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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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想床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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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军说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进录音室,也没到店里,打电话给他,一开始是没接,后来就关机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马雅努力想,想着单龙一会去哪里。
  “杜军说没事,他可能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疗伤,过一阵子就会回来了。”
  “疗伤?他受伤了?”
  “呃……”隋爱玲吞吞吐吐地。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马雅……你在夏威夷……进展如何?”隋爱玲这时才想到马雅是去追寻她的春天,这通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坏了她的好事。
  “什么进展?”马雅担心着单龙一,却被隋爱玲没头没尾的问话搞糊涂了,
  “你准备跟卢克华结婚吗?”
  “没啊……”啊!她想起自己离开台湾时夸下的海口。“我还是觉得我比较中意单龙一……”她愈说愈小声,有些不好意思。
  “那、马雅,快回来,单龙一可能自杀了——”
  “……”马雅听完,突然眼前一暗,受到太大惊吓,昏了。
  尾声
  马雅接到电话,隔天就搭飞机回台湾。
  隋爱玲来接机,沿途告诉马雅事情的经过。
  “云云告诉单龙一说你要到夏威夷结婚的事,接着连续几天我们到『昼夜』都没看到他,杜军是说他白天有进录音室,我们也就没多想。”
  “云云说我要结婚了?”马雅对这句话由柳云云说出感到纳闷。
  “没错,是肯定的语气喔!我们都吓到了,我看龙一也很『剉』,我实在猜不透云云的用意,难道她不希望你跟龙一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有时,马雅觉得柳云云好像有特异功能,她几乎不过问公司的事,也很少干涉员工的私事,可是,从她淡定的神情中隐隐会感觉,她好像什么事都了然于心。
  “不过,要不是云云这么一刺激,我还不知道龙一对你真的是很认真的耶!杜军说每次遇到他,就感觉有一朵乌云罩在他头顶,整个人是灰色的。”
  “是吗?”马雅不禁扬起嘴角,但想到现在不是高兴这个的时候。“那后来呢?”
  “后来……直到前天,杜军在我们那桌聊天的时候突然喃喃自语,不知道单龙一去了哪里,我们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失踪一个礼拜了。”
  “那你为什么说他可能自杀了?”
  “我猜的啊!受到太大的打击,难免一时想不开,就……”
  “呼……”马雅听到这才松了一门气。“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自杀。”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太热爱生命了。”她笑了笑。
  “那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隋爱玲一直很清楚马雅和单龙一情感的进展,也最关心。
  “这倒是很让人担心……”马雅松下一口气后,心还是悬着。
  回家放下行李后,她到单龙一住处,询问管理员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晚班的管理员说单龙一白天出门的,实际状况他不清楚。
  隔天,她又跑了一趟,早班的管理员认真回想,因为他的车子还在停车场,加上调出监视录影带,确定他是走路出去的。
  马雅请管理员留意,只要他一回来,立刻打电话通知她。
  就这样,她白天上班前先到他住处跑一趟,晚上下班又放心不下,再去。
  等待,对一个急性子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折磨。
  马雅的心情随着一日一日毫无进展的状况,开始变得坐立不女,食不下咽、夜不安眠。
  圣诞节到了又过了,接着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但是,她丝毫没有过节的心情,完全无法融入这种欢乐气氛。
  “昼夜”里,人声鼎沸,热闹滚滚,这是个所有人都该放下手边事、放下烦恼,举国欢腾的重要时刻。
  “快,快,请门外所有等待的客人都进门来,一起倒数计时。”杜军告诉服务生,并且请每人喝一杯啤酒。
  “昼夜”沸沸扬扬的热络气氛,将跨年夜渲染成昼。
  “开始倒数计时——”杜军高举酒杯,范柏青分给客人一堆从公司抱来的拉炮,热热闹闹地带头倒数。“十、九、八……”
  倒数最后一秒。“新年快乐——”
  所有客人,不管认不认识,都在“宙斯”员工热情的带动下,兴高采烈地你抱我、我抱你,通通成一团。
  只有马雅,还痴痴地望着大门方向,希望单龙一奇迹似地在下一秒钟,推开铜门,拥抱她、亲吻她,大叫“新年快乐”。
  “新年新希望,别苦着一张脸了。”杜罩敬完酒后,走到吧台边,拍拍马雅的肩。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报警?”她的新年新希望,就是单龙一快点出现吧!
