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莹,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念妳!」来人张大手臂就想抱她个满怀。
陆铿见状,当场一把拉回莫莹,把她藏在自己身后,保护的心态不言而喻。
她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人,有许久的沉默,「李明松?你怎么会来泰国,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会是桑郁吗?不可能,一说起李明松,她拿扫把追打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关于自己的行踪?
只见他张嘴笑得得意,「我回高雄拜托舅舅,舅舅马上帮我问了桑郁,因为实在太想念妳了,所以马上搭飞机来泰国找妳,小莹,我很想念妳,我是来接妳回台湾的。」作势又要拥抱她。
她赶紧缩回身子,完全躲在陆铿身边。
这男人是谁?为什么抱着莫莹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小莹,他是谁?」李明松的危机意识很强。
莫莹本能地抬头望住陆铿,凝望之余,脸上还浮现一抹娇羞。
他是谁?这有着俊朗面容的男人是谁?呵,不管他是谁,自己都会是莫莹最亲密的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手紧紧的圈着陆铿。
她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光天化日下在他面前这样看一个男人?李明松的醋劲瞬间爆发。
「小莹──」他不甘心被忽视,伸手一把扯过莫莹,「妳到底在做什么?妳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跟别人这样眉来眼去?」
她甩开他的手退到陆铿身边,「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说你要娶别人,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没有,我们才没有分手!」
「二月十三日,在立法院的楼梯间,你说你要跟你老板的千金结婚,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叫玉欣吧?」
不!他才不承认他所做过的错事,他是要来挽回的,把当初的错误给扭转过来,他回心转意了。
「小莹,这都是误会,我没有要娶玉欣,我还是喜欢妳的。」
始终没有吭声的陆铿终于弄清楚这整个关系,面对眼前的陌生人,他实在很难有太亲切的表情,尤其还是无情伤害过莫莹的人。
他板起脸孔,「不管你有没有要结婚,喜帖不用大老远亲自送来,莫莹不会去,因为我们还没打算回台湾。」
「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阻碍我跟小莹说话?」
「陆铿,这是我友人的家。」从容地伸出手,虽然不喜欢对方,但是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有的。
李明松恼火的望着眼前英挺的男人,「小莹,原来妳在泰国这么久,是被这个人给迷住了?妳听着,出发之前我已经跟舅舅提过了,这次回去就要到妳家提亲,从现在开始妳应该要规矩一点,绝对不可以和他这样拉拉扯扯,因为我将会是妳的丈夫,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不要!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提出的,而我也接受了,我留在泰国是因为我的护照弄丢了,目前还在补办,等拿到护照陆铿就会陪我回去,不需要你来接我。」
为什么又要改变心意?为什么又要回头?
是不是他的计划落空,所以才又想起她这个被遗弃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明松未免也太过自私,太自以为是了。
「小莹,我知道妳不谅解我,可是妳要听我解释啊!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真的把妳抛下?」他又上前想要拉住莫莹。
「可你的确做了,把我给抛弃了。」她是笨,但还不至于痴傻,他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还不至于搞错。
「明松,你跟玉欣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小莹,妳要相信我,妳才是我真正要娶的女孩子,这次回去,姊姊还说要帮我们采买结婚的东西呢!」
莫莹一直想要结婚共组家庭的,或许从小一直寄住在舅舅家,虽然舅舅待她很好,可她还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自卑,她想要拥有自己的家庭,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家庭,有个她爱的人,和一窝子的小孩,这些全是她说过的。
「忘记这次的吵架,我们以前不也常常拌嘴,别再生气了,这次我们一定结婚,好不好?」
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明松每提一次结婚,就让她更鲜明地记起她在上一段感情中的委曲求全。
她不要了,不要那么委屈自己,她没有太多的梦想,只希望简单地去爱一个人,也许将来会有个人带领她共组一个全新的家庭,但是,她身边的人绝对不是李明松。
莫莹望着他的滔滔不绝,选择沉默离开。
陆铿把一切看在眼里,把她的失望尽收眼底,他心疼她,真的心疼,心疼她的感情被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这么招来使去的践踏。
周诩搭着午后的班机回到曼谷,到了机场约莫傍晚五、六点。
一想到自己可以安稳地睡在床上,暂时不用去管那些工作上的鸟事,他就特别开心。
桑郁那婆娘的交代多得像垃圾,在台湾他不得不听,回泰国他就逍遥自在了,尤其是那种照顾莫莹的芝麻小事,不用人说,他相信陆铿一定会做得很好,而且比谁都还要好。
回到家一下车他就大声嚷嚷,「我回来了,人呢?怎么还不来迎接这阵子辛苦工作的我啊?陆铿──阿姨──那个莫小妞……」周诩开始逐一点名。
拉着行李走进屋子,却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家伙,而且还很该死的坐在他的专属位子上。
那可是他二十大寿那年,琬琬亲自去帮他挑选的礼物,是好兄弟陆铿扛回来的第一宝座欸!妈的,兔崽子,大屁股还不给老子闪开。
「你谁?」周诩凶狠的问。
「你、你又是谁?」李明松反问。
不过打个盹儿,哪里来的死胖子?
