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决结果都是一样,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我不会嫁你的!”她一向吃软不吃硬,腾极的态度只会令她更加不妥协,更加叛逆的想反抗到底。
“我多的是法子让你上花轿。”
“你……你……你蛮横、霸道,一定西征蛮子久了也被同化,我拒绝‘和番’!”
不理会她气愤的抗议,他给了她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很好,你已经提前认清我的真面目了,省得接下来的日子我在你面前还得装模作样。”
“你……”宝怀一咬牙,泪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掉下来。
哭了,她竟然被腾极给气哭了。
打从她懂事以来,她的泪都是在有预谋的情况下流的,而今,她竟然被眼前这可恨的男人给气哭了!
“我恨……你想干什么?”来不及血泪控诉,她的身子忽地被他推倒,她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扬高了。
非……非礼?!这是浮现在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但腾极搂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在惊慌错愕之际,宝怀看到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砍落在距她腰际不远的地上,她这才弄清楚状况。
有刺客!
那刺客仿佛看出宝怀没有武功,因此利刃紧追着她,而腾极武功虽好却因为西征时曾受重伤,暂且不能运功力敌,但为了避免刺客伤了宝怀,他只得紧抱着她往书斋内的木床下躲。
此时,外头忽地传来捉刺客的声音,因此那刺客也不恋战地往窗外掠去。
床下的空间低而窄,腾极和宝怀滚进床榻下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保持合乎礼节的距离。他阳刚的下颚轻抵在她的额上,两人的身子几乎紧贴在一块。而传自他身上的温度竟令她的心跳乱了,一张俏脸涨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自己此刻变得好奇怪?宝怀困难地咽津润喉,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看腾极。
他是否和她一样乱了心?
一抹由床外泄人的光线正好照落在腾极脸上,借由它宝怀可以略微看到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在两人如此接近的情况下,他竟仍能坐怀不乱的冷沉着脸,一心一意的只注意外头的状况,他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此时身子的贴近。
看清楚了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宝怀竟有些失望。在黑暗中她将唇一噘,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由于光线没有落在宝怀脸上,在黑暗中腾极也没法子经由她那双美眸发觉她此刻眼中闪动的怨怼和鬼灵精怪。
“喂!刺客走了,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了吧?”她压低声音说,清楚的听到门外侍卫的脚步杂沓声和交谈声。
经她这么提醒,腾极这才发觉彼此间的暧昧。他虽想离开,可搜索刺客的宫中侍卫一批批来到,若此刻被他们发现床榻下有人,这等暧昧姿势……
唉!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他是男子自然不怕什么流言,反正当朝的风流公子比比皆是,有段暧昧的传闻是否定不了一个人,可是,宝怀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一有什么传闻于她名节有损,固然他们彼此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也不得作似的,他将手往她唇上一覆,约莫同时,她忽地张嘴咬了一口他指掌连接处,然后伸出柔软邪魅的灵舌缘着他修长的手指而上……
感觉到那动作里的挑逗成分,腾极冷澄的眼眸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眯着眼他抽回了手。
你在干什么?
宝怀好玩的看着读自他口中的唇语。
不理会他唇语中的警告成分,她更加恶质地抱紧了他,手悄悄的往他胸膛上轻抚。
哼!她才不相信他这张冰块面具能摆到啥时候,且看她怎么取下它。
宝怀的挑逗动作起初是恶作剧的成分居高,可随着动作的亲密,她竟渐渐的感到口干舌燥,末了,竟有些引火自焚的感觉。
随着传卫们离去,门扉虚掩的角度变大,腾极终于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游戏要适可而止,当心引火自焚。”
腾极的话像是一桶冷水往宝怀身上一泼,霎时间她从有些飘飘然的世界中清醒。
“你……”
“男女的游戏你要玩还嫌太嫩。”方才他从她略带恶作剧的顽皮神情中捕捉到迷惑和无所适从,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我——我就不信你是柳下惠!”她又羞又气地说。
“我的确不是柳下惠,那是否更意味着你有多么差呢?”
他的话令宝怀伤得很深。男女之事她自然不懂,而腾极似乎也看出她方才的挑逗是捉弄成分居多。
为什么每次她想捉弄他都会反被捉弄?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我恨你!”
“你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
她忿忿道:“我会让你后悔今天对我的诸多侮辱!”
