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龟慢慢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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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慢慢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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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吞了下口水,拚命建立的信心立即被黑歙打得溃不成军。
  她要是应声是,他那只磨刀霍霍的手恐怕会立刻起身过来把她的脖子掐成两截吧?
  “我是男人,我有男人的骄傲和责任,我不会让我的亲生骨肉没有父亲。”
  “嗯……所以呢?”
  “所以,你跟我会有一场婚礼。”这件事要快,而且要准备周全。
  “婚礼?”她变成空谷里的回音。
  “没有错,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据他所知每个女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婚礼,至少他周边的女人都信这么回事。
  “你讨厌跳上你床的女人不是?我犯了你的大忌,你为什么要娶我?”
  “我说过,是为了我的亲骨肉。”这女人干么要他一再重复,而且那小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嫁给他很委屈吗?
  真是叫人火大!
  看了她半晌,黑歙挥手又叫来一杯黑咖啡,他也不忘为步小珪叫来清凉退火的鲜榨柳橙汁,用力灌下半杯黑色的浓汁,他又注视她好久。
  想来这半杯咖啡的时间足够安抚他暴跳如雷的脾气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过,你说要自己养小孩,你拿什么来养?”
  步小珪低头,
  “养孩子对女人来说并不简单吧?”她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她不得不承认的颔首。
  “我可以照顾你跟小孩。”
  她很想反驳回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劝你最好今天一次讲清楚,我不希望你过了两天又反悔。”他也不会允许这事发生。
  他注视步小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你给我两天考虑。”这种乱糟糟的情况叫她怎么下得了决定?!上一刻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实,下一刻就被押到这里来谈婚事,老实说她真的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两天就两天,”黑歙抓起外套。“我送你回家休息,你这种情况不适合上班了。”
  “我明明很好。”不会吧,真的不需要。
  “孕妇最需要休息。”帮她拉开椅子,黑歙以不容反对的姿态把她带到外面结帐,离开。
  这样就叫她休息,那她不如早早去死算了!
  “你回去以后稍微收拾简单的东西,我们晚上搬回自己的家住。”他的孩子就该在自己的宅子出生、成长。
  “你有房子?”
  “有啊。”
  “你从来没说。”
  “你没问嘛!”
  第五章
  下午,黑歙重新进了办公室。
  随手给自己泡了杯茶,脱下西装、皮鞋,他瘫进舒适椅子。
  习惯性的摸了下口袋,发现是扁的,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慷慨激昂宣布要戒烟的行为。
  想不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后悔吗?倒也不是。是不明的情绪多些。
  抽了几十年的烟,从来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开口戒烟,现在就为了步小珪腹中的骨肉。他……要当爸爸了啊!
  爸爸,诡异的名词。说起来,这两个字也是动词,要劳心劳力赚钱回来养家的可怜动物啊。
  这年头的男人就算玩到三十岁也没人说啥,即使催促他结婚的浪潮没少过,他几个死党也有义无反顾走进结婚坟墓的,然而这些都无法打动他,他也没有要为谁定下来的念头过。
  他总认为婚姻是个人的事,结不结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让步小珪肚子里的孩子变成私生子,他绝对不允许。
  他或许全身都是缺点,负起婚姻的责任却是必须的。
  “喂,你那是什么笑法,叫人毛骨悚然。”不敲门就擅自进来的人倚在门边瞧了好一会儿,摸着粒粒往上冒的鸡皮疙瘩直摇头。
  黑歙懒懒的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你来得正好。”
  “你有事找我?真巧,我也找你。”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了桌上没人动过的茶杯一眼,他径自端起来咕噜喝光。
  黑歙不作声等他喝茶。
  喝过茶的人满足的咂咂嘴。“还是你这里的茶好喝,一斤上万,滋味就是不一样。”
  “你喝的茶叶会比我少吗?”
  “我只知道你家那一大口子的心都是歪的,一听到你回台湾,什么箱底货都嘛捞出来给你。”
  “别胡扯!你不是有话要说?”
  “让我表现一下兄友弟恭,你先说。”好酒沉瓮底,留着最后才说比较有震撼力。
  “我要结婚了!”
  再接再厉把好茶当开水灌的人差点喷出水柱。“结婚?”
  瞧着只差没把眼珠瞪出来的阿霹,黑歙自然得很。“你们每个不都催着我结婚?我现在有对象了,你干么那种表情?”
  “你家那票人知道吧?”
  “我还没通知。”也不过才刚刚决定的事,新娘子也还蒙在鼓里呢。
  “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
  “越快越好。”
  “这么急?”
  “你要做人家阿舅了你说急不急?”
