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爷爷,我不知道爷爷跟您之间有过什么协议,但是,请您务必让我知道阿行的 ‘樊氏之戒’究竟有什么秘密,因为,有人三番两次想从樊家盗走它。”
“你说有人……”神情变得相当激动,葛世忠心里犹豫了起来。
“没错,葛爷爷,这件事我们从各方面推敲研判,认为有可能牵扯一笔不小的财产 。爷爷生前跟您最要好,也对您最信任,如果是跟钱有关,我们相信他惟一可以托付的 人就是您。”
沉思了半晌,葛世忠挑明问道:“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能知道的都知道,包括这事跟白家有关,就不知道阿行的‘樊氏之戒’为何会跟 钱扯上关系?”
踟蹰了好一会儿,葛世忠表明态度,“基于中间人的立场,这事我原本不该说出来 ,除非阿行跟语寒完成终身大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再隐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顿了一下,葛世忠这才从樊家和白家为两个孩子指腹为婚开始,娓娓道出以钱财作为婚 约信物的所有过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两家保险箱里面的财产,则分别用阿 行和语寒的名义存放。”
“葛爷爷,照您这么说来,虽然取得藏有阿行‘樊氏之戒’里头的密码,打开白家 放在您这里的保险箱,如果不是白语寒本人,是不可以随易动用那些财产。”
“当然,为了确保这两笔财产不被小偷窃取,这是必要的防范。”
这么一来,毫无疑问,聘请征信社来樊家偷戒指的,确是白家所为。
“葛爷爷,那如果两家同时毁婚,那这两笔财产又会如何处置?”
“依照您爷爷和白爷爷的约定,如果两家同时毁婚,由我出面告知你们两家,你们 必须将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爷爷为什么要在遗嘱里强调阿行不能毁婚的原因,总归一句 话,爷爷这辈子对金钱,可以说是到死都抛不开。
“葛爷爷,谢谢您,也很抱歉,我知道说出这件事对您来说很为难。”
叹了口气,葛世忠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出来了也好,我年纪一大把了,不适合再 隐藏任何的秘密,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您爷爷和您白爷爷知道引来这么大的困扰,他们 会同意我说出来。”
说真的,死掉的人心里是怎么想,他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希望不要因为两个老人 家的一时兴起,葬送掉阿行和白语寒的终身幸福。
说完了葛家之行,樊莫问道:“阿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你自己认为应该 怎么处理?”
“其实,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虽然樊行说话的调调依然吊儿郎当 ,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神情是非常认真,仿佛这是他深思后所作的决定。
一点也不同意仓猝地拿定主意,樊砚劝道:“阿行,如果你想帮白家渡过这次的危 机,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你不一定要现在马上跟白语寒结婚啊!”
维良点点头,“阿行,阿砚说得没错,白家的问题不一定要用结婚来解决,而你自 己不也是常说,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吗?”
挑了挑眉,樊行奇怪地道:“真搞不懂你们,前些日子还拚命的想说服我早一点结 婚,现在,我真想结婚,你们倒反而阻止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同的时间怎能相提并论?”说得有些牵强过,樊砚 眼前也只能想得到这些话。
“是啊,老大过些时候就要结婚了,所以现在我愿不愿意提早结婚,都无所谓了, 是不是?”
“这……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难得他樊砚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好似不想再为这件事争论什么,樊行转向樊莫问道:“老大,你看到大嫂的时候, 她只是一个小偷,你为什么想娶她?”
像是洞悉樊行为何这么问,樊莫微微一笑,“是缘份、是注定。”
会心一笑,樊行再度转向樊砚说道:“二哥,你明白了吧,这个婚结得一点也不勉 强。”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的认知,他长大必须娶白语寒为妻;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 白语寒,她就成了他所期待的新娘子,在他的心里,其实他早已经认定白语寒是他未来 的妻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砚认命道:“罢了,这种事我不懂。”
“大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白家为什么会知道这笔财产?”维良问道。
“我想,白爷爷和爷爷一样,其实都存有私心,当初豪气干云的立下约定,事后心 里又非常后悔,所以爷爷选择用遗嘱牵制阿行,白爷爷却偷偷透露了出来。白爷爷过世 那么久,白家想必也早就知道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白俊尧遇到麻烦,他们是不会 打这笔财产的主意。”
“大哥,要不要让白家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维良接著又问道。
看向樊行,樊莫表示道:“阿行,这件事由你来决定。”
樊行想了想,“就当作不知道,让白家自己亲口告诉我们。”
“铃!铃!”此时樊莫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樊莫直接报上大名,“樊 莫。”
“你的未婚妻现在在我手上,我要你马上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
皱了一下眉头,樊莫冷冷地说道:“我要跟我的未婚妻说话。”
一阵停顿,接著话筒传来云霏的叫声“樊莫。”跟著一个停顿,话筒又转了回来, “你已经听到了,现在可以拿樊行的‘樊氏之戒’来交换了吧?”
