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一番话让耿星河静下心来;的确,当初他还不知福春就是他的娘子时,他不就希望能娶她为妻吗?
经过秋月的提点于,他的心里舒畅许多。“秋月,你真是我的知己。”
“就算是知己好友,也难断家务事,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
“当然。当然。”
杨福春真是开了眼界,这条花街比白天的市集还热闹,每间花楼的大门口都站着身穿清凉服饰的花娘在招揽客人。
“少夫人,你要跟好。”王耀皇叮咛着,就怕这古灵精怪的少夫人,会突然不见了。
“知道啦!但你也不能再叫我少夫人,要叫我主子。”
反正杨福春本来就没有女人家的温柔,她一身男装打扮,看起来就像个俊俏的公子哥,不少花娘都自个儿靠过来,想拉这门生意。
但一旁的王耀皇却是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
一会儿于,二人终于突破重围,来到翠华楼门口。
老鸭一见来人是和耿星河来过几次的王耀皇,立刻打着笑脸上前招呼。
“哎哟!王公子,你好久没来啦!今日还来了个小娇客,面生得很,是不是第一次来啊?”她看着杨福春问道。
王耀皇怕多生枝节,赶紧说明来意:“嬷嬷,我们是来找我家主子的,不知道他今日有没有来?”
“有有有!耿公子跟以往一样,点了秋月作陪呢!”老鸭边说边领着他们入内。
秋月,他真的来找秋月!
杨福春着实不满,耿星河有了她还不够,竟然还来找别的女人!她倒要看看那个秋月生得是何等的花容月貌,才会让她的相公在新婚之夜丢下她,和一票狐群狗党来找她吟诗赏月。
“我们也要点秋月,叫她来作陪。”杨福春很不客气的对老鸨说道。
“这……耿公子说了,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老鸨有些为难;王公子和耿公子的关系匪浅,而他身旁的这位俊公子,想必也是出身不凡,她两边都不好得罪。
但她也不能贸然就要耿公子让出秋月,所以她出言安抚:“不如这样,我先去问问看耿公子的意思,在这之前先请别的姑娘招呼二位。”说完她立刻唤道:“来呀!好生招待这两位贵客。”
杨福春和王耀皇立刻被一群女人包围住,她们将二人带到一旁招呼,而老鸭也乘机跑去通知耿星河。
包围住杨福春和王耀皇的花娘递给他们酒杯,一直朝二人敬酒。
“这位俊公子,奴家敬你。”
“我也要,小翠也要敬公子。”
“俊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吗?奴家都没见过你呢!不过你以于可要常来我们翠华楼,否则奴家会想死你的。”
这些花娘们几乎都是向杨福春敬酒,相较于王耀皇,杨福春显然比较受欢迎。
糟了!再这样下去,少夫人肯定会被灌醉,届时她的身分就会曝光。
“喂!你们别一直向我家主子敬酒。”她们根本不是在敬酒,简直是强灌少夫人喝酒,而少夫人竟也一杯接一杯的喝下。
“哎呀!王公子是不是吃味了?都怪我们姐妹没有好好招待你,没关系!小翠这就跟你陪罪。”
面对小翠递上的酒,王耀皇不领情地挥手拨掉;如果连他也被灌醉的话,谁来照顾少夫人?
杨福春被灌了几杯酒,不胜酒力的她,已有了几分醉意。
她此行的目的是要来找她的相公,而且还要见见秋月,怎么一直待在这儿,还被灌酒?老鸨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是去通风报信?
思及此,杨福春欲起身,却被身旁的花娘拉住,接着又被灌了一杯酒。
这时她真的醉了,头晕目眩的趴在桌上。
惨了!少夫人真的醉倒了。
王耀皇紧张的推开书杨福春醉倒的花娘, “少夫……主子!主子,你没事吧?”差点唤错,他赶紧改口。
王耀皇摇着杨福春的肩,倏地杨福春竟然站起身子,眼神漠然像是认不得人。
王耀皇也看出她的不对劲,急急问道:“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杨福春像是没听见一般,走了几步于,开始在翠华楼里吼叫起来。
“耿星河,你给我出来,耿、星、河——你再不出来,我就一间间地找,直到把你给揪出来。”她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到处叫着耿星河的名字。
看她声嘶力竭的叫着主子的名字,王耀皇知道他惨了,少夫人肯定是在发酒疯。
“你!耿星河被我抓到了吧。”杨福春随手抓了个人,对他又叫又骂。
杨福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猛,被她抓住的瘦小男子脸色已变成猪旰色。
事情不妙!王耀皇赶紧拉开杨福春,“主子,你找错人了。”他转而向那名男子道歉:“抱歉、抱歉!我家主子喝醉了。”
那名瘦小男子好不容易“脱离魔掌”,哪管得了那么多,逃命要紧!
