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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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狗男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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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有一个像他言辞这么直接、坦率、单纯,甚至还带着歉意,为他的感情造成她的困扰而致歉。
  他的表白是冲动,但依然带着体贴,没有浮夸的雕饰,只是平铺直叙得教人耳热颊红。
  “回来吧!”电话那头的上官谨又说,“你放心,当你回到家的时候不会看见我,我保证。”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
  “歆慈……姐?”这样说还不行吗?
  只不过是表白自己的感情,竟然从可爱的邻家小弟变成恐怖的吃人怪兽,上官谨心态很难平衡。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很遗憾,这个问题从他喜欢的对象身上得到的答案,似乎是——有错。
  他的喜欢,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丕变,但不是变好,而是变糟,他跟她连最基本的朋友都作不成。这样的结果从她不留只字词组,就让出房子的行动中可窥见一二。
  “……总之,确定你没事就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说话了,上官谨这么告诉自己,语气夹带浓浓的不舍,与形同遭她拒绝后难掩的沮丧。“钥匙我会丢在你的信箱,我的东西会一并带走,另外,你离开之前煮的饭菜我吃完了,盘子也洗好归回原位,还有……”
  “我不要你的保证。”龚歆慈猝然开口,解决他想找话题说,好延长这最后一通电话的困难。
  “啊?”
  “我不要你的保证。”她重申。
  她说的,是他所想的意思吗?“歆慈姐?”
  “还有,不要叫我歆慈『姐』。”
  怨怼的口气明显得让上官谨沉到谷底的心死灰复燃。
  “歆慈。”他乖乖配合。
  顺耳多了。这厢的龚歆慈唇角微微勾起笑纹。
  她不逃,面对上官谨的感情——这一次,她不想逃。
  “但这不代表我接受。”
  “歆慈?!”才刚复活的心瞬间死去一半。
  她还是打算拒绝他吗?上官谨惶惶不安的想着,有别于工作上的满满自信,面对龚歆慈,他总有矮她一截的挫折感。
  这并非年龄差距的缘故,而是由于先爱上对方的人难免会因患得患失,而将对方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上使然,所以才会有“先爱上的人是输家”这句话的出现,短短八个字道尽先爱上对方之人的苦恼。
  “我必须承认这段日子因为有你的出现,变得很热闹,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对我抱持的是这样的情感,我很惊讶。”
  “这也是我迟迟不说的原因。”要不是一时冲动……唉,他恨死“冲动”这两个字。
  “我很吃惊,但……”嗫嚅半晌,龚歆慈强迫自己诚实响应他的坦言。“老实说,我并不讨厌。”
  死了一半的心再复活二分之一。“这么说……”
  “并不代表我接受了。”同样让人心灰意冷的话再度出口,又浇熄他二分之一的希望之光。
  加加减减,上官谨只剩八分之三的心还没死。
  不过也快被她反复不定的话给弄疯了。
  “歆慈,我不懂你的意思。”女人心海底针,原谅他脑筋差,怎么也摸不透。
  “我需要时间理解你跟我所知道的上官谨不一样的事实,也需要时间想想跟你是否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请你留下来,不是想戏弄你,而是……”
  “而是什么?”他急切的问。
  龚歆慈没有卖关子,个性使然,她并不擅吊人胃口。
  “我想重新认识一个叫上官谨的男人。”她说。
  死透的八分之五的心又活了过来,就因为她这一句话。
  “谁来阻止他!”这句话,虎仔是想咆哮出来的,如果此刻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话。“哪个人去打他八个十个耳光?叫他不要笑得像个白痴,当心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很难。”狐狸匍匐前进至虎仔身边。“恋爱中的男人跟笨蛋没两样。”
  “妈的!”虎仔低斥一声。“不过就一个女人,就让这只比谁都好的豺狼变成笨狗,这像什么话?去,说是我的命令,调他去望风,不用跟我们去攻坚,反正他现在春风满面,随便他去望什么风都行。”至少性命无虞。
  “虎老大遇到大姐也不一样。”狐狸哪壶不开提哪壶,挑了老大哥的痛脚一踩。
  “去你的!至少我现在很清醒,不像他。”粗指怒指一脸傻笑的手下,虎仔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去他的担担面!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后生晚辈?亏他还把他看作可造之材哩!真是瞎了他一双虎眼。
  听到老少同事在谈论自己,代号“豺狼”的上官谨匍匐过来。“老大哥叫我?”
  “这次行动你调去后方,不要跟着冲锋。”
  “为什么?”