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樊莫沉静地说道:“很抱歉,樊行的‘樊氏之戒’已经被偷走了。”
“被偷走的是假的,我要的是真的……”
“我没有。”
“樊莫,你难道不担心你的未婚妻……”
“随便你,我无所谓。”说著,樊莫挂断手上的电话,看著其他三张充满疑问的面 孔,简洁了当地道:“霏被绑架。”
“大嫂被绑架……”瞪著樊莫那副轻松的模样,大伙儿很难相信他们刚刚听见的真 的是绑架这种事。
对大伙儿的反应,樊莫笑了笑,气定神闲地说道:“从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可以了解到许多事情,我相信这位绑匪现在最头痛的问题不是拿不到阿行的‘樊氏之戒 ’,而是怎么告诉一个女人,她未婚夫不顾她的死活。”他还一直在纳闷霏最近的怪异表现,为什么这几天晚上他一爬进她的卧房,她对他总是出奇的主动、热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听樊莫这么一说,不难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大伙儿还是觉得他太过放心了,“大哥(老大)……”
“你们不用担心,我等一会儿就去把我老婆带回来。”
第十章
听完白俊尧把刚才他们在电话亭所打的电话说了一遍,再看向此时呆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吭的云霏,昱风忍不住责怪思圻,“你看,都是你害的,什么绑架,这下子 可好了,事情谈不成,还搞出那么大的问题来。”
抓了抓头发,思圻懊恼地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嘛!”那个没心肝的死樊莫、臭樊莫,竟然不管他老婆的生死。
“拿不到戒指可以再想办法,心碎了,我看你拿什么来补?还有,这事情现在该怎么收场?”一点也不打算放过思圻,昱风继续念道。
“我……哎呀!”甩甩头,思圻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天啊!谁会知道曾经一度试图逃婚的云霏,竟然会这么爱樊莫,反而那个坚持娶云霏为妻的樊莫,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尾才好。
“哎呀也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补救啊!”
瞪著昱风,思圻嘟著嘴喃喃道:“你自己都说了,心碎了没办法补,现在还叫我想办法补救,你当我是神仙啊!”
“你在唠叨什么……”
“好了啦!”受不了他们两个表兄妹一来一往,立瑜开口道,“事到如今,说什么 都是多余的,你们两个就别再斗了。”
狠狠地互瞪一眼,两个人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自己处理不来,还把你们大家给拖下水。”一脸的歉意,白俊尧非常的自责。
“白先生,谁是谁非都不重要。云霏的事我们会处理,倒是你公司的问题,我建议 你不妨向樊家坦诚,相信只要你有诚心,凭你们两家的交情,樊家会伸出援手,帮你渡 过这次的难关。”
点了点头,白俊尧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亲自向樊家坦白所有 的事情。”欠了个身,白俊尧接著又道:“很抱歉替你们惹来那么多的问题,我先告辞了。”挥了挥手,白俊尧转身离开征信社。
在云霏的左手边坐了下来,立瑜说道:“云霏,有些事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个样 子,千万不要轻易断定事情的真相。”
“就是啊!”坐在另一边的浣□伸手握住云霏,温柔地附和道,“云霏,你跟樊莫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你真的相信,他会 不管你的死活吗?也许就像立瑜说的,樊莫已经察觉到你被绑架的事情是假的,知道你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啊!”
