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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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不放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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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莎昨天还闹自杀,拿了把剪刀威胁我。马的,生命就那么轻贱吗?一时赌气就想不开、年纪轻轻又吸毒,根本就该关进勒戒所里好好整治一番……”
  费朗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和聂柏珍啰嗦这一大堆。
  或许因为他心里早已认定聂柏珍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或许由于他知道她不会大嘴巴,或许是他的头已经昏到没力气去想自己说了什么……
  费朗说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
  聂柏珍始终站在原地,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没法子闭上嘴巴,感觉像是搭着太空船到异世界走了一圈似的。
  上床、自杀、吸毒、勒戒所……人生怎么会这么阴暗啊?!
  终于,当她慢慢降落于地球时,她愈瞧着他愈觉得不对劲,他应该是那种狂欢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那种人啊。
  她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肯定地说道,因为她拥有一双家庭主妇般的万能魔术手。
  “难怪我觉得又冷又热,头晕得像搭了十次云霄飞车一样。”费朗干笑一声后,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仍然没睁开。
  聂柏珍目光环绕着这处打掉了两片隔间,以黑白两色装潢,摆设着未来风的极简家具、家电,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冰冰展览室的仿家空间,她便忍不住鸡婆地想多关心他一些。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搞不好连哪边有好医生都不清楚呢。
  “冰箱里有退烧药。”他只有力气说这句话。
  聂柏珍打开黑色镜面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啤酒之外,就是几盒成药了。感觉——
  很凄凉。
  “一个人住很孤单吧?”她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很罪过。
  “一个人住非常好,我才不想去配合别人的生活习惯。还有——谁敢在我工作的时候发出声音,我杀了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呼吸声有些粗重。
  “你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刀光剑影,三句里就要两句要杀谁砍人的……”
  “你再继续往下说啊,搞不好我还没病死,就先被你的啰嗦给烦死了。”费朗再从鼻子里重哼了一声。
  这人的嘴巴真的坏到无可救药,可他在生病、而且很孤单。
  聂柏珍一时心软,转身端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吃药吧。”她柔声说道。
  费朗吞下那颗药,黑眸微眯地看向她。
  她干么又对他这么好?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才这么一个劲地热衷于照顾他?想用贤妻良母的形象收他入网?
  费朗眼神一凛,嘴角也讥诮地抿起。
  女人总是有目的地对他好!他此时够虚弱了,不想再和女人觊觎的目光战斗。
  “你可以滚了。”费朗不客气地说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喔。”聂柏珍没把他不客气的口气当成一回事,只觉得他一定是病到很难受了,所以乖乖地转身就走人。
  她的干脆让费朗皱起眉,内心急涌而上一股内疚感。
  他正打算要开口唤人时,她也正在此时从门边回过了头。
  “啊,我早上煮了莲藕排骨汤,我去端来给你喝。我放下就走,保证不会再吵你。”
  聂柏珍声未落地,便一溜烟地跑开,完全表达了她真的无意打扰,只是纯粹关心的立场。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的背上一定是少装了一双圣洁翅膀。
  他很肯定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没有目的的好,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
  不管了,他好累,要睡觉……
  费朗闭上眼,甚至听见自己微微的鼾声,意识开始陷入混沌之间。
  在完全昏睡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聂柏珍应该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吧!
  而没有人会笨到放手让天使离开的。
  第四章
  费朗这一场发烧,原本应该三、五天就痊愈的。
  偏偏他记挂着工作,往往精神才好一些,便又爬起来熬夜设计图稿,撑不住后就咚地一声倒在工作桌上睡觉。
  所以,他愈病愈严重。最后竟是由聂柏珍半拖半拉地送到诊所打点滴,强迫休息之后,症状才慢慢好转的。
  这几天,他的电话、手机全由她代理接手。
  他甚至直接把家里钥匙交给了聂柏珍,反正钱财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况且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柏珍。
  没有人这样为他着急担心,也没有人这么细微地照顾着他。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安稳保护着的孩子。
  他甚至考虑把她抓到庙宇之前,来个什么兄妹结拜之类。
  这一日,剩下最后一天药剂的费朗,吃过药后,便不敌药力地窝在沙发里,搂着她不知何时带来的鹅绒抱枕正是好梦方酣中。
  一个鹅黄色柔软身影悄悄地从大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正躺着睡觉,柔嫩小脸便飘上一抹笑意。
  经过了这几天的好好休息,他的气色总算是好一点了。
  聂柏珍将汤放在一旁,知道他一定又是半天未曾进食了。
  这人真糟糕,完全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如果没人好好照顾,他这一病也不知道会拖成何等后果呢!
