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恋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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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恋公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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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穗不忍心,走到他身边,推推他的肩。“你去哄哄她吧!这样子对她好残忍,就算要分手,也要好来好散。”
  “她说爱?哼!”躺回床上,他的眉高高皱起。
  “你不喜欢女人说爱吗?可是若非真爱,没有人会让这个字轻易出口。”她躺在他身侧,倾听门外哭声。
  幸好,Miss张没多久就收起眼泪离开。
  “爱?谎话,骗人字眼,女人善于说谎。”
  “你偏激了,如果我说爱,我就是爱他胜于自己,骗人说爱,对我没好处。”她趴在他身侧,说得认真。
  “你会对我说爱?”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问。
  “我可以对你说爱吗?”她直视他的眼睛问,有几分紧张、几分焦灼。
  “不可以。”他连想都不想。
  “那不就结了,你又不准我说爱你,我要是再说,不是自找苦吃。”
  自找苦吃?是吧!爱上他是自找苦、恋上他是自找苦,连想将他从心间移除,更是苦上加苦。
  “嗯!”点点头,放下心,他翻回原处。
  “讲个故事给你听。”换她翻身过来,趴在他身边位置。
  “说!”
  “有一个男人总是说,烟是他的灵感,没有缭绕香烟,他就写不出好作品。有一个女孩患有过敏性鼻炎,这个病跟了她许多年,她懒得去医,总想着台湾有六分之一的人都患有这个毛病,她想问题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台湾空气品质不好。
  “某个姻缘巧合,他们两个人相遇、相恋,他们吵吵闹闹,成日嬉笑,他们感情很好,却从没想过结婚,有一天,他们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决定结婚,你猜他们发现什么事情?”
  “不知道。”
  “想想嘛?动动脑,头脑会更灵活。”
  “不想。”
  “好吧!宣布答案——女人发现天冷,他关上窗户,男人发现天再冷,女孩都不戴口罩。”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还是想不出来吗?以后你不能再喊我笨笨了,因为你比我笨上几千倍。我告诉你,男人为女人的过敏戒烟,所以空气很好,不用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女人为适应需要寻找灵感的男人,去做了减敏治疗,从此不管他烟抽得再凶,都影响不了她。
  “他们为了适应彼此,为对方改变,这种爱情还不值得用自由去换取相聚相守吗?”
  看着他,她等待他下一步反应。
  “不要说服我去相信爱情。”他冷漠。
  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她的心,她的努力空间在哪里?
  可怜!她可怜自己,也同情为他心碎的女人。
  “你很固执!爱上你的女人会很可怜。”
  “没人要她们爱我。”
  “没心没肝、没血没眼泪的坏男人。”
  “这种男人正躺在医学医院的解剖台上。”
  大大呼口气,不说了,要说服他,非一朝一夕。“吃饭吧,我饿坏 。”
  “下班后去逛街。”
  “不行,我要帮于优带饭回去。”他拒绝她的感情,她拒绝他的邀约不算过分吧!
  “我去你家吃完饭,再一起去逛街。”他不容人拒绝。
  不说话,凝眼望他,他们的未来会变成怎样?
  离开十八楼,辛穗的心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Miss张的愤怒。
  他的无心无情的确伤人啊!别说Miss张,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受害者。
  走进护理站,护士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一见到她,纷纷散开。
  低了眉,她向来反应不快!对这种情形,她连自处都是局促。
  她笔直走到Miss张身边,想安慰,手刚触到她的肩膀,就让她的尖锐反应吓得连忙缩回。
  “请你下回要和院长做那种风流事时,把门锁紧关好,免得再让其他护士受害。”
  她的说辞让辛穗一头雾水,想出言问明白,旁边几个护士走过来申援。
  “你穿上这身护士服,是来医院当护士,还是当妓女?”她义愤填膺。
  “想上床,也等到下班时间嘛!何必这么迫不及待。”她满脸鄙夷。
  “人家是手腕高,钓上金龟婿了,哪还用管上班不上班。”她辞锋刻薄。
  “话别说的太满,还没走上红毯呢!哪天要被甩还不知道。”她怒不可遏。
  “说嘛,是不是你第一次上楼当特护,就脱光光爬上人家的床?”
  “难怪,院长谁都不要,专门指定我们Miss辛当特护,人家就是有特别手法嘛!学着点,学学人家是怎么由一名小护士当上院长夫人。”
  “这可是新版本的麻雀变凤凰。”她们联合起来对她开炮。
  站在场中间,一人一句交叉指责,她成了众矢之的。
  辛穗抬起眼看着Miss张胜利的笑脸,懂了。她是不甘愿,再看看把她骂得最凶的几位,全是让绍钟点过名、上过床的,她又懂了,她们不甘心。
  问题是,在这场情爱追逐战中,没人感到甘心啊!
