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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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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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爱不爱她,可是她鼓不起勇气面对,就怕得到的答案更伤人。
  “眉儿,你这又是何必,别让他困住你一生。”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吴巧眉的眼中有着悲愤的泪光。“我不甘心。”
  “不要再钻牛角尖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还有一片光明的未来等着你。”吴父歉吁的劝道。
  “等我找到他,我自然会把心放开,我只是不甘心他放弃得毫无预警,让我措手不及。”不然她不会让他走开。
  她爱他呀!从无更改。
  “别想太多了,现在先把医院整顿好,过阵子我就能退休了。”女儿也是宝,谁说是赔钱货。
  “爸,你还能多管几年,不必急于一时,我的资历不足怕难以管好医院。”她惶惶不安,就怕前辈们的排挤。
  “呵……放心,我女儿的能力我还不放心吗?你尽管放大胆去做,爸会在一旁支持你。”他是退而不休。
  吴巧眉取笑的说道:“万一被我搞垮了可别怨,是你坚持要交给我这个败家女。”
  “你!哈……不能败,不能败,以后医院还要留给强尼呢!你一定要挡住。”最少撑个二十年吧!
  “强尼……”一想起儿子神似他的面容,她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世上有不知做了父亲的男人吗?
  她又该如何告诉他?
  镜破,能重圆吗?
  第七章
  “啊——”
  凄厉的声音像谋杀案的现场重现,惊慌的长音震动了床头一对水晶天鹅,摇晃了两下又回归平静,仿佛没发生过任河事。
  神智尚未清明的袁素素有一瞬间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混混沌沌的发现身边多了具“男尸”,惊愕地以为自己在睡梦中杀了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说是一具尸体一点也不为过,就算法医界的名人言醉醉在此也会判定此人已无气息,直接拿起解剖刀往胸口一划,检验死因。
  那声尖叫足以撼动山河,震碎土石。媲美哭倒长城的盂姜女,并让暴君秦始皇从陵墓中发出龙啸,嫌她吵“死人”。
  可是一张床并躺了两个人,毫无距离的贴靠着相拥而眠,怎么可能听不见近在耳畔的声音,除了死人以外就只有聋子能被原谅。
  而他,一头光溜溜无毛的大熊只是咕哝了两句,嘴巴稍微动了几下又归于平寂,鼾声立起的不受影响。
  应该说太累了吧!
  自从他所爱的女子下山之后他就不曾阖上眼,想念的思绪控制睡眠之神不让他人睡,睁着眼到天明只看到她印在天花板的容颜。
  所以况上天满眷顾他的,一路由山上横冲下来没让他出一丁点事,还能平平安安抱得美人归,真是他的造化。
  “哎呀!谁吵我,活得不耐烦。”上身一起,看了看左右的言笑醉没睡醒的又倒下去,照样打呼。
  “熊皮果然硬得没知觉,下次拿烧红的木炭试试。”反而是捏人的人手痛。
  以后这种傻事不做了,她会找替代工具。
  看着那张不设防的肿脸,打心底笑开的袁素素轻抚他青髭新长的下巴,好玩的捏住他的鼻子看他怎么呼吸,可他实在睡得太沉了,没发觉枕边人的捉弄。
  简单的爱是没有负担,不想过去,不想未来,只求现在单纯的快乐。
  跨过犹豫的第一步,接下来是海阔天空,她从来未有过此刻的轻松,仿佛肩上的重担在一夕间卸下,多个人来分担。
  在日本的爷爷奶奶应该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每隔三四天就问她要不要回日本相亲。什么她年纪不小了,再不结婚会生不出孩子,高龄产妇有多危险之类的话题。
  一想起她的大胆就很想笑,她居然对全国的听众宣她恋爱了,还纵容两人的啼笑事在电台播出,可想而知取笑绝不少。
  幸好知道她在电台工作的人并不多,不然她更要戴纸袋出门了。
  “笑什么,天亮了吗?”嗯!直刺眼。
  “你不是在睡觉?”怎么尖叫声叫不醒他,反倒因她的笑声而清醒。
  “你没让我抱着我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什么。”打了个大哈欠,言笑醉双手环抱着昨夜抚吻过的腰再度阖上眼。
  “喂!你到底清醒了没,台湾的熊没有冬眠的习性。”真是的,他还没断奶吗?
  “嗯!嗯!再让我睡一下……”他抱得更紧,一副很累的模样睁不开眼。
  拿他没辙的袁索素意图扳开他的手好下床。“笑醉,笑醉,你把手放开好不好?”
