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想见你,就来了。”与母亲一样,对于想要的东西,齐念冰一向是尽力争取。
龙凌云是她的,她得意地想,对于京城中对龙凌云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她不介意使用一些小小的手段。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不识时务的女人。” 以前他对女人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有了白昕后就不一样了,他对那些女人不再有任何渴望。
“王爷。”齐念冰企图用哀兵姿态打动他。
“出去!”
龙凌云不为所动,齐念冰不甘愿地转身。
“云。”
齐念冰看见一个美少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天,他好漂亮,身为京城有名的美女,齐念冰也自叹愧如。
“云,我替你熬了补药,你一定要喝哦!”这个称呼很肉麻,沐圣心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龙凌云十分奇怪,白听从不为他熬药的,今天他似乎十分反常。
但听到那个“云”,他还是很高兴,这是否表示白昕接受他了呢。
齐念冰可以看到龙凌云眼底可以醉死人的温柔,那是她一直渴望得到的,如今却属于那个美少年。
“王爷,你不是说办公时间不准闲杂人进楼的吗?”齐念冰不平地说。
龙凌云这才转过头,“你还没走。”
“云,我喂你喝。”沐圣心故意无视于齐念冰的存在,在龙凌云耳后呵口气。
“你给我出去。”这句话不是对白昕,而是对齐念冰。
“王爷,他是一个男人啊,你不能做出有违礼法的事啊!”如今这个是她惟一的希望了。
“你是指本王有断袖之痛吗?”龙凌云阴沉道。
“我……”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有事要忙,我先出去了。” 白昕也随后离开,剩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龙凌云。
“又要喝药。”柳柔苦着睑看白昕手里端着的药碗,“不要喝行不行,我都变成一个药坛子了。”
虽然白昕的药都不会很苦,但天天喝也会怕呀。
白昕摇摇头,“如果你想孩子健壮的话,就乖乖喝药。”
“好吧!”柳柔仰起脖子把药喝光,就很自然地把嘴张开,“啊?”
沐圣心将一粒丹丸塞入她嘴中。
“好好吃。”丹丸一入口便清香四溢,柳柔满足地说。
“你当是吃糖呀!”白昕哭笑不得,她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圣丹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吃一粒便可提高内功,柳柔居然把它当糖丸吃。
“我还要一粒。”柳柔又张开嘴巴,白昕亲昵地点了一下她鼻头。
“皇上驾到。”龙凌风的到来打破她俩的和谐气氛,柳柔又乖乖躺好。
“柔儿,你感觉怎么样?”龙凌风伸手探向柳柔的额头。
有这样的皇帝,怪不得龙凌云得没日没夜地“加班” 了。可怜的臣下。
皇帝和柳柔在默默凝视中,万千情意不言自明。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恩爱,沐圣心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白大哥,白大哥。”一阵熟悉的嗓音让白昕停住了脚步。
蹦蹦跳跳而来的果然是公主龙如雾,虽然才十五岁,长得十分可爱,如娃娃一般。
“怎么,如雾,你被放出来了?” 当初山上一别,龙如雾由大批侍卫护送,比龙凌云慢了几天才回宫,皇帝为了惩罚她,关她三天的禁闭。如今,才一天哪。
“对呀,我怕大皇兄,而大皇兄最疼皇后嫂嫂,她一求情,大皇兄就拿我没辙了。”龙如雾得意地说。
“白大哥,为什么当初你一声不吭地就跟二皇兄‘私奔’了?”龙如雾乱用词语,噎得沐圣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呢,我原谅你了。”龙如雾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又俯在白昕耳边说,“听说‘百花楼’来了一个新花魁,比二皇兄原来的老相好史云还漂亮呢。”
“龙凌云的老相好?”沐圣心觉得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恍恍惚惚间,她答应了与龙如雾同逛青楼的要求。
百花楼
白昕正迟疑着要不要踏入这个门,一群涂脂抹粉的女子已拥了过来把她和女扮男装的龙如雾拉了进去。
走入大厅,处处是一片喧笑声,男人放浪形骸地搂着一个个女人调笑作乐,白昕不由皱眉,剑舞会在这地方吗?转过身时,龙如雾却不见了。
“嗨,这位俊秀的小爷,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开荤的吧!”
