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尽快毁了华帮,让凌雅丽一家人在国外“平安”地远离他!
他身边不适合出现这种人,他不要承受失去的痛!
偌大的黑色空间里,仅摆着一张单人沙发,屋顶上唯一一盏灯照射在周遭的男女身上,突显的却是隐身在半明半晦灯光下的男人。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人,前发斜披而下,盖住了左半边的脸。
事实上,从来没人能见到他的全脸面貌。染成白色的小毛皮,自额间罩住他整张脸庞。
邪恶的他,没有人敢直视,除了她!
“……彷……凯……我……”透过嘴上的胶带,凌雅丽的叫声显得含糊不清。
她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像头待宰的性祭品一样被人丢在地上——
而那个即将解决她的魔鬼则坐在几步之外,冷冷、狠狠地望着她。
凌雅丽打了个冷颤,正想进一步看清楚魔鬼的长相时,她的头就被人压到了地上。
如果高珣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可是他为了躲她,已经出国一个月了!她偷偷掉了一颗泪水。好难过……
“大哥,我带了个女人给你。”韩四得意非凡地在白衣男人面前炫耀着。他刚从华帮投靠到这里,忙着献功的嘴脸可见一般。
谁说拥有半个东南亚走私市场的“枭”不收容有毒品背景的人?定然是自己在华帮将贩毒事业管理得有声有色,“枭”才会破例收他入帮!有朝一日,若能在“枭”当上副帮主,他还怕捞不到更多好处吗?韩四在心中窃喜着。
“有我们伺候老大就够了,你把她带走!”一名身着细肩带上衣的女人依附在白衣男人的大腿边,妖媚的脸上尽是垂涎。女人也可以看男人看得如此贪婪。
“女人……这里多得是。”低沉到近乎粗嗄的男声划破室内。
被唤为老大的男人,微微倾身向前,较亮的灯光中隐约可见他右眼金色的眼瞳——一只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老大……”方才娇嗲的女人被他的大掌捏住了一只丰乳,不免莺声浪啼了一番。
凌雅丽嫌恶地侧过脸,觉得恶心。
“老大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女人?”韩四恭敬地问道。
“别人碰过的女人,枭王会想用吗?”彷若被岩石粗磨过的男声说道。
凌雅丽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带到了爸妈口中“据说”极端喜怒无常的枭王面前。她动了下身子,又想抬头看看这个黑道口中的传奇人物——
“找死!枭王的脸是你可以看的吗?”韩四捉起她的头发,再度将她的头压回地面,未曾因为她是华帮帮主的女儿而手下留情。“老大,我没有碰过她。她是凌天汉的独生女,我们可以拿她当筹码,并了华帮。”
凌雅丽发出气愤的喘气声。韩四这个混蛋!
“你可真能干。”枭王笑了,声刺耳而难听。
韩四头皮一冷,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没人猜得准枭王的心情。
枭王一勾手指,“带她上来。”
韩四迫不及待地扯过被五花大绑的凌雅丽,将她整个人甩到枭王的脚边。
凌雅丽闷哼了一声,手肘和手腕因为绳索的摩擦而泛出血丝。一身棉质打扮的她横倒在一名穿着妖娆的女人旁边,更显出她的清丽。
“还是个孩子。”细眉带女人为了宣誓所有权,嘟着嘴腻向枭王的腿边。
“一看就知道是个处女,老大可以先让她嚐嚐男人的味道。”韩四猥琐地说道。
“你觉得『枭』这个组织如何?”白色羊皮面罩系在脸上,枭王说话时却未牵动面罩半分。
“老大的威名远扬,枭帮是东南亚最有势力的帮派。”韩四极尽吹捧地说道。
“那你认为,管理『枭』的枭王,会需要一个跑腿小弟自作主张,我会需要你替我挑女人吗!”
枭王出人意外的低吼声,让一帮人全都绷紧了神经。
枭王是头野兽。
枭王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女人,金黄的眼闪出一缕光。该死的女人!
“小姑娘,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枭王的大手一挥,撕去她嘴上的贴布。
好痛!凌雅丽淌出了眼泪,嘴唇四周全都热辣得紧。
“女人,说话!”嘶吼般的命令声,代表了枭王正在失去耐心之中。
“韩四是个混蛋,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凌雅丽瞪着韩四,破口大骂道。
“好!爽快。”枭王一拊掌,沙哑笑声刺得人脊椎阵阵发麻。
凌雅丽笑不出来。枭王既难听又恐怖的笑声让她想摀起耳朵,如果她的手能动的话!
