性,虽然不讨喜,却也让她看来十分特别。
几个没人领养的小孩,在孤儿院中长大,清一色是男生,只有她一个女孩,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
人人皆好奇像她这样长相的女孩,怎么会没人领养,但是在相处过后就知道,她极冷淡的个性,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孩,是唯一一个不被她的冷淡态度影响的人,也成为她十六岁之前,唯一有印象的人,
只是,短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毁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
那个男孩藉酒装疯的要侵犯她,天知道,她顶多只是接受这个男孩,但不表示他可以操控一切。
那男孩因遭到拒绝而恼羞成怒,辱骂她的不知好歹,遭来众人的侧目。
该是心痛的时刻,她却笑了出来。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有情有义,甚至还觉得这男人的态度可笑至极。
当下,她便知道一件事,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动情。
她甚至发现,她的七情六欲好像不曾存在过。
不过,这一切的认定,在遇到易磊之后,全数被推翻。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悲情,只是她天生的冷淡与疏离,连她自己也认定,她不是会涉情涉爱的女人。她是工作狂,所以不喜欢被东缚,所以,对于易磊的表态,她虽不反对,却有些矛盾。
她怕被东缚住,又依恋他的温柔:害怕没有自由,却喜欢他怀中的温度。
总而言之……她快被自己翻来覆去的态度搞疯了。
方浩推开门,见到宁文正捧著一杯咖啡发呆,大半天不发一语。
“宁姐,在想易哥啊?”方浩一边拿走她手中的咖啡杯,一边打趣的说。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他的出现吓到了她,她手颤了一下,还好方浩提早接过杯子,要不然,一定泼了一身。
“人红,胆子也愈来愈大了。”宁文瞅了他一眼。
“人红,是宁姐的功劳,至于胆子嘛,则是效法易哥。”方浩将咖啡又交回给她,满脸戏谵。“听说,昨天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亲热戏码?”
昨天,方浩接了别家电视台的通告,以至于错过亲眼目睹告白、热吻的好戏,真是扼腕不已。
宁文拢起眉,并没有生气、或是脸红之类的动作。
“方浩,你再多嘴,我就开、除、你。”她一字一句的说著,仍旧带著吓人的冷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