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嘟得都快碰到鼻尖了,怎么想怎么气。
“都是你。”她用完好的那只脚,小踹子易一下。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建筑模型放在写‘轻’的箱子里。”他像小学生一样,朗颂出重复多次的道歉台词,看她那哭丧委屈的脸,他岂敢不低头认罪。
“我才不会原谅你。”她生气地别过脸,想想又转回来。“我口渴了,去倒茶。”
脚受伤唯一的好处是,凡事皆不用自己出马,有个贴身仆人可供使唤。
子易马上递上一杯茶。
“我要吃零食。你去买一些回来。”真是越想越火大。
他立刻去商店买了大包小包,各式各样的零食,莳莳娇小的身材差一点被零食给淹没。
嘴里塞满了食物,一手豆乾,一手糖果,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怪怪的,对了——
“你去拿一本小说给我看。”
他进书房,面对一大片的小说墙,真是眼花撩乱,五花八门,看了半天不知要选什么,算了,随便抽一本。
“我不是要这本啦!”她把子易的书丢到桌上。
“还是我亲自出马。”她千辛万苦地把右腿从桌上抬下来,一跛一跛地慢慢走。
子易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谁叫她要那么做,专挑轻的东西搬,结果扭伤了脚,全怪到他头上来,倒霉的还是他。
“哎哟!”骆大小姐一路没走好,动到伤处,正蹲在书房的前哀嚎着。
子易立刻抱她进书房,把她安置在沙发床上,半跪着看她的伤处。
“哪里痛?”他急切问道。
“这里。”她青葱素手一指,眼泪跟着滚下来。
“很痛吗?”他心疼地摸着莳莳的伤处。
“痛死了。”她抽抽答答地道。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他做势要将她打横抱起。
莳莳拉下他,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不用了,我已经好了。”他休想再带她去那种鬼地方。
子易仰着脸看着莳莳惊慌泛红的脸,一双盈盈水眸半含着泪水,小巧红润的樱唇微噘,他不禁看得痴了,满腔的柔情怜意,翻涌而起的情怀化为一股欲念。“我想吻你。”他的嗓单变得暗哑低沈。
“什么?我没听清楚。”她把头俯得更低。
他们的脸靠得好近好近,他的鼻息累累指过她的脸庞。
“我说,我想吻你。”
莳莳看着他慢慢接近的脸,惊讶地忘了反应,他温暖的唇轻轻吻着她,这是她大脑唯一能接收到地讯息。
子易环过她的身子,小心地避过伤处,将她紧拥在自己怀里,细吻着她的脸颊眉心又回到她的唇上缠绵。渴切的感情,紧拥深吻中来回,拉近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顷刻间,轻吻变成教人为晕眩的吸吮,让莳莳无法思考,身子失去重心,软绵绵地任他用舌探索。这份亲密是那么自然,令她感觉自在舒坦。
许久许久,他放开她,轻抚着她微微浮肿的红唇。
莳莳张口结舌表情茫然,倏地,理智唤回了她清醒过来。
“你吻我。”她的素手指控地点着他的胸,他意然如此轻易地夺走她的吻。
“我有先询问过你的意见。”他咧嘴一笑,仅可能在脸上写着无辜二字以求博得原谅。
“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脸泛潮红,心仍狂跳,还未想到如何编派他这劣行。
“可是什么?”他轻拍她的小手。
“你不该吻我的。”她气愤地控拆他。
“我和我合法的妻子亲热,有何不该?”他正经地回答,心里却早已忍不住窃喜,他早该这么做了。
莳莳震惊的圆眼骨碌碌瞪着他瞧,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回他。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和自己的妻子亲热,的确无不该之处……
“那你也要先告诉我呀!”这么突然的动作,让她手足无措,通常电视上的男主角都会先含情默默地看着女主角,做为前置作业的嘛。
“我有。”这点他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显然她没听进去。
莳莳皱皱小鼻子,蹙起柳遐想偏着头想,其实吻都被吻了不用这么认真。而且感觉不错,更有一种不知名的兴奋悄悄地在心底发酵。
“你还痛不痛?”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她的脚上。
“不痛了。”忙着脸红,自己都忘了这档事。
“不要因为怕上医院而骗我,说谎鼻子会变长哦!”他捏捏她的鼻子。他发现自己言行都快被她同化了。
“我才不是怕上医院咧!你少看扁我了,我这是节约医疗资源——”表面上说得英姿凛凛,但事实就不得而知了。
死鸭子嘴硬!他起身站在她面前微欠着身子,好整以暇地听她发表节约国家资源的大道理。叽哩呱啦咕噜噜……
“懂了吗?”演讲结束。
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点。莳莳点点头。
不一会儿,解渴的白开水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接过来,咕噜咕噜的把水灌进肚子。
“我想睡觉了。”她揉揉眼清。“今天搬东西耗掉太多体力。”是指挥的嘴很疼才对吧!
