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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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狗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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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切有我呢。”
  “我……我不知道……求求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青挣扎着,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依旧陷在梦魇中未能清醒过来。
  千载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惊惶地发现她浑身发烫得紧。
  “阿青,你撑着点,药马上就来了!”他气急败坏地对着房门大吼:“店小二!快来人啊!都滚到哪里去了?”
  话声方落,满嘴油光的店小二边抹嘴边打嗝,匆匆跑了进来。
  “客倌,您找我呀?”
  “去帮我催催纪大夫,他抓药抓了好半天了。”他怒气冲冲的说,皇家尊贵气势剎那间镇慑得店小二一阵呆愣瑟缩。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催……”他刚想转身,却险险撞上了拎着一壶热滚滚药香四溢的瓦罐子,急呼呼冲进房门来的愣头小子,吓得店小二破口大骂:“娘的!二柱子,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呀?”
  “烫哟!救人如救火,小二哥,你快快闪边,这药烫──哟!”二柱子忙把药罐搁在桌上,然后倒了一碗药恭敬奉上。“公子,快趁热让小姐喝下吧,我才熬好的,药劲恰恰最有力,我家师父说了,一碗下去就能见效果。”
  “多谢了。”千载也顾不得那粗瓷大碗看起来不怎么干净,劈手就接过,放轻动作温柔地扶起她的头,细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喂入她的嘴里。“乖,张口……好阿青,就是这样,一口口喝下去,别呛着了。”
  她皱着眉头,迷迷糊糊间乖乖咽下了药汁,苦得令她打了个哆嗦,自高烧又酷寒中惊醒了过来。
  “好苦……谁给我黄莲吃?”她小脸皱成一团,频频吐舌,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啊──好痛!”
  “当心你的伤,嘘,别再乱动了。”千载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又是怜惜,铁臂忙箍住她不得动弹,免得再弄疼了自己。
  是他的声音令她在极度难受中勉力抬起头来,眨动着干涩沉重的眼睫。
  “王……王爷?”她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也挤不出一丝一毫力气来。
  老天,她的下胁疼得像是插了几千根针般,浑身更是虚软又发冷发热,折腾得地连喘气都好费劲,好像闭上眼睛晕死过去还比较省事。
  “乖啦、乖啦,把药喝完好吗?”他百般劝哄着。
  “苦……”她小脸揪在一起,难以舒展。
  “那么待会我给你松子玫瑰糖吃,乖。”他像哄小孩般笑意晏晏道,将碗沿又抵在她唇边。
  她哀怨地别了他一眼,只好皱眉喝下剩余的药汁,可是支撑着的一口气也散了,瞬间又晕迷了过去。
  “阿青!阿青!”他的心跳霎时停止,激痛狂吼。
  “公子,小姐只是累极了昏睡过去,不打紧的。”二柱子跟在师父身边久了,没医过人,起码也见多了病人的样,连忙安慰他。“真的。”
  千载吁了一口气,面色犹是忧心忡忡,待轻缓地将她扶躺回床上后,玉树临风地翩翩然起身,自袖中又取出一锭银子给二柱子。
  “多谢小哥还帮我们熬好药,这是点小意思,打赏你的。”
  店小二在一旁羡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才熬个药就打赏三两银子,那可是他足足干三个月活还挣不了的一笔小财啊!
  “不不,我不能拿,不过是熬个药罢了。”二柱子忠厚老实得树枝打下来,也不懂得摸头,自然是头摇得跟博浪鼓没两样。
  “我坚持。”他不由分说把银子塞进二柱子怀里,感激万分的千载压根忘记要“嫌弃”二柱子灰扑扑满是药末与泥垢的一身,更在将银子塞给他之后,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猛摇。“谢谢、谢谢。”
  二柱子受宠若惊,作梦也没想到这位气势尊贵非凡的锦衣公子居然这样亲待自己。
  店小二的口水已经流到不行,忍不住哀声叹气起来。
  平平都是巴掌小镇的居民,为什么际遇差那么多咧?唉。
  “小二,劳烦你去准备点人参炖老母鸡汤,还有几样好菜与一壶清茶,要快。”千载笑吟吟地又取了五两银子交给店小二,“我饿死了,还有我家阿青,待会醒来才有热汤可喝,啊,炖好后用砂锅先煨着吧,煨透了滋味更鲜美。”
  “谢公子重赏!”店小二笑到嘴巴裂到耳朵,就差没趴倒在地上三呼万岁万万岁了。
  “别客气,快去、快去。”他催促着,眼神爱怜地望向床上昏睡的人儿。
  待吃饱后,他今晚可得好好守着阿青,随时注意他的身子状况,万万不可有差池才是。
  “马上来!”店小二拉着二柱子傻笑着退下。
  千载静静地再落坐床沿,细心地掏出怀里的绢子替她拭汗。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奇异悸动的心跳感,彷佛就这样一生一世照顾着她,好像也不错。
  他轻轻地俯下身,嘴唇轻若蝶翼般地碰触她滚烫的额头……蓦地悚然一惊!
