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闭上眼,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头。
“你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媚药了吧?不然你怎会见我一次吻我一次?你这样随意轻薄我,可是要对我名节负责的。”暮成雪嘴角含笑,她想自己对这个登徒子有了好感。
“那又如何?反正再过几日,你暮成雪就会是我的夫人了。”听着傅君彦说完这句话,暮成雪居然有了丝微醺的幸福感。
☆、第二十六回 血腥之夜
这股不知道什么地方涌出来的幸福竟卷着醺意冲击着脑子,唇边一股淡然的幽香让暮成雪的意识越来越弱。
耳边傅君彦轻柔的声音在耳垂边响起,夹杂着涌出的热气:“看来成雪你累了,那便先睡了吧,我啊,也要走了!”
慢慢把暮成雪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忽然嘴角流出几分笑意,这笑让暮成雪有些看不懂,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那股幸福感太安逸。
闭上眼睛便听到傅君彦最后一句轻柔的话:“好好享受这个晚上吧!”
暑夏的夜里格外清凉,偶尔的一辆阵风拂过,吹来一股诡异的幽香,缓缓散落在这偌大的庭院里。
几棵柳树茂密的枝条垂落在湖面,水中的鱼儿当做食物般轻轻触碰。猛然,一道白影掠过湖面,掐断一颗柳枝又消失在夜幕中,这时候,那鱼儿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向水的深处窜去。
庭院里的花朵颤动几下,带过一阵风,又落在远处,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刚刚的那道白影使着高超的轻功点着些花朵来回移动,几个弹跳竟然落在暮家庄主楼之上!
那纱衣在月光下透着光,洁白无瑕的样子,却又引人注目,仿佛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行动,手里挂着束柳枝,被镀上一层银光,到是有些令人惊愕的是,那道影子的脸上竟然是让人惊悚的嫣红!配着眸子里的光,不自觉的透出一股阴冷!
又是一瞬,白影轻跃,落在一处侍女所在的房间,推开门。
在这股幽香里,侍女睡得更熟了,柳条轻动,原本轻柔的柳条忽然带着无比的尽力袭向那侍女脖颈,不由让人感叹这白衣人的高超剑法。
仅仅是这柳条也能用的如此有杀伤力!
鲜血喷涌出来,遮蚊的床纱一思量间换为血红!
这血溅在周围的侍女身上,又一个竟然从这熟睡中醒了过来,瞪大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白衣人,喉中来不及响起一声嘶叫,凉意袭来,接着是滚烫的鲜血涌了出来,身形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的人越来越多,但白衣人丝毫不乱,一步杀一人,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被染红,接着是下一个房间,在下一个。
最后一个,巍峨的建筑不同于别的,远处旋出两片柳叶,掠过侍卫脖前,轻轻定在木门上发出清脆的呻吟。
白色影子,不,到是应该说红色影子紧随其后,托着侍卫的身体不让其落地声音太大,但柳叶撞在木门上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屋内的人。
对了这便是暮尹初的屋子!
“什么人!?”惊愕声传出,接着便是剑刃出鞘的呻吟,清脆,悦耳!
白衣人嘴角的笑不可琢磨,慢慢弧度拉起,居然是一个残忍笑意!
轻柔的拉开门,仿佛这是白衣人本来的温柔一样。手里的柳条顺着翠绿的叶子不断的滴着鲜血,倒是不清楚是谁的了,不过这大概是这暮府所有人的鲜血了!
几乎没有什么响动,那白衣人一如他进去的时候,嘴角还是那个残忍的微笑,嘴上脸上的嫣红色更多了!几乎布满整个脸来!
白衣人脸上忽然惊愕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来:“这原来不是最后一个屋子呢!”
那个笑更残忍了!
脚下一闪!仿若来的时候一样,踏着花儿,朝着暮成雪的屋子飘去,只是这次,那些个花儿上滴着暮府所有人的鲜血!
