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把她说得像是个淫乱的、不检点的女人似的,她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无情的羞辱了。
看见她那气愤的、受伤的表情,他的心一阵揪紧。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但他却选择以这种羞辱她的方式来展现他的决心。
他怕她发现他心里的秘密,他不只要瞒过她,也要瞒过自己,让自己坚定的相信一件事——他的心不会因她而动摇。
“我跟香取先生的关系不像你说的那么龌龊。”她声线颤抖,“香取先生是个君子!”
“是吗?”他冷然一笑,“你看男人的眼光还真差。”
“你……”
“放弃吧。”他打断了她,“把店结束了,你也可以结束这样的生活。”
她恨恨地瞪著他,不自觉的紧咬著唇。
“我已经对你失去耐性,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他说,“时间对我来说就是钱,挡住我财路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听见他这番话,她心头一撼。失去耐性?他的意思是接下来,他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对付她了吗?
“你斗不过我的。”她愤恨、痛苦的神情教他不忍,但他不让自己脸上透露出丝毫的犹豫,“不会有谁胆敢指名你坐台,就算你想乾脆下海卖身,也没人敢要你。”
他的话像是利刃般刺戳著她,痛得她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知道他真的能,而事实上她也已经见识到他的能耐,但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想向他屈服。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噙著泪,倔强地不让它掉下。
他看著她脆弱却又坚强的脸庞,没有说话。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却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就算得跪在你面前,舔你的脚趾头,我都不会放弃我爸爸的店。”
无二心头一震,双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坚定的眼神让他警觉到一件事——他必须有更大的决心,才能顺利让工程进行。
“我不要你跪,也不要你舔我的脚趾头,只要你自动的结束营业。”他说。
她摇摇头,毫不犹豫地道:“你要我怎样都行,就是不能叫我结束营业。”
“好,”他浓眉一皱,哼地冷笑,“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说罢,他猛地将她扯进怀里,恶狠狠的吻了她一记。
他得逼她,逼得她不得不放弃,就算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他也不能心软。
她会屈服的、她会点头答应的,就算会落泪,就算会诅咒、怨恨他,他也要……
心一横,他将她推开。
“去洗掉你那一身酒味。”他说,“我在床上等你。”
绯纱一怔,惊愕地望著他。
看见她那震惊的表情,他猜想她会打退堂鼓。
但!她却直视著他,用一种慷慨赴义的眼神。
转过身子,她朝著她刚才出来的主卧室大步前进……
第七章
无二坐在床上,两腿打直地候著。
此时的她,正在浴室里,而他也确实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他并不真的想占她便宜,虽然他是渴望著她的。对她提出这个条件不是想占有她,而是要逼她放弃。
尽管她说为了保住父亲的店,就算是出卖身体也再所不惜,但他非常清楚她是如何的珍惜自己的身体。
以她的条件要找个金主并不难,他相信有很多男人愿意花大把钞票拥有她。可她没利用这个优势,就连想快速赚钱也选择了正派经营的酒店。
他相信,她也许不是处女,但绝不是轻易就能跟男人发生关系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还是不断传来哗啦水声,而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看表,这才惊觉到她已经进去二十几分钟。洗个澡不用这么久吧?
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他一个翻身跳下了床,直往浴室冲去。
该死,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寻短。他心里想著。
猛地推开浴室的门,他看见她坐在莲蓬头下,身上只穿著内衣裤,而莲蓬头洒下的水还不断打在她身上。
她抱著双膝,蜷曲著身体,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十分狼狈可怜。
浴室里并没有热气,他立刻警觉到她并没有开热水。
“混帐。”他低声咒骂一声,随手抓起了大浴巾。
只有精虫上脑,欲火焚身的人才需要洗冷水澡让自已降温冷静,她洗什么冷水澡?她是存心让他觉得自己乘人之危、卑鄙无耻吗?