  幸好,他愿意相信她,让她接手照顾。聂柏珍可人脸孔漾出一抹温柔笑意。
  大家一向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地对待,费朗却给了她完全的信任,他相信她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
  “费朗,醒醒……”她柔声唤着。
  费朗皱着眉,嘴巴愤怒地紧抿着。
  “费朗……我煮了排骨汤,不会很烫,你喝完再睡个觉啊,不吃东西会没有体力的喔。”知道他睡觉就怕人吵,所以聂柏珍用最温柔的音量说道。“费朗……你先起来喝点汤,好不好?”
  “吵死了……”费朗被惊醒,暴戾地抬头,怒目一瞠——
  一对围棋般圆亮明眸正关心地瞅着他。
  他的心一拧,满腔怒气顿时不翼而飞,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天花板上橘色圆顶灯在她周身洒下一圈金黄,衬着她那张小脸益发地柔和美丽如天使。
  “快点喝喔,我去拧条毛巾让你擦脸。”聂柏珍对他一笑,翩然地转过身。
  费朗望着她唇边那抹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只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他勉强自己坐起身,喝掉了半碗汤之后,仍然还在半昏睡状态中,但心窝却整个暖和了起来。
  他瞪着那碗汤,内心百味杂陈。
  在遇见聂柏珍之前,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家常料理,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老是被她端来的汤汤水水弄得心神大乱、喉头哽咽?
  费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聂柏珍正走出浴室,像只小鸟一样轻俏地朝着他飞奔过来,轻巧声音也像黄莺般地娇俏悦耳。
  “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毛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下唇,在桌边放下了毛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鸡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毛巾。你别生气、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家……”
  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毛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毛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很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敏。
  是年纪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爱,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毛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天长地久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乱情迷,不过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精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哈,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感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失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齿咬住下唇的困窘样,浓密剑眉皱成两道小山。
  该死的,失望的人是她耶,那他现在心情很糟究竟是为哪桩啊?
  “费朗,我的头脑不好,所以如果问了什么蠢问题,你别笑我喔。”聂柏珍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费朗点头。
  聂柏珍朝他凑近一点,以一种怕第三者听到的蚊蝇般音量问道:“你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
  她……她说什么?!
  费朗被她这一棒打得头昏眼花,牛目大瞠着,嘴巴也忘了闭,完全破坏了他平时豪迈不羁的粗犷型男形象。
  原来,她根本就不图他什么。
  是他胡思乱想、心思不正,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全天下女人的点心,认为她一定是觊觎他已久,才会天天嘘寒问暖的。
  马的!
  “你对我没有意思,干么对我这么好?”费朗脸颊抽搐,恼羞成怒地说道。
  “我有对你特别好吗?”聂柏珍更纳闷了。
  “怎么没有?一般人会特别帮闲杂人等端来热汤吗?”费朗横眉竖目地说道。
  想他也是许多女人心目中性幻想榜首,如今竟遭人小觑。就算发烧了,也要争一口气。
  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亏他还对聂柏珍有好感哩。
  此念一出,费朗顿时呆若木鸡,全身动弹不得。
  “你不是闲杂人等,你是我的邻居啊。然后,你帮过我两次,你是个好人。还有,你那么有才华,我那么喜欢你设计的东西,把你当成偶像一样,我当然会对你特别一点啊……”聂柏珍毫无心机地掐着手指,一样一样地说道。
  “停,别说了。”费朗大掌蒙住脸,认为自己快哭出来了。
  他难得对一个女人有好感,结果她却送他一张“好人卡”。费朗连打三个冷哆嗦,顿时觉得自己身价狂跌十倍不止。
  “你又不舒服了吗?”聂柏珍问道,找到一件外套帮他盖上。
  “你这么具有妈妈啰哩叭嗦的特质,怎么还没嫁掉?”费朗臭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问道。
  “我爸妈说我太年轻,应该要二十五岁再结婚。”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还多补充了一句。“然后,我三十岁前要生两个小孩。”
  “你脑袋有问题吗?干么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变成黄脸婆?”太好了,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费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恨不得把胸口的闷气全都大吼出来。
  见鬼了,结婚有什么好玩的!等老公外遇再来哭哭啼啼吗?
