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丞瞄了新装设的摄影监视器一眼,“这是个好位子!”
李贞萓不解的看着他,着实认为他有些诡异。
“改天带你去买些衣服!”何思丞瞄了她的穿着一眼。
她听到他的话,脸上微微一变,“我自己有衣服。”
“你可别误会,”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为什么要帮别人照顾女人,“当总裁秘书门面是重要的,可不能失了公司的面子,带你去买衣服是基于公事的考量,而且可以报公帐。”
他的话使她无法反驳,李贞萓低头看了自己的穿着一眼,是显得太寒酸了点。
“人交给你了!”何思丞对马盈慈交代。
“是的。”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何思丞转身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他走远,李贞萓才好奇的转向慈蔼如母亲的马盈慈。
“对不起,马秘书。”
“什么事?”
“为什么——我不用见总裁吗?”
马盈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进公司多久了?”
“快五年了。”
“那你没听过那些传闻吗?”
她—愣,“你该不会是说,总裁都不见人是真的吧?”
马盈慈点了点头,“连我都没见过,你说呢?”
“可是,要给他签的文件怎么办?”
“这里啊!”马盈慈转过身,指了指身后一个类似投递信箱的小窗口,“放进这里,再通知总裁。”
好奇怪!李贞萓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越有钱的人越怪?不过以前她家也挺富裕的,她就没那么变态。
“你把这些资料先看一下。”马盈慈给了她一些档案,“这些都是最近公司在处理的案子,总裁随时会问到。”
“好!”她点点头,连忙接过手,专心于自己的新工作。
一个下午过去,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她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摄影机,为什么她会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那是总裁装设的摄影机,”察觉她的目光所至,马盈慈好心的说,“总裁随时都会注意我们的工作情况,久了,你就会习惯了。”这是新任总裁与老总裁最大的不同。
“噢!是吗?”她又看了摄影机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这个总裁果然是怪人一个。
昨天见到来靖宇的震撼还未退,那让她一夜无眠,没想到今天在公司又受到另一个震撼。
不过她喜欢这个震撼,想到那随之而来的优渥待遇,她强迫自己将心头的那个人影续推开,工作得越发费力,忙碌使她得以暂时的忘了那个缠绕心头多年的人影。
“吃饭去吧!李秘书。”
午休的钟声才响,何思丞立刻出现在李贞萓的办公桌前。
“这……”
“不可以拒绝,我只是想请新任的总裁秘书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何思丞毫不客气的拉起她,“我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言语。”
李贞萓一脸无奈,“那好吧!可是我可以先去上个洗手间吗?”
“当然!”
“副总,”一等李贞萓走开,马盈慈立刻开口问:“你该不会是对我们的新秘书有意思吧?”
何思丞笑了笑,他很明白他们说的话都会传入在总裁办公宣的展靖宇的耳里,所以他意有所指的回答她——
“就算是我想跟人家怎么样,也会有人不同意吧!”
马盈慈不解的看着他。
“改天再请你吃饭。”拍了拍她的肩膀,何思丞见李贞萓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走吧!”
李贞萓点了点头,拿起皮包依言跟在他的身后。
因为时间的关系,何思丞带她到公司附近的一间简餐店用餐,他们一同离开公司的一幕,引来些许同事的侧目,那暧昧的目光令李贞萓到了餐厅还一副不自在。
“你该要学会习惯他人的目光。”何思丞看穿了她的想法,作了个良心的建议。
李贞萓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你以后成了总裁夫人,受到众人关注目光的机会肯定更多。”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副总,你在说什么?总裁夫人?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谁知道,”他耸了耸肩,“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我觉得——”
“不说这个了!”他打断了她的话,“这几天工作还习惯吗?”
李贞萓点头,“还好!有什么问题,马秘书都会细心的教我。”
“那就好。”他点点头,用着服务生送上的餐点。“现在是私人时间,我可以请教你一些私人问题吗?”
