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私人恩怨?”鲁子祥问道。
“既无情债也无钱债,要有私人恩怨也不容易。老板,我能不能不做谊阔的董事长,还是由您来担任会妥当些。”
再挨黑枪,恐怕就没这次幸运了。
“你怕又出事?”沈天铎问。
“我胆子小、反应慢,碰上黑道玩阴的,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老板足智多谋,能不能……”
沈天铎打断他的话:“过一阵子吧!等我拿回翡翠玉镯。”
“玉镯真在段小姐身上?”
“我会求证,你别干涉这事免得露出马脚。”
鲁子祥检查了下孟北城身上的伤。“要不是天铎亲自为你取出子弹,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你还能像这样说话。”
“谢谢老板。”他由衷感激。
沈天铎面无表情地道:“你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我自然不能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
敲门声响起,小护士进来通报:“副院长,有位小姐找您。”
鲁子祥顿了下,“什么小姐?”
“她没说,只说她是您的朋友。”
沈天铎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走桃花运了哦!”
“是你!?”不能说他不讶异,她来找他做什么?
“请你吃中饭。”
鲁子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还早。”
“提前吃有什么关系,不要拒绝女人请客,这种机会不常有。”白娇兰扯开一抹十分讨喜的笑。
“你想问什么事?”他觉得麻烦就要上身了。
“吃饭时再聊。”她故意卖关子。
“不管你想问什么,恐怕无可奉告。”他越过她,往办公室走去。
她追上去。“贵医院的医生近日一直在骚扰研菲。”
他愣住,停下脚步,有人骚扰段研菲?
“哪位医师?”
“你不让我请客,我就不告诉你。”
白娇兰暗暗叫苦,这个鲁子祥简直古板得可以,请客吃饭又不要他付钱,有女人上门邀约,竟然还如此龟毛,有没有搞错啊?
“那就不勉强。”他掉头就要走。
“喂——”她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小姐请自重!”
“好吧!既然你不想让我请你吃饭,那你请我吃饭好了。”她退而求其次。
鲁子祥转身,似笑非笑的盯住她的凤眼,用一种疑惑的口吻问道:“有什么事非要吃饭才能说?”
白娇兰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是没有什么事啦!只是想逗逗你、寻你开心。”
她老实招来。
“寻我开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直保持暧昧的姿势,几位护士和病人皆投以不可思议的眼光,副院长被女人扯着衣袖,这可是一大新闻耶!
“心血来潮,没有特别原因。”
他看向她的右手,“这种寻我开心的方法,我无福消受。”
白娇兰把手缩回来,扮了个鬼脸。“你太保守了吧!不过借你的衣袖碰一下,这么小气。”
“这里是医院,这样成何体统?”鲁子祥微愠道。
“所以我才建议出去谈嘛!是你自己别别扭扭的。”她也很委屈,拉拉衣袖也有事。
“你都这么随便吗?”
“吃个饭也叫随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她没见过这么保守的男人。
他不想再多解释,随即走进副院长室。
她敏捷地跟上他,不请自入。
“哇——好大的办公室,好大的书桌。”她夸张的喊道。
“谊阔不可能没有比这更大的办公室和书桌。”他睨了她一眼。
“上次见面你没这么凶的,为什么这回转了性?”她陪上笑脸问道。
“我不喜欢随便的女人。”他打开卷宗,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好吧!言归正传,张翠婉是不是你医院的医生?”
他抬眼,很直接的回答:“没错,她是沈译纪念医院的医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张医生最近倒是不断想指教别人。”
“什么意思?”
“她大概没本事抓住她男人的心,所以三番两次找研菲麻烦,有一次还让我遇上了。”她可不是危言耸听。
“不可能,翠婉没理由这么做。”鲁子祥微皱眉。
她撇撇嘴,“我相信她正常时是不会这么做啦!只有在为情所困时她才会变得那么不理性。”
“为情所困?”他想不到是为了谁?
“沈天铎是不是你们医院的院长?”
“这和天铎有什么关系?”
“张翠婉喜欢沈天铎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至于沈天铎喜不喜欢她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的张翠婉情绪很不稳定,你最好帮忙注意一下。”
一阵短暂的沉默,他必须消化她的话。
不对呀!天铎与段研菲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吗?为何翠婉会有如此极端的行为?