  “我妈也是在二十五岁结婚啊。他们现在住在美国,到处游山玩水,我不觉得她是黄脸婆啊。”聂柏珍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异,你妈嫁得好,不见得其他人也会事事如意。我爸妈各结婚三次,在我有生之年,搞不好还能看到第四次。”费朗勾起唇角,眼神讥讽,口气顿时变得极冷。
  “既然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异,你爸妈的婚姻不幸福,搞不好你就会天长地久地幸福下去啊。”聂柏珍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一脸祝福地望着他。
  费朗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觉得头又开始天旋地转了。才觉得她太天真,没想到她便马上用他的话反将了他一军。
  “你爸妈在你几岁时离婚的?”她问,直觉认为他对于他爸妈的这一段相当痛恨。
  “七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开头不想看她。她一看就是那种被幸福包围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了解他的心情。
  “你和谁住?”她问。
  “奶奶。我爸妈全结婚去了,没人要一个拖油瓶。”费朗一耸肩,唇边笑意有些不想藏起的讥讽。
  聂柏珍咬着唇,猝然低下头。
  费朗发现了她眼睛泪光一闪,旋即惊恐地瞪着她。
  “你神经病啊,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费朗咒骂一声,霍然起身离她整整三大步远,低头瞪着她。
  她的肩膀颤抖着,整个人正拚命地深呼吸,显然是不想失控。
  他的过去与她何干呢?她干么要自动跑到他身边,一副要为他分忧解劳的模样——他不需要!
  费朗心窝蓦地一阵抽疼,心窝里那种五味交杂的感觉又来了——他想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又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男人没那么脆弱。况且我自小帅俏人见人爱,每个人都细心呵护,整个家族都知道奶奶把我捧在手心当宝,你哭个什么鬼劲。”费朗粗声地说道。
  “什么男人!七岁只是个小孩!”聂柏珍突然生气地抬头大声说道,红通通的双眼发亮地瞪着他。“他们就是不可以那样对你!”
  她难受的眼眸明镜似地映出他儿时的孤单寂寞,一股酸涩蓦地锁住费朗的喉咙,他眼眶一热,霎时失控。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去睡了。”他急忙转身走回房间,不客气地粗声说道。
  “等一下,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烧。”
  聂柏珍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皱了下眉,一颗眼泪不小心被挤出眼眶,滑下她水嫩脸庞。
  那颗泪水像原子弹地炸入费朗心里。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泪痕,灼热黑眸紧锁着她的眸。
  聂柏珍身子像触电般地一震,感觉他的手正在她的脸颊上烙出烫痕,烧得她连耳朵都红了,胸口也怦怦乱跳一通。
  她呼吸困难,觉得他的眼深邃得让人头昏,他身上马鞭草与迷迭香的味道清新又独特,让她想凑近找出他身上究竟是哪里散发着这种致命男人味。
  她在想什么啊?!
  “啊——”聂柏珍水汪汪圆眸又惊又慌地大睁着,急忙后退一步。
  费朗的大掌揽住了她的腰,让妯没办法离得太远。
  “那个……你……你……”她牙齿打颤,快要脑充血。
  “我怎么样?”费朗朝她俯得更近了,近到他连鼻塞的嗅觉都能闻到她身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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