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般伤心?”陈克华有些动气的问。
“小逸知道了七百万的事,很难过的走了,她只说是需要静一静,我原以为两、三天之后她就会回来,可是今天已经第五天了,我真的很担心,她有没有去找你?”
“你是不是急坏脑子了?如果她在我这儿,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别忘了七百万的事也有我支持你的份呀!”
关亚伦这下真的急了,他找过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找上了丁海强,全都只是白忙一场,陈克华是他最后的希望,而现在……全都破灭了。
陈克华突然想到了尤美子与小逸曾是最好的朋友,遂对亚伦说:“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美子。”他走到她身后说:“有件事想问你。”
尤美子用著一种大祸临头的眼神看著老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工作上做错了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关小逸的事。”
“小逸……”她显得有些支吾的说:“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陈克华面带微笑的看著她,立即知道他真的找对人了。
尤美子回过神后,拍拍自己的脑袋,挺无辜的说:“是小逸要我别说的,她不愿让你担心。”
“她人呢?”
“在我家住著,她似乎碰到了十分困扰的问题,又不许我问,我也只能无能为力的看著她消沉。”尤美子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把你家的住址告诉我,我去找她。”
她迟疑了一下,一边写著地址、一边嘟哝的念著:“被她知道是我出卖了她,她会一辈子不理我的。”
“相信我,她会感谢你的。”
陈克华依著地址,来到了一栋公寓前,当他找著了门号,按了门铃后,随即见到丁柔逸一张惊讶的脸。
她开了门让他进来,自言自语的说:“我就知道美子这个广播电台是不可能停播的。”
“别怪她,是我要她说的。你和亚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快急疯了。”
“我……”她显得欲言又止。
“是不是为了七百万的事?”
“你怎么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我一开始就知道,而且我也支持他的决定。”他拉著她坐下。
“什么!!”她却又跳了起来,带著抹受伤及不能置信的表情说:“你不但知道他用七百万买下了这段婚姻,居然还支持他?你们的友情再怎么浓厚,也不能如此荒谬的思想一致吧?”
“你先别激动,静静的听我解释。”他重新拉她入座,说:“亚伦在做决定之前也考虑了很久,他知道若事先与你商议,你肯定不会同意,而他又是那样的爱你,不想让令尊逼得你左右为难、无路可走,那样一笔庞大的债务,不是你背负得了的呀!”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即使他的做法不尽恰当,但想想他的动机与出发点,你又怎忍心太苛责他呢?”
丁柔逸的眼里蓄满了泪,她不是不知道关亚伦对她有多真,只是一旦想及自己的婚姻与金钱画上了等号,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想他。离家的这些天,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他,他吃的好吗?睡的好吗?也会一样的想她吗?
“你好好的想想清楚,亚伦应该就快到了。”
她猛地偏过头看他,陈克华随即解释道:“很抱歉我自作主张,我只是不忍心见你们如此互相折磨,你们都深爱著对方,不是吗?”
像是应了他的话般,门铃随即疯狂的响起。
“他来了,你们好好的谈谈,我先走了。”他开了门,和亚伦照面后便离开了。
“小逸,你让我担心死了。”他拉著她的手,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她掉下了泪,满心错综复杂的感觉不知如何表达?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谅解?”
关亚伦见她不语,脑中突然闪过丁海强告诉他的话,他几乎是强迫著自己一字一句的问出:“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和我离婚吧?”
“我……”她才刚开口,却又立即的被他打断。
“不要,不要回答我。”关亚伦乱了方寸的说:“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答应,绝不答应。”
她从没见他如此失措过,在她心中,他果决又勇敢、冷静又有智慧,是个屹立不摇的靠山,而现在的他……他突然紧紧的拥住她,紧得令她透不过气,紧得令她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然后一记长长的热吻封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这个吻,既深情且粗暴,却使她软化在他的热情之下。她的心陷入深深的悸动里,这般强烈的爱夹著滚滚汹涌之势而来,让她毫无招架能力,几乎就要灭顶……她已经放弃了与他周旋,她爱他,即使他做了这样一件不甚聪明的事,即使她这样离家五天来冷却自己,却有一件不争的事实,她还是爱他。
她开始倾出热情的回应他,不管她究竟算不算是被他买下的,她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她生命中的部分?少了他,生命也将形成一道缺口而不完整了。
这个吻因为她的回应而变得更加炽烈,像一枚暗藏已久的地雷在瞬间引爆,措手不及得令人毫无逃生的能力。
像一块磁石般,两人牢牢的靠在一起。
关亚伦喘息著放开她,眼里多了份感动的光彩,他近乎虔诚的握著她的手,在唇边吻著说:“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是吗?”