  “不好。”更好闻的气味,他怎能放手。
  “你别任性了成不成?时候不早了我得去上班。”再不动身会迟到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院长的女儿今天正式接管医院,要是她没能及时打卡,恐怕会留下不少话柄,上次才得罪过她。
  有些人善记,有些人善志,就不知未来的上司是属于哪一种。
  “请假。”
  “不行,我这个月已请太多次的假了,再请下去就得喝西北风。”而且她喜欢护士的工作。
  “我养你。”他半醒半睡地抚着她肚脐眼,不认真的态度让人以为他在开玩笑。
  “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想沦为某人的私人菲佣。”累个半死还拿不到薪水。
  “我是说真的,跟我回山上,一样可以帮助需要的人。”此时的言笑醉是睁开眼的,面露正经的说道。
  袁素素笑了笑,决心拨开他的手。“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我深爱它。”
  虽然它不是最完美的城市,但是她的朋友都在,她无法离开这群可爱的怪人。
  “你不爱我。”他发出闷闷的声音将枕头置于面上不看她。
  “又在闹别扭了,你不能稍微成熟点呀,麻烦你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五年级生的老男人少装可爱。”她笑着抽掉他的枕头,下床走往浴室梳洗。
  情人的不安在于名份未定,即使老夫老妻偶尔也会拈拈酸好确定自已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在一段爱情之中,会撒娇的不只是女人,其实男人稍微要要脾气也是为了引起女友的在意,用意是希望自己永远摆在第一位而非居次。
  人的小心眼无性别之分,只在于明不明显,有无隐藏而已。
  “袁素素,你非常不尊重我。”了无睡意的言笑醉尾随她而入,无赖的趴在她肩上不肯离开。
  “这位大侠,这年头壁虎功不流行了,你好心点让我洗洗脸。”重死了,他想压死她呀!
  他笑得几分阴险地咬咬她耳朵。“我帮你洗。”
  “不用了,你一定不怀好意,我不相信你。”她当场把他推开。
  一见诡计失败,他又厚颜的巴上去。“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我是你最亲密的人呐!”
  “嗯哼,冷笑话留着夏天缺电时再说,相信一头熊还不如相信撒旦。”至少能沟通。
  袁素素是理性重于感性的人,凡事讲求实际,一板一眼不需要浪漫,她宁可把时间浪费在照顾病人身上,也不会因为一句甜言蜜语而感动得忘了自己。
  护士的工作让她付出关怀,以补偿她与人疏离的人生,而电台的工作则使她走向人心,即使不必面对面也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其实住在大厦中的原始住户都不穷,各有各的独立账户,再加上本身的花费并不多,因此存款簿内的数字只会上扬鲜少减少。
  以她为例,父母留下的保险金大约两亿,以及她为免触景伤情而卖掉的阳明山豪宅也有好几亿,再加上祖父给她的信托基金和一笔数目庞大的遗产,她真正的身价自己也不清楚,必须请会计师核对过才知正确数字。
  工作让她有活着的感觉,不为金钱上的满足,只因她想去付出。
  “素素,你爱不爱我?”镜中的反影是一张略带哀怨的男性脸孔,像被遗弃似地直间人家爱不爱他。
  脸一红,她赦然的横涕他一眼。“不要问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爱你干吗跟你在一起。”
  “因为被我吃定了嘛!你逃也逃不掉只好认命。”言笑醉得意扬扬的扬起下巴,一扫先前的哀愁。
  真会作戏,早说他是一头搞怪的熊。“你还好意思说,这回糗可出大了。”
  连着几天她不敢看早报,担心上面印着她拙拙的大头照,写着一些愚不可及的应酬话,她才不想成为地方新闻的主角。
  或是影剧新闻的绯闻版,那她才真的见不得人。
  “人家会说真情流露,山上的痴情熊爱上城市的小鸵鸟,你觉得这个标题够不够耸动?”他应该主动提供资料造福大众。
  袁素素气恼的推推他,“你山上的病人不用看顾了吗?想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呀!”
  “我找了个老牧师代理,他以前是个医生,小病小痛还难不倒他。”反正没什么重大病患需要他赶回去。
  整整五年没休过假了,就当他一次放足五年份的假,没把她拐上山实在很不安心,狼群环伺的大城市处处是危机。
  何况卡莱尔牧师的医术还算不错,他还可以借看诊时传道,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是呀!你是轻松,我可有得忙了,最近换了新院长,我有预感往后的日子铁定不好过。”而她的预感非常灵验。
  心疼她的言笑醉再一次游说。“和我回山上吧!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你算不算?”动不动就闹别扭的别扭男。
  “我只会疼你、宠你、爱你,把你捧得高高地不让你受一丝委屈,我最怕你给我脸色看了。”他马上装成惧内的小男人模样。
  “少来了,我看是以上全非,老妈子一职非我莫属。”到最后两人会捉对厮杀。
  因为太无聊了。
  “你不相信我爱你?”贼眼一瞟,他的目标是那张大床。
  男人的爱表现在行动上,以床为主要配角。
  “信呀!”看穿他的企图,袁素素赶紧穿戴好准备出门。“可是你的爱只有五十分。”
  不及格。
  “小鸵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爱她爱得打破原则,她给的评分居然那么低。
  谁是小鸵鸟,她的头已经由沙里拔出来了。“你若用100分的爱来爱我,你会答应我所有的要求。”
  “我什么都依你了,我看不出你为何挑剔。”他不满的抱怨。
  “嗯哼!你同意为款款开刀吗?”什么都依她?是什么都别扭吧!
