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她站了起来,从脸色凝重的郭护士身上感受到一阵紧张的气氛。
“张威国小朋友突然脉膊减弱,还有脱水昏迷的现象,请你快点过去!”
“知道了!”她的脑中浮起国国可爱的面孔,心头一紧。
上帝!小国国千万不能有事!
叮──咚──
就在杜瑄路浑身都是沐浴乳泡沫的时候,电铃乍然响起。
“糟了!”她连忙取下莲蓬头,急著把泡沫冲干净。
章力不是说晚一点才会过来吗?她才进浴室不到三十分钟,他怎么就来了?
他不是女人,也难怪他不知道女人洗澡通常都要花很久的时间……算了,现在没时间擦乳液穿衣服了,她索性胡乱套上浴袍就出去开门。
“我买了披萨,有夏威夷口味和苹果派。”
门外,章力手里提著两个小披萨,看到她诱人的模样,忍不住在进屋后把披萨先搁在一边,搂住她亲热。
“我头发还没吹干……”她甩著湿漉漉的发,笑著提醒这只大野狼。
瞧瞧他在做什么?他挺仁慈的嘛,竟然直接把手伸进她浴袍里抚摸她的胸部。
哦!他真的好色哟……但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满认同这个道理的。
“没关系。”消灭欲火比较重要,谁叫她浴袍里什么都没穿,还酥胸微露的,怎不看得他血脉偾张?
上下其手了一番之后,她被章力拖进了卧房,在刚换的白底小碎花床单上,激烈的翻云覆雨,直到两个人都满足了为止。
“喂──”她用手指轻轻戳著他结实的麦色胸膛。“你来之前去阳明山偷喝了鸡盅对不对?”
他咧嘴而笑,有著大男人的得意。“你的意思是,我很强?”
“我的头发都快干了。”她拉起自己进卧房前还湿著的秀发给看他。“说,你到底偷喝了几人份?”
“是你让我强壮的,美少女。”他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了。“如果我们要去度蜜月,你会想去哪里?”
她清亮的眼珠子动了动。“看极光!”
那才是他们初吻的地方。
一起重温旧梦的感觉一定很好,当时的她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如胶似漆的和这个男人一起躺在床上。
章力点了点头,欣然同意她的意见。“那么,你今年底前就要跟我结婚,不然来不及看极光。”
她唱反调的说:“我们可以看明年的、后年的、大后年的、大大后年的啊,反正极光又不会跑掉。”
他狠狠吻了她一记,挑起了浓眉。
“我知道极光没有脚,但我可没耐心等那么久,再说我不喜欢偷偷摸摸谈恋爱,就算你还不想结婚,我还是认为你该到我家一趟。”
根据调查,爱情长跑通常没什么好结果,人往往会和爱情长跑的那个人分手之后,闪电跟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人步入礼堂,因此他对两人的感情还要“深入了解”没兴趣。
“礼拜天到我家吃饭。”他继续在她鼻尖、眼皮吻来吻去。“你不丑,但总得见见我父母……我老爸你常见,那么就见见我老妈,你会喜欢她的,她也会喜欢你。”
他乱七八糟的吻法让她发出了轻轻倩笑。“礼拜天不行,医院里有位医生结婚,我要去参加婚礼。”
“那好,我陪你去。”这种结果他更喜欢,与她公开出席婚宴,说不定她还可以接到新娘捧花,沾点喜气,然后就换他们结婚了。“婚礼结束再去我家坐坐,喝个茶也行。”
“抱歉,我已经跟别人有约了。”
她看到他的浓眉缓缓地、缓缓地挑了起来,连忙说明,“院里有个新来的医生,也是我同校的学长,他人生地不熟,希望能跟我结伴一起去,比较不会无聊。”
她没说出黎镇安是她初恋情人的身份,反正仅此一次,不必要多说,以免造成章力多余的联想。
“好吧,这个理由成立。”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大男人。“那么,下礼拜过中秋,你跟我一起到朋友家过。”
每年的中秋节,江、章、严、殷这四个家庭的所有成员都会齐聚在伍家,跟黑虎帮的帮众一起热热闹闹的举行联欢晚会和烤肉赏月的浩大活动。
今年,月圆人团圆,他希望身边有她。
“知道了,我会跟你去的,现在可以出去吃披萨了吗?”才刚巧笑倩兮地问完,谁知道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的俏脸也冷了一半。
他看著她微黯的眸色。“你母亲?”
