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彻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早上明明检查过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蓦然,他想起先前在停车场被一个冒失鬼撞了一下……老天!该不会这根本就是一场预谋,江克风早就算计到他头上了?
不行,他绝不能输了这场官司,明明他已是胜券在握的呀!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回家。“盈萱,你快到楼下叫阿强将我那份A档案印好,再麻烦你帮我送过来,时间紧急,要快!”他吩咐道。
“啊!好……我马上帮你送过去。”
夏盈萱挂了电话后,便立刻奔到楼下的事务所。
“阿强,快、快,展彻交代你印一份A档案给我。”她急得差点忘了呼吸。
“什么A档案?”阿强被她这一问,脑子居然卡住了。
“就是展彻今天出庭要用的资料。”
“展先生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阿强仍不明白。
“这……我也不懂,他打电话来要我赶紧替他送去,反正你印出来就对了。”夏盈萱心急如焚的,哪能理出那么多的为什么?
“好,你等一下。”阿强于是走到电脑桌前,敲了几个键后,印表机就开始列
资料印好后,阿强将它装进牛皮袋内交给她。“盈萱,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展彻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走罗。”不再多做逗留,她便奔出去拦了辆计程车火速赶往法院。
可是路上塞车,明明法院就在对面的大马路上,她却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于是她决定下车跑过去。
“司机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在这里下车。”她喊了一声。
“这里?!这里不能下车呀。”司机很为难。
“拜托,我有急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不停拜托道。
“这……唉,好吧,那你动作快点。”司机没辙,只好答应了。
“好,谢谢你。”她付了钱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阵中穿梭著!!
司机看著她演出这种惊险镜头,真替她捏一把冷汗。
而夏盈萱才不管惊不惊险,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手中的资料交到展彻手中。
好不容易闯过半条马路,就在她要闯越另一边马路时,突然一辆超车的车子没注意到夏盈萱,猛地朝她疾驶而来——
“吱……”车子赫然停止,留下好长一道煞车痕。
虽然车子及时煞车,可还是撞上了夏盈萱,她倒卧在地,手里仍紧抱著资料袋!
“拜托……拜托谁……谁帮我送到……送到……”
“盈萱,是你、真是你。”正好从法院出来的王翔一看见她,立刻心惊地奔了过去。
夏盈萱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仍认出他是王翔。“拜托……法院展彻……”话一说完她便昏厥过去,这时救护车已赶到,将她送往医院。
王翔看著手里的资料袋,心一动,他从没有……从没有见过如此深情的女子,居然为了心爱的男人,连自己的伤也不在乎!
蓦然,他想起一个月前离开他的势利女友,相比之下,他对夏盈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赏!
可是,他能将这资料袋交给展彻吗?
不行,他一切行动都在江克风与杨玉莲的监视中,为了自己,他不能这么做。
叹了口气,他拿著那份资料袋快步离开了现场。
第九章
展彻不停看著手表,他已经向法官请求延长时间了,可是盈萱为什么还不来呢?
如果时间允许,他狠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拿东西。
“你在等她吗?”突然,杨玉莲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你也来了?哼,是想看好戏?”展彻冷著嗓问。
“不是,我是来解除你的疑惑。”她走近他。“我问你,你对那个叫盈萱的了解有多少?”
“盈萱!”他眉头一挑。“你怎么突然对她有了兴趣?”
“对于情敌,我能不多注意吗?”她笑了笑。
“那我要告诉你,你白做工了,虽然我对盈萱的家庭背景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相信她,OK,这样你可以死心了吧?”他现在只心急于那份资料,没工夫理会她的挑拨离间。
“你认为她真爱你?”她话中有话地问。
展彻摇头轻笑,转首凝睇著她。“这是当然,你还想说什么请快说,我没空跟你说这种废话。”
“好吧,看在你我曾经交往过的分上,这个给你。”
杨玉莲将手中一只信封袋递给他。
展彻接过手,疑惑地打开,里头那一张张相片让他脸色瞬变。
照片中的女人是盈萱没错,可她居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块儿……如此亲热!
展彻的手发起抖,他承受不了……承受不了被她背叛呀!