“是原谅也是臣服,我根本躲不开你温柔的魔障,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得让我根本没有挑剔你的借口。”她恢复了一贯的柔情,缓缓的说著。
关亚伦重新拥住她,满足似的叹了口气,说:“我以后要更加小心,永远不会有让你编派不是的机会。”
她偎在他的怀中,像是一艘饱受风雨惊吓的小船,终得以安全的驶入了避风港,几天来的不安与无依都在他的拥抱中慢慢淡去,她知道他仍将是她一生所托,过了今天,一切都将雨过天青,他们的未来会是一片灿烂的蔚蓝,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阴影了。
第九章
在丁柔逸的坚持下,关亚伦也不再理会丁海强无理的“勒索”,尽管丁海强的电话已经毫不忌讳的直接打到家里,尽管他的电话一次比一次告急,他俩仍是铁了心的不为所动,直到有一天,他们在电话答录机里听到了一段留言——“丁小姐,你的父亲在我手上,想要他活著回去很简单,只要你能替他清偿九百万的赌债,我保证他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这可不是掳人勒赎,欠钱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你父亲还有借据押在我这儿。
这是我的第一通电话,下一次我将会告诉你还钱的方法和地点,记住别报警、别耍诈,否则得罪了令尊大人,就别怪我事前不曾知会你了。“啪的一声后只留下嗡嗡的单调旋律。
“亚伦,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小逸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询问著。
关亚伦虽也感到意外,却仍十分镇定的对她说:“你先别急,我们是一定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才能救回你父亲,江湖道上的人说话哪能采信呢?更何况我们又无法确定你父亲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上。我看还是先报警,等第二通电话打来时再随机应变吧!”
丁柔逸早已失去了主张,也只有点头由他安排了。
警察人员在很快的时间内带了一批仪器赶了过来。
“关先生、关太太,我们在电话里装了监听器,只要你们能拖延和他讲话的时间,我们就能探测到他发话的位置进而逮捕他。”带头的李组长对他俩解释著。
丁柔逸心慌意乱的,看著专业警员在他们家的每一个分机上装置东西,心想著这类似电影中警匪斗智的情节,怎么会轮到在自己生活中上映?结局呢?会如电影中一贯的邪不胜正吗?
铃——电话的铃响令大家都停止了动作,沉默下来。李组长用眼神示意她去接电话,一边在指挥其他人员做好准备。
“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干涩的由喉头发出。
“是丁小姐吧!钱准备好了吗?”
“我要和我父亲说话!”她强迫著自己镇定下来。
对方没有答话,却由话筒里传来丁海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女儿,救我!”
她的心不由得被揪得紧紧的,眼泪迅速的夺眶而出,她哽咽著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遵照我的话做就行了。”陌生的男人说出了交钱的地点及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丁柔逸连忙望向李组长,后者却摇著头说:“时间太短了,才一分半钟,我们无法追踪。”
怎么会才只有一分半钟呢?对她而言,她仿佛已说了几个钟头了呀!
关亚伦上前安慰著她,同时询问著李组长接下来该怎么做。
“别担心,我们守在他指定的地点埋伏,还是有抓到他的机会。”
这句话的希望虽然很渺茫,却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拿著钱,他俩在指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人,失望的心就像一块铅石沉入大海般,激不起一丝希望的涟漪。
那天过后就失去了陌生人的消息,没有新的讯息,却让一群心焦的人束手无策,直到三天后收到了一份包裹,署名是给丁柔逸的。
小小的包装袋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丁柔逸在大家的注视下拆开了纸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令她花容失色的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般。
那儿装著的,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指头!!
“我说过不要报警、不要耍诈,没想到你们居然一点儿也不听话,想要守株待兔的抓我吗?还是多用点头脑吧!这次只是一根手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还是好好的合作吧!”
