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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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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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去!”
  “我不要!”
  “好!你真这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江成峰气极。“我就告诉你,这小子——”他猛然甩开杨恩典衣领。“他接近你根本是不怀好意,他只是想利用你来报复我!”
  燕姬全身发冷。“爸,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因为他怪我当年毁了他爸爸的公司!哼,明明是杨丰裕自己笨,连自己的公司都守不住,这小子却推到我身上!那个懦夫,不过是倒了一家公司嘛,居然就自杀,丢下自己妻儿不管,我说他简直不是个男人,怪不得保不住自己的公司——”
  “不许你侮辱我爸!”一直保持沉默的杨恩典终于爆发了,他瞪着眼前大放厥词的男人,冰冷的眼满是恨意。“江成峰,你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吗?你竞争不过我爸,就收买张文彬,要他配合你内外夹攻,搞垮我爸的公司,害得公司破产,连我们住的房子都被查封。你做生意的手段总是这么卑鄙,到现在都一样!”
  “是,我是卑鄙,又怎样?”江成峰冷哼。“生意场上本来就该耍些手段,想赚钱心就要够狠。”
  “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你凭良心说说看,这些年来,你到底害了多少家庭破碎?”
  “那也是他们自己斗不过我,能怪到我头上吗?”
  “江成峰,你简直是冷血动物!”
  “轮不到你这个后生晚辈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杨恩典,枉费我之前还这么看重你,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耍心机?你——”
  “你们都别说了!”凄厉的尖叫陡然止住了两个男人的唇枪舌剑。
  “燕姬?”
  “你们……都给我闭嘴。”燕姬惨白着脸,嗓音破碎。她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未婚夫,一个是她父亲,两个都是她最爱的男人。
  但他们,却憎恨着彼此,眼中透着嗜血的光芒,像恨不得将彼此拆吞入腹。
  她心痛不已。“爸,你告诉我,恩典他爸爸的公司破产,真的是你搞的鬼吗?”
  “燕姬,你听我说,这种商场上的斗争很平常,不能怪爸爸,我要是心太软,说不定破产的就是我们了。”江成峰试图说服女儿。
  燕姬完全听不下去,她闭了闭眼,神色凄然,“那么,果然是你了,是你害恩典失去父母,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都是你……”她顿了顿,强忍住心如刀割的痛楚,转向杨恩典。“因为我爸爸害了你们一家,所以你才一心一意想要报复吗?”
  她问话的语气,很轻很轻,听不出一丝指责之意,只有浓浓的哀伤。
  杨恩典心一扯。“你听我说,燕姬——”
  说什么?
  她迷蒙的泪眼似在问他,他却忽然失去了语言。
  他该说什么?说他接近江成峰、接近她,不是为了报复吗?他的确是,一开始,他的确想利用她的感情。
  “上次我在你车里发现的财务报表,你是不是打算拿它当证据送给检调单位?”燕姬忽然问。
  杨恩典僵住。她太聪明了!这个灵慧剔透的女人,一下就组合了前因后果。
  “燕姬,你说什么?什么财务报表?”江成峰在一旁惊慌地追问。
  “瑞成做假帐的报表。”燕姬转头望向父亲,眼神失落,语音干涩。“爸,你要会计师在报表上动了手脚,对吧?”
  江成峰大惊失色。
  没错,为了美化瑞成的财务数字,他的确指使会计师动了些手脚,他只是没想到杨恩典会那么快就掌握到关键证据。
  都怪他太大意了!竟没看出这年轻人接近他的真正用心,还放心地将大部分的权力下放给他,没想到他一生精明,未了竟会败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上。
  这下槽了,杨恩典肯定不会放过恶整他的机会,瑞成和他的名望都玩完了!
  可恶啊!江成峰忿忿诅咒,狼狈地瞪向杨恩典,后者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全副注意力只放在燕姬身上。
  他皱眉,脑海很快地闪过什么,他一时抓不住。
  “恩典,算我求你,请你不要把那份报表送出去好吗?”燕姬忽地幽幽开口。
  “他再怎么坏,终究还是我爸爸,我不忍心看他去坐牢,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好吗?”一颗眼泪,从燕姬眼眶滑落。
  杨恩典骇然,他颤抖着上前一步,想说什么,江成峰却挡在两人之间。
  “不用求这小子!燕姬,爸爸不怕!”江成峰将爱女抓到自己身后。“随便他怎么做都好,你不用求他!”