她点了点头,接起手机。“妈。”
一连串的冷声质问从彼端传过来。“我问你,上次那个没礼貌的男人到底是谁?你真的在跟他交往吗?我是绝对……”
她把手机拿离了自己耳朵,让靠过来的章力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会接受他的,你下礼拜就回来相亲,不然我就上台北去找你,不要以为在台北上班就可以乱来,你是我女儿,你的终身大事要由我来决定……”
“伯母,您好!”章力忽然大声的打招呼。
“你你你……你为什么又在?”杜母马上联想到不好的事。“你们──难道你们同居了?”
“有这个打算。”他把手机接过手,懒洋洋的一笑。“伯母,我们才刚亲热完,现在很饿,要去吃东西了,改天再跟您聊,再见。”
他再度直接关机,因为他很明了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居然跟我妈说我们刚亲热完?”杜瑄路快笑疯了,从没人敢跟她母亲这样无赖的顶撞,包括她。
可想而知,杜母现在一定气疯了。
“她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没你想的刚强。”两人平躺在床上,他把她揽进怀里,唇温存的贴上她额际,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石块。
“或许吧。”她淡淡的说:“她不刚强,但让我很累,有些人天生就很难缠,而且缠上瘾之后,还会自以为缠人有理,越缠越起劲,叫人吃不消。”
“你只要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就行了,你越在乎,她就越想摆布你,学著对你母亲皮一点,一皮天下无难事,知道吗?”
他实在心疼这样的她,好像一个受虐儿,精神上的受虐儿。
“我尽量。”她叹了口气,从伸手可及的矮柜第一格里拿出一串东西。“这个给你。”
“钥匙?”他眼睛一亮,趁势吻了吻她的唇。“你邀请我住进来?”看来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当然不是。”她笑著摇头。“为了避免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让你在外头罚站,备用钥匙给你,当用时用,不当用时不能用。”
他拿著金色钥匙串把玩著,笑得有够暧昧。“小姐,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当用、什么时候不当用?”
“自己判断啊。”
他慢条斯理的说:“那么,以后每当你的洗澡时间,就是当用,每当你要入睡的时候,就是当用,我就会进来陪你。”
“好无赖!”她笑著要抢回钥匙。“还我!”
“怎么可能?”他人高手长,伸得比她远,她怎么样也抢不到,两人在笑闹之间,光裸的肢体碰触摩挲起了熊熊火花。
很快的,大野狼又把她压在身下了。
第九章
婚礼尽善尽美,新郎与新娘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教堂举行的婚礼温馨动人,随后在西餐厅的欧式自助餐宴也别出心裁,没有喧闹的歌舞团表演,请了一位专门演唱西洋情歌的混血歌手,为婚礼平添了几许浪漫诗意。
“小路,你会想有这样的一场婚礼吗?”
婚礼结束后,杜瑄路坐上黎镇安的房车,他坚持要送她回家,聊表谢意。
“没有特别想过这个问题。”她笑了笑。“但今天的婚礼满完美的,新娘的母亲和姐妹都感动的哭了,很温馨。”
她认为章力大概不会喜欢这一型的婚礼,他朋友众多,流水席的喜宴方式比较爽快,新郎还可以卯起来跟宾客拚酒。
“要是你来穿上白纱礼服,一定比今天的新娘还漂亮。”新娘根本不及她十分之一,婚礼进行中,他一直在幻想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谢谢。”她客套的恭维回去。“你穿新郎服应该也会很好看。”
他喜悦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回应他吗?
接下来的车程里,他不停找话题,直到她公寓的楼下,他忽然很温柔很温柔的看著她。
“小路,我可以上去坐坐吗?”他怕遭到拒绝,连忙牲畜无害的补充道:“只是喝杯茶。”
她想了想。
虽然不想与他再有所牵扯,但她可不想自己小器到连杯茶都不请人家喝,反正他快结婚了,人家对她又没有非份之想,她若太刻意要表现得与他画清界限反而显得心虚又奇怪。
于是她点了点头。“上来吧。”
黎镇安大喜过望,心中泛起无限希望。
当他跟著她进入她的香闰,看到屋里简单但雅致的摆设充满了她的风格,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喝到她亲手冲的红茶,他忽然有股强烈的欲望,他想当这里的男主人!
“小路,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真的再也压抑不住了,旧爱还是最美,他想要她,他不要娶钟岱莲!
杜瑄路啜口茶,顺手拿起遥控器扭开电视,制造点声音出来。“什么话?”
他忽然搁下茶杯,冲上前紧紧将她搂住。“回来我身边,我爱你!我们当年不该分手,我爱你!”