人工轮椅听见,立刻执行他的工作,把她抱回主卧室。
他替她拉好棉被,把小米、阿白、狗狗、泰迪、小黑、喀拉蛙摆好。堂堂宫氏集团的总工程师,平日指挥众人,威风八面,现在居然在帮娃娃装置小被被,若是给书棋看见,铁定他会捶胸顿足地大笑到趴在地上。
“晚安。”她闭上眼睛。
“莳莳!”他坐在床边唤她。“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呃——”她不没来得及考虑,热呼呼的唇便印了上来。这家伙还真懂得把握时机当机立断。
听见他轻巧的关门声,莳莳才逐渐由刚才的亲密激情中转醒,她脸红地拉高棉被装置至头顶,回想起刚刚的吻,双唇仍余留着她吻的炙热抚触,唇边泛起不自觉的甜蜜笑容。
其实,有个人可以依靠,真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子易反覆地思索这四句话,深觉再伟大的爱情总得牵得到手才行。
现在,别说做成“牵手”了,他们的关系尚有一床之隔,今天的两个吻还是他拐骗来的,唉——他该如何打破现在的不利局面,然后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睡到主卧房的大床上。
突然,他灵机一动,笑笑地拿起电话,拨下一组再熟不过的号码——
第九章
“你觉得还有哪里没收好?”作法完全比照上次。
“没有。”他笑着帮她擦汗。他觉得莳莳太紧张了,下午就请假回家收拾,一副备战状态。他只敢偷笑在心底,哪敢言明这次的状况全是出自他的策划,不给莳莳剥了皮才怪。
他满意地看着大床上,并排着他和莳莳的枕头,衣柜里塞满了他和莳莳的衣服,还有厕所里,成双成对的牙刷和毛巾,觉得离成功之余更进了一步。
“你真的认为,不用把米老鼠床单抽掉吗?”她不懂干么还留个尾巴不收。
“是呀!”铺着以后会用得到的。
“这样会穿帮的,他们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啦!”
“他们不会那么聪明,而且,你的娃娃们,可以睡这儿。”这次一搬,可是长长久久,总不好意思让它们每晚委屈睡地板吧!
“好吧!出了差错可别怪我!”
“叮!咚!”门铃在此刻响起。
“爸爸他们来了,我去开门。”莳莳跑出书房。
目的已经达到了,子易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做为催化剂的父母送回去。算了!明天就马上叫司机载走他们,他不需要两枚超电灯泡,他们的好奇心,会坏了他的事。
卫父走到子易面前,先来个热情大拥抱。
他在儿子的耳边悄悄说:“到现在还没搞定她,实在太逊了。”
卫母推开卫父,轮她上阵:“儿子要加油,男女我都不介意,有孙可抱就好了,我已经替你想好乖孙的名字了。”
“停!”他立刻打断。
莳莳站在一旁看,觉得他们一家感情真好。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请加油。”卫父暧昧地笑着。
“你们随意、随意。”她推卫规定进客房。
莳莳转身看子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像怪怪的?”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了。”赶快撇清。
“可是——”
子易吻上继续质疑的小嘴,客厅顿时安静下来。混合着热情与柔情的吻,让莳莳脸蛋发热,心跳加速,全身软瘫无力。好一双手不自主地勾住子易的脖子,这一勾,勾出一他不可收拾的深吻。
子易伸手抚摸她脸上的火红,手指轻轻地感受她柔细如婴儿般的肌肤。
突然,他放开了她,莳莳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吸气。
他懊恼地转身,对着客房门后的两个人说。
“你们还要看多久?”