“展彻,我是真心爱你,会请人去拍这些相片也并非为了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这时,开庭时间到了,展彻无力地举步走进法庭,留下杨玉莲得意的笑著。
虽然展彻的证据提供不足,但法官基于情理法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将宣判日改在下星期。
虽然得到法官的宽贷,可是展彻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回到住处没见到夏盈萱,让他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可他不懂,就算她要离开,也应该把衣服带走呀!为何要留下它们?
一个个疑惑让他开始调查相片中男子的身分。
数天后,他有了惊人的发现——此人名叫王翔,是江克风的亲信之一!这么说,盈萱和他们是一伙的?
会吗?会是这样吗?
他紧握双拳,内心百感交集。
而夏盈萱自从被送进医院急救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这段期间,王翔一直在床榻边照顾她。
一个礼拜后的某一天,夏盈萱突然醒过来了!
“我……我在哪里?”她看了看四周刺目的白。
“你忘了吗?你发生车祸。”王翔解释。
“车祸!”蓦地,那一幕惊险镜头闪过她脑海,紧接著她想起了展彻要的那份资料。
“对了,那只牛皮纸袋……你拿给展彻了没?拿给他了没?”她急切地抓住他问。
“拿了,我拿给他了。”
“那……那就好。”她这才松了口气。“我躺在这儿多久了?”
“十天了。”王翔就怕她太激动,于是压住她。
“什么?十天!”果然,她心急地要坐起。
“没错,你睡了好久。”
“那展彻……展彻呢?他现在人呢?是去买东西,等一下就来看我吗?”她现在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展彻呀!
“自从你住院后,他从没来看过你。”王翔看著她震愕的脸孔。“……我曾去找过他,问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可后来发现他……他又和他前女友在一起了,现在他们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就忘了他吧!”
“不,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他。”她瞪大眼,拚了命的要下床。
“别去,你才刚清醒,不能太激动,若是又昏过去怎么办?”王翔的话震住了她,让她顿时停止挣扎,
“可是我想出院……我想现在就出院。”她急切地说。
“别急呀,你不希望自己还没走回去就又被送来医院吧?”王翔劝她。“先把身子调养好,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他。”
她闭上眼。“好,我会把身子养好,再亲自去问他为何不来看我?又为何要和杨玉莲复合!”
“好好,到时随你要怎么问他都行。”王翔见她如此心伤,内心不免开始犹豫,是不是该再配合玉莲来骗她?
自从夏盈萱无故消失后,展彻强打起精神在江克风的案子上。终于,他又打胜了官司,顺利将江克风送进牢里。
如今,目的达成了,但他却一点也不快乐。他查了好久,才知道盈萱的老家在高雄,于是他去了高雄找上她家,可她家里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难道……她真的和王翔双宿双飞,跑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拳捶在茶几上,他痛苦地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的痛会比当初杨玉莲离开他时更甚?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他浑身一震,心想:该不会是盈萱回来了?
想著,他便迫不及待地开门,可看到的竟是盈萱的好友林燕如。
“是你……”他心一沉。
“不然你以为是谁?我问你,你找到盈萱了吗?”林燕如也找了夏盈萱好一阵子。
他摇摇头。
“你摇头代表什么意思?你去找过她吗?”林燕如不满地问。
“我当然找过了,可是她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你要我去哪儿找?”他气得忍不住对她咆哮。
“私奔?!你在说什么鬼话!盈萱一直都很爱你,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私奔。”林燕如双手插腰,这男人未免愈说愈离谱了。
“很多事我不想多做解释,你走吧。”
“什么?你什么都没交代就要赶我走?拜托,展彻,当初可是你要盈萱帮你追回女友,她才搬过来与你同住。如今她爱上了你,你却一脚踢开她,还这么诬蔑她!”林燕如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我没有一脚踢开她——”他扬声反诘。
“好、好,谁不知道你展大律师打赢一场仗,现在可跩了!不承认没关系,我会去查的。”林燕如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哪知道碰上躲在门外许久的杨玉莲。
林燕如回过脸对著展彻冷笑。“没有吗?那她是什么?”
“我——”
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林燕如二话不说的冲下楼。
“你又来做什么?”他瞪著杨玉莲。
“别恼了,跟那种女人生气做什么呢?”她娇声笑说。
“我没生她的气。”的确,他一点也不气林燕如,只恨自己没用,心爱的女人守不住就算了,就连自己的人格也遭误解。
“好,那我陪你去喝一杯解解闷。”她拉住他的手。“走嘛,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们也还算朋友吧?”