百花楼的老鸨李嬷嬷带着一身浓烈的香气扫了过来,白昕露出厌恶的神情,好厚的脂粉抹在这半老徐娘脸上,生怕一动就会一块一块掉下来。
“来,让嬷嬷为你介绍几位漂亮的姑娘。”
“不必了。” 白昕甩出一张银票,这地方,钱是最好的通行证。
“噢,我明白了,你是来看看若舞姑娘的献技吧!公子爷,你可真好运气,刚刚有一个好位置空了出来。”老鸨拉白昕在一张靠近台子的桌旁坐下,如雾仍未出现,虽然很担心,但惟今之计只有等待了。
少顷,一个女子掀开台后的慢帘,抱着一个琵琶出来,相貌中上,用幽怨的声音唱了一曲《长相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意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听,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歌喉宛转,似有无数怨思情意在其中,令人侧耳。
“她就是若舞姑娘?” 白昕问陪坐一旁的姑娘小红。
“才不是呢!”小红撇撇嘴,“她是以前的花魁史云姑娘,她以前还威风着呢,连云王爷也常常来找她,但自从若舞姑娘来后,她就大不如从前了,连王爷最近也不知为什么不来捧她的场了。可她还天天等着,真是傻透了,谁不知道男人是不会认真的。”
言谈间,那抚曲女子已退回帘幔后了,全场都静了下来,只听得一阵乐声由远而近隐隐传来,接着从帘慢中舞出几位白衣女子,轻舒广袖,突然,从后面又飘出一朵红云,红裙红鞋,甚至于红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星眸,却透露出说不清的神秘风情,引人想一探究竟。
她身段婀娜,舞姿亦如一团火般,紧紧抓住别人的目光。
白昕紧紧盯着她,因为那一双眸子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一个人。
有一刹那,沐圣心觉得她的目光也投向自己,会是她多心吗?
“啪啪啪。”一阵喝彩声和掌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幕落了。
“若舞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对呀,她的舞技真让人叹为观止,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
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到她身旁,沐圣心立刻有了戒备。
“白公子,石将军要我转告你,公主由他护送回宫了。”石霆,不就是如雾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吗?但白昕还有些怀疑。
那个男人似乎看出白昕的疑虑,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
“我是他的副将——高飞。公主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她请你好好玩,不必担心。”
白昕心里会意,如雾在告诉她决不会把自己供出来呢,她不由笑了,炫目的笑容让高飞看傻了。天啊,有男人可以笑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吗?
浴池中水气氤氲,沐圣心解开身上一切的束缚,舒服地泡在温暖的水里。
身上沾着那些脂粉味还真是难受,想到凌云曾留连那儿,沐圣心心里有些发酸,但她很快甩去了这种怪异的感觉。
该想想自己的事了,可又是一团乱,她不知道利用龙凌云报复齐念冰到底对不对,报仇,为了给娘亲出气,但对一向平和的她来说,似乎又有点难。
但另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她明天会再探百花楼,看看若舞姑娘面纱下的容颜。
无聊地拨着水,沐圣心不经意地想到,自己已经有两天不曾见过龙凌云了,他总是忙、忙、忙。忙着处理一大堆的公事,连睡觉时间都少得可怜,虽说他训练了好几个得力助手,但某些事少了他就不行,沐圣心眼底不由泛上一丝心疼。
半个时辰后,沐圣心慵懒地起身准备到屏风后更衣。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叫声:“有贼,贼在那边。”
沐圣心看到一个黑影从窗外掠过,紧接着,龙凌云便冲进门来。
“白兄弟,你没事吧!”两两目光相接,龙凌云不由愣住了,眼前真的是白昕吗?长发如瀑披在身后,仓惶间套上的一件薄纱根本掩不住玲珑曲线,盈盈水眸,滟潋红唇,脸上的轮廓却十足像白昕,活脱脱就是白昕的女儿像。
龙凌云体认到一个事实——他被骗了。
门外的喧哗声未息,龙凌云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沐圣心赶紧着装完毕,但长发却十分难搞地纠结着,沐圣心越急它就越不听话,龙凌云随时都会再进来,她不要他看见她的这幅狼狈模样。
沐圣心又是慌,又是急,心中的脆弱不由渐渐扩大,让她顿生无力感,泪便缓缓地滑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恢复了平静,龙凌云走了进来,小玉已被他打发去休息了,阴沉着脸,他实在很想发一顿脾气,但看到沐圣心梨花带雨地坐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犹如一个误坠入凡尘的仙子,心里又涌上了一股不舍。
“我来。”他拿过沐圣心手里的梳子,轻柔而熟练地为她梳理长发,很多年前,他曾帮母后梳理过长发,想不到今日,他又为另一个所爱的女人梳发。
气氛陷入了一片暧昧中,无言的亲昵笼罩住两人。
黑发似缎,披在薄薄的削肩上,浴后的凝脂散发着淡淡的粉红,让人想咬上一口。还有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女儿情态,龙凌云暗自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他是男人呢?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吗?”龙凌云将象牙梳放在镜台上,手却仍抚弄着她的青丝。
“我爷爷是个异人,精通易容术,从而我也就略知一二。女孩子行走江湖总有许多不便,所以我将自己改装成一个男子,没想到会遇到你。很抱歉骗了你,我想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沐圣心平平淡淡地说完,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感情,她舍不得离开龙凌云,可他有断袖之僻,应该不会对是女人的她多看一眼吧!
