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小天使,是他乔捷人的爱妻!
瑞雪被一堆人围着,还一边勉强自己要笑,要笑,要笑……
真是累死人了。
尤其各式的古龙水味和香水味都快要把她给薰昏了,她现在脑子里只想回到自己那片自然幽香的花田里。
就在这时,乔老夫人被一大一小的俊俏男士搀扶下楼,又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只不过又有人会好奇,这两位“男士”是何方神圣了。
一整晚可以说是花也香、人也喜,音乐悠扬,餐点美味,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成功的酒会。
“我是个称职的女主人吗?”瑞雪抽空悄声间着捷人。
“你绝对是。”他低声笑道。
“那我以后要常常涉足这种场合吗?”她面有忧虑。
捷人被她的惊恐表情逗乐了,“放心,如果你不想参加的话就不要参加,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你好像在绕口令。”瑞雪甜甜地笑了,“不过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他对她扮了个鬼脸。
然而就在这和乐融融的时刻,一个美丽身影的翩然出现,却宛如一枚核子弹,炸开了这片喜乐。
白卿卿身着一袭黑色的丝缎楼服,合身的剪裁紧紧地里住那曼妙惹火的身段,丰姿款摆地走进了大厅。
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白卿卿的身分,因此她的出现分外引人注目。
所有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白卿卿如何面对这段已画上休止符的男欢女爱。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捷人,他皱起眉头望向白卿卿。
“你来做什么?”他沉声问道。
白卿卿美丽的脸上有着一丝沉痛,她双瞳莹然地鞦着他。
“你不觉得你该向我解释一下吗?”她看着捷人身旁的瑞雪,心头顿时了然。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戊这样?这女子不是捷人的朋友吗?
单纯乏味如她,怎么可能掳获捷人不羁的心呢?
她不信,她不相信!
“我会解释的,但不是现在。”捷人冷冷地回答。
白卿卿是聪明人,她早该明白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情色游戏罢了;而且在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美丽的她依然和其他的男子出游约会,她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今天居然上门来认真的要他解释……这未免太可笑了。
“你应当知道我爱你啊!”白卿卿使出女人最擅长的本事——掉捩,晶莹动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看来脆弱可怜。
一旁的瑞雪愧疚极了,虽然明知不该对情敌有任何的同情,但是善良的她就是忍不住。
捷人看出白卿卿的矫情,不耐地冷声道:“到我书房来。”他意识到宾客都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卿卿心底可是得意极了,她就知道捷人舍不得她伤心,他终究是逃不过她的柔情的。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装出怯怜怜的模样,缓步跟在他身畔。
“我和她谈清楚,马上回来。”捷人温柔地对瑞雪说完,捏捏她的小手后,便面色严肃地往楼上走。
宾客们当然没有放过这一慕,而瑞雪甜蜜又担心的复杂神色也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
“瑞雪,你还好吧?”乔奶奶不知道在何时赶到了她的身边,低声为她打气,“放心,捷人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的,你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我知道,只是……”瑞雪眼睑轻垂,咬着唇道:“我觉得对白小姐有点抱歉。”
“啊?”乔奶奶张大了嘴。
“毕竟是我抢走了捷人……”
“话可不能这么讲,捷人这孩子的个性我最清楚不过了,他绝对不可能勉强自己的。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欢你的话,就算你拿把枪抵着他的脑门,他也不可能被你抢走的。”乔奶奶侃侃而谈,“他和这个姓白姓黑的小姐是啥关系,奶奶是不清楚啦!但是冲着他要娶你却不愿娶她这点,就表示他们根本不适合,所以你也别在那儿杞人忧天了。”
“真的是这样吗?”瑞雪不太放心地问道。
“当然。”乔奶奶搭着瑞雪的手,带着她到角落的沙发坐下,“我问你,捷人跟你谈过他母亲吗?”
“没有。”奶奶怎么突然提起这点?
“捷人的个性是有点瞧不起女性,也不太信任女性的。在他心目中,女人拿来玩玩是可以,但是却不能够认真。”
“对对对,他之前就是这样。”瑞雪回想起他以前的仇视心态,频频点头附和。
“你也注意到啦?”