「你马上给我从那张椅子滚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是我先坐在这里的耶,死胖子,你懂不懂礼貌?」
「你他妈的浑球,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就算了,还敢问我懂不懂礼貌。死胖子是你叫的吗?」甩下行李,周诩开始摩拳擦掌。
「你想怎样?」李明松挑衅的问。
「不怎么样,我就是不懂礼貌,想要打架,就这样!」
生平最讨厌人家叫他死胖子,除了桑郁。
生平最讨厌人家坐在他的宝座上,尤其是男人。
这个膨肚短命仔不知死活,还一次踩了两个地雷,不好好给他教训教训,他周诩的威名要如何树立在这个家里!
两只发狂的动物怒目相视,二话不说,当场扑上──
另一厢,陆铿开着车子陪帮佣阿姨和莫莹去采买东西,一车子的食物,身旁坐着与他心意相通的女人,他突然有种安身立命的归属感。
今天周诩要回来,那个大胃王的食量若不事先准备,周家随时会断粮。
车库前,陆铿看见他的车子,「咦,他回来了,这么早!」
「周诩吗?不是说晚上的班机吗?」莫莹接话。
「天晓得。」
三人分工合作帮忙拎起那些沉重的袋子。
忽地,屋里传来一阵剧烈声响同时伴着哀嚎呻吟,莫莹跟陆铿互看一眼,马上撇下东西冲进屋里。
只见两人扭打成一团,要命的是,那个光会在嘴巴上逞凶的李明松根本完全不是周诩的对手。
「小莹,救我,快救我,这个死胖子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打人。」李明松龇牙咧嘴的告状。
「妈的,你再说一次死胖子,我马上叫你去见阎罗王。」一个拳头应声而起。
陆铿见状无奈的上前,「周诩,放手,你真的会把他打死啦!」
「我要告你、要告你!」李明松不忘大叫。
「打死最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周诩,冷静一点!」
「死胖子,你等着上法院。」
「够了,明松,你别嚷嚷了行不行?」莫莹没好气的斥责他。
最后幸亏是陆铿一把抱住周诩这个庞然大物,阻止了他的挥拳动作,李明松的贱命才得以保全。
「小莹,我好痛,浑身都痛……」他趁机耍赖,「妳看,都破皮流血了。」
莫莹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换作是以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配合他,对他百般呵护,可是现在,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拿来医药箱,李明松还在那边鬼叫,莫莹静静的帮他上药,她想,她能给的,就只剩这样的基本道义吧!