报复的事不能再实施了,报复那个人的方法并不只这一个,但一想到龙凌云与那个齐念冰你依我依,她就不舒服。
龙凌云冷着脸,为她想离开的念头气愤不已。“你认为王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你想干吗?”
“我要惩罚你。”
沐圣心有些忐忑不安,龙凌云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呢?
“告诉我你的真名。”
“沐圣心。”
“好,心儿,我罚你一生一世都要陪伴在我身边。”
沐圣心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
龙凌云俯身用唇堵住她未曾出口的疑问,这是他一直想做而未做的事。
用身体语言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恋。相爱的人啊,无论是男是女,前世今生,有缘必相守。
吾爱,因为是你,我能够原谅一切的欺骗,但请不要背叛我,我会心碎而死。
你是我惟一的弱点,如你挥剑刺我,我将不会躲避。因为我的爱人,我的身、我的心皆属于你。
意乱情迷中,沐圣心刚穿好的外衫又滑到地上,单衣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一片凝脂玉肤。
“不,我们不可以。”龙凌云用残存的理智让自己离开她的甜美,在未成婚之前,他不能对沐圣心做出越轨之举,这是他对她的尊重。他声音沙哑,有着说不出来的危险和痛苦。“我马上离开。”
他仓惶走出房门,体内的欲火尚未熄灭,看来,今晚他得好好冲冷水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回忆起昨晚的放浪,沐圣心感到耳根下一阵阵臊红,她都不知如何面对龙凌云了。
“公子,王爷请你一起用早膳。”
小玉奇怪地看着沐圣心的异常,仍尽责地报告,王爷还真是奇怪,怎么整天缠着公子。
“粥那么好吃吗?”
龙凌云含笑问埋首于碗中的沐圣心,她一直没抬起头过。
“咳,咳……”沐圣心被他的话吓到,一口粥就那么呛进了气管。
“怎么那么不小心?”龙凌云绕到她身后,为她轻拍着背部,在场的下人差点吓掉了下巴,有几道怪异的目光从旁边射过来,现在不让人相信龙凌云有断袖之癖也不行了。
过了一会儿,白昕恢复正常,龙凌云才回座。
“我吃饱了。” 白昕要站起身,龙凌云的手却从桌对面伸过来按住她,修长的手指拂向沐圣心的颊边。
沐圣心羞红了脸,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一大堆人在看着呢,果然,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这里有粒饭。”龙凌云似笑非笑地解释,看她的窘状,真是可爱透了。
陶然亭,这是云王府一景,是建立在湖中心的水亭,外有曲廊与湖岸相接。正值初夏时分,满湖肥大的荷叶托着荷花高于水上,娇姿欲滴,随风飘摇,令亭中人享无穷之逸致。
但此刻陶然亭中的人却神色不一,龙凌云安闲自在,有一丝丝的期盼,与沐圣心相约陶然亭,不知换上女装的她会是怎样倾城倾国。
他的四大护卫王仁、王义、李耿,甚至一向在外办事的张忠,他们都神情不安,莫非王爷……王仁、王义前两日才护送公主回京,一进府就听到下人传言。
传言版本很多,但不外乎王爷有断袖之癖,不爱红妆爱少年,与白昕……他们本来不信,但现在……
这时,回廊尽头出现了一位绝色女子,最简单的发式,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除了垂挂于腰上的绛色香囊,连衣服的式样也是最简单的,她就那样走过来,在满湖荷花映衬下,使人以为看到了梦中仙、画中人。
王义使劲拧了一下王仁的大腿,这不是在做梦吧。
“痛。”王仁失态地大叫,“你干吗拧我?”
“我要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王义振振有辞。
“那你为什么不拧自己。”
“会痛呀!”
“你也知道痛?”两个活宝兄弟吵得不亦乐乎,突然看到那个天仙对自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