  反正他得了胃癌,也没多久好活了,他不怕坐牢,只怕事业毁了,钱财散尽,没办法保障燕姬未来的生活。
  一念及此,江成峰胃里一口腥甜涌上来,他强撑住,努力在女儿面前扮出父亲的架势。
  “你不用担心,燕姬,爸爸一定会好好安顿你的,一定会确保你的生活无虞,你不用为了我跟这个浑小子低声下气。”
  “可是……”
  “你进屋去吧!这里我来应付就好,你快进去。”
  “不,我不进去,我有话想跟恩典说。”燕姬拒绝父亲的劝告,纤细的身影如鬼魂般轻轻飘出来,在杨恩典面前站定。
  他看着她茫然失神的脸,看着那双烟水蒙胧的眼,胸口大痛。“燕姬!”
  “恩典,对不起。”她哑声低语。
  他一愣,没想到她竟会对他道歉。
  “都是我爸爸,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真的很抱歉。”她哽咽着,眼泪一颗颗坠下。
  “燕姬,这不能怪你,不干你的事。”他焦急地劝她,不忍看她哭得这么伤心。
  “爸爸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能置身事外。”她哀伤地红着眼。
  他木然无语。
  “恩典,我不怪你想报复,不怪你是因为那样才接近我,我只是……只是很想知道……”她看着他,视线却模糊。“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她问得那么胆怯,那么不确定,却又坚强无比。
  她明明很怕听到答案,却又坚持知道真相,她真是个勇敢的女人。
  她令他难以抵挡地心折——
  “我爱你,燕姬,或许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你,但我现在是真的爱你。”他沙哑地、真诚地表白。“我是真心想娶你。”
  “你真的想娶我?”她还流着眼泪,唇角却已飞起笑意,她含着泪,甜蜜又酸楚地凝睇着他。
  他也跟着湿了眼眶,也跟着一阵甜蜜的酸楚。
  “燕姬,我——”
  “够了!”这含情脉脉的一幕惊骇了江成峰,他拉回女儿,好怕她堕入爱情陷阱。“燕姬,你清醒点,这小子只是在利用你!他娶你只是为了霸占我们江家的财产,你如果真的嫁给他,肯定会受尽他折磨。你睁大眼看清楚,别让他给骗了!”
  对父亲的警告,燕姬只是摇摇头,很坚定地望向父亲。“爸,我相信恩典,他不可能折磨我。”
  “你说什么?你居然还相信他?”江成峰慌了。这傻女儿,怎么让个男人骗得团团转还不晓得悔悟?“文彬、文彬!”他赶忙向一直呆呆站在一边的老友求救。“你帮个忙,帮我把燕姬带回屋里,别让她再出来。”
  “喔,好。”张文彬回过神,用力扯过燕姬臂膀。
  燕姬吓了一跳,连忙挣扎。“张叔叔,你放开我,我还有话跟恩典说——”
  “你别傻了,燕姬,听你爸的话,快回屋里去吧。”
  “可是我真的有话跟恩典说。恩典,恩典!”她盲目地朝未婚夫伸出双手,心碎地喊着他的名。
  杨恩典大为心痛,抢上来想拉回燕姬,江成峰却挡在他面前。
  “你让开!”他恨然瞠眸。
  “燕姬是我女儿,你休想碰她一根汗毛。”江成峰悍然拒绝。
  “我是真心爱她的!”
  “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江成峰冷哼。“你省省吧,我不会傻到将女儿交给一个利用她感情的男人,让他有机会来霸占江家财产。”
  “我对你们家的财产根本没兴趣!”杨恩典抓起江成峰衣领,右手抬起,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出拳痛击。
  “不要,恩典,他是我爸爸啊!”燕姬哭喊。
  他倏地凛神,咬紧牙关,缓缓放下拳头。
  他为了燕姬软下心,江成峰可毫不感激,反过来重重赏了他一拳,划破他嘴角,暗红的血流落。
  “恩典!”燕姬大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张文彬的钳制,往心爱的男人飞奔而去。“恩典,你没事吧?你痛不痛?”
  “我没事,别担心。”杨恩典展袖抹去唇畔血迹,朝她淡淡地、安抚地笑。
  温柔至极的笑意逼出了燕姬满腔酸苦,她垂下眼,抓住他衣襟,蓦地痛哭失声。“对不起,恩典,对不起……”
  月光下,她哭倒在他怀里,身相拥,地上的影也暗暗缱绻。
  江成峰愕然瞪着这一幕,额前冷汗直冒,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个笨女儿,怎么会笨到这地步,竟然向一个欺骗她感情的男人道歉?
  他又急又气,一口瘀血再也忍不住,窜过喉咙涌上来,像喷泉似的冲出嘴,洒遍他胸口——
  “爸!你怎么了?!”