  “靠!老哥你开窍啦。”阿霹兴奋的直搥桌子。原来这两人是亲兄弟。
  “什么话,被你讲得我像是蠢蛋,我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
  “是啊、是啊,你读书的时候可风流得很,想不到接掌了公司以后却变成了吃素的和尚。”
  “要不是有个混球坚持要玩保全我会那么辛苦吗?每天大江南北的跑来跑去,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坐坐?!”他抡起拳头对阿霹恫赫的挥了下。
  也许他不需要把兄弟情摆得太前面,反正没人感恩。
  阿霹吐了下舌头,身体往后退,唯恐暴龙发难他要逃走容易些。“别发火,嘴巴说说又不代表什么。”
  “你是要我以后把你讲的话都当屁?”
  “嘿嘿,也不能这样说,大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吧,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太繁文耨节的部分都省略,简单隆重就好。”他的婚礼可不要沦为让人家看猴戏的搞笑场面。
  好含糊笼统的说法唷,“好,包在我身上。”
  要快速简单就公证结婚喽。
  “能多快就多快。”
  阿霹搔搔下巴。“你这么赶也要让我知道新娘子……我未来的大嫂是谁吧?”他才好去套套交情,能把他家这只喷火龙驯服的女人肯定要见识见识。
  可是,这种买大送小的生意真不像大哥的作风。
  “小乌龟。”
  阿霹又呛到。“大哥想养乌龟?”
  “你活得不耐烦了!”
  “哪有,我还想长命百岁呢。”阿霹小小声的念。但是,对象怎么会是她?
  “你有意见?”
  “我对她的印象本来也不错,才想约她去吃饭,哪知道你已经把花摘了。”肥水不落外人田还沃地深耕,已经有“自家品牌”快生产了,扼腕啊!
  早知道就先下手为强了。
  “我不想把她让给你,从今以后你也不许打她歪主意。”警告警告再警告。违者,走着瞧吧!
  “想不到那只慢吞吞的小乌龟会当我的大嫂啊。”他掏掏耳朵,对黑歙的咆哮加警告无动于衷。这大哥,以为他会跟他抢女人吗?真是太小看他这弟弟了。
  没听说过长嫂如母吗?大嫂要是娶进门地位就跟妈一样大,他又没有恋母情结。
  不过,小乌龟慢到不行跟大哥暴跳如雷的个性互补得很,简直是天才绝配!
  有她磨着他,他们底下这些人总算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嘿嘿嘿嘿嘿……
  既然快要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还窝在别人家里也不象话。
  黑歙一声令下,决定搬家了。
  “这么突然,我的东西都还没整理耶。”步小珪听完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蹦蹦跳。
  她本来是可以两手空空跟着黑歙走的,但是,托他的福,她的衣柜里现在满满是衣服、鞋子、配饰,而这些她穿也穿不完的衣服都是他买的。
  他说走就要走,不用打包啊?
  “好吧,我等你,你要多久时间?”
  “我不知道。”
  “我帮你。”为了不让搬家变成好几天后的事情,还是他来帮她打包比较快。
  “不必……我可以自己来!”不会吧,她有很多贴身衣物。
  “害羞什么,别忘了,你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是我买的。”他一语戳穿。
  也因为黑歙的帮忙,他们赶得及在预定的时间内抵达。
  车子沿着山路婉蜒而上,坡道上到处是浓绿浅荫,另一边目光所及是长长的水平线,深蓝的海色挟带着咸咸的海风轰隆隆的轰炸着人的耳朵。
  蔚蓝的海岸尽头,棕榈树近乎完美的展现着风情,翠羽般的枝橱镶在红边或黄、或白的墙壁上。
  橄榄和杏仁树毫不矫作的将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幽幽藏在占地一万平方公尺的庭院中。
  趴在车窗从头到尾不曾把头回过来瞧一眼开车的“司机”,步小珪完全被外面的美景征服了。
  尤其是那颗黄昏要西坠如乌金的红球,金光灿烂的框在海的那一线,漫天彩霞,要多美就有多美。
  但是,景色变化万千,再变,却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整齐的制服,男左女右,就差没在中央步道摆上红地毯,这样的欢迎举动会不会太隆重?