他快速地关了水龙头,然后用大浴巾将她冰冷的、颤抖的身体包覆住。
“你在做什么?”他不忍又懊恼地看著她。
她浑身打著哆嗦,脸色苍白地抬起眼帘,幽幽地看著他。
迎上她哀怨的眼神,他心头一紧。该死,他会心软,他真的会。
“起来。”他把心一横,拉住了她,“不要在这里给我玩这种把戏。”
“把戏?”她的声线颤得厉害,以一种受伤的眼神直视著他,“你……”话没说完,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并挥舞拳头槌打他。
她悲伤愤怒的叫声,像一把利刃般刺戳著他的胸口,他的心痛极了,然而他却要强迫自己继续残忍的对待她。
他抱住她,紧紧地抓著她不放,她在他怀里挣扎、痛哭,手不能动,她甚至张开嘴巴狠狠咬他。
他眉心一拧,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一端……
她泪流满面的看著他,眼底有著愤恨及无助。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著,虽然她身上并不是一丝不挂,但也几乎跟赤裸没两样。
他必须承认,他的生理及心理都遭受著前所未有的挑战及刺激。
她的身体是冷的,而他……却像火烧般。
她柔软的身体、如冰般的柔细肤触,还有让人怜惜的泪湿美眸……该死,他几乎想对她……
“来啊。”突然,她淡淡地、冷冷地、无所谓地说了句。
他一震,惊疑地看著她。
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凄楚的笑容。
“你不是要我吗?”她说,“现在就来吧。”
迎上她教人心碎不忍的眸子,他的胸口一阵揪痛。
别说他并不想乘人之危,就算想,看见她这种可怜的模样,他也下不了手。
再说,他的目的是要她知难而退,自动放弃,而看来……她似乎还不打算放手。
虽然她内心有所挣扎,但在这一刻,她还是有著坚定无比的决心。
相较之下,他的决心似乎并不如她。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想著,他懊恼极了。
不行,他角川无二不能输给她的决心。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他无情地、冷漠地看著她。
她微怔,木木地望著他。
“你像个疯女人。”他残忍地说,然后一把将她拉到镜子前。
他自她身后用力的抓住她的头,要她正视著镜中的自己。
“你让我倒尽了胃口。”他继续以无情的言语打击她,也从她震惊的、受伤的脸上得到了“信心”。
是的,信心。他角川无二有绝对的信心及决心击退她,让开发案顺利进行。
“要我抱你?”他冷冷地、语带嘲讽地道:“你休想。”
听见他这番话,绯纱像是崩溃了般的哭出声音来。
见状,他退后一步,放开了她。
因为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紧紧的抱住她。
“什么梦想?”他续道:“你跟你父亲的梦想真是愚蠢至极。”
“守著那间已经穷途末路,毫无希望的老店能做什么?当周围的大楼一楝楝的兴建,那里就像是城市的废墟般人迹罕至,光是有梦想能做什么?”
她不停的流泪啜泣,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般,没有一字半句的反驳。
“为了重建那楝大楼,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跟金钱跟原先的业主沟通吗?”他想让她了解开发案的重要性及必要性,“很多业主合体会到想要浴火重生,就必须先完全破坏的道理,而现在他们都期待著新大楼的落成,能再让他们的事业及梦想继续下去。”
“你不只是我的绊脚石,也是他们的。”他语气严厉地说,“你和你父亲所坚持的梦,其实是毁了别人的梦而成就起来的。”
他的话像针般刺痛著她,震撼著她。
是这样吗?坚守著毕生心血的父亲,以及守护父亲心血的她,其实是愚蠢的吗?他们真的毁了别人的梦想?
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个炒地皮的生意人,他不过是把自己的野心合理化,他说这些动听的话只不过是想说服她……
“把衣服穿上,马上给我离开。”他冷酷地丢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他伤害了一个他在这世界最不愿意伤害的女人,而他却必须那么做。
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人像他这般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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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纱神情憔悴,模样狼狈地走进了Air,在店里等了一晚的香取牧男立刻冲上前来。
“冢本小姐!?”他震惊地看著她,“你……你没事吧?”
她对著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但她的眼睛是红肿的,明显的曾经哭过。
“他对你做了什么?”香取牧男焦急地问道,“角川他是不是对你……”
“不。”她打断了他,“他没对我怎样。”
说著,她想起无二的那句话……你让我倒尽了胃口。天啊,为什么这句话会如此的伤了她?
能够全身而退不是该庆幸吗?怎么她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兴奋感?
“冢本小姐……”见她神情有异,香取牧男试探地道:“他昨天把喝醉的你带走,我以为他会对你……”
“我睡了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说。
“可是他……他说他包了你,这是真的吗?”