“不瞒你说,之前他也是这么讨厌我的。”
“这就是了。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被他的母亲伤得太深了。说起我那媳妇,她真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母亲,根本就没有一丝骨肉亲情,除了自私之外就是贪婪。”
乔奶奶提起往事,仍是无比气愤。“她每天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参加各种宴会通宵达旦地不回家,一点都没有为人妻、为人母的担当。”
瑞雪听了,心中着实为捷人感到难过。
“捷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每天见到的就是哀声叹气纵容妻子的父亲,和只知玩乐不知家庭的母亲。他那么小,当然渴望亲情的抚慰,但是没有!他们完全没有给他父母的爱和温暖。”
“他们当时没有和您住在一块儿吗?”
“是啊!那时他爷爷正好在国外拓展业务,我也跟着待在英国,所以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这副德行。”乔奶奶又气又叹,边擦着湿润的眼眶。“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把捷人接过来住了。”
“后来呢?”
“捷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好,这是他后来才告诉我的。”乔奶奶吸着鼻子续道,“他妈妈动辄对他打骂,要不就是把他当隐形人一样,全然不管他死活;可是小小的捷人还是不恨母亲。直到有一天,他在母亲节时拿出攒下来的零用钱买了一束花要送给母亲……”
乔奶奶说到这里已是语不成声,瑞雪的心却是吊上半天高,急惶地追间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妈妈随手接过,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花柬丢进垃圾筒……”乔奶奶擦着眼泪,“最可恶的是,她接着又痛打了捷人一顿。”
“为什么?”瑞雪叫了起来,眼眶都气红了。
虽是往事,但是一提起,乔奶奶还是泪涟涟。
“因为她刚刚输了一场牌局。”
“天哪!”瑞雪不敢置信地经喊。
“从那天开始,捷人就再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妈,也从此厌恶起花……而且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他认定了女人都是贪婪、可厌、自私的动物。”乔奶奶的情绪缓和下来,执着瑞雪的手道:“直到他遇见了你。是你让他的生命变得完整,让他了解爱情比金钱更加可贵且要。”
“我没有这么伟大啦。”瑞雪有些羞涩。
“有的有的,谁配谁是老天早就注定好了的,逃也逃不掉。”乔奶奶微笑着。
“奶奶,你真的认为我和捷人适合吗?”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家和学历配不上他。
“相信我,你就是他最需要的人。”乔奶奶笑吟吟地点头。
“是这样的吗?”
“奶奶怎么会骗你呢?”
“我也是这么想。”瑞雪调皮地吐吐舌。
“好了,他们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找机会去”解救“捷人?”乔奶奶建议。
“好啊。”
瑞雪拎着裙子,迫不及待地奔上楼。
她心中涨满了对捷人的怜惜和心疼,更充满了对他的爱意。
她要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她步伐轻巧地来到书房,快乐地打开门——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教她心神俱碎!
捷人紧紧地搂住白卿卿,两人正火热激情地吻着对方,热烈的模样几可比拟电影中的镜头。
瑞雪所有的感觉和知觉在刹那间消失无踪,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捷人结束这一吻后,不经意瞥见门口的瑞雪,整个人蓦地僵硬惊恐起来。
“老天!你……你误会了。”他连忙一把推开得意的白卿卿,急急冲向瑞雪。
瑞雪这才骛醒过来,椎心刺骨的痛慢慢扩散,进而扩大到像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的剧痛……她闭上眼睛,身子晃了一下。
看着她深受打击的模样,捷人不禁脸色惨白,着急地抱住她往下滑落的身子,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吞噬了他所有的冷静。“瑞雪,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放开我。”瑞雪只冷冷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她的声音冷得像把刀,狠狠地划过他的心脏;但是捷人现在没有时间去感受心头的刺痛,只是惶急的要解释。
“瑞雪,你听我说,刚刚——”
“我说,放开我。”瑞雪冷如霜、冰若雪的眸子直视着他,坚决的言词像把冰又般戳进他的耳膜。
捷人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黑眸内尽是恐惧,“不,我不放开,我要你听我解释。”
瑞雪不说话,只是用冷极的眸光望着他。
这比任何话语都来得可怕,捷人的脸色越发苍白。
冷眼旁观的白卿卿看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得意地蹶起嘴嗲声道:“捷人,江小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你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吧。”
捷人倏地转过头来,对她怒目相向,“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计画好的!”
“我哪有?你自己也希望和我重温——”
“闭嘴!”他冷厉地喝道。“你不要以为挑拨了我和瑞雪,你就有机会。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只爱瑞雪一个人,我的妻子人选也就只有她,你死心吧!”
