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在薛敦诚家中的莫子璧被一夜的豪雨惊扰得不成眠。
风雨交加,他那害怕下雨天的妹妹在哪里?可有地方躲雨?
许多不愉快的记忆都和雨夜脱不了干系。父母生意失败便在一个这样的夜里,相偕自杀的双亲及小莫子琮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被发现的。
待他粗心的察觉时,风雨雷电已成为妹妹心里最深刻、最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在这样的夜里,没有妹妹的下落,教他如何能安心入睡?他如何能不心痛难舍?
佳人在抱,如果白豫恒以为自己会像先前所告诉自己的,莫子琮是个孩子而可无动于衷,那他真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但没有无动于衷,反而像贪吃糖的孩子见了蛋糕般的嘴馋起来。
在莫子琮喃喃地夸赞和他睡温暖得像和哥哥睡一样时,他嫉妒的回一句:“你真吵!”便吻住她的所有话语。
从来没人这样吻过她,令她有些无措。虽然在国外长大,可惜她的程度仍是托儿所的。
甚至当白豫恒不规矩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时,她也只是愣愣地任他为所欲为。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害羞的笑容终于在衣裳被褪尽时,有了第一句疑惑的问语。
白豫恒差点昏倒。在他激情难耐时问他要做什么?“你没上过健康教育吗?”
这同时,他的手抚过她身上肌肤的线条,唇齿恣意在她前胸挑弄。
她喜欢这种感觉。“没上过。”
“现在教你。”他带领她触动感官上的欢愉,让她满心欣喜的接受他的拥抱、他的抚触。
莫子琮是个好学生,所学的很快就能运用自如。她轻吻他的耳垂,随著他身上的热度挑动他敏感的神经,在每一个感受敏锐的敏感地带留下自己热情的痕迹。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自然而且理所当然。他恣意毫不保留的唇在她身上游移,未经人事的莫子琮哪堪如此的挑弄!浑身发热的她攀附著白豫恒,呈现一种沉醉般的迷乱。有一种渴望的需求在她体内蔓延,她无助地对他要求:
“小白,我……小白……”
她一声声的吴侬软语在他耳里成了一种挑逗的邀请。忘了她不过是个小他十岁的丫头,他此刻眼中的莫子琮是个触动他心弦的女人,微张的唇齿让他不禁一口又一口的品尝著她甜蜜的滋味。
火热的情欲激荡爆发,莫子琮娇喘连连,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随著他一起摆动的身躯让她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在她以为这种满足可以给她一个缤纷的世界时,白豫恒的长驱直入,令她承受不住地轻呼出声。
汗水淋漓的白豫恒含笑的化解她的疼痛,重新带领她探索情欲欢喜的顶峰。
云雨初覆,她只觉得在他的怀中是那么的温暖而有安全感,彷佛人世间一切风雨都隐在这一切之后,从未有过这种满足感,她欣喜的让自己更向他的胸膛靠近,汲取他身上属于安全的味道。
“小白,你不会随便把我丢掉吧!”
瞧她说得多可怜,白豫恒心中的愧疚愈来愈深。“不会。”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竟也得到她如此欣喜的表情,他开始觉得自己今天的失控是个错误。
错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竟然就这样夺去她的清白,而她竟然还当他是好人般的依赖!他一向是冷漠凶恶又极度挑剔的人,说公司里的人怕他,其实连自己家族中小一点的堂弟妹见了他都不禁轻声细语;大一点的兄姐见了他也不敢开玩笑,只当见了长辈般的严肃。怎么这一切在莫子琮这个小鬼的面前都瓦解得丝毫不剩?
他渴望她的念头竟如此迫切而清晰,让他恨不得能将她融入体内、朝夕相伴。
他叹了一口气,气自己的冲动。
在他怀中的莫子琮不明就里,仰起小脸,她的柔叶抚上他气恼的酷脸。
“你在生气吗?”
抓住她游移的小手,他轻吻每一根手指,难得柔情的告诉她:“没有。”
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么怕我生气?还是我这么爱生气?”不知为何,想到在她心目中他的形象可能不甚美好,他就有点生气。
“不是,我怕我这样赖著你,你会不高兴,不知什么时候会把我赶出去。”
“胡说八道。”搂紧她,他让自己火热的体温温暖她。
老天!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怪男人。用喑哑的嗓音,他很不确定的寻求答案。“小鬼,你常被赶到外面去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她的神情明显的黯了下来。“我都自己一个人住学校,如果哥哥没来带我,我就不可以走出校门。”
“那……如果遇上可怕的风雨呢?”