  “没事啦!我之前半年没跟他联络,他也没担心过。”杜军倒是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担心。
  “他以前曾经像这样突然失踪过吗?”
  “这倒是没有。”他回想。“他那个人虽然讨厌被绑住,不过,很有责任感。像这间店啊!原本就是我硬拉他合伙的,我在巴黎那段时间还想说这间店大概还没开幕就关门大吉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撑那么久,还经营得这么好。”
  “那你还不担心?!”马雅愈听愈恐怖。
  “是有点异常……”杜军因为自己经常搞失踪,一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唷……我该怎么办……”马雅在店里店外走来走去,愈来愈担心,愈来愈无法不朝着坏的方向想。
  坐在远处的隋爱玲,看到马雅从进门到现在连口酒都还没碰,关心又帮不上忙,最后实在按捺不住,问了柳云云:“云云,为什么你会告诉单龙一马雅要结婚了?”
  她这个问题一问,其他人也好奇地盯着柳云云看。
  柳云云用一张仿佛疑惑他们怎么不懂的表情回视,然后,确定他们真的一头雾水,她才缓缓地开口说:“这样比较快。”
  “蛤?”
  “什么?”
  “比较快怎样?”
  柳云云的话经常让人摸不着边际,但她只是笑,再也不肯透露半句了。
  这时,马雅逼她侄子录的来电铃声,童言童语叫着:“美女,电话!美女——电话!”在店里大响,“宙斯”的同事同时将视线转至她的方向。
  马雅看看手机,没有显示电话号码。
  她捏紧手心,直觉这通电话跟单龙一有关,心脏开始狂跳,眼皮也跟着跳,只是不知跳喜还是跳灾。
  “喂……”她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电话。
  “喂……”
  “龙一——”马雅惊叫了起来,冲出店外。“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好吗?”单龙一轻声问着。
  “我怎么可能好?!一点也不好!我快被你吓死了,你到底在哪里?!”她急得哭了出来,听到他的声音,这些日子里硬挡着的恐惧一下子溃决,她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我在一个很纯朴但很美的乡村,听得到海浪的声音,远远地还看得见层层叠叠山影。我找了好久,才在一间杂货店旁边找到公共电话,想试试能不能打通你的手机……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他用很温柔,温柔到让人心碎的声音说话。
  马雅哭得频频吸鼻涕,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是要她猜谜吗?谁关心他看到什么风景呐!
  “你回台湾了吗?”
  “嗯……在你店里。”
  然后,马雅只听得见话筒里单龙一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吸声,她憋着气,等着,感觉他有话要说。
  “我经过好多地方,这一趟出门才想起原来台湾这么美,台湾人真的好有人情味,我在台北住太久了,都快忘记能够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就是件幸福的事。
  她静静听着,听着他像吟诗般的嗓音,轻轻淡淡地说着他的心境。
  “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一个好美的湖、一片好宁静的竹林、一只可爱的寄居蟹,还有刚刚空中施放的美丽烟花,我总会想起你……我会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你在身旁,多好,所有的喜悦、所有的心情我都想跟你—起分享。”
  “嗯……”她也是,她也是,当她望着夏威夷的美丽夕阳时,多希望是偎在他的怀里,没有他,所有的美都折损了几分,快乐也不再是饱满的。
  “我还想告诉你……”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这句话还该不该说。
  “想告诉我什么……快说!”她威胁他。她想听,想听更多他醉人的情话。
  “呵……”听见她那娇蛮的口吻,他突然觉得好怀念。他们才半个多月没见面,怎么就像隔了几个世纪?
  “笑什么?”她娇羞了起来,一副沈溺在爱情中的幸福小女人样。
  “我好爱你……”
  马雅又哭了,哭得好惨,鼻水都快滴到手机上了。
  “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她屏着呼吸,等着他尚未说完的话,一颗心像捏在自己手心,揪成一团。
  “新年快乐——”他说。“我们结婚吧!”
  单龙一要回台北了。
  马雅在台北车站等他,在几百个人同时离站的人潮中,寻寻觅觅那个思念的身影。
  她踮着脚,焦虑地扫视每个从出口走出的乘客,就怕错过他。
  “小姐,等人吗?”
  “关你什么事。”她从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很像流浪汉的男子站在她身边,她头也不回地呛了声。
  “那我走喽……”那流浪汉闷闷地说。
  “咦?”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单龙一?