  还敢问他为什么?虎眼怒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一出去可能就被歹徒给毙了?平常出任务笑得奸诈就算了,反正狼嘛,不好怎么叫作狼?但是现在的你跟只傻狗没两样,同样是犬字边,多一笔少一笔就差很多。”
  听出他话意,豺狼摇头。“我是工作爱情两得意,老大哥,你多心了。”
  “我看过自信满满最后害我包奠仪的年轻小伙子的数量,比你谈情说爱的次数还多。”虎仔摇头。“滚到后面去,要不我就敲昏你。”
  “来不及了。”豺狼笑得很诈,一如以往出任务时。“再十秒就要行动了。”
  “混帐!”虎仔低咆。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虎大哥。”豺狼笑容不变,酒涡不变,令人咬牙的可爱也不变。“证明我依然还是匹奸诈狡猾的狼。”
  虎仔翻翻白眼。“是头满脑精虫的色狼吧!”他低吼。
  服公职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在他心里抹下一道不安的痕迹。
  但愿能顺利达成任务,但愿……
  第八章
  “庆祝本新闻部拿下同时段新闻台最高收视率,晚点明总请客,机会难得,大家可别错过。”新闻部主任突然一声令下:“没有狮子大开口削他一顿的,提头来见我,听到没!”
  几乎是立刻,新闻部内响起一阵欢呼。“明总请客!万岁!”
  “不过!”重重的“不过”二字打散庆功的欢呼。“该留守岗位的还是要留守,夜间新闻不会因为庆功宴而放假一天,任你们开天窗。”
  “啊呜……”惨叫连连,活像惨遭主人弃养的流浪犬。
  新闻部主任胡芷苓失笑,“你们总不希望庆功会第二天就是杀头大典吧?乖乖别哭,夜间新闻的同仁由我另摆一摊款待如何?”
  “谢主隆恩!”几张失望的脸孔转忧为喜,打趣的响应道。
  “还谢主隆恩哩!”胡芷苓笑睨耍宝的下属,转身,正好迎见走下主播台的龚歆慈。“歆慈,等下要举办庆功会,可少不了你这当家花旦。”
  “什么当家花旦。”龚歆慈轻推了好姐妹一下。“我又不是演员。”
  “好吧,说得正式一点,亲爱的龚主播,感谢您这一年来的辛苦,本新闻部为了答谢您的努力,邀请您一同参加……”
  “天……真是够了。”太正式的嘴脸逗得她笑出泪。“别玩了,谢谢你的邀请,主任。可是我家里有事,必须回去。”私底下她们朋友相称,台面上,该有的分际还是得守,这是她们俩的默契。
  家里有事?胡芷苓没多想,将人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才凝起脸。
  “花莲老家出事了?”
  听她提及花莲,龚歆慈的表情也由喜转沉,心情大坏。
  “花莲”这个名字,这块被誉为台湾净上的地方,有她最深沉的痛。
  “是『我家』,与那里无关。”向来柔笑迎人的丽颜,很难得地看见冷意。
  胡芷苓成了有幸窥见的人,会意过来,想起她曾提及的邻家小弟。
  “上官谨出事了?”她问。
  “嗯。”提到上官谨,龚歆慈忧心瓒眉。
  “还记得之前在万华区那场枪战吗?小赵去追的那条警匪枪战的新闻?”
  她点头。“听小赵说,枪战现场除了刑事局的人马,连调查局都出动了。双方僵持很久,战况激烈,警方和调查局折损不少人。”
  “谨在那场枪战发生的时候正好经过附近,被流弹所伤,人躺在医院里。”
  “提醒那小子别忘了买乐透。”胡芷苓笑道。
  “芷苓!”怎么这样说?