“捷人——”这下换成白卿卿脸色发白了,“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的浓情蜜意?你说过……”
“我什么都不要听,我要回家!”瑞雪尖叫道。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负荷,她不敢相信捷人居然这样对她……嘴上说爱她,却又吻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欺骗了她!
捷人急忙搂住瑞雪,心急如焚地道:“瑞雪,你听我解释——”
“如果你不想让楼下的宾客看到我自己冲回家的话,你最好请老何送我回去。”瑞雪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她温柔的模样已不复见,有的只是被伤害过后的凄然与愤怒。
“瑞雪!”
瑞雪直视着他,砷色坚决。
捷人无奈,叹息道:“好,不过我要亲自送你回去。”
“你确定吗?”瑞雪瞥了卿卿一眼,惨然笑道:“你还是留下来继续温存吧,不要让我破坏了你的兴致。”
“瑞雪,你明知我只爱你一个人,为何要挖苦我?”捷人受伤地低喊。
“抱歉。”她转身往外走,“再见。”
捷人急急追上去,白卿卿却叫住了他。
“捷人,我们之间真的完了吗?你真忍心丢开我?”她热泪盈眶。
“早在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不会有绪果。”捷人望了她一眼,冷静地补充一句,“其实你自己也心知肚明。”
白卿卿捂着脸,失声痛哭。
美丽聪明如她,居然就这样输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战争。
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女人!天哪!难道真是命运捉弄人?
捷人没有再劝解她,因为他明白她是自恋的花蝴蝶,而一只花蝴蝶是不会为一朵花伤心太久的。
匆匆地开车送端雪回家,捷人心中又惶恐又担心又愧疚。
他不止一次的跟瑞雪解释方才的情况,是白卿卿主动提出要求,请他给她一个临别的吻,当作两个人分手的最后纪念。
可他没想到白卿卿是别有居心的,更没想到,竟然会让瑞雪撞见了。
他边暗骂自己的莽撞,边担忧着瑞雪的情绪。
她要如何才能原谅他呢?
“瑞雪……”捷人将车子停在江家门口,低声下气地道:“你能原谅我吗?”
瑞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瑞岚和瑞雨明天一定要回家。”
“我会吩咐老何的,只是我们——”
“再见。”
她砰然地关门声打掉了他所有的话,捷人颓然瘫靠着椅背。
完了,瑞雪不会原谅他了。
他该怎么辫?
瑞岚和瑞雨担心极了。
这几天姐姐不吃不喝的,整日除了在花田里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他们怎么叫都不开门。
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从那天从酒会里失踪后,姐姐就变成了这阴阳怪气的样子。
是和姐夫吵架了吧,这是他们唯一的猜测。
因为每天姐夫都打电话来,可是任凭他们说好说歹的,姐姐就是不肯接。唉!
瑞雪知道弟弟们都为她担心,但是被背叛的椎心之痛岂是轻易就说得出口的?
当她看到捷人亲吻白卿卿的同时,她所有的自信又全盘崩解了。
捷人当真爱她吗?若答案是肯定的,他又怎么能去亲吻另外一个女人呢?他所谓的爱,到底是如何定义的?
她又怎知他往后不会再游戏人间呢?假如她要求他忠实的话,也许会被他当作个大笑话吧!
最令她气闷的是,为什么在他这样的对待她之后,她的脑海里仍萦绕着他的身影呢?
她恨,恨自己的软弱不舍。
这几天,捷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每天除了疯狂的想念瑞雪之外,就是不断地谴责自己。
是他混蛋,没能把不羁的坏习惯除掉。
他不是不了解瑞雪的易感敏锐,他也了解她的自卑和一身做骨,可是他还是该死的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就率性而为,轻易地答应了白卿卿吻别的要求。
浑球浑球,他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浑球!
他该如何挽回她的心呢?捷人双手抹着脸,心乱如麻。
蓦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要好好地、重新地追求她,将自己的真心做个坦然的告白。
一大早,当瑞雪要去花田里浇花除草时,在门口发现了一大束用黄丝带束起的红色玟瑰花。
她不解地蹲下身子检视那巨大的玫瑰花束,愕然发现那是上好的贵族玫瑰。
它的出产地在法国,因为它的花香隽永馥郁,花瓣嫣红欲滴如丝缎,困此价值不菲,一朵的价格都在五十元上下。
天!是谁这么大手笔,送了一大束贵族玫瑰给她?
她颤抖着手从花束中拾起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