她诚实地点点头。
他一震,“这么说,你每天都要接待招呼他?这怎么可以?他……”
“香取先生。”她再一次打断了他,“先让我休息,好吗?”
“ㄜ……”
“我今天晚上还要上班,不能这么神情憔悴的进店里。”说罢,她略过他身边,往里面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香取牧男心情无由的沉重起来。
她今天晚上还要上班,也就是说……她今天晚上,甚至是明天或后天晚上,还是会跟角川无二在一起?
要不是为了这家店,她不必去金汤匙上班,也不必跟角川无二纠缠不清。
他不想看见她跟角川无二在一起,因为从角川无二的眼中,他看见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感。
角川无二有兴趣的不只是这间店,还有她。
只要她继续守著这间店,也就表示她得跟角川无二继续见面。
他不想再让角川无二接近她,也不要看她委屈自己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只是……他该如何劝她放弃,又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劝她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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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金汤匙俱乐部。
一进到店里,绯纱就被叫进办公室,而等在那儿的是绫子。
看见她神情憔悴,绫子微怔。“绯纱,你的样子实在是……”
“很糟。”绯纱替绫子接了话。
“不,”绫子一笑,“很惨。”
“你怎么了?”绫子睇著她,若有所指地问:“昨天被他欺负了?”
绯纱一怔,惊疑地看著她。
她淡淡一笑,“他昨天过来找不到你,一张脸难看到不行,我想……他应该是直接杀到六本木去找你了吧?”
绯纱不擅于说谎,一声不吭地默认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绫子深深注视著她。
迎上她的目光,绯纱心头一震。绫子在试探她吗?
突然她想起绫子跟他有著“私人恩怨”,也记起她是因为想对他报复而帮助了她。
别说是发生关系,即使只是亲吻,绫子心里可能都会很不是滋味吧?
“绫子妈妈桑,你别误会,我……”她急著解释,不想让绫子因此而不悦,“我跟他没什么,本来会,但是最后他没有碰我,他说我让他倒尽了胃口,所以……”
虽然她说得零零落落,绫子还是听出了大概。
见她神情慌张羞愧,绫子忍俊不住地笑了。
“你紧张什么呢?”
“绫子妈妈桑,我跟他……我们真的没有……你别误会。”她满脸通红。
绫子笑叹一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怕我误会什么呢?”
“ㄜ……你跟他……”她涨红著脸,碍口地道。
绫子是个聪明人,下就觑出她欲言又止为的是哪椿。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绫子妈妈桑……”见她笑得开怀,绯纱迷糊了。
“你这傻孩子,你该不会……不会认为角川先生是我的情人吧?”绫子笑问。
“难……难道不是吗?”绯纱嗫嗫地问。
“当然不是。”绫子啼笑皆非,“虽然我看起来还秀色可餐,他也只不过小了我十一岁,但是我喜欢比我年长的男人,对我来说,他只是晚辈。”
“……”
“我女儿都二十四了,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有暧昧!”她说。
闻言,绯纱一震。“绫子妈妈桑有女儿?而且已经……二十四岁?”
绫子点点头,“要是再早一年遇上他,我女儿就跟你同岁数了。”
绯纱简直不敢相信看起来还美丽动人的绫子妈妈桑,居然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儿。
“那么你说跟他有私人恩怨指的不是……”
“绝对不是。”绫子肯定地道,“不过很抱歉,我也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样的恩怨。”
绯纱点点头,“我不会多问的。”
绫子撇唇一笑,温柔地道:“对了,你刚刚说本来会,但他最后没有碰你……是什么意思?”
提及此事,绯纱面红耳赤,“ㄜ……那是……”
绫子深深一笑,一脸了然的表情,“看来……他是来真的了。”
“咦?”绯纱不解地微怔。
来真的?什么来真的?是指他真的要用非常手段逼她结束营业吗?
“对你。”绫子注视著她,“他对你认真了。”
“什……”她一震,惊羞地道:“他为我……妈妈桑在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绫子暧昧一笑,“说到对男人的了解,你绝对是远不及我的。”
“他想逼我结束营业,他想把我赶出Air。”她说。
“他可以轻易地就把你赶出Air,只要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