她抬起头,困惑的看着他。
“我没什么恶意,纯粹聊聊天!”何思丞连忙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李贞萓点了点头,“副总想知道什么事?”
“例如——我是我家的独生子,你呢?”
“我是我家的独生女。”她简短的回答。
他点头一笑,“我父母都在英国,你呢?”
她脸色一黯。
他的笑容不自觉的隐去,“怎么了?”
“没什么?”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爸爸过世很多年了,我母亲现在中风,需要长期住院疗养。”
“喔!”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我很抱歉。”
“这没有什么。”她笑了笑,“就像你讲的,我们只是闲聊。”
“你的履历表写着你未婚?”
她点头。
“那男朋友呢?”
李贞萓看了他一眼。
“我没恶赢——”何思丞连忙表示,他又不是活腻了。
“没有。”她耸耸肩不以为意的回答,“我很忙,没空交男朋友,也没兴趣交男朋友。”
“为什么?受过伤害吗?”
她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回答你这问题吗?”
“当然!”他点头,“不过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我没有兴趣交男朋友。”李贞萓重复着同一个回答。
“那真可惜!我想,你心目中的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她惊愕的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副总?”
“对不起!”何思丞连忙道,“我只是在胡说八道,如果冒犯了你,很抱歉!”
她低下头,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继续吃着。
他说中了她的心事,而这令她不自在,她想到了那个缠绕心头多年的人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而她将他给赶走了。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而去,然后在她的心最平静的现在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痛恨这种情况。
李贞萓的眼神一黯,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她还是很关心他,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不过她明白,她不能再让他影响她,这么多年了,他的好与不好已经与她无关,她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赚钱还债,怎么照顾中风的母亲……
他,还是留在她的回忆里好了。
“方便告诉我你母亲住的医院吗?”
她考虑了一会儿,老实的回答了他。
“我知道这家医院,我姨丈每个星期都会到那里洗肾,说不定你也见过他,他是我们的老总裁!”
她摇头,“我没见过,那种大人物,我应该没见过。”
“有机会见到他你该好好跟他聊聊,我想他会喜欢你的。”
她瞄了他一眼,听出他话中有话,但她却不明白他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他们公司的怪人还真是不少。
眼前这个男人是英俊又多金,但说话总像在绕圈,公司很多女同事心仪于他,依她看来,她们应该早早死心,又瞄了他一眼,她以后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的好,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一看到站在她家巷口的人影,李贞萓脸色一冷,视而不见的疾步越过他,往自家公寓大门走去。
这些年来,很多事情都变了,不过她可以肯定有一点没变,就是他的死硬脾气,他似乎一点都不把她的冷淡给看在眼里。
“跟我谈谈好吗?”
她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声音,径自往前走。
“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
他的话使她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借着路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他,不过也在此刻她注意到了他的手杖。
“你……”
“你终于愿意正眼看我了,是吗?”他缓慢的走向她,平静的说:“我的脚瘸了。”
她一脸的震惊,“为什么?”
他看到了她的表情,由此他相信,纵使她表面上对他十分冷漠,但实际上,她关心他依旧。
“那场车祸。”他的口气平静无波,仿佛诉说一件平常的事。
她直视着他,那场车祸对他们而言都记忆深刻,她心痛的看着他走向她的动作。
“别露出这种表情,”他抚着她的脸颊,“我算是幸运的了。”
她忍住泪水,打掉了他的手。
她不懂,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她依然会为他感到心痛,她要自己记起当年他的不辞而别,跟着表情一冷。
“比起我来,你当然是幸运的,我在医院躺了一年,差点没命,而你不过就瘸了条腿。”
“贞萓——”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但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有误会!”他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表示。
她叹了口气,他就如她印象中的霸道,不接受与其相反的意见。
“我们会有什么误会,当年你不想再见我,现在干嘛来?”
