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并不是适合长期休息的人,”才三天,她就闷得发慌。
“等假日我再带你出去玩吧。”雷煜安抚道。
“为什么你的车不肯借我,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出去走走,你也不必这么麻烦了。”她嘟著嘴抱怨。
“你还想开车?”雷煜瞪她一眼。“到底是谁因车祸而挂掉的?怎么一点也学不乖!何况你什么证件也没有,当然也不会有驾照,我可不要老接到罚单。”
“好像我会倒楣到老被警察抓似的。”贝安安嘀咕道。
“依你最近的运气,那可难说。”雷煜不客气地刺激她。“好啦,别再抱怨了,你可是自作自受耶。”
“冷血的家伙。”贝安安瞪著他。
“别瞪了。”雷煜摇头低笑。“晚餐吃什么?你应该有准备吧。”
“我!?”贝安安一脸愕然。“为什么我得准备?”
“小姐。”雷煜强调地叫著她。“你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帮我弄个晚饭下过分吧?”
“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呀。”
“女孩家会弄点吃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不要求什么满汉全席啦,只要能填鲍肚子就行了。”
“天经地义吗?”贝安安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故意刺激我吗?女孩子会煮饭是正常,可是我偏偏就不会,你打算怎么办?把我赶出去吗?”
“我哪敢哪!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雷煜嘴角含笑地辩道。
“才怪!”贝安安撇撇嘴。“我看你巴不得把我扔出去,才会对我诸多挑剔。”
“只是要个吃的,也叫诸多挑剔?”雷煜这下真觉得冤枉。“你整天闲著没事,我可是上了一天班,让你准备晚餐是过分的要求吗?”
“你明知我不会做菜的,在回家时就该先买好晚饭再回来,省了我俩的麻烦才对。”
“又是我的错了?”雷煜无力地摇头。“是,都是我的错,早该知道猪是不能飞的,我不该太要求你。”
“那又是见鬼的什么意思?”他的安慰完全不能抚慰贝安安。“什么叫猪是不能飞的?”
“没啥意思。”雷煜无辜地耸耸肩。
“明天。”贝安安是受不得激的人。“明天你下班回来,一定会有热腾腾的晚餐等著你。”
“你确定吗?”雷煜简直要笑出来了,“不需要再由我下厨?”
“放心。”她咬牙道。“我可是会飞的猪。”
雷煜在心中暗笑,她的心思还真好捉摸,即使换了躯壳也是一样。
“那可就拜托你了。”雷煜开心地坐到她身旁去,但瞄了一眼后,又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
“呃,安安。”他清了清喉咙。“你没有别的衣服吗?怎么老拿我的衣服穿呢?”
“没有啊。”贝安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几时看我提著行李来找你了?我当然没有其它衣服替换喽。借一下你的衣服应该没关系吧?”她的脸色突然一沉。“还是,你连几件衣服都舍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者,你又要坚持使用者付费?”她气得直起身,靠近雷煜面前。“这一次要我做什么了,帮你洗衣服吗?”她脸上堆满假笑。“反正我是女人嘛,帮你洗衣服也是天经地义,谁叫我住你家呢!”
“我可没这意思。”雷煜急忙撇清。白痴也知道她快发火,他不要命了才敢回答“是”。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被她逼近的脸庞所迫,雷煜不由自主把身子向后退了退。“你不觉得……”他有点支吾。“这样穿似乎有点太……性感了些?”
“性感!?”贝安安万万想不到是这个答案,她低头看看自己,脸颊突然红了起来。
“你干嘛脸红?”雷煜先发制人地问道。“别学一般女孩动不动就脸红,这样我会不自在。”
他还恶人先告状,她会脸红是谁害的?居然敢说他会不自在,好过分!
“如果不要我脸红,就不要用性感二字来形容我。”她嚷道。“谁喜欢扮性感?”
“那你就别穿得这么辣。”
雷煜指控似的看向她裸露的长腿。虽然穿了件短裤,但被衬衫遮去了踪迹,所以看起来就像没穿一样。
“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要出门,这样穿有什么关系?”贝安安不解地问。“家里只有我们呀。”
“只有『我们”?“雷煜叹口气。”我们可也是男人和女人!你的内在不论,就外表而言,你好歹也是个女人,总得避嫌一下。“
“什么叫『好歹”?“贝安安可不服气了。”以女人而言,我也是最棒的。“
“真正的女人才值得骄傲,你又不是。”雷煜低声咕哝。
“可是还是能令你心跳加速吧?”她故意挤近他身旁。“你自己也说我很性感的。”
“这……”雷煜是打死也绝不承认的。“反正,我的重点不在这里。”他转移话题焦点。“要是有人来访,看到你穿著我的衣眼,在我的家里晃来晃去,别人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你金屋藏娇喽!”贝安安恶作剧地说道。“反正我长得这么娇艳,配你也说过得去,你下用担心我丢你的睑。”
愈说愈离谱了!家驹好促挟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改。雷煜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她,马上还以颜色。
“原来你是故意穿成这样的,想引人误会,好造成既定事实。我倒不知道你暗恋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我什么时候暗恋你了?”
