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大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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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钟大镖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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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非云脸色更沉更暗,“是我让小石头一起坐下来吃的,难道你连我也要一起赶出连府?”他没有厉声,却也足以吓坏一个小姑娘。
  “我……我是为连府……在教训奴才。”她哽咽著,有著委屈,怎么非云大哥反而为了一个仆佣,对她这么大声?
  “童二,帮我送送连小姐。”冷非云站了起来,“小石头,跟我来。”他不屑连若茵的花容月貌,带著小石头,不留情地离开了花厅。
  小石头嗫嚅地看了连若茵一眼,然后才快步跟著冷非云走出去。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的眼睛才闪著亮光,并且勾起唇畔得意的浅笑。
  连若茵看著冷非云决绝的背影,她可是为他好,他怎能这样待她?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那个小石头害的!在连府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著,谁敢这样对她?就算她要辞掉一个仆佣,又有谁敢吭声?小石头竟敢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底?这口气她如何吞得下?!
  刚刚被连若茵责骂的委屈嘴脸已不见,跟在冷非云身后,小石头的眉眼都在笑。
  想不到这个冷非云的为人还不错,竟肯为了他这个小小的下人,不惜得罪连府的千金大小姐。
  得罪了连大小姐,不难想像以后的日子他会有多难过,但就为了眼前小小的胜利,他还是宁愿和连大小姐斗上一斗。
  小石头还沉醉在愉悦的心思里,冷非云却猛然停下脚步,一个不留神,他就撞上他厚实的背。
  “哇!”小石头痛得赶紧捂住被撞红的鼻子。
  “怎么了?”冷非云回了头,看著小石头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害我我鼻子都撞歪了。”感觉到一股浓稠从鼻孔里流出,小石头更是捏紧了鼻子。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真是小孩子,这样就忍不住痛,“我瞧瞧。”
  小石头仰高了头。“不行,流血了,会弄脏你的。”他话里带著浓浓鼻音。
  “到我房里来吧。”他左手握紧小石头的右手臂,以防小石头仰著脸,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跌倒。
  “嘎?”小石头又不懂了。
  “我帮你上药。”
  “喔!”小石头应了声,眼睛瞥上他握著自己的手臂,一股暖流流过心窝处;冷非云真的是脸臭了一点,其实人还满好的。
  童二送走了连若茵,从花厅里走出来后,正好看见冷非云扶著小石头的手臂,爬在寒星楼的楼梯上。
  怎么回事?童二跟了上前,“爷,小石头怎么了?”
  冷非云一步一步慢慢走著,“流鼻血了。”
  童二看著小石头皱了眉的小脸,“爷,我来扶他吧,这种事我来就好。”
  “不用了。”反正都已经上了楼。
  童二从来没看过爷对哪个下人这么好过,这小石头哪来的好狗运!也许是因为……小石头笑起来时特别的纯真,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常常看傻了眼。
  小石头在楼上的厅里坐下。
  冷非云拿来外伤药,将小石头捂著鼻子的手拿开。
  “冷爷,你得轻一点,会痛呀!”小石头还没上药就先唉唉大叫。
  冷非云摇了头。小石头的装模作样,让他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先用干净的布巾擦干小石头的鼻血,再洒些药粉在鼻孔里。
  “好了。”冷非云轻拍了小石头的后脑袋,好让他仰高的脸可以恢复正常。
  “谢谢冷爷!冷爷你人真好。”小石头又笑了,如片片花瓣坠落湖里,迷人的酒窝泛起一朵朵的涟漪。
  冷非云心头晃了一下,克制异样的情绪,撇开视线,踱步到楼台上。
  他至少得在连府待上一个月,直到神偷出现,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天,他磨拳擦掌著,这不但比耐力,更是聪明才智的考验。
  神偷真的会去偷九转夜明珠吗?还是另有目的?
  “冷爷,您在瞧什么?”小石头跟著冷非云后头走到楼台上。
  冷非云看了一眼小石头,又把视线拉向远方。
  他本来话就少,更少有下人与他搭讪,可能是长子的身分,要时时做好弟弟们的表率,让他天生存在著威仪感,这样长久以来,让他不知道什么是闲话家常,他硬邦邦的语气,更是吓坏了不少下人,更别说和他谈天了。
  “看能否一眼看尽连府。”冷非云说得意味深长。
  “哦!”小石头嘴里应了声,也踮起脚尖,学著眺望。
  逢府属于南北长、东西窄的地形,寒星楼的地理位置极佳,两层楼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屏障阻挡视野,也许这就是冷非云坚持入住寒星楼的原因,若有风吹草动,从这里施展轻功出去,北中西南皆可迅速到达。
  神偷啊神偷,他有些迫不及待,等著大显身手。
  第三章
  明月高挂,星海缀天,更夫刚敲过三更天。
  在这东宅院里的唯一好处是地广人稀,除了三个仆佣外加两个贵客外,这里连只猫狗都没有。
  小石头趁著夜半来到东宅院的最东边。
  这里有个澡堂,专门给仆佣们洗澡的地方。
  由于仆佣们睡的都是大通铺,要在大通铺里沐浴,著实不方便也没地方,于是干脆在僻静的地方盖个澡堂。
  他总是趁著半夜,大伙都入眠后,才来到澡堂里沐浴。
  他起了灶火,烧了一大桶热水。自从冷非云住进东宅院后,他就没有时间偷偷来沐浴,今天要不是谎称头痛,早点离开寒星楼回大通铺睡觉,可能也无法享受沐浴的快乐。
  在确定澡堂的门关紧了后,他解开头上的布巾,一头瀑布似的乌黑秀发,立刻流泻而下。
  他,小石头,应该称为她。
  她解下粗布衣衫、衣裤,里衣,最后才是那条缠绕在胸前的白带子。
  束缚一下被松开,她深深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才走入大木桶里。
  享受著热气腾腾,她将颈部靠在大木桶的边缘,活动著四肢,水蒸气在她胜雪的肌肤上游走著,光是这样泡著热水,她就舒服到想沉沉入睡。
  微弱的烛光从澡堂里透了出来,夜巡中的冷非云,在瞧见不寻常的光影时,立刻朝澡堂方向前进。
  这个时候不该有人。东宅院里就这么几个人,童二已往西北方向去巡视,小石头、大树和臭牛应该早早就入睡,澡堂里会是谁?