听她这么说,展彻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被动的跟著她来到他和夏盈萱初识的PUB。
一进入PUB,展彻没发现身后屏风的另一头,就坐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夏盈萱。
夏盈萱出院了,她本想立刻去找展彻把话说清楚,可是王翔却将她带来这里,说是要庆祝她出院。然而,她根本坐不住,正想起身离开,却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玉莲,你干么把我带来这儿?”他烦郁地揉揉眉心。
“还不是为了劝你想开点?”她靠上他的肩。“彻,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爱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为了要我回心转意,故意弄个假女友来激起我的怒气。”
他眉头一蹙,想推开她,却被她搂得更紧。“嗯……别这样嘛!人那么多,这样不好啦。”她故意说出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好误导另一头的夏盈萱。
原来王翔会将夏盈萱带来这儿,全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让他们之间的误会更深,她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夏盈萱闻言,心一冷,拿杯子的手隐隐抖著,心在刹那间一寸寸剥落。
“彻,没想到你竟然把咱们当初的赌注当了真?”她玩著他的衣领。
“什么赌注?”展彻眉紧紧拢起。
“我向你提出分手那天,你我的赌注呀!你气得告诉我,你一点部不在乎我,可以比我更早交到一位新女友……”她娇笑地说:“算我认输了,好吗?”
展彻重重闭上眼,其实他早就忘了他曾说过那样的话,那……不过是他当时的气话呀!可他现在已无力辩驳,心爱的人已不在,再辩又有什么用?
“彻,如今我已回到你身边,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杨玉莲拚命灌他酒,就是要骗他的话。
展彻烦郁地抓住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是、是,我开心,可以了吧?你能不能——”
“哎哟!”杨玉莲低嚷了声。“别这样……你拧得人家好痛哦,我的胸部都疼了……”
夏盈萱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绕过屏风,映入展彻错愕中带著欣喜的眼里。
“展彻,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男人。”她冷冷地道。
展彻被她骂得莫名其妙,可当看见站在她身边的王翔时,蓦然明白了。
他也发出阵阵冷笑。“彼此彼此,你呢?不也有了新欢?”
“新欢?”她一愣,接著点点头,勾住王翔的手臂。“对,他是我的新欢,这阵子都是他陪著我,我不但感激他,也很爱他。”
展彻眼一眯,不屑地勾起嘴角。“是呀,好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你说什么!”夏盈萱想冲向他,却被王翔制止。
“算了,我们走吧。”
“我——”
“你再吵又能如何呢?”王翔又说,并用力将她往外拉。
“你别拉我,我现在只想争个是非对错。”一到PUB外,她忍不住大吼,全身抖得似秋天的落叶。
“他是舌粲莲花的律师,你说不过他的。”
她怔忡了!是呀……他是大律师,她哪儿争得过他?一想到这,夏盈萱的眉头便锁得更紧。
“上车吧。”王翔劝她。
“王翔,我已经出院了,这阵子谢谢你的照顾,我想……我可以一个人过日子。”她边掉泪边说:“我不争了,既然不属于我,争到了又如何?”
“你能想通最好,可是你现在一个人,无路可去呀!”他担忧地问。
“我可以回老家,我爸妈会收留我的。”她挥去泪。“你定吧!王翔,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虽然我很感激你,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所以我……”
“我懂,你别说了。”王翔深吸口气。“既然你要回去,我不会勉强你留了。”
“谢谢,那我走了。”说著,夏盈萱便朝前直奔而去。
而PUB里的杨玉莲在他们离开之后,忍不住对著展彻掩嘴窃笑。“瞧见没?她刚刚恶人先告状耶,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砰——他用力拍桌站起。“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都没有资格批评她。玉莲,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咱们各过各的吧。”抓了外套便走了出去,让杨玉莲气得牙痒痒的。
夏盈萱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著,心底感慨万千。
之前,她还不太相信王翔的话,对展彻仍抱著一丝希望,可今天当她亲耳听见他与杨玉莲两人之间的暧昧后,她已完全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