“躲在书桌下呀!或躲在棉被里,我有小熊维尼陪我,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猩猩娃娃陪我,还有一只长到天花板的长颈鹿帮我看门。”
听得出来,她不在乎的语气里有许多的掩饰,掩饰她心中的落寞及无助。
大猩猩?长颈鹿?小熊维尼?他不禁好奇,是怎么样的兄长竟把她丢给一堆昂贵的填充玩具,让自己的妹妹去面对恐惧,还能让她一样毫无怨尤?
他宠溺的轻敲她的头,“笨蛋!”
莫子琮对这举动倒不引以为意,直觉的认为是一种亲密的象徵。
“小白,我可不可以一直这样和你住?”
被她一问,他又觉得自己热血奔腾了。“随你。”
他故意用冷漠伪装自己,否则自己一定会再像个色狼般的侵犯她。
听见他冷淡的口气,她很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和你住喔!像今天这样。”怕他不明白,她又更详细的说明。
白豫恒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好不容易按捺下的情欲又被这初识情欲滋味的小鬼挑起。
“你喜欢今晚做的事吗?”他咬著牙竭力克制地质问她。
她年纪虽小竟也知道害羞的点了下微红的俏脸,看得他意乱情迷,魂魄都飞到她身上去了。
好吧!既然她也喜欢,你情我愿,这种事就不必再假装含蓄了。他狂暴的楼紧她,重重地掠夺她的吻,再一次挑动她敏感而炽热的娇躯,也让自己在她身上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满足。
之后的每天,莫子琮都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回家。
菜色虽然变化不大,他却有一种满足感在心中荡漾;满足于一种只属于他的柔情中。
所有伪装的冷酷,在一进家门见了等待他的莫子琮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自己都不知道,冷漠的外表在她面前竟已不存在了。
和她在一起时,他只是一个疼爱她的普通男人。
第四章
这天,白豫恒公司吃尾牙,他早就交代莫子琮别等他,要她累了自己先去睡,他不知道自己几点才回来。
她百般无聊的按著电视遥控器,一台换过一台。
很奇怪,小白不在家的夜晚,屋里竟如此冷清,寂静到她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来台北之后,天天接受电视的薰陶,她的想法开化了许多,不再是当初被关在学校里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分辨得出同情或关爱,也分得出真爱或怜悯。
她相信小白是爱她的,至少有那么一点,正如同她自己对小白也有同样的深情。
她相信自己没有弄错。
一年一度的尾牙是员工尽兴的日子。
白豫恒不自在的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的盯著同事的余兴表演,心中竟牵挂起独自一人在家的莫子琮。
他想得连菜都不想吃,蹙紧眉,他发现自己只想飞回莫子琮身边去,这个想法令他相当的震惊。有一会儿时间,他竟失神了!
公司董事长五十岚哲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事,一股劲儿地向他敬酒,他只得敷衍一杯接一杯的喝。
“小白,这样喝会醉的!”副总经理白其晔是白豫恒的堂哥,见他如此不寻常的牛饮,吓得为他捏一把冷汗。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极度冷静自持的堂弟何曾如此失态过?
“少烦!”
这个不寻常的回答,更令白其晔心惊。他长驻南部工厂,不明白最近小白是否发生什么事,使得他经常阴阳怪气,心情有时万里晴空,有时又乌云密布。
“白少华!”白其晔喊住另一个堂弟。他今天是代表股东来抽奖送礼的,不过他住在台北家中,应该比较了解白豫恒的状况。“他最近怎么了?”
指著和日籍工程师对饮的白豫恒,堂兄弟间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
“谁知道?”白少华一耸肩,摆明了“莫宰羊”。
“你不知道?你们都住台北竟不知道?”白其晔恼怒这个令他不满意的答覆。
“住台北就一定知道?”白少华颇不以为然。“他不知多久没踏进家门了,要不是今天到公司抽奖,我还怀疑在除夕之前能不能见到他呢!”
“他很久没回家了?他在忙什么?”白其晔愕然。
“我哪知?他最近除了公司哪儿都不去,连其他的关系企业都没有去!”
这边的白豫恒愈喝愈凶,愈想念莫子琮,他就愈猛喝酒麻痹自己。这是什么情绪?他居然让那抹身影时时占据他心头?他不是天天和她睡就够了吗?为何现在心里竟不时的浮上她的身影?
董事长找他乾杯,他竟失常的和五十岚哲也拿起整瓶陈绍对乾。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两人乾掉各自一瓶酒,赢得满堂喝采。
“堂哥,小白最近是不是被女人甩了?”白少华在白其晔耳边低语著,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别胡说,从来没听说他和哪个女人一起吃顿饭,哪有可能被甩?”