晚餐时间,一见到李明松,周诩挑衅地亮出拳头,他马上像落水狗般,夹着尾巴闪得远远的。
「小莹,我的手好痛,妳喂我。」他拚命想要争取莫莹的注意。
陆铿把他的把戏全看在眼里,不由得从心里泛起一阵冷笑。
「再啰唆就把他轰到外头去,大波奇光靠一张嘴巴,还不是吃得又高又壮?」周诩存心拿他跟豢养的狗比。
闻言,李明松想要抗议,可人在屋檐下,还是收敛了。
陆铿推开椅子起身拿来汤匙,塞到李明松手里,这幼稚的家伙想要奴役他的宝贝,那得先看他准不准,给他汤匙算是礼遇了。
好好的一顿晚餐偏偏吃得诡谲又尴尬,现下,莫莹只想早早说服李明松,好让他快点死心回台湾去。
看见她眼里的心烦,陆铿温暖的手在桌面下握住了她的,仅仅是一个目光的鼓励,她都感动得想要落泪。
「快吃!」陆铿对她说。
她点点头,带着满心的安慰,听话的吃着饭。
隔着长桌,李明松瞪大眼睛,宛若雷达似的仔仔细细对两人的一举一动进行搜证。
情况完全不利于他,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乖乖挨打。
等不及一顿晚餐安然结束,莫莹和周诩一离开餐桌,他马上压低音量对陆铿说:「别以为你趁虚而入,我就会输。」撂下这道宣示,他起身一拐一拐地离开。
陆铿依然从容,仅仅是挑了挑眉,当作听到一个冷笑话。
他不懂莫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一颗被彻底践踏过的心,是会重新找寻生存窗口的,他低估了莫莹,也高估了自己,这是他想对李明松说的话。
可也多余,因为以他的智商,未必会懂。
陆铿在房里看些奇石珍玩的期刊。
叩叩──
来不及等他应允,周诩整个身躯就塞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客房,顿时小了不少。
「那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大摇大摆地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不打紧,还那么嚣张?」
「莫莹的前男友。」
「啥,前男友?他来干么?」
「变了心去追求新的人,结果扑了个空,想要吃回头草。」
「妈的,怎么会如此没人格,这年头的男人是怎样?屁股坐不住,心性还懦弱,实在叫人瞧不起。」
「别嚷了,就让他借住几天,死心了就会乖乖回去的。」
「你都无所谓吗?瞧他方才在客厅猛献殷勤,不是说要残废了,怎么还会送水果给莫莹吃?要我,敢动我女人,老子铁定当场赏他两拳。」
「何必去刺激他,两头空的感觉不好受,何不等他自觉无趣,甘心离开,也省了一些麻烦。」
「就属你最阴险,老是惦惦吃三碗公。」
「如果你要赞许我沉得住气,我接受,但是如果是想趁机骂我,你最好省省。」
「就不能让我发泄一下喔!」
「怎么样,我拜托你找的元气招情铺?」
「你还真是严格,马上就问。」
「快说。」
「扑了个空,还害我损失一大笔奖金。」
「为什么扑了个空?」
「我连去了好几天,结果大门一直关着,我以为我那些死员工已经胆大妄为到敢晃点老板我了,结果,他们说那个元气招情铺的老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歇业出国去找新玩意儿,所以我白跑了好几趟!」
陆铿没有答腔,仅是点点头。
「欸,你怎么不大在意的样子,玫瑰石的窃案你无所谓了吗?我可是很认真的每天都去一趟耶,我怀疑,那个老板就是整宗窃案的幕后主使者,要不然干么这么神秘?」
「你太戏剧化了,周诩,她或许只是阴错阳差收购到这件赃物,未必是主使者,要不,她大可把目标放在其他富商身上,何必要我的玫瑰石?这玩意儿一点儿也不昂贵,只有我视它为无价,你真的想太多了。」
「又说我想太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陆铿阖上期刊,「反正东西现在安然挂在莫莹脖子上,失而复得,我已经很高兴了。」
「陆铿,你要把玫瑰石就这样送给莫莹?」
「那玫瑰石早就已经属于她了,是她从元气招情铺买到的。」
「随便你,反正就算是你买的,你还是会送给她,就像你当初送给琬琬那样,对不对?」他说的口吻发酸。
虽然是个大男人,周诩有时候个性还真像个娘儿们。
「你不喜欢她?」
「我干么要喜欢她?如果我真的喜欢上她,你就完蛋了,我这个人比你好相处得多,如果我追求她,我有信心她会抛弃你而选择我。」
「周诩,你该知道我说的意思。」人胖连说话都会胡乱诌。
「好啦、好啦,她也算是玫瑰石挑的女孩,命中注定啦!干么非得我喜欢?你自己喜欢就好,除非──她眼睛也让我打一拳。」他眼里闪着狡猾。
他还记恨着莫莹殴打他眼睛的事情,不想这么便宜就饶过她。
「烦!」抡了周诩一拳。
「欸,她的护照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在这里啊!」
「不打算还人啦?」
「过阵子要回台湾时,自然会还她。」
「莫莹如果知道你扣留了她的护照,还跟她的信用卡玩阴的,哈哈,我想你应该会死得很难看吧!」
「周诩,你以为共犯就不用担负刑责吗?」
「你别又拖我下水,桑郁的脾气我真的受够了,我真怕你家莫小姐去跟桑郁告状。」
陆铿忍不住笑了笑好友的窝囊。
「欸,你不觉得命运很神奇吗?」
「怎么?」他几时也开始宿命了。
「当初我们把莫莹当作是玫瑰石的小偷嫌疑犯,为此还大费周章的扣了她的护照、止付她的信用卡,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彻底掳获陆大爷的心,不但不追究玫瑰石失窃的事,还包吃包住奉上一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