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若只凭外貌就显得太肤浅了!”这场仗她不愿意输,她硬着头皮说了些重话。“容宽不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也许你真比我多了几分明艳,但是你也输在我这个仅称得上清秀的人手中,不是吗?”
“你!”沈淳妃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怕事的软弱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低估她了!“好!你行,你伶牙俐齿令我佩服!输在你这样平庸的女子手中,我真是心有余恨!”她打算使出最后一招撒手锏。“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死了!”说着便冲向红砖道外的车道,“让我死!让我死——”
任革非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为了防止她寻短,只好死命的抱着她,“沈小姐,别这样,有事可以商量!”
“活在这世上干啥?受人冷落、受人气!”她等着任革非一句:“我答应你,把容宽还给你。”好结束这场闹剧,但谁知任革非只是死命的抱着她,说些劝她不要寻短的话。
在两人挣扎之间,沈淳妃眼见塞在腹上的小棉袋逐渐往下滑,眼见就要穿帮了,她忽地生出一股力量把任革非往外推。
“啊——”任革非被一部急驶的车子撞个正着,惨叫了一声,黑暗吞噬了她……
看到任革非苍白着脸躺在血泊中,沈淳妃吓得六神无主,她捂着口拚命的摇着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颤着身子退了好几步,忽地对着围观的群众大喊:“叫救护车,求求你们快叫救护车……”
没有人会怀疑,这次官容宽会大开杀戒!守在急诊室外的他如同一头发了狂的狮子一般,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在走廊来回的走着。
沈淳妃看了他的模样害怕得躲在母亲的怀里啜着泣,方才她跟着救护车到这里之后,立即打电话通知官容宽和自己的家人,此刻的她真的好怕单独和官容宽相处,他此刻沉肃的神情随时会给她几拳都有可能。
官容宽走过了沈淳妃面前忽地停住,声音冰冷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才肇事的车主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革非忽地从人行道跌了出来,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踩煞车,好端端的一个人会突然从人行道上跌了出来?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我……”沈淳妃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话他不会相信的。
下班送任革非回家后,他在车上接到了任尔觉打给他的电话,说姐姐和一个叫沈淳妃的女人有约,并且提到前些日子沈淳妃到公寓来找姐姐一事,觉得最近姐姐的行为举动有些怪,似乎很不快乐,想必和那位姓沈的小姐有关系,要他多多注意。
接到电话后官容宽立刻赶回公寓,任革非果然不在公寓了,接着他开始开车找遍了沈淳妃常出现的场所,但令人失望的,在那些地方皆无所获。
正在焦急之际,他的行动电话又响了,是沈淳妃打给他的,告诉他任革非此刻在医院!
由此推断,受伤前的革非一定是和沈淳妃在一块的,顺水推舟的往下想,沈淳妃可能会不知道她是如何受伤的吗?
看到女儿像罪犯一样被盘问,沈母不悦的皱着两道柳叶眉。“怎么用这种态度对小妃说话,好似她是凶手似的!你瞧,把她都吓哭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这个时刻他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担下了这句话要沈淳妃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我们家小妃做了些什么啦?你这么血口喷人!”沈母一向是护短出了名,她似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说:“官容宽,你不要以为家里有钱有势就可以信口雌黄!咱们沈家可不吃你这一套!”
“妈!别说了!”沈淳妃拉住母亲,自己理亏在先,她不想母亲又像泼妇一样在医院和人吵了起来。
“他实在太不像话了嘛!”年轻一辈的敢用这么“呛”的语气同她说话的,官容宽是第一人。
“他说得没错,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沈淳妃十分自责。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不过是要任革非退出她和官容宽之间,真的没想要伤害任革非的意思!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只要……只要任革非能平安的出急诊室,那么我……我什么都不要紧!沈淳妃暗自的祷告着。
“小妃,你在胡说些什么?”沈母想尽办法想帮女儿脱罪,没想到她倒是自告奋勇的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我没胡说,我……”
“你们不要再吵了!”官容宽心情已经恶劣到崩溃边缘,谁是肇祸者他已心知肚明,此刻实在没心情去责难沈淳妃的过错,他那么大声一吼,沈淳妃立即住口,意犹未尽的沈母也讪讪然的闭上嘴巴。
官容宽望着急诊室外依然亮着的红灯,一股椎心之痛使得他泪水盈然,一仰头硬是将在眼底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此刻一定很痛苦!一定很需要一个坚强的精神支柱,我要坚强一些!革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来,待你伤好,我们立刻结婚!他在心里对她说的话,不知道她能否听见?