“天铎和翠婉之间……没什么呀!”
“他们没让你知道也不一定。”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他轻轻摇头。
她迳自打开办公室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后仰首灌了几大口。
“讲得口干舌燥,你不请我喝杯水,我只好自己来。”白娇兰以手背抹了抹嘴。
“那瓶矿泉水过期了。”他说。
“死不了的。”她大剌剌的回答。
“你怎么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没有什么事是你在意的?”
她想了想后回答:“我很怕失业,不过短期内这不会成为我的问题,研菲很挺我,我在谊阔不会失业。”
“有自信是件好事,如果没别的事,请你离开,我很忙,无法陪你抬杠。”他又埋进卷宗堆里。
“你对沈天铎了解多少?”她突然问。
“该了解的全都了解,你想问什么一次问完,我的时间很宝贵。”
“翡翠玉镯,他何苦紧紧追着不放?”
闻言,他考虑着要怎样回答,“这本来不该我回答,既然你问起,我可以告诉你,翡翠玉镯是天铎母亲的遗物,几年前遗物不慎掉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因为玉镯对天铎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他发誓一定得找回来。”
“研菲没拿什么玉镯。”她忙说。
“你不用急着为她说话,没有十足的证据,不会硬赖在她身上,当年有人捡走玉镯后并未送还,反而以高价卖给一位英国收藏家,天铎矢志寻回母亲遗物,是做儿子的孝心,任何人都会支持。”
“这和研菲有什么关系?”
“当年在雪地里拾到玉镯的人据闻也姓段。”
“奇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你们认为捡到玉镯的人和谊阔段家人有关?”白娇兰激动起来。
“我没这么说,天铎也许做了这种猜测,因为很合理啊!”
“不可能,研菲不是这样说的。”她一时心急说溜了嘴,干脆豁了出去。“让你知道也不要紧,研菲的父亲以高价在拍卖会上买回玉镯,如今玉镯成了陪葬品了。”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得有证据。”
“要什么证据?是沈天铎自己没把母亲的遗物保管好,弄丢了能怪谁?”
乍听之下也有几分道理。
“不是你的东西据为己有就是不对。”
“玉镯上又没写是谁的,你们要怪该怪拍卖会的主席,此事与段家无关。”
两人相谈了三十分钟,没有结论,也不可能有结论,各有各的立场,谁也不能说服谁。
第6章(1)
雨珠落荷叶,
花瓣儿纷飞。
山坡上的野姜花,
写着一季的沧桑。
卷云无情,
带走你的踪迹。
段研菲拎着一袋水果准备回家,才要打开车门,就听见他叫她的声音。
“今天心情不错喔!”
她瞟了他一眼,“又想做善事啦?”
沈天铎淡然一笑,“那晚买的彩券中了三万块台币,算来是你给了我好运。”
三万元奖金分别由三楼、六楼和七楼护理站的护士所刮出,据说准备拿来聚餐。
“运气这么好?”她不太相信。
“好心人自有好报。”他一副讨好的表情。
“特地来告诉我这事?”她偏着头问。
“不全是,你别像刺猬一样逢我就要刺一下,我也是有血有泪,心会痛的。”沈天铎改采哀兵政策。
“怕痛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段研菲双臂交握于胸前,一派优闲地迎向他的目光。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问。
“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坏了你对我的好印象。”他后悔极了。
“请让开,我要回家了。”她推了推他的身子。
沈天铎叹了一口气,“你真残忍。”
“我就是这样的人,心如蛇蝎,如果你想活命最好离我远远的。”
“真这么讨厌我?”他的自尊心受了伤。
“不是讨厌你,而是不欣赏你吃软饭的想法。”
他一把扯住她,将她压在车门上,深深地吮吻。
他像一头饥渴的野兽,舌尖狂野地顶开她的唇齿,牢牢吻住她的嘴,以舌纠缠她的。
她试图推开他,急喘着喃语:“丢死人了,我快不能呼吸了……放开我……”
他略微放开她,让她张口喘息。
“好些了吗?”他笑着,“体力这么差?”