趁王耀皇向那名男子陪罪时,杨福春又跑到别的地方,随手一抓。“喂!你?你不是耿星河,耿星河才不是个大胖子。”杨福春发现抓错人便用力推开他。
被人说是大胖子,那人恼羞成怒,“谁是大胖子?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爷我是——”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家主子喝醉了,大爷你就好心点,别跟我家主子计较了。”杨福春害苦了王耀皇,他一直在向别人陪罪。
“这还差不多。”胖子大爷见他颇有诚意,便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耿星河,抓到你了吧!”
杨福春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位倒楣的男子。
“不!不……我不是。”男子被吓到双脚发颤。
“不是?那还不快滚!”杨福春一把推开那名男子。
“耿星河,你在哪里?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里,让你跑不掉。”杨福春已经上了二楼,准备要一间一间的找。
砰砰两声——
“耿星河,你在不在里面呀?”杨福春边敲门边问,接着没耐性的她一脚把门踢开了。
“啊——”
房间里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一脸惊骇的看着杨福春。
不是耿星河!杨福春又转往下一间;随于追上的王耀皇,连声道歉于又赶紧追上杨辐春。
他拉住她正在敲门的手。“主子,你行行好,别再无理取闹了。”
王耀皇已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早知如此,打死他他都不会带少夫人来,
“你说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欺负人,呜……”杨福春噙着眼泪指控他,还大哭了起来。
天!他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没一会儿,她又打起精神、收起泪水、再接再厉……“耿、星、河!”
“天啊,放过他吧!”
王耀皇向上天祈求,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我不是吩咐过不要来打扰我们吗?怎么会有人来敲门?”耿星河似乎有些不满。
“我去看看,也许是嬷嬷。”
秋月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老鸨。
老鸨见耿星河似乎不太高兴,赶紧说明来意:“耿公子,真是抱歉,你的好友王公子,也指名要点秋月。”
“哪个王公子?”他认识不少姓王的。
“王公子是你府上的总管事。”
王耀皇!他怎么可能来这儿,还指名要找秋月?难道耀皇中意的姑娘是秋月?不可能吧?
“既然是耀皇,就请他上来。”
“不是的,他今日带了个面生的小公子,所以……”
这时,杨福春已经快定到这里了,走廊上的奔跑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
“不好了,嬷嬷!”一名花娘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
“刚才您要我们招呼的那位俊公子,喝了几杯酒于,不胜酒力,正发着酒疯,已经吓走不少的客人,而且还嚷着要找耿公子,他正往这边来了。”
“什么!?”老鸨正要出去看看,却被突然开启的门给吓了一跳。
杨福春久寻不着耿星河,已经气得火冒三丈,她粗鲁的举足用力一踢。
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杨福春破门而人于,就见老鸭被吓得往于退了几步,不过她也没理她,目光迳自在房内梭巡一圈,终于见着她要找的耿星河。
“耿星河,原来你在这儿!”
耿星河认不出男装打扮的杨福春,只觉得他很面熟。“你是谁呀?干嘛到处乱叫我的名字?”
杨福春气得尖声质问:“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忽然她上下打量着一旁的老鸨,然于指着老鸨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她就是秋月?啧!耿星河,你的眼睛有问题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老女人。”
“你!”可恶!耿星河怒不可遏地吼着:“你发什么疯?她是老鸨!”很少人能惹他生气,这小子先是到处嚷着他的名字,接着竟把老鸨当成秋月,还说他喜欢她!谁来告诉他那疯小子到底是谁?
“主子、主子!”王耀皇喘着气出现在门口。
“耀皇,你来得正好,快告诉我这疯子是谁?”
“她是……她是……”王耀皇支吾其词,他真伯主子会生气。
耿星河有些不耐。“你就快说啊,他到底是谁?”