他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把脸埋进双手之间,而沈淳妃看他的模样想上前安慰,可是他现在最不愿意理会的想必是自己,因此她忍了下来。
“容宽,任小姐现在怎么了?”官凤君风尘仆仆的赶来,后头还跟了南官修尘。
“妈……”当他看见后头的南官修尘也颇为讶异,不自在的叫了句:“爸,怎么你也来了?”最奇怪的是他们夫妻俩居然同时出现。
官凤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任小姐受了伤,我想……他是学医的,也许帮得上什么忙,所以就邀他一块过来了。”
官容宽可能不知道,他那天才老爹除了是风云组织的顶头上司外,还是个医界颇具盛名的名医。
“革非已经进去多久了,我真担心……”
“她会没事的。”官凤君拍拍他的肩。
又过了一会儿急诊室的门总算打开了,从里头推出一脸苍白,身上缠满着绷带的任革非,一瞧见她的样子官容宽真是心如刀割,恨不能代为身受。
“医生,她怎么样?”他第一个表示关心。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她还需要再观察几天,如果能醒来那是最好,假使不能……”医生住口不说,脸色沉重。事实上她能醒来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修尘……”官凤君突然求救似的转向丈夫,情急之下叫了他的名字。
而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却教南宫修尘感动莫名,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如从前安慰她的方式。
“医生,我是否能了解一下病患的情况?”他出示耶鲁医生教授的证件。“我想见一下你们院长。”
数十分钟后任革非再度进入急诊室。
官容宽紧锁的眉宇似乎打了死结似的,他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方才医生所讲的话——如果能醒来最好,假使不能……
“容宽,有你爸爸在,任小姐不会有事的。”官凤君在官容宽身边坐了下来。“他一直是很了不起的医生。”这些话似乎是宣泄她除了恨他之外的另一种心情。“在我心目中他一直都是个强而有力的支柱。”
“妈——”他惊见于在母亲眼中闪动的泪水,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母亲还是深深爱着父亲的,只是拉不下那自傲的身段、咽不下心中的积怨,她真的是爱自己的丈夫爱得好辛苦。
经历了昨晚一夜的“恶战”,南官修尘差些没在急诊室内睡着,唉,年纪大了还真得服老,年轻的时候连熬着几夜开刀、做实验也都没事,现在才一天没睡就有些吃不消了!可怜喔!
不过这辛苦是值得的,起码儿子的心上人没死在那群医术真的不怎么样的老菜鸟手上,而最令他感动的是,他才一出急诊室妻子就已经提着熬好的参汤在外头等着了,这不禁让他忆起在美国相扶持的日子,多么令人怀念。
“爸……革非……她真的没事了吗?”不是官容宽怀疑,而是之前医生的话令他太恐惧。
“相信我,保证麻药一退她大概就会醒了。”他知道关心则乱这道理,因此对于儿子居然怀疑自己的医术并不以为意。“看你的样子显然是一夜没睡,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是啊,你看你的样子多憔悴?革非醒来不会喜欢看你这样的。”官凤君也劝着。
“那好,我回去洗个澡马上来。”
“休息一会儿再来吧。”官凤君担心的看着儿子。
南官修尘拉着妻子,“年轻人体力好,他不放心任小姐就让他陪着她好了。”他有些疲惫的笑了一下。“我也该回去洗个澡了。”真正疲惫的人在此。
“爸,我送你。”
“不用了,有人会来接我。”话一说罢,只见齐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他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长官。”他向南宫修尘行了礼,然后看了一眼官容宽,“好久不见了,朋友。”
“还记得我?很荣幸。”官容宽一笑,转向父亲,“这大概就是来接你的人吧?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走了几步经过沈淳妃母女时他止住了步伐,冷冷的看着沈淳妃,“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她低下了头,一脸愧疚的点了下头。
“你们看看,这……这是什么态度?”沈母心里有气的目送官容宽离开,她火鸡般的大嗓门吼着:“你们官家人同人讲话都是那么没礼貌吗?”真是不甘心!她瞪着女儿,“小妃,你怎么不说话呀?”