“拭目以待。”
又是那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宝怀真是恨透了。
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要洛工那张泰山崩于前仍不改泰然之色的冰冷面具崩落。
第三章
真是岂有此理!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果真是番邦蛮国,毫无礼仪廉耻心!”早朝一回府,秦王爷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往太师椅上一坐,拳头跟着捶在小几上。
“怎么了,早朝发生了什么事吗?”秦王妃关心的问。
“今天早朝上来了外国使节和公主,前来缔联盟约。那蛮子公主一看到洛王立即露出一副情有独钟的样子,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中原公子都是如此俊俏吗?不知公子婚配了没有?”听她呼喳噜的说了一大串不知道在讲些什么,透过译官他才知道那番女竟在打自己未来女婿的主意!
秦王妃不觉莞尔,“曾听闻外邦女子的热情,不料今日你就亲眼目睹了。”
“那公主不叫热情,她简直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待她知道洛王已经有了未婚妻,竟然不顾廉耻的说,她愿意留在中原侍奉洛王,哪怕没啥名分也无妨。”他原以为那番女不懂中原话,哪知道争取情人她倒是不用译官都能自己来了。“荒唐,真是荒唐!”
“那公主真的当殿如此说?”
“可不是吗。”秦王爷为此担心不已。“那公主对洛王可有很大的企图心,在离开金鸾殿时还不忘送个秋波给他。”他这老头子都看得分明了,洛王不可能没有感觉吧?
“怀儿和洛王的婚事是皇上亲口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定下的,岂有异动之理?”秦王妃倒不怎么担心。
“唉!就算如此,那番女摆明着不要名分,且她那样子又娇又媚……咱们家宝怀容貌自然不输她,可她终究对男人少了些手腕,有朝一日终要吃大亏的。”
其实,秦王爷心中有更大的隐忧。他知道自己女儿一向反对和洛王的婚事,可又苦无任何机会可以退了这门亲事。若届时让她知道外邦公主对洛王有兴趣,她也许脑袋里又闪出啥鬼灵精怪的主意了。
秦王妃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会的。洛王一向不好女色,正妃尚未立,岂有娶侧室的道理?”
虽然宝怀曾说他是花花公子,可王爷却拍胸脯保证他不是,她这为人妻子的也只有选择相信夫君了。
“我担心的不是洛王,而是宝怀。那丫头一向不喜欢皇上为她许下的这门亲事,我担心她一知道此事,不知会做出啥傻事。”秦王爷忧心忡忡地说。
现在情况简直内忧外患。
# # #正当秦王爷夫妻俩为女儿忧心之际,宝怀正兴致勃勃地开始她的复仇大计。
她现在不但不排斥嫁给洛王,而且她还要他喜欢,甚至爱上自己。
没错!让洛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就凭着她皇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哪个王孙公子不趋之若骛?可偏偏就是有人张着一双眼装瞎,不但无视于她的存在,更加可恨的是常常有意无意的用话刺激她,好像她全身上下无一处可取似的。
真的很伤人哩!
怪了!她不是一向不太理会别人对她的看法吗?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洛王的话?
而且,她竟为了弄清楚“男女游戏”而又女扮男装的来到这书坊,只因为洛王曾取笑她……要玩男女游戏还太嫩。
太嫩?她都已经十七岁了。不过,他说得也没有错,十七岁虽不算小,但对于男女之间那种事,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又哪里知道啊!
而这种事她又不好意思问,就算亲如娘亲她也不好意思启齿。
所以,在不能开口问人的情况下她想到了书。时下书坊间的书籍除了应考古籍外,多的是煽情的书,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买到几幅香艳火辣、刺激撩人的“春宫图”。
其实这些都是方才她知道的。唉,男人果然都是好色成性的,她也不过贼头贼脑的找了个“一脸色相”男人,然后稍稍打听一番,就知道哪儿有卖她要的东西为了“征服”
洛王,她不惜撒下银两抱回一大堆很那个的书和数卷春宫图,但她总不能就这样抱着它们回秦王府阅读吧?她是个姑娘家,这么做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算了,还是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好好研读一番吧!
一面走,宝怀脑海里一面想着要到什么地方去阅读,一个不留意和路人撞个满怀,她怀中的书和春宫图散了一地。
这种场面真的很尴尬,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书和春宫图她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而那些路人投以她身上的异样眼光使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正杵在那里不知所措之际,撞掉她东西的人将东西捡起来还她。“公子好此道?”