  老天,他在做什么?
  “阿青是个男的,我居然、居然……对他……”他脸色都白了,猛然起身,震惊地瞪着她皎洁苍白的小脸。
  该死的,他究竟着了什么魔?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贴身男童有慕少艾之情呢?
  “难不成我真的有龙阳之癖?”他怔怔地僵立在当场。
  惨了……
  阿青足足高烧了两天两夜,千载心急得衣不解带地照拂着她,却又要时时刻刻克制自己,千万要和阿青保持距离谨守分际。
  他不能越陷越深……明明知道阿青是个男儿,却偏偏着迷难禁。
  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苦苦思索着,却心烦意乱得怎样也理不出个明白。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纠结着的一颗心全都是为了阿青。
  终于,阿青险恶的伤势和高烧在第三天早晨渐渐缓和了,老大夫在细细搭脉诊治过后,松了口气地宣布她已经熬过最危险的那一关。
  “公子,您的小娘子会没事的。”老大夫抹了抹汗,露出笑道。
  “他……没事了?”千载闻言,浑身松弛了下来,双膝一软地坐在床头,释然宽慰的笑容终于跃现眸底。
  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阿青会没事,他不会离开他了。
  强烈的释放感令他激动得想仰天长啸,又想紧紧搂住阿青放声大笑,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又对阿青生起了那千不该万不该的遐思动心。
  他忽然有股冲动,想请老大夫替自己号号脉,看看是否身子或是脑子哪儿出毛病了。
  “这药还是要持续吃,还有,今儿下午伤口得换干净的绷绢了。”说到这里,老大夫突然面有难色,“公子,小老儿午后有事得出镇一趟,我那学徒二柱子也不方便为小娘子换药,男女有别,虽说是视病如亲,但是……”
  “我明白。”他深吸口气,“我会亲自帮他换药的。”
  他已经懒得向这对老大夫和学徒解释阿青是个男人的事实,只要阿青伤治得好最重要。
  虽然他心底有千百个不愿意,谁知道一碰触到阿青的肌肤,他的失心疯会发作到什么地步?
  唉,光想头就疼。
  “还有,小娘子这身衣裳最好换换,她流了这么多汗,想必此刻也很不舒服,所以……”
  他忍不住狠狠白了多事唠叨的老大夫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也会帮他换衣裳的。”
  “最好能用热帕子擦擦身体,这样舒爽些。”老大夫仍继续碎碎念下去。
  “我都知道了。”他咬牙切齿,“要是您老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
  “哦,是是是,小老儿倒忘了小娘子是公子的爱妻,公子自然会好好照顾。”老大夫讪讪笑了,“小老儿告退。”
  待老大夫离去后,千载摇了摇头,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酸痛疲倦骯脏,他足足有三天没有沐浴了,而且连衣衫都没换。
  所有的衣衫都留在马车里没带出来,看样子他只能随便屈从于买几件寻常冬衣了。
  他略一沉吟,想出去买,最终还是舍不下伤重昏睡中的阿青,更何况再有杀手来犯就糟了。
  “小二,店小二!”他扬声唤道,很满意地看见店小二几乎是立刻冲进来。
  “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小的保证上刀山下油锅连眉也不皱一下。”店小二满面堆欢,显然日前那五两银子已经让他对千载崇拜到五体投地,甘愿做牛做马也无怨言。
  “没那么严重,你帮我去买几件上好丝缎料子的冬衣,若有狐衣大氅或坎肩围领也多买一些,剩下的是犒赏你跑腿用的。”他抛了一锭金子给店小二,笑咪咪的说:“就劳烦你了。对了,回来顺道烧一大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小的马上去办,马上去!”店小二乐歪了,捧着金子屁颠屁颠地赶着去办事。
  世上果然金银最好用。
  千载笑了起来,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尘,松快地伸了个懒腰。
  “总算能稍稍喘口气了,嗯,趁阿青还未醒,等会我在屋子里先洗个澡。”他褪下了紫金厚缎袍子,露出里头雪白天蚕丝长衫和碧玉腰带,哼着小曲将衣衫挂上屏风。
  平时王府里总有百八十个服侍他起居更衣的人,再不也有阿青替他准备衣饰,今天沐浴却要自个儿来,倒也新鲜。
  第六章
  有牛在叫。
  阿青自迷迷糊糊热燥闷疼的梦魇中醒来,耳畔传来的水声混着浑厚不成调的牛叫声,朦胧地穿透她脑海意识。
  可是这头牛的声音为什么这样耳熟?