“妈——”沈淳妃心思已经够烦了了,她拉着母亲,“我们回去吧!”她已经觉得够愧对在场的诸位了,幸好任革非能醒来,要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向官凤君赔罪道:“伯母,今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官凤君不太明白内情,只微微的一点头。“什么对不起?咱们又没做错什么。”沈母怒斥着女儿。“你今天到底吃错啥药啦?这么软软弱弱的算什么?”
“妈,别闹了!”沈淳妃拉着母亲的手往前走,非把她带离这里不可!她今天闹的笑话够大了。
待沈家母女走了之后,南官修尘也起身。“这里应该没啥事情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询问着妻子。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陪任小姐吧!免得待会容宽来责怪我不够尽职。”她开玩笑的说。
“那……我先走了。”语毕,他便和齐傲走出医院来到附设的停车场。
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朝他们走过来。齐傲一眼就认出他们三个正是去年他围捕大毒袅所遗漏的漏网之鱼。
“少年仔,还记得我们吗?”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本来我们大哥还有意栽培你成为他的接棒人呢,操!原来你是跟条子一伙的。打从我大哥死后,兄弟们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这都是你造成的!”
“大哥,别跟他废话,一颗子弹送他上西天啦!”那人说着掏出手枪连开了几枪。
齐傲把南官修尘推入车内,伸手入怀掏枪。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几个歹徒还奈何不了他,连续发出的子弹个个不虚发,皆分别命中三个歹徒的手脚,摆平了他们之后将他们送医,然后联络警察来处理善后,待他再回到车上时已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枪法很准。”南官修尘颇为满意的说。
“让您受惊了。”
“怎么会?看了一部精采的警匪枪战,真枪实弹的呢!”他幽默的说。
齐傲发动了引擎近乎有些懊恼的说:“方才我送那几个歹徒进医院时遇到了夫人。”
“夫人?”南宫修尘愣了一下才会意。是的,我是他的上司,他叫我的妻子为“夫人”也没错。“她怎么了?”
“我看到她时因为有犯人在旁边所以不方便向前打招呼。”这是维护周遭朋友安全的一种方法,像他们这种特殊分子有时候就算在路上遇到熟人都不敢贸然的向前打招呼,怕仇人会拿他们作为要胁。“可是……夫人却跑过来问我,她说,怎么我还在医院没送您回去?”
沉吟了一下,南官修尘说:“那几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应该都有警方人员看着吧?”
“是。”
“那应该无妨。”
第九章
“怎么会伤成这样?”黄景羚一看到身上缠满绷带的任革非时,立即难过得哭了起来。“是谁?是谁把你撞成这样?”
任革非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别哭了,你这样子革非会难过的。”桑乾志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故作轻松的向躺在床上的任革非说:“嗨,咱们好久不见!”
“革非的情况还好吧?”光是看那一层层的绷带,黄景羚实在不敢太乐观。“她……”
“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仅仅只是外伤而已。”官容宽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床边对任革非说:“我已经把尔觉接到我家住,家里有妈妈和佣人照顾他,你可以放心在这里养伤。”
官容宽的细心体贴教任革非好感动,她微微的颔首之后感激的红了眼眶。
原来他就是官容宽?这是桑乾志第一次看到他,原来自己是输在他手上,论外在、谈吐,甚至对革非的体贴入微,官容宽真的是近乎完美的,而输在这样子的人手上,桑乾志真的无话可说、真的心服口服。
由于任革非算是大伤初愈,院方并不希望有太多的访客使她太劳累,每天只开放两小时供家属探病。
临走之前官容宽对任革非说:“明天探病的时间我带尔觉来看你。”他承诺的拍拍她的脸,然后背对着其他探病的客人对她说了句“我爱你”,他虽没说出声音,但是凭着那明显的嘴型要教任革非看不懂都很困难。
任革非忽地困窘,一张脸倏地红了起来。
“唉哟,革非的脸怎么这么红?”黄景羚首先注意到了,她紧张的哇哇叫,“她是不是发烧了?这个时候发烧可不得了!快叫医生哪!”
“她没事。”官容宽顽皮的一挑眉。“只是我方才给的内力太多,以至于她一时调息不顺,待我们全部离开,她自行调息一番就没事了。”他偷瞄了一眼愈发窘状的任革非。
黄景羚和桑乾志交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