对方打量着她若盛开花朵一般的容貌,暗自赞叹,好漂亮的公子!
“我……”她好此道?唉!一言难尽啊。无可奈何,她苦笑的说:“是啊!我好此道。”
这笔窝囊帐她很直接地又推到洛王身上了。
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会在这街上给人指指点点当变态看!
“公子既然好此道,必然知道这坊间所卖的春宫图通常非良品。”
“啊?是……是吗?”
“我有一位朋友那里搜集了当代春宫图画得最棒的云雨子的数十幅作品,正巧我现在要去拜访他,我和你一见如故,可以替你引荐,届时在他的书斋里,你可以看到大师名画。”
“哦……”她对那个实际上根本没兴趣。
她吃饱没事看春宫图干啥?她还是个“身心”都尚未健全的小姑娘哩!
见她犹豫,那位公子索性拉起她的手,“走吧!机会难得。”
宝怀一惊,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我……我自己会走。”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算了!也不过几幅春宫图,谁怕谁?
“吕大人,怎么,今天府上有客人来吗?”腾极一进吕府花厅就看到丫环们正收拾着茶几上的茶盘。
他和吕源交谊不错,两人走得还算近。
吕源为官清廉,品性也好,唯一令一些所谓“正人君子”诟病的是,他吕老年纪也不算轻了,可就爱搜集一些看了容易伤身的春宫图。
“方才牧将军才带了个小朋友来造访,据说是春宫图的同好。他们刚进书斋赏画,洛王爷有没有兴趣一起看?”
腾极淡淡一笑,“我今天是为公事而来。”他不会排斥看那种画,毕竟趋情好色人之常性,他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可他不会刻意想看。
“我倒忘了洛王爷的心里容不下些许‘荒唐’事的,不过,洞房花烛夜也是礼法之一,您不会届时才来跟我借春宫图吧?”吕源在心中暗忖,大概也只有和他这“冰王爷”
私交不错的自己才敢如此开他玩笑。
腾极扬眉不置一语,直接把话题转到公事上,“上一回我和你提过的黄河问题……”
话题才开始不久,腾极忽地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子惨叫声,腾极看了吕源一眼,他回以一脸茫然。两人正纳闷时,由里头跑出一个脸上几乎毫无血色的年轻公子,那俊雅清秀的脸上,此刻净是惊吓和泪痕,紧跟在后头的是脸上堆满疑问,一看到吕源和腾极时一脸“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的牧将军。
腾极一眼就认出跑在前面的那位年轻公子即是女扮男装的宝怀,他在她尚未奔出吕府花厅前早先一步起身拉住她。
“发生了什么事?”
宝怀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当她一抬头看到拉住她的人是腾极时,也不知为何心中忽地盈满了委屈,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看她苍白和惊慌的模样,一股没来由得心疼悄悄的袭上腾极的心。他浓眉一锁,冷沉着脸看着跟在宝怀后头的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牧将军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春宫图的同好,因此我带着他一块到吕大人这里来,哪知道他一进书房看了那些春宫图就像是撞见鬼一般,又哭又叫的往外冲。”奇怪!看春宫图会吓成这样?男人见了春宫图不都是顶快活的吗?怎么这小兄弟的反应那么与众不同,若不是知道这小兄弟是男儿身,自己真会以为他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呢!
“春宫图的同好?她?”腾极不可思议的看着在他怀中因刺激太大而昏死过去的宝怀。
不会吧!他打从这丫头才十一岁时就知道她劣根性之强,有不少怪癖好,但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这嗜好?
“是啊!”于是牧将军把他早先在街坊上遇到宝怀,撞散了她怀中春宫图和书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完,他好奇的看了腾极一眼,“洛王爷认识这小兄弟?”
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洛王爷一向冷若寒霜的眼神在望向怀里的小兄弟时,仿佛有了短暂的温度一般?
男人对男人?呵……牧将军冷汗冒得厉害,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在军中的顶头上司兼崇拜之人有那样恐怖的揣测呢?
“认识。”腾极不打算对宝怀的身份多加解释。
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宝怀郡主,不到明天的早朝,不知要给传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哪家公子?”吕源也好奇起来。这社会勇于承认自己喜欢春宫图的人已经成为稀有动物了,这小公子可是难得和他“趣味”相投的同好呷!
不理会他的问话,腾极说:“吕大人,烦请替我准备一顶轿子,我要亲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