“是啊、是啊,云霏,樊莫是个聪明人,他既然会弄个假戒指让我们偷,他当然轻而易举地就识破我们的计谋,他绝对不是关心你的安危。”拚命地点著头,思圻努力地 想挽救她捅出来的漏子。
呆滞的神情慢慢有了反应,云霏看了大伙儿一眼,异常镇定地表示道:“我想回家睡觉。”
被云霏出人意表的话给愣了一下,思圻最先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你要回家睡觉?”这小妮子是不是打击太深,头脑秀逗了?
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云霏又一次重述,“我想回家睡觉。”
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对一个刚遭受到严重伤害的女人来说,云霏的表现实在令人担心害怕。
一时之间,大伙儿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终于,昱风硬著头皮道:“云霏,这么美的夜晚,回家睡觉太浪费时间了,不如,风哥请你们上西餐厅吃饭,吃完饭我们再上 PUB疯狂一下,好不好?”
轻蹙著眉,云霏正经地说道:“不好,累了一天,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见过这么冷静到令人感到不自在的云霏,大伙儿还真的傻眼了,她的口气好像没 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突然站起身来,云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皮包,“我先回家了。”挥了挥手,她 快步而且很潇洒的走出征信社。不知所措地目送云霏离开,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突然,立瑜像是清醒过来,赶紧说道:“昱哥,你现在马上开车跟著云霏,我来打电话 通知慕妈妈,让她留意云霏有没有回家。”
“哦!”点点头,昱风火速地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回到家,反正除了走路、坐车,云霏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她的床上,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当作今晚的事从没发生。
就这样子,她像个游魂慢慢地飘进家里。
“云霏,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云霏,林亚蓉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樊莫打了数十通的电话,立瑜也打了好几通的电话,大家都急著想知道你回家了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耸耸肩,云霏漠不关心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真是讽刺,对绑架的事,他既然可以摆出那么潇脱的气势,完全无所谓,他干么还打电话来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被绑架了 ?
“你是不是跟樊莫吵架?”林亚蓉直觉地反应道。
一个转眼,云霏像是失了控制似地吼叫道:“不要跟我提到他的名字!”
皱起了眉头,林亚蓉不解地说道:“你这个丫头是怎么了?吵架需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吗?”现在年轻人在玩什么把戏,她这上一辈的人还真的是看不懂。就好像最近每天 晚上,樊莫都会偷偷溜进云霏的房里,然后隔天一早,又偷偷从云霏的房里溜出去,两个孩子天天乐得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以为他们做父母的都不知情,事实上,他们只 是不想管,不想让他们年轻人嫌他们思想老旧,可是,早上还甜甜蜜蜜,这会儿已经成了仇人,变得之快,谁会搞得清楚状况?
沉默地不发一语,云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叹了口气,林亚蓉捺著性子说道:“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口角之争,如果有什么 意见不合,各退一步不就没事了。”
云霏完全无动于衷,依然沉默以对。
看到云霏这个样子,林亚蓉不觉感到一阵无奈,最后也只好拍拍云霏的肩膀,劝道:“打通电话给樊莫,免得他为你著急。”
冷冷一笑,云霏毫不客气地咒道:“急死了最好!”
“云霏……”
绕过林亚蓉的身旁,云霏随口丢下一句,“我想睡觉了。”
望著云霏上楼的身影,林亚蓉不觉摇头叹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脾气一来自己最大,什么人也不想理。她还是别插手得好,这丫头现在是气成这个样子,也许明天一早 ,她是笑得阖不拢嘴,事情到头来,反而是她这个做妈咪的在穷紧张。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入眠,但是,当一个人心事重重是很难成眠。
其实,经过了心情的沉淀,这会儿,她竟然说不出来她干么那么生气。仔细想想,只要樊莫稍微用点脑筋,他一定可以猜到并没有绑架这一回事,只是,她心里难免会感 到伤心难过,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难道他没有一点点的忧虑吗?
想起来真是可悲,因为他不管她的死活,却让她确定自己爱上他的事实。也许就是 因为这个原因,她心里才会这么不是滋味,想到她爱他,但自己对他的定义却只是注定 而已。
“也许你觉得可恶的是我,可是,我认为真正可恶的是你,你竟然帮著外人欺骗你的未婚夫!”无声无息的穿过落地窗,来到床边,樊莫指控道。
虽然已经习惯樊莫的出现,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云霏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