  捧起自己的纸箱,Miss张走过辛穗身边,尖刻地说:“给你一个忠告,叫床的声音不要那么淫荡,别人在门外会听得受不了。”
  临行前一句话又把辛穗推入深渊。这回指责的话语更难听,捂起耳朵不想听,但声浪一波波传来,她不能自主。
  “你们在做什么?太闲是不是!”护士长江玲走进护理站,一吼,大家纷纷走散,留下圈圈的中心点。
  “是你啊!辛小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你和院长关系匪浅,我们才知道要怎么和‘您’相处,也不用在那边猜疑,为什么整个医院里!独独你辛大护士不用排晚班,过去得罪太多,请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江玲的话一句句敲在她心版上,想反驳,却力不从心。
  没有、她没有!没有上床、没有关系匪浅、没有非分……但,真的没有吗?有吧!她有非分,有痴心妄想,有……
  “对不起,我想,下午请假可以吗?”她嗫嚅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别开玩笑了,就是要请一个月,也没人敢跟你说声不行啊!不然,像Miss张这样子,走得不明不白,多冤枉呀!”江玲是不会放过机会刻薄她了。
  “谢谢。”辛穗转身往电梯方向疾走,心纷纷扰扰,想哭,没有肩膀依靠。
  她低着头,一路走,不想看到别人讪笑的表情。
  “Miss辛,不简单耶,居然能摆平最难搞的院长大人。”
  天,谣言传遍整个医院了……她垂首,捂耳,告诉自己不要听。
  “Miss辛,你有个来头那么大的男朋友也不说出来分享,难怪王医师要约你出去吃个饭,总是不赏光。”
  不听、不听、她一句话都不要听。冲进电梯中,想也没想就按下十八楼,靠在电梯边,她找到喘息空间。
  门开,直觉要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走。
  找他?她想做什么?诉苦?告状?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让他把他们全开除?太无聊!
  何况他们说的并没错,在私心中,她的确存了非分,她的确妄想过攀上他高贵的心。
  转个方向,她从旁边的楼梯往顶楼走,一阶一阶拾级而上,她走得缓慢而无力,推开铁门,她走人空旷。
  高楼顶上,风很大,白色的护士服被风吹得鼓涨起,脚步几次被吹得不稳。
  缓缓走到墙边,往下探看,车子小得像玩具,一个个各种各色的人儿在她脚底下穿梭。
  很好玩、很有意思!平时,她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吃饭快、工作快、说话快,两条腿的移动速度也快,她花了好多时间催促自己快快快。
  现在,站在上面,抽身离开尘世,突然觉得这种快一点意义都没有。
  是不是……也要等她抽身离开了爱情,才会发现这段恋爱一点存在意义都没有?
  离开他吧!反正他又不爱她。
  离开他吧!反正你终是不可能成为他合适的妻子人选。
  离开他吧!反正不管花再多时间,他的心都不会为她将就。
  离开他吧!有一天他的记忆会回到他身边,那个对他十分重要的女人,会重返他身边。
  说这么多,她能离开他了吗?辛穗扪心自问。
  不能,依旧离不开他。
  为什么?为什么爱他,不用任何道理;离开他,找过千百种理由借口,却仍离不开。
  她为自己悲哀,她没办法解救自己逃离这场爱情。
  爱情?她又在自我膨胀了……
  她对他的不是爱情,充其量是单恋,她爱他,他并不爱她啊!尽管如此,她还是爱他,爱极他、爱死他,真的好爱好爱啊……
  怎么办?离不开,再离不开了……
  对着天,她大喊——谷绍钟,我爱你。
  风吞噬掉她大部分声音。连风都不赞成她的单恋吗?
  不甘心,再喊一声——谷绍钟,我爱你!
  声音在半空中又被强风卷走,怎么办?没有人支援她,这条路又远又长,她要怎么走,才能走得不痛不伤?