一张纸上歪歪斜斜的潦草字体说明了那人的用意,丁柔逸涕泪连连的向著众人求助的问:“怎么办?怎么办?”却没有人能回答她,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下,大伙儿也只能茫然的面面相看,毫无计策可施。
收到包裹后的那天起,丁柔逸几乎不能吃、不能睡,只要一想到那根属于父亲的手指头血淋淋的被削掉,她甚至会反胃的作呕。
关亚伦心疼的看著她憔悴、看著她消瘦,却又气自己无能为力替她分担心中的愁苦。
时间一走又过了三天,这天下午只有丁柔逸一个人在家,她靠著关亚伦给她的一颗安眠药,才得以昏沉的睡到下午。
电话铃声的霎时大作让她错觉了好一阵子,才接起话筒回应著。
“丁小姐吗?”是那陌生人。
她所有的神志全都在一瞬间恢复清醒,只要那人肯保持联络,她的父亲还是有获救的机会。
“是我。你究竟把我父亲怎么了?”
“他还活著,只是经不起我其他兄弟的折磨。现在你仔细的听清楚,如果你想要你父亲活著回去,就单独一个人带钱来见我,如果再让我发现有其他人或是警察跟踪,我保证下次你收到的会是你父亲的尸体!”那人怒气冲冲的说。
“我听清楚了,完全清楚了,只要你不伤害我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她惶恐的回答。
“很好。”那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又说:“去拿纸笔记起来吧!”
丁柔逸照做了,随手拿起桌边的便条纸抄下地址,撕了放在口袋。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即将去的地方,她不想再冒险了。
“小逸、小逸。”关亚伦回到家后,寻遍了整个屋子及花园,也没见到她的踪影,一股不祥的阴影逐渐笼罩著他,他立即拨电话找来了李组长。
“丁小姐有没有可能在今天接到了歹徒打来的电话,而独自去赴约了?”李组长在抽丝剥茧后,问了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令关亚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这正是他最担心害怕的事呀!
“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她也应该会留张字条给我才是啊!”想到“字条”二字,他灵光闪动的拿起电话旁的便条纸,果真有著重重的字迹复印过去。
“李组长,你看,是小逸的笔迹。”
接过了纸,李组长立即唤人拿枝铅笔过来,熟练的在纸上涂著。
“瞧,这不就知道了吗?”他兴奋的随即打了通电话,对著话筒说:“通知队上所有弟兄准备出发!”
丁柔逸抱著一只手提袋,在天桥下等了已有半个多小时了,她不明白这次她谁也没有通知的单独前来,那陌生的男人却为何还不现身呢?
她的左顾右盼、她的望眼欲穿终于有了结果,远远的有一群人带著一个被黑布盖住了头的男人走过来。
“爸爸!”她忘情的大叫出来。
那被蒙著头、挟持在两人中间的男人拼命的点著头,佝偻的身躯不停的扭动著。
“你如果一开始就讲信用,你父亲也就用不著吃那么多苦头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少说废话了,钱就在这儿,你可以放人了吧?”丁柔逸虽心有畏惧,却仍强迫著自己镇定的和他周旋。
但是慌恐的眼神却将她出卖了,只见那人带著抹邪恶的笑,不怀好意的欺近自己说:“想不到那糟老头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既然来了,不如陪我玩玩吧!”一双魔爪毫不客气的向她腰际探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机灵的闪过,惊魂未甫的说:“你要的只是钱,就应该遵守约定的放人。”
“约定?哈——”那人恣意的狂笑起来,说:“所有的条件都是我订定的,我想更改就更改,你有反对的权利吗?”
“你——”此刻的她,既惊且怒,她后悔著没有听亚伦的话,江湖人士所言,她的确不该如此天真的轻易相信。
“你还是乖乖的就范吧,我观察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条子跟著你,你是没有求救的对象了。”那人又提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丁海强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情形,但他也隐约听得见事情的发展对他女儿极为不利,他的嘴巴已经被胶布贴住了,所以他只能用力的摇著头。
这举动却引来那男人大为不悦,他挥手就给了丁海强的肚子一拳,令丁海强痛得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