☆、第二十七回 血的事实
白衣人修长的手指扼住了眼前人的脑袋,微微一用力,鲜血四溢,可以看见以他手指为分界线的地方血肉模糊,脑袋彻底支离破碎。
莹白色的脑浆遍布一地,左眼珠已看不真切,如一滩白色的碎肉,残留着一部分的右眼眼眶镶嵌着摇摇欲坠的泪水。横截面很平整,几乎没有突兀的地方,隐隐可以看见不规则折断的混杂着血肉的骨头。杀人者与被杀者,不知道哪个更可笑,哪个更可悲。
白衣人嘴角嗜血的笑容带着寒意,忽然白袍一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难闻的血腥气息萦绕在整个庄子。
天灰蒙蒙的,看不真切,整个暮家庄寂静的可怕,连轻微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暮成雪醒来的时候,就是眼前的这副景象。
满眼都是血,地上、墙上…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全都是到处都是……
暮成雪不禁感到胃袋里的某些东西在上涌,喉咙一阵酸意,好酸。
被碾碎到无法分辨的内脏与白色颗粒状的脂肪混成血泥,肆意地抹在了各个地方。
好臭,她不知道大家是在何时经历了这些,散落各处的头骨被粉碎,每张脸无一例外地一幅可怜惊讶模样。绿色大头苍蝇的嗡嗡声混淆着她的听觉。烦躁的心情让她冷静不下来,冷静不下来。
很沉,脚跟灌了铅似的很沉挪不动。暮成雪不想再看了,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所能认知的范围。她无法把这堆恶心的东西想象成前一晚还活生生的人,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她一点也联想不出来他们生前的模样。
啊!
她急切的想把眼睛闭上,可怎么也闭不上,只能直直地继续盯着。无法移开视线。如果能吐出来或许能够好点,但她没有,因为她发现自己吐不出来。
她突然慌了,昨晚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玩意,竟然活生生害死了暮家庄那么多人,手段竟还如此残忍。
暮成雪已经无法思考,身体的本能也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而做出什么动作。
更加剧烈的腐臭味强行从鼻子钻进身体,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渐渐瘫软。
被不知是什么软软的东西………………………抑或是肠子,不过根本看不清…………………………给绊住了。她只是木然地望向脚下,随后眼前一黑。
暮成雪做了一个梦,她看不清楚那个站在她身前的人的模样,她只知道,这人是个男子,而且她很熟悉。
那人慢慢拉起暮成雪的右手,像抚摸一个珍贵的瓷器一样,轻柔的来回摸着。
暮成雪想走近些,双手在一往前触碰,那人却是不见了。
不觉,暮成雪有些失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
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第二十八回 绝世秘籍
“诸位,久等了,洐某有事未能出门远迎,失礼了。”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园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公子,男子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身袍却使人感觉颇有几分华贵,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同一般文人一样,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他的脸庞说夸张点却是有几分恬静,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显得颇为轻盈。不似其它男子般含着些许阴柔,他是纯阳至刚的。男子嘴角扬起雍容的笑意,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缓缓而来。
众英雄看着这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样的人应该是从桃花源中走出来的仙人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那名动天下的洐云恒!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天下三大公子之“最雅”的云恒公子!
园中明明有上百号人,却是静悄悄的,全都专注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位公子随随意意的言行间,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而不忍也不敢打扰他。
“云恒公子说哪里话来,你有事可以先忙完再过来也成。但是不知今日,云恒公子你将所有英雄唤来,到底是为何事?”说话的人,正是武当派的少主武三司。
“其实诸位,今日召集各位英雄,便是为了上官前辈的事。自古相传,上官前辈乃是一位武学大家,所会之武学,各位想必都有听说过,今日正巧,衍某手中正好有一部上官前辈的武学,愚拙的是,衍某愚笨并不能解开其中之谜。所以今日,诚邀天下英豪,共解探讨上官武学。”
百多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位天资高绝、技冠群雄的绝顶高手。
他的名字叫“天下有我”上官邢天。据传上官邢天不仅天资高绝,从小就开始修习神级秘籍《浑天神功》。苦练十三年,以十九岁的年龄踏入先天之境无可畏是一个传奇。其后更是踏入江湖,与众多群雄一较高下未曾一败。
三十二岁时与当时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无情无道”魔生派门主华易莫于华山之巅一决高下,俩位当今绝顶高手苦战数日,最后上官邢天以一招《浑天神功》第十三式“天下有我”击败华易莫成为新一代的“天下第一”。此后上官邢天与其妻子隐居于海外孤岛“天行岛”专研武学,终在三十年后创出了一部旷世绝学名为《诛凌渊》。
洐云恒此话一出,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靠近,往他手上看去。那是一本怎样的秘籍呢?