  她爱他,只是爱他啊……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反对……
  爱他……是罪恶吗?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爱他……
  蜷起身体,身子缓缓滑落,拥起双臂,她好冷……
  第六章
  时序匆匆,时间又往前滑移过四年多,一回首,忽地发觉他们已经认识整整五个年头。
  五年多,辛穗从一个甫自护校毕业的小护士,长成一个娉娉婷婷的适婚女子,脸上的稚气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子的温婉。
  而谷绍钟仍是旧时人,他孤僻冷傲、自我中心,他不屑和旁人多交流,说话口气仍是冲得让人心惊。
  他还在生气,气他自己,也气整个世界,更气那段誓死不回头的记忆。
  空白的过去让他害怕,他不确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凶手、是强盗、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别人,包括那群显然比他大上太多的“兄姐父母”。
  他总觉得自己身处一团迷雾、一个解不出谜底的阴谋。
  这种无能为力让他恐惧心惊,但骄傲如他,怎会承认自己害怕,于是他不停对周遭人发脾气、恶意挑衅,他要别人和他一样不好过。
  谷绍钟的愤世嫉俗只有在面对他的笨笨时才能平息。
  看着她,他心平气和,是她的笨让他有安全感,还是她的娇笑纯真让他觉得人性干净?他没有心思多作假设,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
  快过年了,整个医院里都罩上一层模糊的幸福感,不单单是为即将到来的长假或丰富的年终奖金,还因着新的一年总是带了一年复始,万象更新的新气象。
  坐在绍钟的办公室中,她把最后一束流苏系上。
  都弄好了,织织编编近两个月的围巾总算完工,看看大目小目,排列得不甚整齐的围巾,她有些失笑。
  真要把这种东西当成礼物送出去?不送,可惜她两个月来的一心一意;送出去,他不会拒绝更不会耻笑,相反地,他会泰然自若地系着围巾四处走动,然后对着那些多看一眼的路人横眉竖目。
  笑笑,折起围巾,送不送,再说。
  看看腕表,他还没回来,是塞车吗?再等等吧!
  这些年,他在外面弄了一个工作室,做一些网路、软体工程的东西。
  辛穗并不太清楚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很忙很忙,比起管理一个大医院还忙上好几十倍,常常,他忙得熬夜赶工作;常常,他忙得几个日夜没好吃好睡。
  然而,不管他有多忙碌,中午他们仍旧一起吃饭,晚上他绝对会赶回来,两个人说说话互道晚安,结束一天。这个惯性制约了他,也系住她。
  严格来讲,辛穗在品诚过得并不快乐。
  在这里,明里暗地,她处处受人排挤,即使在小语加入她们女子公寓后,她也和其他同事轮排晚班,但流言传开,她的身份成为特殊。暧昧不明的身份让人对她总带着淡淡敌意和鄙视。
  在这里,她没有朋友、没有欢乐,只有孤独;在这里,她的欢乐只有他,只有短短的两次相聚。
  几次想辞职,但舍不得离开他身边,为了他,她情愿忍受孤独,情愿接受排挤,虽然他不爱她,虽然他只认她是朋友。
  拿出他的原文书,翻到书末页。
  一个圈圈、两个圈圈、三个圈圈……无数个圈圈,你用无数个圈圈,困住我心情。
  你说圈圈是友谊不是爱情,于是你的友谊园住我的爱情,友谊和爱情不在天秤两端,爱你的心和你爱的心占不到平衡。
  笨笨 于病后吸吸鼻子,她又开始过敏,天气太寒,她的鼻水就会流个不停。
  那次,就是这样子,她以为是天气转换,过敏来报到,拖过几天,却没想到真是染上重感冒,整个人昏昏沉沈,请几天假没上班。
  他等不到她,找到公寓去,顺理成章当起主人照料起她的病情。
  从没想过粗犷的他居然也有细心一面,他熬汤送药,买花削水果,俨然是个称职的家庭主夫。
  为此,童昕还大大奚落他一番,第一次,她见到他脸红,直着脖子辩称他只是朋友。
  朋友?早就腻烦这个身份,可是她无力改变,无力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个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吧!即使他怎么也想不起那段,可是他知道她存在,存在于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落。
  “笨笨,吃过饭没有?”从电梯里走出,一进门,他就喊她。
  “没有,可是便当凉了。”指指桌上的便当,耸耸肩,知道他不爱吃冷饭。
  “我们出去吃。”拉起她的手,他又要往外走。
  “你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她端来一杯热水。
  一笑,工作的成就大大满足他的心。说累,不如说他正亢奋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啜饮一口,享受她在肩上恰如其分的按摩力道。
  “你很开心?不生气?恭喜你!”
  放下杯子,他怀疑地看向笨笨。
  “你要不是赚了一大笔钱,就是某个Case又大大成功。”
  “你不笨。”揉揉她的头发,她已经发长及膝。
  自从他要求笨笨别剪头发后,她就没再去动过它们。平时,她扎起辫子盘上头顶,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打开发辫,让头皮稍稍放松。
  抓起一束头发,发稍有些些焦黄分叉,他起身寻来剪刀,一点一点修去,这些头发的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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