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死自己,让你称心如意不是更好。”
“你若饿死,我可是会伤心的。”
她听了一呆,料不到他会突然说出如此温柔暧昧的话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而趁她傻住的空档,南宫凌有机可乘,手一伸,将她搂过来。
“哎呀——你干什么呀——”
她慌乱的挣扎,猜不到南宫凌有此一着。
他抱着这个故意绝食的小顽皮,来到案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乖乖坐好。”他命令。
愤怒的小脸瞪着他,大声抗议:“南宫凌,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吃东西。”
他用筷子挟起一小块肉,不是给自己吃,却是递到她嘴边,这举动令她意外,但依然故意冷着脸。
“我不吃。”
“紫衣说你从昨晚开始就未曾进食,你现在肚子一定很饿,吃一点吧,嗯?”
他说话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将她亲昵的搂在怀里,不同于以往霸气的态度,而是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一开始,她还可以故意板着面孔,不给他好脸色看,可当他露出温柔的神情、体贴的语气时,还真有令人意乱情迷的本事,她被他搞得惊疑不定、一头雾水,盯着他亲手为她挟的那块肉,芳唇始终紧闭,她全身上下连发丝都是僵硬的,一双眼儿充满敌意,怀疑他居心不良。
打从两人见面,便一直处在对立的局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可说关系降到了冰点,在她心中,一直当南宫凌是个性格高傲孤僻又霸道的大坏蛋,凡事只能以他为尊,从没想过他也会展现温柔的一面,神情上少了平日的霸气,也不带慑人的邪意,眼神难得温和,而且,他竟然亲自喂她吃东西?!
他表现得太友善,反倒让她更加有戒心,就怕他打什么坏主意。
“我不饿。”
才说完,她的肚子却在这时候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叫着,让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而这可恶的男人竟然还敢笑她。
不知为什么,看她出糗的样子,让他感到既亢奋又好笑,她越是故作冷淡,他就偏要逗她。
冷淡并不适合她,这张脸蛋虽美丽,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灵活的表情,以及出糗时的可爱表情,想怒,却又无可奈何,令他心情畅快无比。
“看来有人心口不一,明明很饿,却要嘴硬。”
她咬唇不语,两颊因为尴尬而浮起了羞赧的红云。
“来,吃一点好吗?算我求你。”
堂堂南宫堡的少主,居然开口求她,怎不教人受宠若惊?
他的声音轻柔,却饱含不容拒绝的坚持,硬逼她,她当然抵死反抗,可是若是人家软言软语的求她,她就不再那么坚持了。
在他温柔乞求的目光下,被他一口一口的喂着,这顿饭,南宫凌吃得不多,却喜欢喂她吃,然后欣赏她在自己的喂食下,乖乖吃饭的模样。
被他软中带硬的哄着,丫头终于有了食慾,吃了好几口,还与他分享一碗汤,倔强难驯的野猫儿,终于可乖乖安分的待在他的大腿上。
虽然自己嘴上说不饿,又板着脸,实际上她吃得津津有味,南宫凌这一顿饭,几乎都是她在吃。
南宫凌端起一环酒,递到她嘴边。
“来,喝一口。”
“我不想喝。”
“这是江南有名的桂花酿,女人都喜欢喝,你也嚐嚐看。”
她看看杯中的酒,又瞧瞧他一脸的期待,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难得温柔的影响,不知不觉也将自己锋利的爪子收回,犹豫了下,便低头浅嚐一口。
酒液入喉,一股烧烫袭来,不一会儿,她粉嫩的脸蛋便浮起两片红云,但是酒香醉人,的确是好酒。
“如何?”他挑眉问。
她哼道:“还不赖。”
薄唇的浅笑,令她有一时的迷惘,可她总不能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吧,该不会南宫凌想就这样喂她吃东西,不让她下去了?
“我可以自己吃,放我下去。”
他摇头。“让为夫喂你。”
一听到为夫二字,让她气愤的抗议。
“不公平!”
“为夫哪儿不公平了?”
“虽然我和你订了亲,但那是我爹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呀,你们从没问过我的意思。”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那是对你们男人而言吧?你们想娶谁就娶谁,却从不问姑娘家愿不愿意,而我们女人家只能听从父兄的安排,将我们女人的未来当成筹码来谈判,我爹想把我嫁给你,只因为他想拉拢你,才不管我的幸福呢,而你想娶我,也不过是看上了毒蜂王的势力罢了,你敢说你不是吗?”