雷煜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诡谲亮光。他伸手拉住她,将她扯进他怀中。
“不必害羞嘛!反正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没什么不能说的。以前或许不可以,不过现在天意如此,让你变成了女人,那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了。”他愈说愈得意。“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你内心深处的期盼,才会让你梦想成真,”
贝安安是愈听脸色愈难看,脸已账成猪肝红。她想从雷煜的怀中起身,却是挣脱不开,她这才清楚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是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别的。光是力气一项,她就比不上他。
当然,这只是让她更气愤而已,无力感也悄悄涌了上来,
“我回不去从前了,煜。”
这句话跟前面的话似乎不太连贯,雷煜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地松开箝制她腰身的手。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她在害怕,平日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喊他,只有在心情低落或求援时才会这么叫他。
“你怎么啦?”
雷煜虽已松手,贝安安并没有起身,仍是坐在他腿上。“煜,我总觉得日子会回到从前,对现在的情况一直视而不见。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是真的成了个女孩子了。瞧,我连你都打不过,高度上也矮了你一个头,身子白白净净,手臂又细又瘦,手指修长柔嫩,根本就不是我。”
雷煜叹口气,手臂圈住她的腰。可以让人两手掌握的腰当然不会属于男人的,这一点他早就认清了,所以才提醒贝安安要开始学些女人的事情,可是她一直不肯接受,直到现在。
其实有脑袋的人想想就知道了,文家驹的身体已被埋葬,也许已经开始腐烂了,她哪有可能再变回原本的文家驹?就连这“寄宿”的身体都很危险,万一原主人回来了怎么办?到那时,家驹的灵魂该上哪去?
当然,这个隐忧雷煜也只能摆在心里,此时再提出来,只会让她歇斯底里而已。
“你就是你啊。”雷煜柔声安抚著她,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不管外表怎么变,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家驹,我的好朋友。”
“可是以前的我绝不会像这样脆弱,力气也没你大,而且,”贝安安顿了顿,
低头看看圈住自己腰身的手。他的手何时变得这么大了?“以前的你是不会用这种方式抱我的。”
她的话让雷煜尴尬不已,他连忙松开手,并将她的身子挪抱到身旁去,转身对著她。
“听我说,安安。”他正色道。“要奢求什么都像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毕竟你连名字都变了,性别也回然不同。唯今之计,只能尽快适应现状。”
“这我也知道。”只是心里不愿承认而已,“刚才你说那些都是故意的吧?”
“唉,我都是为你好嘛。”
“我会听你的话的。”贝安安低落的情绪已去。“明天,你就等著吃我的拿手好菜吧。”
“我可不记得你会什么拿手好菜。”雷煜怀疑地问。
“我也不记得啊。”贝安安笑得可开心了。“所以喽,就由你来决定哪几道菜好吃了。”
“意思是我得替你试吃?”雷煜苦著脸同道。
“没错。”贝安安答道。“你不能说不,这可是你要求的,我是顺应民意耶!下过你放心啦,我可是天才呢,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的,煮菜也不例外,”
雷煜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别把厨房给烧了就好。”至于好吃的食物,他已不敢妄想。
“别瞧不起我哦!”贝安安可是很有信心的。
跟贝安安争辩这点是十分不智的,所以雷煜决定换个话题。
“对了,星期天我们去买衣服。”
“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啊。”
“是买你的衣服。”雷煜没好气地说。“总不能老穿我的衣服吧。”
“怎么样?”贝安安促狭地问。“真的很辣吗?是不是会让你喷鼻血?”
“安安!”雷煜真快被她打败。“要当个女人,首先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说这种话。气质!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气质。”
“好啦,都忘了你喜欢有气质的女孩了,”贝安安承诺道。“放心,我会当个有气质的女孩,让你很有面子,带我出去绝不会丢脸的。”
“话可是你说的,你可得记得啊。”雷煜叮嘱道。
隔天,雷煜下班回家后,终于听到厨房有声响,而且有阵阵味道传出来。
不过,那味道并下好闻,倒像是东西烧焦的恶臭,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安安!”雷煜放下公事包,将西装外套吊在衣架上,走进了厨房。“你在做菜?”