“你怎么这么缠人?”她看了看四周,好险没有人看见。
“你不来缠我,只好我来缠你了。”他认真的回答。
“不许再吻我了。”她警告他。
他还握着她的手,“我不保证。”
“你……”她咬了咬下唇。
“对我友善些这么难吗?”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用一种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求她眷顾他,惨的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非礼了,明天可别怪我让你上了社会版新闻。”
他松开她的手,无奈地道:“我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强求,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我也不能勉强你,后会有期。”
段研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他吻她时,她并没有排斥的感觉?反而很享受……
她的肩头被拍了一下。
“他是谁?”
“呃?”段研菲回头尴尬地笑了笑。
“从背影看来,是个高档货哦!他在追求你吗?”
“娇兰,你别瞎说。”段研菲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我见过鲁子祥了。”跟着钻进标致房车内的白娇兰难掩兴奋地道。
“他怎么说?”
“沈天铎就是想要回翡翠玉镯的那个『铎』先生。”
“张翠婉又是怎么一回事?”系上安全带后,她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看是暗恋不成,恼羞成怒吧!”
“她暗恋沈天铎?”可这不关她的事啊!她根本不认识沈天铎。
“看来是这样,沈天铎的事业遍及欧洲、美洲和亚洲,自有吸引人的魅力。”
“那也不能无端扯上我啊!”光是一个车行老板就够她瞧了,现在又来一桩莫名其妙的指控,她真是流年不利,也许该听娇兰的建议找个相士算个命,以避祸上身。
白娇兰将鲁子祥所言全盘托出,听得段研菲蹙眉失神、伤透脑筋。
“姓段的在雪地里捡到翡翠玉镯?分明是抹黑嘛!”气死人了。
“我向他解释了,他不相信我说的话。”
“沈天铎凭什么认为我就是那个捡到他母亲遗物的人?他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白娇兰耸耸肩,“他们相信什么就相信什么,大家都很自以为是。”
“我要去找沈天铎,当面与他把话说清楚,我不能忍受一直背这个黑锅。”段研菲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明天我打电话给他的秘书排时间见面。”
“不用了,我直接挂他的门诊,免得他故意躲我不见。”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摊在阳光下谈。
“哈哈,他一定会吓一跳。”白娇兰期待好戏开锣。
“孟北城到底是谁伤的?警方可有消息?”
“听说黑白两道都在查这事,应该很快会有结果。他活该,谁教他太嚣张,天天上报才会引人注目。”做人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伤势如何?”
“恢复得很好,沈天铎亲自替他动的刀,想死还不容易呢!”他是唯一可以和死神拔河却未尝败绩的医生。
“真有这么厉害?”段研菲半信半疑地道。她倒想会会他,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她绝对不允许他硬要抢回翡翠玉镯的举动。
查询完沈译纪念医院的门诊时间表后,她沮丧地道:“沈天铎不看门诊病人。”
“唷,姿态可不是普通的高啊!”白娇兰耸耸肩。
“大牌名医通常自命不凡,不看门诊病人的,我早该想到。”她喃语。
“直接上医院找他去。”
她思索着白娇兰的建议,“怕是会扑了个空。”
“那也不要紧,咱们还可以去找鲁副院长。”
“不是说鲁子祥态度变得十分恶劣吗?他未必会帮我忙,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张翠婉呢?教她约沈天铎,大家一同把话说清楚。”突发奇想的法子也许能小兵立大功。
“不好,那女人很麻烦。”她疯了才会去招惹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打算怎么办?”白娇兰急了。
“等他主动找我。”
“他不找你咧?”
“最好,这么一来翡翠玉镯会一直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送白娇兰回家后,段研菲打消原本想租片子回家杀时间的计划,直接打道回府。
泡完澡走出浴室门,电话铃声响起。
她顺手接起,喂了声。
对方很不友善地道:“交出谊阔经营权,否则有你好受的,贱人!”
她颤了下,“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现在谊阔的经营权根本不在我手上,你凶我也没用。”
“你是段家的人,自然还有一些影响力,你要怎么达成目的我不管,总之我只看结果。”
“有种面对面,你这样躲在电话线后面不像个男人!”她拿话激他。
“贱人!”他又骂粗话了。
“你骂我一百次也没用,我是不是贱人与你无干,你最好省省口水,光会逞口舌之能也伤不了我,我只当你是在唱歌。”她力持冷静。
“贱人,你怎么会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