他沉默,并未回答。
她既委屈又无奈的说道:“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娶妻生子容易得很,一个不满意,可以休掉、可以再娶,但我们女人呢,却只能任由命运安排,一旦跟了男人,就以他为天。成为附属品。我逃,会被冠上不孝、叛夫的大罪名,但是你有什么损失?喔对了,会让你没面子,你抓我,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只有你能拒绝亲事,却不能由我拒绝,因为你是赫赫有名的玉面君。”
她越说越气愤,心中感到无奈。
“既然落在你手中,我只有认了,想报复什么的,随你处置吧。”
“谁说我要报复你。”
“不然呢?”
“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在成亲前,你该先好好学习如何侍候你的夫君吧。”
“如果我坚持不要呢。”
那俊逸的面孔蓦地罩上一层冰冷,直把她瞅得心惊胆颤。
“你、你可别乱来。”又来了,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你伺候得好,你的丫鬟就没事,否则别想再见到她了。”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了下来,这人是玉面君呀,岂是好说话的?与其再挑衅他,不如识时务一点。
“你比较行、你比较厉害,我怕了你,行了吧。”
她低下头,咬着唇,不敢在言语上跟他对抗。
见她不再顶嘴,南宫凌甚是满意,伸手拿汤匙舀汤递到她嘴边。“来,喝汤。”
她能不喝吗?他叫她喝汤,她就喝,他要她吃饭,她就吃。
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不是君子,不用等三年。
等着瞧吧,只要有机会,她一定教南宫凌好看!
她没注意到南宫凌深思的眼神,适才她说的那番话,他全听进耳里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其实毒蜂王的女儿不止一个,他不一定非要选择宓儿,但是当听到她说不想嫁给他时,没来由的一股恼怒,不准她拒绝。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坚定,或许正如紫衣所说,这些年来,他只是忙得没空去细想儿女情长,以为自己不在乎,直到遇到了宓儿,才惊觉到自己放不开,才会紧紧抓住她不放。
看来,要说服这个丫头好好跟着他,还得费些功夫。
第7章(1)
南宫凌不再让她做粗活,改而随侍在他身边,不管他去哪里,她都得跟着。
他要喝茶,她就得为他斟茶,他要吃莲子银耳汤,她就得为他张罗莲子银耳汤,他在书斋里看帐本,她就得在一旁帮他磨墨扇凉兼捶背。
每日大概除了上茅房,她都无法离开他的视线,让她一直无法探查云绣到底被他关在什么地方。
她试过从其他下人方面下手,但大家口风紧得很,只会回她三个字——下知道。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今日用过早膳后,总管来报。
“少主。”
“什么事?”
“马车已备好,等在外头。”总管恭敬的回答。
“我等会儿就来。”
“是。”
一旁的上官宓听了,心中大喜,因为南宫凌要出门,这就表示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当她正以为可以藉着去收拾膳盘而乘机退出屋外时,南宫凌却拦住了她。“去哪里?”
“收拾膳盘呀。”
“不用,交给下人。”
“可是……你不是要我像个下人一样服侍少主吗?更何况少主还有正事要办,小的可不能耽误您呀。”她提醒他,别忘了他和别人有约。
“谁说我要你当下人?下人只能做一般的杂事,你的任务是专门服侍我,不管在内在外,你都得跟着。”
她几乎要呻吟出声了,原以为可以离开他喘口气,但是南宫凌根本不给她落单的机会,她不只要打理南宫凌的起居,还得跟在他身边为他送茶递水兼洗衣搓背,把她当成了他专属的侍女,现在连出门都要带着她,这样她要怎么想办法脱身呀?
马车备好,等在门口的南宫凌在搜寻她的身影。
“宓儿。”
他在叫她了,她叹了口气,走上前,认命的跟着他,而当南宫凌一双眼对上她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了?
他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她,令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的眼神像是她穿错了衣裳,有错吗?她的打扮,可都是他所赐的呀,有什么不满的?
南宫凌看着她,站在阳光下的她,有一种亮彩的魅力,当她静静站在那儿时,特别引人注意,他注意到有些男仆受到她的美丽影响,把这样的她带到大街上,引起其他男人觊觎的视线,这可不是他所乐见的。
“采儿。”
“是,少主。”
“带小姐去换男装。”
对于南宫凌的另一个身分贾青玉,她是很好奇的。
当他顶着贾爷的身分,到各个行号去做生意时,她也得跟在他身边当他的跟班,不过这时候他会要求她以男装示人,只有在宅子里时,他才会要她恢复女装。
她跟在南宫凌身边,穿着男装的打扮,一旦出了宅第外,南宫凌就变成另一个人——谦和有礼、八面玲珑的贾爷。
白天,南宫凌到各个商铺去巡视挑货,她除了在旁边递茶倒水磨墨,也瞧见他是如何在经营他的生意。
坐在马车上,南宫凌依然霸气的搂着她,她没好气道:“我现在扮的是男人,你不怕被人知道堂堂一个贾爷,在轿上搂着男人,误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吗?”