  第十章
  燕姬在江成峰房门外的走廊颤抖。
  父亲是害得她未婚夫家破人亡的元凶,未婚夫一开始是为了报复才接近自己,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彼此仇恨,谁也容不下对方。
  她爱恩典,爸爸却不让他们俩在一起,她抗拒他的命令,结果把他气得吐血
  这个晚上,实在发生太多事了,每一件,对她都是严重打击,她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燕姬,你别太紧张。”杨恩典不忍地看着她宛如风中残烛的姿影,试图安抚她。“董事长不会有事的。”
  “恩典,恩典……”她握住他衣襟,哑声唤他,伤心的眼泪滚落。“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竟然把爸爸气成这样,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
  他心疼地凝视她凄凉的泪颜。“不是你的错,燕姬,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必须承受这些。”
  是他,害她必须面对这样的打击,如果当初他不接近她,不设计让她爱上自己,她今日也不必受这样的苦。
  江成峰说的没错,他的确在折磨燕姬,他已经在折磨她了——
  杨恩典心神不定地想,正难受的时候,江家的家庭医生缓缓从江成峰房里走出来。
  燕姬连忙迎上去。“路医生,我爸爸怎样了?他还好吧?”
  “他没事,只是今晚喝多了酒,情绪又太过激动,所以才会晕厥,我刚给他注射过镇静剂,让他好好睡一觉。”路医生安抚她,顿了顿。“不过有件事我想应该跟你说。”
  “什么事?”
  “这件事,你爸爸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你迟早应该知道。”路医生语重心长,脸色凝重地看着她。“他得了胃癌。”
  “咦?”燕姬一时没听明白医生的意思。
  “你爸爸得了胃癌,已经是末期了,他活不久了。”
  他说什么?爸爸得胃癌?
  晴天霹雳打得燕姬脑子一阵狂晕,身子摇晃了下。
  杨恩典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她脸色苍白,好片刻,才找回说话的声音,很无助地望向医生。“路医生,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刚刚说,我爸爸活不久了?”
  “顶多不超过半年。”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不相信!”燕姬尖锐地嘶喊,这令她备感煎熬的一夜,圣此,终于逼得她神智崩溃,一声又一声地尖叫。
  杨恩典心惊胆跳。“燕姬!你冷静点,冷静点!”
  燕姬置若罔闻,她在他怀里极力扭动。“你放开我,恩典,我要去看我爸爸,我要去看他!”
  他不自觉地松开手。
  一得到自由,她立刻冲进房里,冲向她躺在床上沉睡着的父亲。
  他无法挽留,只能黯然追寻她消失在房内的身影,胸口一寸一寸,逐渐僵冷,冻结——
  好冷。
  阒黑的房里,杨恩典躺在床上,被子不知道何时让他踢开了,夜风从半掩的窗扉灌进来,像冰霜,冷冷地浸入他梦里。
  他飘荡在云里,雾里,四周一片白茫茫,他试图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远远的,似有一栋高楼,尖塔在云雾缭绕里突出,若隐若现。
  他知道自己必须走到那里,爬上那栋高楼,只有到最顶端,才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他只是执着地想爬上去。
  他走了好久好久,像跨越整座冰原那么久,冻得全身发僵,好不容易,才来到高楼入口。
  他走进去,看见一座旋转楼梯,像人类最原始的基因密码那样的螺旋,一直往上纠缠到云深不知处。
  他开始往上爬。
  身子麻了,双腿软了,冷汗直流,他好累好累,好想就此倒地不起。
  但他不允许,不允许自己停下来,不许自己放弃,他一定要爬上去,就算生命的电池耗尽,也要爬上去!
  朦胧间,有两道人影,在距离他约莫两层高的楼梯处晃动。
  他胸口揪紧。“爸,妈,是你们吗?”
  人影不答,但脸孔却逐渐清晰,正是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双双去世的父母。
  忽然,他觉得自己又变回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了,他焦急地想追上他们,伸出双手,祈求他们留下。
  “不要走,等等我,等等!”他沙哑地喊,用尽全身气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是不论他爬了几级阶梯,他们离他还是那么远,他怎么样也碰触不到。
  “爸,妈,你们知道吗?”他绝望地对在高处俯望他的父母掏出真心。“以前,当我被叔叔一家人冷嘲热讽的时候,当我每天四处打工,烦恼下一顿吃什么的时候,我总是会梦见那一晚。”
  那个夜晚,他们一家三口在能够俯瞰全台北市的高楼餐厅,愉快地用餐。
  “我很想念你们,真的……很想。”他很困难地从发紧的喉咙里吐出嗓音,胸口闷闷的,好像有颗大石头压着,教他透不过气。
  他抬头,涩涩地望向父母,他们微微张着唇,好似在对他说着什么。
  “你们说什么?”他问,却在一瞬间了悟。“是啊,我真的很没用,都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想对你们撒娇,真是丢脸。”
  他自嘲,嘴角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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