  眼一沉,言笑醉一副意兴阑珊地搂着她。“我送你去上班。”
  “你不能避而不谈,我会一直一直地烦你,烦到你同意为止。”绝不放弃。
  “等人死了就不用烦了。”他恶毒的说道,像冷血的刽子手。
  “你……”袁素素气得踩了他一脚。“穿上你的衣服吧!熊先生。”
  “有一种鱼每年会溯溪游回产卵地,不畏艰辛困难的矢志要达成目标,即使溪流湍急,险象环生,它们拼了命也要往上游,直到产下下一代才肯功成身退,任由溪流洗濯它们伟大的尸身,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呢!是……鳔鱼?”
  “不对,缨鱼是一种热带鱼,长二尺,体型呈纺锤型,鳞片非常细,可制成鱼干,你再猜猜看。”
  “那……鳝鱼呢?我记得蝼鱼的肉很好吃,没什么刺。”好想再吃一次,可惜医院的伙食很少有清蒸鱼类。
  “缙鱼是深海中的寒冷鱼类,它的肝脏可制成鱼肝油,俗称‘大口鱼',所以也不是正确答案。”有本百科全书对照真不错。
  学无止境,儿童书籍也有启示性。
  “这……袁阿姨,人家真的猜不到,你公布答案吧!”他放弃了。
  “你不想要礼物了吗?我特地跑到百货公司东挑西捡,没想到却送不出去。”袁素素故意将包装精美的礼盒甩了两下,一副苦恼的神情。
  一脸渴望的小男孩睁大眼,不敢将手伸出去,“可不可以换简单的题目?”
  她假装要慎重思考的顿了一下,然后很勉强的点头,“好吧!蜘蛛有几只脚?”
  “六只。”他立即高兴的比出六的手势。
  “嗯!讨厌啦!我的模型汽车没有了,你要借我玩哦!”她假意不舍地和他讨价还价。
  “好。”一掀开,他笑得更开心。“哇!是最新的旋风战车耶!谢谢衰阿姨。”
  小男孩的笑声让衰素素的心情益发沉重,他的情形越来越严重了,再不开刀的话会导致失明,最后他的小生命也会随之湮没。
  可是他的主治医生却不敢动刀,因为肿瘤的生长速度超过预料中的快,如今不只压迫到视神经,周围纤细的神经细胞也受影响,他没把握不伤到其中一条。
  而只要有一丝丝的伤害,即使肿瘤切除也会留下后遗症,轻者终身瘫痪,重者成为植物人一生无望,救了也是白救,徒费医疗资源。
  因为长期住院的因素,他的心脏也出现一些毛病,若是没同时进行手术的话,就算脑部手术成功了,他也有可能因心脏送氧不足而导致脑缺氧,情况一样的糟。
  生命何其脆弱,就在指掌之间。
  但是生命也是坚强的,像款款为生命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精神;只要是人都会为之动容。
  偏偏那头大熊冷血又固执,明明有能力却不肯伸出援手,冷眼旁观的坐视他的体力一日不如一日,怎么也不愿移尊就驾的来看他一眼。
  有这种情人真是她的不幸,别别扭扭的不知跟谁赌气,死也不进医院一步。
  “袁阿姨,我的眼睛有点痛看不清楚,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汽车收好?”款款手无力的提起又放下。
  袁素素鼻头有点酸,“好,你药吃没?”
  “吃了,医生伯伯要我吃七颗,我都乖乖的吞到肚子里。”他张开嘴巴一比,不让大人为他的病发愁。
  “嗯!你很听话,下次袁阿姨带有声童话来奖励你。”他现在只能靠止痛剂压抑住疼痛。
  小小的年纪就遭逢苦难,叫人连心都酸了。
  “谢谢袁阿姨,不过……”他欲言又止,好像很怕麻烦别人。
  “不过什么,你还和袁阿姨客气呀!我们的款款小斗士。”这孩子的教养太好了,若有未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未来……唉!
  “袁阿姨不要叹气嘛!款款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就能吃清蒸增色了。”他扬起灿烂的笑容,但眉字间却强忍着一波波的痛楚。
  遭遇大灾大病的孩子会比一般同龄孩子早熟,他的懂事是被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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