门后走出来两个带着虚假笑容的人。
“嗯!嗯!我只是想出来喝杯茶嘛!奇怪!怎么突然觉得口渴起来。”卫父搔着头走向厨房,心里直咕哝着,看看好戏又不为过,真小气。
“我正想去洗手间,刚好把门拉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卫母头手一起摇,虚心的笑容表示她什么都看见了。
她摇得越厉害,子易了解他俩看得越清楚。他拉起莳莳进房,有两枚一百万灯光的电灯泡,亮得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他恨不得立刻租一台直升机送他们回家。
不过这一餐,终究没能如子易的愿,除了个晚安吻外就只能拥着她入眠,煎熬啊!长途漫漫……
“唉!”今晚的第五十四次叹气。
子易像一头困兽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幸好这地板的大理石面还算耐磨,若铺的是地毯的话怕毛早全秃得一毛不剩了。他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短针指在二和三的数字之间,而他的老婆还不知道跑哪混去,连个影也不见。
现在社会治安实在是乱得可以,各种媒体天天报着杀人放火的新闻,而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万一、万一——
事故
变态
诱拐
强暴
各式各种的疑惧忧虑纷纷他的脑子冒出来,而他现在浮现眼前的景象就是莳莳被人口贩子卖出国外的景象,他几乎想报警寻妻了。
现在都已经三更半夜了,自己的老婆在哪都不知道,他真想把自己掐死。
天啊!他的幻想力也丰富得太过了吧!莳莳也不过“晚一点”回家而已,他何必把自己的每根神经紧绷到如此程度。他应该轻松一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看电视,他坐进沙发转开电视,想让情绪镇定一些。秒针连一圈都还没走完,只见他又起身开始来回踱步。
镇定、放轻松、镇定、放轻松,看看报纸好了,了解一下国家大事,报纸还没打开来,头版头条几个怵目惊心的红字印人他眼帘。
割喉之狼再度出现,两名女子受害。
“唉!”今晚第五十五声叹气。
电话冤魂索命般的嘎然作响,划破紧绷静寂的此刻。
子易弹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去接。
“请问你是卫子易先生吗?”对方是陌生的男低音。
不是莳莳,他失望地垂下肩膀。
“我是。”他答得有气无力。
“我们这里是大安分局,可以请你来一趟吗?”
警察局!
“有什么事?”
“骆小姐在这儿,希望你来办个手续。”
听筒滑下他的手。莳莳在警察局,难道——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
垂挂的电话,还传来对方狂喊着“卫先生”的声音。
卫子易从没想过现在的人民保母如此大方,除了替他寻回亲爱的老婆,还随手附赠厚厚的一叠红单子。
内容包括:闯了三次红灯、骑上人行道五次、撞翻四个摊贩、逆向行驶六次、擦撞八辆车子,还有无照驾驶、拒捕兼袭警。
乖乖地咚,她可真行。
“我有话问你。”他冰冷冷的脸皮可以包冷冻水饺了。
他隐约散发出来的怒意,令原本漫不经心的莳莳,坐直身子。
“你今晚去哪了?”子易摆出兴师问罪的脸孔和语气。
“我和熊倪出去。”她被他严肃的表情给怔住乖乖回答。
熊倪!那个油头粉面、恶心巴拉、自以为是,靠脸骗吃骗喝的大草包。不要脸的下流胚子,竟然有天大的狗胆同他亲爱的老婆斯混到半夜,即使那个下流胚子是九命怪猫,他也要那下流胚子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都做了些什么?”
“喝酒聊天啊!”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逐渐铁青的脸。
轰隆!平地响起一声雷。
她跟下流胚子喝酒聊天到半夜!理智几乎在一瞬间崩溃……通俗读物道她不知道酒会乱性,谁晓得那个下流胚子几杯黄汤下肚后,还会只做“盖棉被纯聊天”的单纯活动。
“然后呢?”
“然后,我们去中泰宾馆。”盯着他龇牙咧嘴的脸哪敢不乖乖报告出接下来的行程。
轰隆!
宾馆!他们去宾馆!他亲爱的老婆和下流胚子去中泰宾馆!
现在,他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驼鸟蛋。眼睛可以装下两个牛铃,五官顿时扩展到极限,包括脸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你——跟——熊——倪——去——宾——馆!”他极力佯装的镇定立刻飞无影踪。
“对呀!累死人了,害我全身无力。”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加强效果。
宾馆十累死人十全身无力,等于——
轰隆!
一颗核弹准确地炸向子易。
莳莳不懂子易为何瞬间面目狰狞起来,原来斯文的脸也可以凶很难看到这种程度。
“有什么不对吗?”她战战兢兢地问,感觉自己宛如站在十级龙卷风的中心。
当然不对,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对。有夫之妇和非配偶范内男子一同至宾馆“厮混”,古人有言这叫“红杏出墙”,现代人称“奸夫淫妇”。
“我们又去kiss又跳舞!”
子易勃然怒吼,如果那个下流胚子胆敢和他亲爱的老婆跳占巴达,他发誓,他会拆了那家伙从头到脚的每根骨头,再抡他去占墙壁。
她发现他听误,于是重新解释:“我是说:今天是我、熊倪、晶晶和恩容的每月一聚,出钱的熊老大提议去中泰宾馆里Kiss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