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反正带得出场,别丢南宫家的脸就行了。小怜,今天一整天我一直在思考,我是不是错了?当南宫家的媳妇是不是做得不够尽职?你也知道,环宇的爸爸对事业没有野心,当年公公才会培养我分摊繁忙的公事,会不会是这样……我忙于公事,鲜少有时间陪孩子,总以为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让他们一路顺利往上爬升就对了,全然疏忽了……”
卓雨洁语中透着浓浓的哀伤,眼见爱女为爱伤心落泪,身为母亲的她却安慰不了。为何亲情会变成这样呢?
“姨,这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倩萍要嫁的人虽然没有感情基础,却是个上上的人选,只要彼此肯花心思去培养感情,也是美事一桩。况且这件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插手去管的。”
霍巧怜忆起南宫环宇的心态,那场爱恋伤透他的心,间接造成他再也不信人世间有至情至爱存在,认定商业联烟比虚幻情爱来得实际。
如今她可以理解南宫环宇为何对妹妹的对象们进行详细的审核和调查,确定私生活、品格、德行、财力方面皆及格,才答应婚事。在他的理念上,准妹夫的出轨可能性已降低许多。
“南宫家的财势已经够大了,真是不了解,何苦再利用婚事来达成企业间的合作?”卓雨洁想及女儿委屈、落泪的娇容,她就舍不得。
“这件事情恐怕得问总裁。”她轻叹。
霍巧怜无声地示意门市小姐把墨绿色的皮包装袋,利用总裁办给她、专门替家人购物的卡结账,把账全挂在总裁的名下。
“真是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自个儿的儿子,却无法捉住心思。难道南宫家的教育出了问题吗?
“总裁是为了公司好,也是为了她们好。倩萍的爱人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现在分开虽然残忍,长痛不如短痛。”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这样处理自己的婚事?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卓雨洁再三地叹息,“劝劝他吧!小怜!”
卓雨洁看得出来儿子对霍巧怜有种难以言喻的疼惜,总觉得儿子对霍巧玲是有意思的,她不希望汲汲营营的儿子错失良机。
“我只是个小小的特别助理。”霍巧怜含笑回答,签名、收回信用卡,提着购物袋再次加入逛街的人潮当中,寻找着罗倩影和陈太太的身影。
“你这个特别助理是非常特别的。”卓雨洁笃定地说。
是吗?特别吗?霍巧怜微微地扬着秀眉。
跟着南宫环宇四年,终日忙忙碌碌,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恩宠呀!惟一的恩宠恐怕是他每天早上上班时刻顺道带来的早餐,中餐和晚餐则命家中厨师烹调再由司机专程送来。
这分特别来自于她不喜欢食用外面的餐点,肚子会吸收不良而腹泻,而他曾经为此大发脾气,指责她影响他的工作进度,因此她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以免丢掉这份高薪的工作。
只是四年下来,尤其这后半年,她的工作时间已经缩短,已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准备餐点。为此她曾跟他商讨过,他却坚持己见,要她继续食用不许反抗;抗议无效的她只好继续当个食客。
只是,这算特别吗?
香港的夜晚,路灯、霓虹灯……万种灯光交织成一幅繁华景象,美不胜收。
霍巧怜伫立在饭店房中的小阳台,俯瞰万家灯火,笑意浮在秀致的脸庞上,久久不散。
身为孤儿的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渴望家人的关爱和照顾,偏偏有人前来领养小孩,她总是失之交臂,万般羡慕被人领养走的伙伴。
从初中起,她开始从周而复始的期盼和失望中解脱出来,明白她已经大到不会被人收养。也明白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等待别人施舍。
于是她开始边打工边念书,虽然吃了不少苦却心安理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颇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直到进入鸿天企业,工作虽然忙碌,但是存款簿的数字却愈来愈高,唇畔的笑意也就意浓。凭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想要出头,拥有高额的存款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却办到了。
她每个月的吃喝全靠公司,衣服也全靠公司一年四季一季五套的制服在变换。居住和学习的费用才花五千多块钱;一个月省下来的金钱相当惊人。
鸿天对她相当的宽待,每年调薪,一调就几千块,年终奖金最少有六个月,四年下来,她的存款金额已为为可观。
今年她才二十四岁,只要再努力几年,就可以完成多年的梦想。眸光遥望天际,唇边的笑意更浓。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她的沉思,她微微地扬起秀眉,不解深夜一点多会有谁前来?
轻步移向门口,透过小孔看到醉酥醒的南宫环宇时,眉宇轻轻地皱起,向来千杯不醉的他何以醉成这般?