  马雅转头一看——
  “赫!你怎么变成这副流浪汉的德行?”她吓得睁大了眼。
  单龙一蓄了一脸落腮胡,背后背着一个鼓鼓的登山背包,背包上还卷了一个睡袋,身上穿着铺棉长大衣,手上还提了一个很好笑的白色大塑胶袋,与他之前帅气时尚的打扮截然不同。
  “我是去流浪啊,骑着脚踏车从台北流浪到宜兰。”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这次换我带鸭赏和三星葱回来送你。”
  “你骑脚踏车?从台北骑到宜兰?”她瞠目结舌。
  “本来只是想在台北市逛逛,不知道怎么了,愈骑愈远,昨天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人在宜兰。”
  她一脸呆滞,嘴角动了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外貌协会会长,像流浪汉就不肯给我一个拥抱了?”他咧开温暖和煦的笑容。
  “你这个疯子!”她笑骂,然后,跳起来大力地抱住他,朝着他扎人的胡须掹亲,亲得从旁经过的行人纷纷慢下脚步偷瞄。
  他的胡子上沾满了她的口水,不过,他很喜欢。
  “我喜欢你还是这么热情……”他也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们像跨了一个世纪,久别重逢的亲人,有满腔满腔的话想向对方说,却又近亲情怯地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拥抱才能如实地将自己的情感传达到对方心里。
  “我好爱你……”马雅埋在他怀里嘟囔。
  “什么?”他听见了,可是觉得不够。
  她抬起头,白他一眼,说:“我讨厌你。”
  “蛤?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吧?”他傻眼。
  “为什么自己偷偷骑脚踏车出去看好山好水,没有带我去?!”
  “下次一定带你去,到哪里都带着你。”他牵起她的手,握紧,感觉好充实。
  马雅吸了吸鼻子,这样就够了,还能在他身边,就够了,她什么都不需要,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告诉你喔……”她看着他。
  “嗯?”
  “我不想嫁给你了。”
  “为什么?”他前一刻还饱充幸福感的胸口,一下子消了气。
  “因为现在我觉得……只要生活过得开心,结不结婚根本不重要。”她说。“而且啊,我还是喜欢保持单身,这样比较有身价。”
  “喔……”他不知道她突然转变想法的原因,而且——“为什么要『保持身价』?”
  “我们回家吧!”马雅眯起眼,给他一个甜到很诡异的笑,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她坏心没说的是——看看以后谁比较急着想结婚,哈!
  “嗯……回家吧!”有她在的城市,就是他归途的方向。
  两人各自踏上了一段扭转人生观的旅程,因为深爱着对方,因为希望对方快乐,他们心甘情愿地,同时地退了一步。
  这一步,不仅开阔了自己的世界,也掳擭了对方的心,成就了一个更美丽的未来。
  后记
  我相信婴儿的眼睛  我不信说谎的心
  我相信咸咸的泪水  我不信甜甜的柔情
  我相信轻拂的风  我不信流浪的云
  我相信患难的真情  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
  爱情宣言/齐秦、王念慈作词
  “自由”与“约束”之间,是存在一个称之为“默契”的空间。
  默契的构成成分只有纯粹的相信,我喜欢这种相信,你呢?
  前几天,又重看了—遍“在世界的中心呼喊爱情”这部电影,年少时候的男主角走进罹患绝症的女主角住的隔离病号,他手上拿着一张纸,慢慢地将纸摊开,贴到玻璃上……镜头带过,是填好了的结婚证书。
  那一刻,我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了,滴滴答答地滚下来。心中感慨地想着——为什么年轻时的我们,愿意相信爱情的永恒,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拥抱一段明知没有未来的感情,而当我们经历愈多、懂得愈多时,对那种纯粹的相信就愈来愈陌生?
  也许,大人们会说,年轻人不懂事,以后就会吃到苦头了;也许,理智的人会说,贫穷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没有成熟的思想,没有什么、们发的,最伎一定是失败收场。我是大人了,也很理智,可是,我羡慕不必算计太多的纯净心灵,喜欢婴儿无邪,不必有理由的笑容,希望自己还能回到最初的直率,希望有一天尽管已满脸皱纹,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开心时大笑、生气时跺脚、难过时哭得唏哩哗啦。
  理想伴侣,就是一个能包容我们像个孩子的人。
  有句话,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植在我的脑海中,它说——相处时能让你感觉自在、无拘无束的那个人,就是最适合你的人。
  深中我心。
  这种感觉在跟初认识的朋友交往时最明显,磁场相近、频率相近的,随便一个话题就会不知不觉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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