  “我是开玩笑的。”既然有要事,她怎么会强留呢?“难怪这几天看你老是心神不宁,幸好上了主播台表现还算正常。”
  “抱歉。”
  “你没有妨碍到工作,所以不必跟我道歉,只是……”胡芷苓柔柔的注视好友。“你应该跟我说,让我找人代你,好让你全心照顾他,每天棚内、医院两头跑,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谨也叫我不要蜡烛两头烧,专心工作下必每天往医院跑,但我就是放心下下,医生说子弹穿过他手臂和右腿,没有留在体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天!我听到这说法,心都凉了一半,幸好他没事。”多日的忧心找到宣泄的出口,龚歆慈一说就是长串,怎么也停不下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今天是开开心心的庆功宴,我却还跟你说这些……”
  “是姐妹就别客套。”胡芷苓打断她,秀眉蹙起佯装不悦。“你瞒着我一个人穷担心才真的会让我生气。”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你不也常听我数落我老公。”胡芷苓挤眉弄眼,试图让她开心。“彼此彼此,礼尚往来啰。”
  “那我先走了。”
  “照顾他的同时也别忘了要照顾自己,另外……”胡芷苓打量好友的神态,凝视半晌,直到在她眼前的美颜绽露忧心仲忡底下深藏的扭捏不安。
  “你干嘛这样看我?”莫名的,手帕交的视线让她心虚。
  “你……心动了。”这是肯定句。
  “什、什么?”心虚再加一层。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亲、爱、的、学、妹。”
  “芷苓,我……”软软叹了声,龚歆慈没有点头也不否认,事实上……“我还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我的心态。”既然被闺中好友看出,她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过日子太久了,从来台北念书到现在,十几年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起初我以为自己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后来……”
  “并没有,对吧?”胡芷苓替她接下去,并更进一步道:“相反的,有个人依赖你,在家里说话有人会予以响应的感觉很好,是吗?”
  她只能老实点头,承认道:“孤独带来的寂寞很噬人。”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随便把哪个阿猫阿狗带回家,并不是非那位上官小弟下可,是吧?倘若是这样,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填补你单身生活的调剂品,跟带一只小狗回家没有什么两样,你何必这么关心他?”
  “我对他有责任,伯母把他托给我照顾……”
  “得了吧!”胡芷苓挥手止住她开口。“都那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歆慈,他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
  “我大他四岁……”龚歆慈终于吐露实话。
  对上官谨,她不是不心动,然而四岁的年龄差距让她自卑。
  在他表白对她的感情之后,她试着将他当作成年男子看待,然后发现——他是个让女人容易心动的男人,体贴、细心、有主见,没有大男人的沙文气息,偶尔童心一起,还会撒娇逗她笑。
  以一个女人看待男性的眼光看他,只有“他真的很好”这个结论。
  她几乎是要动心了,却蓦然想起彼此的年纪——她大了他足足四岁,一颗被热流灭顶的心倏然冷凝,从岩浆般的热退至绝对零度。
  她大他四岁,年近三十,这令她法步。
  “年龄上的差距就是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他的原因。”胡芷苓百分之百的肯定结论。
  “我……他……”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应该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姐弟还是男女吧?”胡芷苓一针见血道,“年龄差距可以拿来当借口吗?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啊?依照男女死亡平均年龄来看……”
  “他才二十四岁,芷苓。”龚歆慈道出自己的忧心,“二十四岁的确是成年人,但心性却不定。”她进一步道出自己之所以却步的原因:“不是有人说,男性的心智比女性晚熟,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女人都会选择嫁给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他太年轻,而我……玩不起。”
  二十八岁的女人,没有多少本钱玩没有结果的恋爱游戏。
  “没有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真是小傻瓜,住在一起少说也有一两个月,竟然还没发觉上官谨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胡芷苓不禁同情起住院的年轻小伙子。
  而龚歆慈怯懦的沉默更让她动怒。
  “换个说法,如果今天流弹不只伤他手臂和右腿,更甚者,是让他丧命,你作何感想?”
  这个问题让龚歆慈俏脸瞬时刷白。
  从她脸色不难看出答案,胡芷苓也不坚持非要她说出口不可。
  “所以啰,幸好他只是受伤而非丧命;与其后悔,不如放胆一试,也许最后的结果超乎你想象,到时说不定你还会笑此刻的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你这个该死天杀混帐王八龟孙子死家伙为什么不干脆为国捐躯壮烈成仁死而后已说不定国家还会在你棺木盖国旗烧成灰之后搬进忠烈祠外加勋章一枚抚恤金一笔给你老爸老妈安养天年去你的王八乌龟蛋!”八十八个字,没有标点符号、没有停顿,哇啦啦从虎仔口中爆出,可见这位资深的调查员肺活量有多异于常人。
  八十八颗子弹连打,不但躺在病床上的伤患受不了,连跟来探病的陪客也忍不住双手捂紧小耳朵,怕耳膜爆裂。
  上官谨搓搓饱受轰炸的可怜双耳,讨好的笑容看得虎仔分外刺目。
  “别这样嘛,我最亲亲的亲爱的虎老大,我只是效法你当年的英勇而已,这一点也没什么。”
  “等你被收在『盒子』里,再盖上一面国旗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混帐东西!”虎仔忿怒未平的说道。
  事实上,他的火气已经烧了一个礼拜,憋太久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该死的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想当『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也要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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