开启房门,凝视着似乎已被摆平的南宫环宇,眸光移向扶着他的年轻人。“你是……”
“不好意思,南宫先生似乎醉倒了,罗先生吩咐我带南宫先生回饭店,可是他身上似乎没有房门卡,所以……罗先生说一七О五的霍小姐是南宫先生的特别助理,所以我才冒昧打扰。”年轻人搔着小平头腼腆说道,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她那双莹莹的眼眸,心虚房门卡是依照罗先生的意思悄悄藏下,故意把南宫先生送人霍小姐的房里。
霍巧怜打量着他,看来他是罗总裁身边的人。轻移身子帮他扶住逐渐下滑的南宫环宇。
“不好意思,麻烦你将总裁扶进来。”霍巧怜嗓音轻柔地请求着。
年轻人依言同她将南宫环宇扶进房中,放在大床上。
“还需要我帮忙吗?”年轻人瞧她清秀娇美,已生好感,乐意为美人贡献举手之劳,
霍巧怜闪入浴室中,拧条热毛巾,擦拭着南宫环宇的脸庞,熏人的酒味让她下自觉地微蹙着眉。
“谢谢你,我想应该不需要再麻烦你了。我过一会儿会向饭店柜台再重新申请一张门卡,今晚就让南宫先生在此休息,我换到他的房间就行了。”
“那就麻烦霍小姐了。”他站直身子,完成上司的指令,笑着离去。
送走他后,又拧了三次热毛巾擦拭南宫环宇红红的脸庞,轻声叹气,欲动手剥除他的西服外套,却在沾到他衣角时,像触电般地避开。
眸光有些怪异和尴尬地打量着南宫环字……照理说,她应该脱去他身上大部分的衣物,让他舒坦点。
唉!可她……再怎么说都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怎么可以……
为难地盯着他俊逸的脸庞,心不由得咚咚作响。
半晌,收敛起纷乱的心,娇羞地脱去他的皮鞋,放置在床底下。瞧他醉得不省人事,不同于平常严谨、凡事以公事为主的冷漠神色。
多一分人性,多一分真实,也多一分稚气。
这样的他让她陌生,也让她心悸。
纤纤索手轻抚着他沉睡的俊逸脸庞,眉字浓而粗厚,深邃的双眸紧闭,却仿佛可以感受到他面对仇敌时的冰冷,让人下寒而栗。
南宫环宇猛然惊醒,醉眼带着腥红的血丝,似有不解地紧蹙着眉头,目光迷乱地移动着。
早在他稍稍震动的刹那,霍巧怜已不着痕迹地撤离双手,心儿慌乱,深怕速度不够快,被他察觉出她的失常。
南宫环宇粗嘎地低喃,颈部的领带似乎带给他不适,浓眉不悦地挑起,大手用力地扯着……
“我来。”她轻声地安抚暴躁不安的他,两三下便解开他的领带。
瞧他依然不舒坦的模样,一反平常冷硬的表情,半坐起来欲脱西装外套。那粗鲁的动作让她再次认命,靠过去半扶着他,小心地绕过他的身躯,剥除他的外套,不经意碰触到他炽热的肌肤,红潮立刻飘上她的脸庞。
她将脱下的外套往椅子上一丢,欲将他压回床上时,他大手蓦地往她腰际一搂,曼妙的身躯紧紧与他相贴。她倏地吃惊大喘,心跳漏了好几下,狂乱得像打鼓一般。
他怎么可以……
“总裁,你醉了。”她冷声低喝,气息微喘。
小手轻轻地推阻着他,眷恋他温暖的怀抱,却不容自己沉迷下去,不属于自己的奢求等于对自己残忍。
南宫环宇粗嘎地叫嚣,十分不悦被人看轻,“醉?谁醉来着?拿酒来,我们再喝。今天不醉不归!于杯!”
浓重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惹得她再三逃避,他却呵呵地笑着。
娇弱的身子猛然一惊,她有没有听错呀?
“叫你拿酒来,没有听到吗?”倏然,鹰眼威胁性地细细眯起,充满危险地瞅住猎物。
酒意似乎稍稍退去,朦胧的眼儿直盯着可人儿,是她……是他的特别助理霍巧怜。
笑意更加的深沉,夹带着一点点的邪气,更加放肆地半倚在香馥的娇躯上,半醉半清醒的,像贪求温柔馨香的小孩,汲取着不属于他的柔软。
好香、好柔……
随着他的逼近,浓烈的酒气像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霍巧怜皱起眉心,熏天的酒昧让她有些不适,悄悄地偏开头。
“总裁,你真的醉了。”想将他的身子推开,总觉得彼此间的距离近得让人脸红心跳。
他再怎么醉,也不该……贴得如此的近……
“胡说!”他无赖地低喝。
半仰起身子,微微的皱起剑眉,半眯着眼凝睇穿着米白色连身洋装的她,眸中的精光更为幽暗,似乎透着一点点的算计。
唇角一勾,划出一抹邪笑……
她的心被那抹笑意震住,似乎被掠夺心魂般地恍恍惚惚……
“倒酒来!”他权威地发号施令,见她不动,口气更为强烈,“叫你倒酒来,听见没有!”