韩四冒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开口替自己辩解。听说前天有一个顶嘴的人,被私刑割去了舌。
“对待一个叛徒不必仁慈。小姑娘,你想要他的手还是脚?或者你比较喜欢他那颗脑袋?”枭王怪笑着,看着不住发抖的韩四。
“枭王,饶命……”
没人看见枭王如何出手,只见到一柄银色小刀、向韩四的手臂,一声鬼哭狼号便在室内响起。
“快说!你想要他的哪一个部位?心脏好了,剐出来看看叛徒的心是不是黑的!”枭王的声音拔尖了几分,另一柄小刀又擦过韩四的眉头。“血是红的没错嘛!”
“你不可以杀人。”凌雅丽紧张地抬头,直直地瞪着他。好亮的一“只”眼睛!
“你叫我不要杀人?这话是在教训我吗?”一柄薄刀勾起她的下颚,将她的脸侧向一边。
枭王是马戏团的杂耍师吗?否则怎么有法子变出那么多把小刀?凌雅丽几乎要痛恨起自己的乐观了。都死到临头了,她还在胡思乱想!
“你这个冷血魔……”她嘴硬地回嘴。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了。
室内流窜过一阵冷风。
“老大,对不起,我做错了!请允许我把她交给其他人处理——那群菲籍船员情绪不是很稳,一个女人应该可以降降他们的火气。”韩四整个人趴到地上乞求着。
凌雅丽咬住唇,因为惊吓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赏给其他人吗?那得先看看她有哪些料。”薄刃划过她穿着棉衣的肩头,露出淡粉的内衣肩带。
“不要!”凌雅丽恐慌地蠕动着身子,刀子却因此在她肩上划出了血痕。
“不许动!”枭王的脸在灯光下一闪,她屏住了呼吸,再度与他“三”目交接。
奇异地,她的心居然安静了下来,彷若自他金黄的眸光中得到了某部分的安慰──他不会伤她,她知道!
“这样看人,是在诱惑我吗?如你所愿。”手上的刀俐落地割断她的内衣,挑去她上身的所有衣物。
她雪白的双峰完全裎露在他的眼前——
一只盈澈的麒麟玉佩悬在她的肌肤上,枭王面具下的眉拧皱了一下。
“你这个变态!”凌雅丽气急败坏地啐了他一口口水,气愤的双手因为想挣脱绳索而磨出了血痕。
“你这个死女人!”
韩四上前用力踹了她一脚,力道大到她喘不过气来。惊惶之中,他不小心正视了老大一眼。
“放肆!谁许你抬头看我!”枭王大喝了一声,小刀再度飞入韩四的大腿里。
“啊!”韩四整个人在地上翻滚,身上数处伤口同时流着血。
其余人只敢把头垂得更低,没有人敢上前去扶韩四。传闻老大的脸受过伤,所以从不让别人正眼看见。
“全退下。”枭王大喝了一声,所有人皆快速而安静地退下。
室内只剩下独坐在灰色阴影中的他与卧躺在明亮灯光下的她。
“抬起头说话。”他将自己完全隐身到黑暗中,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你怎么不趴下来看我?”凌雅丽蜷曲着自己的身子,努力地让自己的赤裸不那么明显。
“被掳还嘴硬?”鞋尖将她身子踢滚了一圈,让她半侧着身遮住她自己。
凌雅丽咬紧牙很。地上有地毯倒不觉得痛,只是不舒服。
“你在哪被捉的?”枭王的声音依然如沙砾一般。
“我在别人公司门口碰到韩四那个混蛋的!”她不高兴地回话。
“你很有勇气嘛!”
倏地,灯光整个被熄灭,室内一片漆黑。
她僵住了身子。适应了黑暗之后,仍旧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他发光的眼瞳。
“你到底想怎样?我承认我是害怕,怕得要死,这样你满意了吗?我后悔我干么三更半改还守在人家办公大楼外,猜测他是否已经回国……”恐惧的情绪让凌雅丽大叫出声,涕泪纵横。
“你认为我现在会有心情听你唠叨生活琐事?”冰凉的气息吐上她的鼻尖。
“不要。”她拼命地想避开他的唇。
“你可以继续挣扎,我喜欢女人火热一些。”他脸上的皮革贴上她的脸颊。
“我不和黑道人在一起的。”她泼辣地咬破了他的唇,却突然感到一阵刀刃贴上肌肤的冷——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之后,她的手脚脱离了绳索,得到了自由。
当然,没有完全自由——枭王的身躯压制了她的所有举动。
“放开我,你这个躲在面具下的孬种!”她破口大骂着,拳头固执地打在他结实的身上。“你这个只会强迫女人的王八蛋!”
她的抗拒意外地引起他的怒意。他不要看到她反抗他的样子!
他可以推开她,她却不能拒绝他!