“是啊。”回过头来看他的是一张满布汗水和油污的脸。“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不早了,已经六点多了。”雷煜看著她灰头上脸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是吗?”该死!她还以为时间还早呢。
亏她还计画好了,弄个晚餐大概只需两个小时,也许还太长,所以她四点就进了厨房。
不过她忘记了,煮菜之前是要先处理的,所以在洗菜、切菜上就浪费了不少时间。幸亏她还有些聪明才智,在洗菜的同时,也将冷冻鸡肉拿出来解冻,然后塞进烤箱去烤。
为了怕烤不熟,在烤了一个半小时后,她又再加烤一小时。接下来她便准备炒菜,却忘了烤鸡的存在,而结果是那双烤鸡就像一具烧焦的鸡尸体一样。
不只鸡的下场如此,那些绿叶蔬菜的下场并不比鸡好过,全部都成了黑叶蔬菜。
“你跟这些食物有仇吗?”雷煜看了眼凌乱的厨房,那只鸡的下场教人不忍卒睹。
“是它们跟我有仇才对!”贝安安悻悻道。
“看来晚餐是没著落了。”这样的食物他是宁可不吃的。
“谁说的!”她瞪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电锅里有饭,桌上也有我炒好的几道菜,怎么会没著落?你只管安心坐下来就好。”
“好吧!”雷煜担心地应了声。不知道可不可以不吃,他年纪轻轻的,应该不会就此寿终正寝吧?“我去帮忙盛饭。”
如果饭还差强人意,那他可以白饭果腹即可。不过一打开电锅,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呃,安安,你一定有煮个什么汤吧?”雷煜抱著万一的希望。这饭大概硬得可以当子弹了,她到底是怎么煮的?雷煜觉得自己已经胃口全失。
“当然喽,没汤喝怎么成?”贝安安皱皱眉头。“别当我是白痴,我煮了玉米浓汤。”
感谢天!那是开水煮沸再加个蛋花就好的汤包,应该没有搞砸的机会才是,雷煜十分庆幸。
“安安,我口很渴,想喝点热汤。”
“我盛给你,”贝安安绽开笑容。“才刚煮好的,还热得很哦。”
她打开锅盖,本是笑容满面的脸随即凝住,变得有些困惑。
“奇怪,似乎跟电视上的汤看起来不大一样耶。”她迷惑地舀了一碗,端给正坐在餐桌旁的雷煜。“这汤包是不是偷工减料啊?否则怎么一点也不浓呢?”
雷煜看看碗里的清汤和凝结成块状的粉末,著实觉得恶心。
“安安,我今天不是很饿,中午应酬时已经吃了一大堆东西,现在吃不下了,是不是可以不吃?”
“可是我中午只吃了泡面,肚子饿得很呢。”她危险地眯起眼。
“那……我坐在这看你吃?”雷煜希冀地问。
“不,两人吃比较好,这样我的胃口才会好。”
面对这种食物,她真能吃得下?雷煜不禁怀疑。
“可是我……”雷煜本想再说,却不由自主地打住,她……居然哭了!?“你别哭啊!”他慌了手脚。
雷煜并不是没看过女人哭,可这次哭的人不是别人,她……她可是家驹呀!雷煜心中有说下出的怪异,也下知该如何安慰起。
“好难受……”贝安安用手揉著眼睛,眼泪却愈流愈凶。
“你不用难过。”雷煜慌乱地抽来几张面纸递给她。“其实第一次做菜,有这种成绩就下错了,它们看起来虽然下好看,不过也许味道不错的。我们现在就一起吃好了,别再哭了嘛。”
为了这种事哭得曦哩哗啦,真有这么严重吗?他也没说什么损人的话呀?
“谁……谁会为这种事难过?”贝安安边拭泪边说道。“是洋葱害的啦!刚才切洋葱忘了洗手,现在一揉就更刺激眼睛,难受死了!”
该死的!原来是这缘故,他还以为是他伤了她呢。
“就为这原因,你哭得这么惨?”
“下次换你来切切看。”
“你不知道切洋葱时要将它泡在水里切,就不会有这种痛哭流涕的情形吗?”雷煜没好气地问。
“这种事谁会知道?”她悻悻地嘟起了嘴,“我可不是专业的厨师。”
“我也不是啊!”但他怎么知道这种小常识?
“以后洋葱我要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