“看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情场失意!”
他瞪了白少华一眼,拉著他走向已醉得胡涂的白豫恒身边。
“我们先送他回家,你交代人照顾这些员工。”白其晔不客气地下著命令,撑起半醉的白豫恒,他们要赶晚班飞机回台北。
他想起自己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挺想家的。
从机场出来时,白豫恒就醒得差不多了,他故意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任堂兄弟载著他。不去想莫子琮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吃饱了,是不是睡了,还是当守门人等著他回去,也不想去理会她一个人在家是否会牵挂著他。
总之就是不要想起她。
偏偏,她不高又稍胖的身影一直出现在他眼前纠缠,彷佛伸手可及般的清晰。任凭他如何的闭上双眼,也抹不去这个影像。
白其晔及白少华的对话他不是没听见,而是存心装傻,故意藉酒装疯。但他依然清楚知道,自己今夜更加渴望莫子琮了。
这是什么情绪?他无端气起自己来。几番细思量后,他才不要委屈自己去承受相思之苦。他告诉自己:是莫子琮在等他,他必须日行一善的回去看看她。
顾不得车子已经开在仰德大道上,他低声吩咐:“回头,白少华,我要回市区。”
车子紧急掉头,白少华忍不住夸赞起自己的开车技术,简直可媲美赛车手了,否则突然叫他回头,没头没脑的怕不早出车祸了!
“小白,都快到家了,你还想回市区?”是有人在等他吗?
白豫恒不置可否。对于任何关于他隐私的问题,他一向是心情好才回答,如果不想回答,他就当作没听到。
“小白,有人在等你吗?”白其晔犹不死心,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挑起眉,白豫恒冷哼一声,“堂哥,你何时关心起我来了?”
白其晔有些尴尬。白豫恒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他讨厌任何人的关心。但身为长子嫡孙的他对每个家族内的兄弟姐妹的关心难道白豫恒会不明白?
见他神色有异,白豫恒自知理亏,他只是以一种极淡然的态度解释:
“没什么,突然想起有个暖床的女人在等我。”
他故意将莫子琮贬损为“暖床的女人”,藉此想忽视自己对她重视的程度。
“暖床的女人?”白少华大惊失色。从来没听说过这事,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堂哥,这女人对你这么重要?”他问得颇小心,生怕问不得体,又有人会对他动私刑。
白豫恒闭上双眼,毫不在乎的回道:“一点也不重要,只是今夜希望有个女人安慰我罢了!”
堂兄弟俩一时相对无语!
白豫恒也会希望有女人安慰他?白少华心想:他还以为这个堂哥以后打算出家当和尚,把财产全留给他呢!他居然还养了个女人?比他还进步!
白其晔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冷静的小白今晚会有这么多失常的举动,绝对和他说的女人脱不了干系,更不会只是“暖床”这么简单。要真如此单纯,小白今夜就不会整瓶酒拿起来乾了。
“那这个能安慰你的女人,一定有过人的亲和力,不然就是有特殊的魅力,才能让你对她如此刮目相看。”明知说这些话无疑是在老虎嘴上拔毛,但白其晔豁出去了,他偷偷看著白豫恒的反应。
哪知白豫恒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没听见,但从小一起长大的白其晔知道,他心中的女人地位非比寻常,重要到他想私心藏起,连说都不愿意说。
白豫恒这才猛然惊觉,莫子琮的即将曝光,让他有好多的不甘愿。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只想把她私下好好藏起。
待到了家,他迫不及待要送走堂兄弟俩。“夜深了,开车回山上危险,二位快回去吧!”
请神容易送神难,见他迟迟不开门入内,白少华硬是不肯离去。
“小白,我们都送你到家门口了,一定要见你平安进去才算数,何况你今晚喝多了,我们不放心。”
“是呀!你就先进去吧。”白其晔也帮腔。
白豫恒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开门他不愿意,但不开门,这两人显然不肯离去。
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僵在门口。
莫子琮睡得迷糊之际,听见门口有人说话。她踮起脚由门上的探视孔望出去——是白豫恒回来了!
一阵欣喜,她猛然拉开大门,打破了僵局。“小白,你回来了?”
三人同时愣了愣。白豫恒首先回过神来,不悦的看著她只穿了单薄上衣,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看你,连多穿件衣服都不会吗?”
责备的柔情关怀令堂兄弟俩看傻了眼。这以冷漠出名的白豫恒,也能有这种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