男子的气息强行进入她的唇,纠缠着她的唇舌,直到她软弱地垂下了肩,再地无力反抗。
“哭什么?”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低哑声中有着不可察觉的温柔。
“我讨厌你。”凌雅丽嚐到自己咸咸的泪水,心脏仍因刚才剧烈的吻而狂跳着。
“你讨厌的是自己的反应吧!”他的唇依然在她的唇上流连着,粗哑的声音吹入她的唇间:
“通常清纯少女发现自己被人凌辱,就会毅然决定和心上人分手。”
“你作梦,我不会放弃他的!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她瞪着他,恼怒地回嘴。
“多感人!感人到我想直接要了你,让你无颜去面对他。”他的笑声引起她头皮一阵发麻。
“处女膜只是一层薄膜,他又不是古人!”她顶嘴。
“处女膜只是一层薄膜,但是如果你在我怀里呻吟呢?算不算背叛?”粗糙的手掌拂过那只玉佩,进而握住她敏感的胸口。
凌雅丽的脸轰地火红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好丢脸,嘴里说喜欢高珣,却又被这个男人吻到四肢无力。性与爱真的是分开的吗?
“你喜欢的男人也是黑道的人吗?”他问。
“我不要黑道人当我的伴侣。但是如果他是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他!”她笃定地回答着。
“为什么?”粗哑的声音饶富兴味。
“不需要为什么,因为是他,天堂地狱我都跟!”凌雅丽认真地说,唇边的微笑是坚定的。
“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他的心不交到你手上,就是不知好歹了?”他绷着声问道。
“他会爱我的,因为我会跟定他生生世世!”她昴着下巴,毫不犹豫地说。
“即使你爱上他后,又会失去他,你还是会这么一头栽进去吗?”他不接触爱,因为不想承受“失去”。
“怎么可能会失去?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得到全世界了!那种感动是要伴随我一辈子的!”她挺直了背,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多怪问题。
他的身子一震,从她的眼中知道了她对感情的不悔,或者该说知道了她对“他”的不悔!
枭王仰头笑了,声音却不复粗哑,而是一个她已然熟悉的清冷声调。
“你——”凌雅丽结巴地说不全一个句子。她手一伸,就想拉下他的面罩。
“看了我的脸,就是万劫不复。”他扣住她的手,眼中燃烧着灼人的烈火。
凌雅丽颤抖地掀起他的面罩,淹入一双早已让她心醉的深邃眼中——
“你什时候娶我?”
第七章
“我知道了,你和妈要保重,我会马上回台湾。”凌雅丽挂上了电话,满脸的泪痕。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步履凌乱地朝卧室走去。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掀去枭王面具的那一刻,她得到了他的心。
昨天,她结了婚,在赌城神父的祝福下,在微醺的黄昏里。
现在,她怀疑这一切都是高珣的阴谋,他的真心就像“枭王”金黄的隐形眼镜一样,是可以随意抛弃的!
凌雅丽用力地推开门,床上却空无一人。
她猛然转身,一个散发着沐浴后热气的身躯已经从她的身后用力地抱住了她。
“现在了想到要找我?”高珣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厮磨着。
“你——”半侧过头,看到他若有似无的笑,她的话哽在喉头。他还想装蒜吗?
他亲吻她带着牛奶香气的耳廓,留恋着她婴孩般的清新。
“你不要碰我。”她火爆地推开他。他怎么可以一脸的若无其事!
高珣松开手,静默地看着她。
“刚才我打了通电话给我爸爸。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圆睁着眼,身子仍因为气愤而颤抖着。
“说什么?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他敛去脸上所有表情,将她推到一臂之外。
“你为什么毁了我爸爸的帮派?”她拉住他的手臂,大喊出声。
“你说过你不想和黑道有所瓜葛。”他皱眉推开她的手,迳自燃起一根烟。他现在还不想解释。
“他是我爸爸啊!我怎么可能希望我爸爸在东南亚四处逃窜?”凌雅丽用力地摇着头,一颗乱无头绪的心,急得快爆开来。
“他还安慰我说没事,没事怎么会躲到菲律宾?没事声音怎么会那么痛苦!”
“有很多事,你不需要知道。”她知道得愈少,就愈安全。
高珣坐到沙发上,轻吐出一口烟雾,不动声色的表情看在她眼中,全成了默不关心!
“我需不需要知道不该由你来决定!身为一个女儿,我有义务为我的父亲分忧解愁。”凌雅丽站到他的面前,执意要求一个答案。
“身为你父亲的敌人,我有必要对你仁慈吗?”冰霜逐渐冻结在他的眼中,他望着她的神情犹如盯着一个陌生人。
“我以为……”她颓然坐在地毯上,发现自己着实太天真。
“以为你和我结了婚,事情就会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