霍巧怜顺从地倒杯温开水放入他的手中。
手里感受到开水的温度,让他俊眉高高扬起,气恼地吼道:“当我真醉不成?倒杯温开水来充数,罪加一等,你该当何罪?”
“别喝了,你今天喝得够多了,该早些休息。”她轻柔地安抚着醉言醉语的他,当他的特别助理多年,从未碰到这种阵仗。究竟有何事需要喝成这般模样?
“谁说我醉了?叫你倒酒来,没听到吗?”他鹰眼微眯,吼声如雷,为加强自己的怒气挥手将水杯捧到墙上,玻璃杯破成三片,水洒四周。“快点!”他扯开喉咙吼着。
霍巧怜无奈地开启饭店专设的酒橱,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恭敬地放入他的手中,暗忖着让他再醉一点,他好入睡,她省麻烦。
“陪我喝!”他开口,不悦地瞪着双手空空的她。她连忙倒杯温开水。他眯紧鹰眼低吼:“这是酒吗?想骗我?想唬弄我吗?”
说他醉又不太像醉,精明得可以;说不醉又像小孩子般地耍赖,她叹气地倒掉那杯水,重新斟上一点点酒。
“过来!”他大手用了招,语调霸气却夹带着一些的柔情,俊颜上带着邪气,示意她过来坐在身边。朗朗的笑意漾在唇边,酒杯轻声撞击,毫爽地喊道:“干杯!”
他醉意朦胧的眼似乎闪动着锐利的光芒,像狩猎般等她先干一杯。
霍巧怜为难地盯着浅棕色的酒液,深知自已不胜酒力,他不悦地蹙眉,开口要吵闹时,她连忙仰头将杯中的酒全灌入喉中。
一股辛辣由口中直接窜进肠道,浓烈的醉意袭上脑门,隐约间,天地似乎在旋转,双手按着额际,不安地摇晃着头,想将那股陌生的恍惚逐离。
遥远的地方传来纯男性粗嘎的低喘,依稀中再次听见玻璃的破碎声,她挣扎着想望向声源,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卷入,猛地贴在柔软的床褥间,一具火热的躯体强硬地压着她。
她双手无力地想挥开那股热源,红唇微启想轻斥那非礼的人,一抹火热封住她的唇。
浓郁的酒液从彼端缓缓灌进她的口中……
醉意像火般攻入她的心房,神志混饨地任他肆虐她的唇舌,悉数将那杯威士忌酒强行喂进她的口中。眸光饱含着笑意,他开始掠夺她如玉般美好的身段,狂肆地在她洁白的身躯印下斑斑印记──
强而有力的双手急迫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膜拜着她晶莹剔透的身子,舔吻着她如丝的肌肤,一一落下火热的吻痕。
热流像一股迷雾袭上心头,她想挣扎,却挣不脱那股灼热的渴求,陌生的情潮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狂烧,脸儿红似火──
“不──”
她娇声轻喘,下意识地抗拒这种莫名的热潮,如云的秀发散落在枕际。
火热的身子紧密相贴犹如一体,他狂野地掠夺,她不安地喘息,震撼于那纯肉体温度的舒适,身子不由自主地想更加贴紧。
“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吗?”低沉的男音如魔魅般在她耳畔柔声轻问。
她轻喘着,半眯半睁地眼儿飘向他,清澄的阵中呈现迷茫。
不懂,真的不懂。
为何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反而是她呢?
“回答我。”他威仪十足,语气急切了些。
“啊……”
她轻咬着红唇;神志乱成一团,分不情方向。
南宫环宇低沉地笑了声,满意她贴紧他,喉间发出舒畅的低鸣;灼烫的唇印在她紧咬的红唇上,挑开她的齿,滑进香嫩的唇间,攫取那甜美的丁香小舌,掠夺属于她的清香。
用着初生的胡碴摩拿着她细致的肌肤,吻撒在她的香肩上。
“说呀!告诉我,是不是?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看着我,我是谁?”
喜悦浮上他的脸庞,大手扳着她迷乱的脸蛋,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瞅着她。她激烈的喘息声暂休,迷乱的神志却依然迷乱──
醺然的醉意,激狂的情爱,她眨眨眼儿,似不解似迷乱地盯着眼前沁出汗珠的狂野男子。
“说,我是谁?”他不悦地吼,捏着她的手劲加强。
霍巧怜吃痛地呻吟,神志略微回归,盯着他的脸庞,似被催眠地低喃:“总裁!”
邪笑飘向他的唇畔,够了。
他挺腰,无情地侵占她。
“啊……痛!痛……”
她发出痛苦的哀叫声,疼痛直入深处有如撕裂般,迷乱的神志似乎闪出一道曙光。
她……真的跟他……手儿圈住的真的是他吗?
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吗?
暗夜的星空灿烂,却比不上室内的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