  人群的最前面必恭必敬的站着一男一女。
  西式燕尾服,两撇山羊胡子,满头银灰白发的管家站在非常古意的石道中央,双手交握,望之俨然。
  而站在他身旁的妇人穿著非常老气的长衣长裙,还算乌黑的发挽着髻,拘谨的模样跟管家形成很搭配的感觉。
  这根本是电影里的场景好不好……
  步小珪让黑歙牵着出来。
  “我来帮你介绍,他是宅子男管家卡纳,梅树是他的老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你有任何不明白的事问他们就对了。”
  步小珪先是安静的听着黑歙的介绍辞,接着娃娃脸逐渐浮现可亲的笑靥,她蠕动了一下可爱的小嘴唇,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开口说话,大家都呈现眼巴巴的期待情况,然而……她转了转眼珠,依旧没动静。
  气氛开始凝重。
  好会拿乔的女人,一来就摆架子,看不起他们这些佣人吗?
  他们未来不会有个傲慢又难伺候的女主人吧?
  时间拖得太长,就在大家用力传递揣测,议论纷纷的时候——
  “大家好,请大家多多指教。”字慢慢,句慢慢,调调也慢。
  咦,还挺有礼貌的嘛。呼……众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样的说话方式不嫌太累吗?
  看起来她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的笑脸有点僵硬了。
  头顶的太阳明明快要下山,怎么有越来越毒辣的感觉?
  “以后我有做不好的地方,请你们大家用力的纠正我,谢谢!”起码又过去三分钟,步小珪的宣言才做了完美的结束。
  卡纳把疑问的眼光藏起来。梅树呢却是带着非常兴味的眼光看着主子。
  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僵硬的气氛,黑歙却稳若盘石,他一点都没有帮步小珪解围的意愿,双手还盘着,无比悠闲的瞧着久违的庭园景致,明眼人看得出来,他分明是要她自己处理眼前的状况。
  要当个家,虽然不必太过能干,收服人心却是很重要的一环。
  “不敢、不敢,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来。”梅树谨守本分的将手收在裙兜中。
  这未来主母似乎天生是个慢郎中,她能收服主子说风是风的坏脾气吗?真是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梅姨,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梅树的身上有着乡下人的朴拙,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您太客气了夫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就七个字,从空气中吞吐出去,只看见步小珪因为站在阳光下白皙肌肤被晒得有点泛红,然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说错什么吗?
  好半晌。
  “梅姨,你叫我小珪就好,还有请你别介意,”她羞怯的搔搔脸颊,“我……天生反应很慢,有时候跟不上大家,对不起。”
  谜底解开!跟她猜测的相距不远呢。梅树被她不安的神情打动了,这么乖巧的女孩真是少见,大少爷有眼光。
  “我不介意、不介意,快进来屋里面休息吧,外面的太阳很毒的。”
  佣人们解散了。
  步小珪随着黑歙进了宅子大厅。
  新艺术风格的大厅充满着令人心荡神驰的四壁浮雕,灿烂华丽的花型吊灯不是众人聚集的酒吧,伸缩自如的舞台可见常有钢琴和管弦乐团的小型演奏会举行。
  沿着楼梯住上走竟可以看见万里晴空般的游泳池畔,再远眺,银白辉煌的橄榄老树枝叶茂密的开在中庭,红墙上缠绕着满满的长春藤,山下的尘嚣早被拋诸脑后了。
  二楼有十几间房,每间的设计不同,黑歙带她进去的主卧室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和宽广的空间,让人觉得很舒适,大幅的彩绘,以暖色系为主的高级家具则酝酿出非常具有质感的空间艺术。
  这边梅树陪着兴奋的步小珪参观。
  另一个跟屁虫则不同……
  “我听阿霹先生说您从大陆回来很久了,为什么不回家来?难道二少爷的家会比大少爷自己的宅子好?”卡纳有一堆苦水要吐,他表情严肃,要是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七老八十了,殊不知他才不到四十岁。
  他所有银发都是大少爷操劳出来的啊!
  “不是我爱唠叨,太少爷到大陆去发展我没话说,您好几个月没打一通电话报平安我也没话说,可我担心您的安危健康……”
  “卡纳,你说了这么多还叫没话说?”黑歙直接把他逼到墙角。
  这就是他不想回来的原因啊。
  他不是好性情的主人,遭受太多关爱而发脾气是家常便饭,偏偏,祖孙三代都在他家服务的卡纳老是把他当三岁小孩,一偷着空隙,他宁可到处去住也不想回自己的宅子来。
  “大少爷,我可是……”
  “你敢再啰唆,三天不要让我看到你!”
  卡纳咽了下口水,不让他说话,比手画脚可以吧?于是,主卧室的三个人都看见头发白白的他脸抽筋、手中风、眉毛乱飞,嘴巴困难的咿咿喔喔。
  “梅树!”黑歙转过身体。真是够了!这些人完全没有得到教训。
  “大少爷。”
  “把他带回房间好好管教!”
  梅树想笑不敢,用力的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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