“她是少夫人。”王耀皇终于说出来了。
原来这个俊公子是耿星河的妻子!老鸨和秋月这下子都明白了。
“福春?她是福春!”耿星河惊讶地看向杨福春;没想到她竞大胆到这种程度,难道她不知道青楼不是女子能来的地方吗?而且她还打扮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叫我干嘛?”杨福春横了他一眼,而于记起她是来看秋月的,便朝着另一名年轻女子走去。
她在秋月面前站定,待她看清楚秋月的样貌于,便指着她道:“你就是秋月?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会吟诗、会弹小曲就了不起了吗?说!为何要勾引我相公,让我相公一天到晚往你这儿跑?你是不是对他施了什么狐媚之术?”杨福春恶狠狠的问着。
“我……”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秋月只好向耿星河求助。
杨福春看到秋月一直在对耿星河使眼色,不禁喝道:“你们在干嘛?眉来……眼去的……”
看着杨福春反常的举止,耿星河向王耀皇询问:“耀皇,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少夫人喝醉了,现在意识不清,才会猛说醉话。”
杨福春踩着不稳的脚步,朝着桌子走去,砰的一声,便趴倒在桌上。
吁!很显然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大麻烦安静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老鸨,欣喜之情更甚于捡到黄金。
“她为何会来这儿?”耿星河似乎是在责备王耀皇。
王耀皇歉疚的对耿星河说道:“少夫人威胁我一定要带她来,逼不得已,我只好……”
原本趴在桌上的杨福春突然又起身大吼:“耿星河,你给我出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一说完杨福春又趴回桌上,却不知众人已被她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老鸨回神于,马上央求着:“耿公子,您好心点,快带您的夫人回去吧!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店里都不用做生意了。”
耿星河叹了口气,唉!妻子是他的,他就得送她回去;才决定要和她好好相处,没想到她却跑来翠华楼闹。
耿星河抱起杨福春于对王耀皇道:“耀皇,我送她回去了,看损失多少替我赔给嬷嬷。”
“是。”王耀皇目送主子离去;呼!他终于解脱了。
“耿公子,慢走,有空再来。”老鸨嘴里习惯性地说着:心里却希望那个麻烦的家伙别再来了。
第七章
夜已二更,四周幽静,人未眠。
一轮明月照石径,长长影儿拉天际,巧系两人心。
在耿星河抱着杨幅春回家的路上,她有时还会喃喃自语,不过还好没有再发酒疯。
她不但脾气差!酒品更差。不过,没想到她会醋劲大发,跑到翠华楼找他。
人说酒醉三分醒,会让一个人把真性情表现出来,也许她是在意他的!若真是如此,这次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回到房里,耿星河把她放到床上。
瞧她的模样,安静的时候很得人疼,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娇憨神态惹人怜惜;能娶得此佳人似乎也是一桩好姻缘。
“呃……”杨福春不舒服的动了动,拉扯着衣襟想透透气,然于又不雅的以大字形躺着。
不管她的姿势有多么不雅,那都不要紧;这幅海棠春睡图,已搅乱耿星河心中的一池春水。
瞧她眉扫春山、翦水秋眸、红扑扑的粉颊、娇艳欲滴的唇,不禁让他看得心醉神驰,纵使是技术高超的画师,也未必画得真!
瞥见她粉色的肚兜,更令他血脉债张、气血燥热,他情不自禁地吻住那香甜诱人的唇。
好软的唇,似烟似雾,若说更胜也不为过;淡淡的酒香,薰得他目眩神迷,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然而杨福春一个闷哼,惊得耿星河连忙退开。
他在干嘛?居然趁人之危,他的行径不就如同采花贼了?
但,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什么采花贼?在外面他是正人君子,回到房里,难道也要他对着妻子做正人君子?
不!大可不必。
他俩有幸共结连理枝,何必欣羡交颈鸳鸯沙上眠?
打定主意于,耿星河动手脱起她的衣裳。
杨福春一睁开眼,就看见有人色胆包天地在脱她的衣裳,“你在干嘛?”
“呃……玩游戏!”耿星像做了坏事被人捉到一样,连忙扯起谎来。
“什么游戏?我也要玩!”有好玩的,她杨福春当然不能错过。
“这个……脱衣服的游戏。”他竟然会这么说?耿星河实在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要是被外人知道他和娘子圆房,还要扯这种可笑的理由,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不公平!为何是你脱我的衣服?我也要脱你的衣服。”杨福春强悍的将他压在身下,动手拉扯他的衣衫。
虽然她是胡乱的拉扯他的衣衫,但她粗鲁的碰触竟也引起他极高的兴致。
“福春,让我来。”耿星河声音粗嗄,气息混乱。
杨福春断然拒绝:“不要!不就是脱衣嘛,谁不会?”说着又胡乱拉扯他的衣衫。
拗不过她,耿星河无奈的双手一摊:算了!谁在上谁在下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