手上放着一本秘籍,灰色封面,只见上面的三个大字《诛凌渊》栩栩如生,竟是看上一眼,便觉得眼眸仿佛被一道无形之气所刺伤。它似乎在呼唤众人,赶快打开它。
看着众人饥肠辘辘的眼神,洐云恒抿唇一笑,他打不开的东西,他不信,这些人就能打开。
“请云恒公子将此书给我们看看,也许我们之中有人就能读懂此书呢?”峨眉的静云师太眼神如炬的说道。
“给,但愿各位能够比洐某聪慧,早日解开武学之秘。”洐玉恒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优雅的坐在漆花木雕刻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各位,可否让小女子看看。”听声音,像在从西厢房那边传来的,只见走来一个女子,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漫步来到园中。
☆、第二十九回 诛凌之争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可还有不适之处?”洐玉恒看清了来人,一脸关切的走到她的身边。
暮成雪巧笑嫣然,轻点了点头道:“已无大碍,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今日,小女子倒也是想试试这《诛凌渊》,倘若小女子能打得开,各位就让小女子带走如何?”
“哪里来的小女娃,口气倒是不小!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倘若你打不开又如何?打得开又如何,不如这样吧!如果你能打开,就让玉恒公子和你打一场如何?你若能赢,就让你拿走!你若输了的话,留下做玉衡公子的夫人如何?”司雪衣伸出白葱一般骨节分明的双手,手里一直把玩着两颗硕大的明珠,随着渐渐泛白的关节可见他有多用力,冰冷的目光好像要吞噬整个空间的空气,薄唇轻轻吐出那令人颤抖的充满磁性的声音。
“好,本姑娘就跟你打这个赌!”暮成雪秀眉紧皱,看似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其实手心里早已是虚汗一把,这人,那么凶干嘛。而且,这赌注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暮成雪想打退堂鼓都已经是不成了,现在是赶上架的鸭子,是开不开都得赌一把了!
“我看,这姑娘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连玉恒公子都开不了的,她就能开?到时候怕是下不了台才是真的。”坐在一旁的宫初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言语之间有些不屑的样子。
“不知道玉衡公子有没有意见?”慈安大师捋了捋胡子,声音醇厚道。
洐玉衡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暮成雪,心中忍不住的道了一句:“这小女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喏,既然姑娘想试试,那洐某就让姑娘试试吧。”说着,将那本《诛凌渊》递给了暮成雪,暮成雪刚一接过手,便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就是自己的东西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暮成雪也不过就是好奇,成为玉衡夫人的已经可以定下来的那一刻。。。
暮成雪手中的书,竟是脱离了暮成雪手的衬托,迎着阳光向着天空独自飘了起来,竟是发着道道霞光。
而在万道霞光中,让众人无可奈何的《诛凌渊》竟是自动的翻开了起来,翻开的一瞬间,在所有人的耳旁似乎听见了一声带着释然的叹息。
看着这一切的众人除了惊讶之外就是深深的后悔,没想到这小女娃还真有本事解开。玉衡看着暮成雪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霞光下的暮成雪,整个心神都被霞光所吸引,在霞光下,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一时间竟是明了起来,那些自己一直看破不了的桎梏,竟是在霞光下开始松动,而仅仅是一道霞光,让暮成雪对于自己的修炼的一面的感悟,已经踏上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高度。
任由一道霞光穿透自己的身体,最后在丹田之处汇聚了起来,而此时暮成雪的整个丹田之内,已经全部被霞光笼罩,最后竟然成了一片紫色,而暮成雪竟是一点也未成察觉这一切,全身心的感悟着这一个陌生的领悟领域。
而随着领悟的越深,丹田里面紫色就越浓。《诛凌渊》发出的霞光也就越浓,在霞光之下,不止是暮成雪一个人,其他的人也皆是感觉到了霞光照射下修为的涌进,些许只是一小部分,但光凭这一点,这《诛凌渊》就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