  仔细一听,不对,又好像不是牛在叫,除非牛会说人话唱曲子了。
  “……春江花月夜,诗诗醉醉花花念念,恋向枕边睡,柳腰纤纤,奴儿笑依偎……”
  这么绮香华艳的词,风风流流的味道倒挺像她家那位爷的风格……咦?
  王爷没事吧?她记得他们遇到黑衣人的攻击……
  阿青倏地睁开双眼,焦急地转头望向声音来处,搜寻着他是否安好的踪迹。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么香艳……不是,是性感诱惑到教人屏息流口水的一幕──
  他、他他他……
  千载结实完美的男性胸膛和贲起的肌肉线条袒露在大浴桶外,水珠闪闪地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滚动着,令她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真想要舔它一舔。
  她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住了,可是双眼却自有意识,贪恋不舍地紧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不放。
  他在沐浴,而且边洗边哼着小曲,手上捏着一块香胰子在结实的胸膛前搓揉出微香的泡泡。她眼珠子瞪到快滚出来,不过有可能会先因过度用力而抽筋。
  天啊,这对一个身受重伤又流了那么多血的女人来说,实在太刺激了点吧?
  她悄悄吞了口口水,屏住呼吸连动也不敢动,深怕惊动了他。
  可是……可是这是不应该的,也太太羞煞人也,她应该闭上眼睛非礼勿视……
  哎呀!王爷在干什么?他、他要站起来是不?
  千万不要!不要……不要停啊!
  彷佛是应了她内心强烈的祈求和呼喊,千载伟岸颀长的身子站了起来,不畏冬天寒气地缓缓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她鼻子差点喷出血柱来。
  哗……她、她看到的是……“那个”吗?老天!怎么跟在小男娃身上看到的尺寸差别那样大?他的简直壮观到……惊人。
  那还是指他在“休息”状态时刻,那若是……
  要命了!阿青,你这个色魔女,真是不知羞耻到了极点。
  她双颊俏红,心慌意乱得忙转过头,却触痛了下胁的伤口。
  “哎哟!”她疼得浑身抽紧,额头直冒冷汗。
  “阿青?”千载大大一震,猛然跃出浴桶,顾不得全身赤裸地随手抓了条大巾子围住下身,冲到床边殷殷关切垂询。“阿青,你怎么了?又疼了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马上去唤大夫来,你忍着点啊。”
  “王爷……”她小脸原本疼得泛白,却在看到他赤裸着强壮男体,不禁迅速涨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要不要先穿好衣衫?会、会着凉的。”
  “噢。”千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赤裸,却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随便抓了件搁在屏风上的新衣裤,边穿边关心地问:“你别老是只挂心着照顾我,偶尔也该好好关心自己的身子,伤得那么重,你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阿青红绯着小脸,别开头,羞赧地低语,“我的身体算什么?王爷没事最重要,幸亏伤的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替我捱了那三剑,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就会是我了。”他怜惜又心痛地凝视着她,“傻子,蝼蚁尚且爱惜性命,你却为了我将自己安危置之度外……唉,你这样教我……心里怎么好受呢?”
  “这是阿青心甘情愿的。”她痴痴地望着他。
  “就是这样,才让我的心越发……作疼。”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胸口鼓荡难禁。
  “王爷,你别这样。”她心儿怦然狂跳,带着莫名的期待。
  难道……王爷对她……
  不,不可能的,他们身分悬殊天差地别,更何况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思及此,她忽然脸色一变,忙低头想检查自己的衣服可有更换过。
  他、他该不会已经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吧?
  阿青低头一瞧,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
  “你饿了没有?原来的人参老母鸡候了三天,都已经煨烂了,幸亏我今早吩咐他们又重熬了一锅,稍待让人给你送来,你这几天水米未进,瘦得脸蛋都快凹进去了。”千载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小脸,没有察觉自己举止言语中的温柔深情。“得好好地补一补才行。”
  “王爷,你自己不也瘦了一大圈?气色看起来真差,难道你都没睡吗?”她柔声问道。
  他的俊脸憔悴清减,眉眼间难掩疲惫,真教她好不舍。
  王爷素来是那么好洁爱干净,通身上下修饰得优雅清爽无垢,可是瞧他现在非但瘦了,英俊的脸庞连胡碴都冒了出来,乱七八糟的,虽说这样反而平添了几分迷人的颓唐忧郁男人味,但是只有她知道,这对他来说真是个天大的突变。
  “我有睡,真的。”他摸了摸她微凉的额头,大大松口气。“你真的好多了,感谢上苍。”
  “我昏了多久?”她想起身,又被他急急按压回去。
  “你要做什么?”他脸色一沉,“我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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