“我找了你很久!”他的话里有明显的心急。
“你骗人,我爸说他去找你来看我,但你怕事,根本不敢来,还跟他拿了一笔钱,然后就搬家了。”
“他胡说八道!”展靖宇火大的驳斥,“他根本就没有来找我!”
“我爸不会骗我!”
“难道我就会骗你吗?”展靖宇也气不过的拉开了自己的嗓门,真怀疑她的脑构造是否异于常人。
她一愣,她想相信他,但是——她打量着他的装束。
“看来,你过得不错!”
“我是过得不错,”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不是因为你爸爸给我钱,你爸爸根本一毛钱都没有给我。”
她沉默的看着他,眼底写着不相信。
“我爸爸找到了我!”展靖宇不再逞强,急切的解释,“我会离开,是因为我的亲生爸爸接走我了。”
“是吗?”李贞萓的眼神一冷,这对她而言,不过是他的另一个借口,“恭喜你了!”
“不要用这么疏远的口气对我说话,”展靖宇摇了摇她,“是我,靖宇,你爱的那个人。”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不是!”
“什么?”展靖宇心下一惊,“你说不是是什么意思?”
她咬紧牙关没有回答。
“贞萓——”
“那么多年了,我不爱你了!”李贞萓退后了几步,“我想,以你现在的条件,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你去找她们吧!”
“贞萓——”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幽幽的低喃,“我爸爸死了,我现在有我妈妈要照顾,我有太多的事要花心思,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这都不是问题!”他急切的拉住她的手,“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不管是照顾你妈妈还是其他。”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我求求你,别再来了。”她转身背对他,“去找别人吧!”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她因为他的话而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但最后,她还是走向公寓那半开的大门,当着他的面将门给关上。
他根本就不能了解她当年对他的失望。
她离去前的眼神使他只能木然的站在原地,这次他没有不理智的捶着门,只是黯然的看着她离去。
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展靖宇起床时只觉头痛欲裂,他原本以为最糟的莫过于找不到李贞萓,可没想到找到她之后,竟然更令他烦恼。
从与李贞萓重逢以来,他便一直睡不好。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早早就进了办公室,听着何思丞向他报告或探听或调查得知有关李贞萓这几年的一切,越听他的头越痛。
“她爸爸在十二年前过世,”何思丞尽责的述说自己所得到的资料,“留下至少两千万的债务,她妈妈八年来中风了两次,三年前二次中风之后就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过活……”
“十二年?!”展靖宇粗鲁的一捶桌子,“你该不会是说,她吃了十几年苦吧?”
“似乎是如此!”何思丞耸了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当年她出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她家的财务就好像已经发生很大的问题,只不过她家人没告诉她。而她的父母真的很疼她,给她请最好的医生,还送她到日本去就医,不过她出院没多久,她家也宣告破产了。”
展靖宇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后。
“她现在还背有一大笔的债务。”何思丞递给了他一张单子,“这是明细。”
他只瞄了一眼,便丢回桌上,“帮她处理掉。”
“明白!”何思丞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吩咐。
“至于她妈妈,安排她接受最好的医疗照顾。”
“没问题!”何思丞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我会立刻安排,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不是她的事!是——”何思丞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告知,“姨丈要你回家一趟。”
一如何思丞所料,展靖宇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父亲,脸上一冷,“他要我回去干嘛?”
“不知道。”何思丞耸了耸肩,“你就当做好事,回去看看生病中的爸爸,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展靖宇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整颗心都放在贞萓身上,实在没空去理会那个父亲!
“靖宇?”
“我听到了!”展靖宇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会回去一趟,看他想怎么样。”
何思丞明白这对父子的恩怨不是一天一夜造成的,虽然一个是他姨丈一个是他好友,但他也不便插手他们的家务事。
“姨丈会喜欢贞萓吧?”他瞄了眼身后的电视墙,此刻上面显示的是李贞萓专注办公的神情。
“别自作主张做任何事!”展靖宇的口气有着不容质疑的警告。
“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