“帘子放下了,我有何好怕的?”
南宫凌侧躺在轿上的软榻,欣赏她扮成男装英气俊朗的样子。
轿子就这么大,她想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又不想面对他的脸,只好任他搂着,只不过那太过炯亮的视线,有时候竟会使她脸儿不明所以的发烫。
南宫凌的大掌,抚着她柔滑乌黑的长发,以着略带慵懒的语气开口:“毒蜂王有五个女儿,据说每个女儿都是大美人,各有千秋,而且柔顺乖巧。”
上官宓听了,立即点头道:“是呀,我上头四个姐姐,个个是万中选一的大美人。我大姐秀外慧中,温柔贤淑,并且弹得一手好琴;我二姐手巧,不但写得一手好书法,针线织绣更是一流;我三姐厨艺天下无敌,凡是吃过她亲手做的菜肴,便会爱上她;我四柹蕙质兰心,勤读诗书,个性乖巧又可爱,人见人爱呢。”
“喔?”他挑眉。“毒蜂王的女儿的确是出了名的貌美,但是经过我调查,似乎与事实不符,世人以为毒蜂王的女儿都是贤慧乖顺,事实上完全相反。你四个姐姐都是不同的娘生的,为了争宠,所以每天都在勾心斗角,为了争名争面子,在外头都要比,比美貌、比气质、比谁最能艳名远播,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真本性,所以没人知道毒蜂王的女儿们其实是很泼辣的。”
上官宓一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孔,红了脸。
“什么嘛,原来你早就调查清楚了,还来问我。”
他突然一把将她搂紧,带笑的声息在她耳边吹拂。
“如果你以为大肆夸赞你那四个姐姐的美貌,我就会心动娶她们任何一人的话,那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本少主没兴趣换人,我现在唯一有兴趣的,是你。”
这一席话,别的姑娘听了或许会开心,却让她精致的小脸垮了下来。
“你是有兴趣耍我吧?想把我娶来,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唤来使唤去,存心累死我,好报你的大仇是吧。”
大笑声忽地自她上头传来,她不明白为何这人笑得这么开怀,但是奇妙的,如此爽朗不羁的笑声却感染了她。
其实这男人不要阴阳怪气时,是很迷人的,而且当他豪迈的大笑时,反而减少了阴柔感,有着男儿大丈夫的豪气。
突然,南宫凌停止了大笑,一双眼火热的锁住她,这才让她惊觉自己正像花痴似的盯着他,而她的目不转睛似乎挑起了这男人的渴望,当她要开口制止时,已然来不及,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的人收紧,薄唇也罩了下来。
这男人毫不浪费任何可以一亲芳泽的机会,总是将她吻得脸红气喘,直到她呼机困难,呻吟的抗议,他才肯放开,将空气还给她。
她表面上愤怒,但心底很清楚,自己并不如表面那般毫不在乎,事实上,她为他心跳加速的次数变多了。
听紫衣和采儿说,玉面君是少主方便行走江湖的身分,在江湖上办事,自有江湖上的解决方法,例如阴阳双煞和天山五怪,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劫财,连官府都拿这些江湖人没辙,只有以江湖规矩来办事,才能达到最快的效果。
马车出了城后,行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小村落。
“少主,到了。”马夫恭敬的掀起门帘。
南宫凌点点头,率先下了马车,她则跟在身后跃下马车,好奇的看着四周。
两排整齐的长屋出现在眼前,当他们下车时,四周的百姓一见到他们,都聚上前来,咧闻热情的笑容,还有人说要去通知其他人。
那个在轿子里对她动手动脚的南宫凌,一出了轿外,就变成了逢人说笑、和蔼可亲的大商人贾青玉,而见到他的人,都恭敬的称呼他一声贾爷。
南宫凌将一本帐簿和一枝羊毛笔交给她,令她感到迷惑。
“这是干么?”
“记帐。”
“啊?”
“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记什么,明白吗?走。”不待她回答,他已迳自往前,她则赶忙跟上去。
在这村落的胡同巷底有一间质朴的客栈,名为潇湘楼,整栋楼全被包下来,就等贾爷来,掌柜的见到贾爷,大喜过望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