这太突然了,她惊愕的瞪大眼睛,还来不及挣脱他无厘头的怀抱,奚落般的掌声倏然响起。
她看到章力从她的卧房走出来,一脸阴骛。
“章力──”她重重一震。
“很意外吗?”章力的浓眉攒结在一块,嘴上却淡淡的说:“趁你去参加婚礼,我鸡婆多事来帮你修衣橱,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给了我自己一个大惊喜。”
她心急的想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该死的!早点对他说清楚就好了,现在好了,谁知道黎镇安会对她发神经,她真是恨死他了!
“何必还要多作解释?我没瞎也没聋,看得清楚,听得更清楚。”章力打断了她的话,很潇洒的打开大门。“我走了,你们慢慢叙旧。”
“章力!你不要走!”她急著想追出去,黎镇安却死命拉住她不放。
“小路,他是谁?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黎镇安也铁青著一张俊逸斯文的脸,他想要的女人屋里冒出一个男人,他要弄个清楚。
“你放开我!”她没好气的往他脚上一踩,这个讨厌鬼,当年被她母亲数落两句就放弃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她些什么呢?她真是受够了!
她追出去,章力却已不见踪影。
她连忙跑回屋里打电话给他。
接通后,他虽然不说话,但她很庆幸他还愿意接她的电话,当她正要开口时,他的声音冷冷的传到她耳中。
“回去你的旧情人身边,我祝福你。”
他挂了她的电话,而且不再接听。
她疲惫的拿著听筒,感到欲哭无泪。
好,太好了,她就知道自己的恋情不会顺利,她的恋情是受过诅咒的,没有她母亲的阻挠也一样不会成功。
“小路,我们好好谈谈。”黎镇安严肃的看著她。“刚刚那个男人是唯?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追究,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跟他来往……,还有,你们有发生关系吗?应该没有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难受漫天卷来,她失神的拿起皮包,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自己的公寓。
杜瑄路在一间民歌西餐厅独坐到凌晨两点,人家打烊了她才拖著沉重的步履回到家里。
黎镇安已经走了,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她用精神上的极度疲累换得了安静。
一直到刚刚,她不断打章力的手机,他都不接听,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接她的电话。
她洗了澡,拿了一大瓶柳橙汁,咕噜咕噜的全部喝完,干涸了一整晚的喉咙仍然没有好过一点。
她抬眼看看时钟,已经半夜三点了,她不死心,又拨了章力的号码。
响了数十声,终于有人接了。
她的精神一阵振奋,她要好好跟他解释,他看到的只是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画面,并不是他所想的,她跟旧情人拥抱在一起那么不堪。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杜瑄路蓦然愣住了。
“你找章力吗?”女人轻声说:“他喝醉了,现在无法接听电话,你明天再跟他联络好吗?”
杜瑄路的喉中像梗著鱼刺,能说不好吗?
“好。”她比女人先挂了电话。
她完全不敢想他人在哪里,在什么女人的怀里。
她木然的走进卧室,把自己扔到棉被里,但她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失眠的夜。
就算他觉得被她伤到了,就一定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她吗?
“怎么办?”蓝宁收起章力的手机,看著仍趴醉在吧台上的男人,感到无计可施。
严御臣撇撇唇,这种经验他也有过。“还能怎么办?把他留在这里过夜,明天他自然就醒了。”
这家伙烂醉如泥,一个小时前蓝宁打电话通知他,他还不敢相信他们的好兄弟章力会挂在这里。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严御臣皱著眉头问。
看来他得先打个电话通知章量才行,别让章家人著急。
“很多。”她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我忙著招呼朋友没注意他,谁知道才没多久,他就喝得烂醉。”
“真是的,不会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害我三更半夜还要来当搬运工……”
蓝宁看著男友笑了。“你就不要再念了,先把阿力搬进去休息,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以为这位力董的体重是开玩笑的吗?”严御臣一边抱怨,一边脱下西装外套,还夸张的卷起了袖子。
“这家伙起码比我重十公斤,我不保证能把他背起来,如果背得起来,我的脊稚骨大概也会断,如果没有断,明天也会腰酸背痛……”
下午的门诊快结束的时候,有个上吐下泻的小朋友吐了杜瑄路一身。
她连忙到病房的盥洗室里洗澡,换上备用的衣物,这种经验她以前有过,所以在办公室里多放了一套衣服。
回到办公室后,她忽然觉得好累。
章力完全不跟她联络已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