  他不让足下发出一点声响,静静地抵在澡堂的大门边,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出其不意、用力推开木门的同时,大木桶里的人反应也不慢,立即下沉身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颅。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这一瞬间,她立刻双手环胸,怕氤氲的水气不够遮挡裸露的娇躯。
  “小石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小石头的惊骇样,脸上都发起白来,冷非云心里的疑问逐渐扩大中。
  “冷爷!”他发现了没?看到了吗?她不确定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全身而退?
  冷非云精锐的目光,在他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上打转。
  男人的发不该这么长;男人的发也不该这么细!
  “你不是头痛吗?”他上前一步,直逼大木桶边。
  她又往水里沉下一点,只让嘴巴露出水面,急著喊道:“你别再过来了!”
  他在紧张什么?同为男人的小石头在紧张什么?
  就著微弱的烛光,冷非云看著白皙里透著嫣红的小脸。不对劲,小石头原本的肤黑呢?
  他鹰集般的瞳眸闪著危险的讯号,他一向不容别人骗他,今天这个小小的下人在玩什么把戏?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从水里把你抓出来?”
  “不要不要!”她的胸口因为紧张而起伏著。
  怎么办?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该怎么办?她的计画里没有这一项,她该怎么办?
  看他乱了分寸的样子,冷非云心里似乎有了底。黑亮的秀发、凝脂的肌肤,难道小石头根本就是个小姑娘?
  他不顾她的慌乱,没给她考虑的时间,伸出大手往她的胳臂抓去。
  “啊!”她惊叫出声,却无法放开胸前的双手去反抗。
  声音还未落地,她已经被他抓离了水面。
  “放开我!”她羞愤地撇开与他相视的眸光。
  他被她柔美的娇躯所骇住,浑圆的胸部在她双臂的遮掩下,还是隐约可见春色;他不是个色魔,更不会对姑娘做出不当的举止,他君子的没有往下看,松了手劲,让她再度沉入水中。
  他退了数步,直到僵硬的背抵到了墙上。
  “我……你……”虽然心里已经有预感,但就在看到她未著寸缕的肌肤时,他才知道男女有别。
  女子的清白,在这一瞬间全毁在他手里,她让他看透了全身,却无法为自己讨回功道,为了能继续在连府待下去,她将委屈、难堪全化成无言的泪珠。
  总有一天,她会向冷非云讨回这个奇耻大辱。
  “冷爷,可否先转过身去,让小的把衣服穿妥?”她楚楚可怜地垂低了眸光。
  他转了身。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更引发他的遐想;他全身紧绷,极力克制不该有的念头。
  难怪她不敢为他更衣,难怪她那白灿灿的牙特别的让他心悸。该死!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这个小石头到底是谁?为何要女扮男装待在连府里?
  她的脑子在想著千百种理由,怎样才能说服他,让他不揭穿她是个女儿身?可是她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的突然闯入,让她乱了分寸,更乱了她全盘的计画。
  “冷爷。”她唤了声。
  冷非云转了身,却不敢看著她水盈盈的大眼,从小到大,他何时有这般无措过!
  虽然依旧是小石头那身粗布衣衫,但是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粉腮上还有泪珠的痕迹,齿白唇红,辉映著双颊的红晕,这样的出水美女,有几个男人可以不动心?
  以前只觉得小石头是个瘦巴巴的小男孩,没想到她的纤细是因为与生俱来。
  “说吧。”他压低语气,抑制住了沸腾的血液。
  她侧著身,无法在羞涩的情况下面对著他说话。
  “我从小是个孤儿,幸好被我义父收养,可是几个月前我义父过世了,我为了讨生活,只好穿上男装,免得一个姑娘家出入街坊不方便。”她说的大部份是实话,少部份的谎话,也是情非得已。
  烛火下,她微侧的半脸,变得模糊。“然后?”他问。
  “几个月前,连府招募仆佣、奴婢,我想我既然已经穿男装好一阵子了,而且这样的打扮确实为我减少很多麻烦,所以我就继续……”
  她说的没错,她若没将自己丑化,打扮成男人样,以她这等容颜,是会带来许多的麻烦和纷争。
  “连府中,有人发现你是女儿身吗?”
  “没有,我一向掩饰得很好。”不但上了暗色的妆,还学男人的大步走路、大口吃饭,虽然有时笑得太妩媚,但,那是她为了要拉近与陌生人的距离,留给他人好印象。
  他在庆幸,庆幸她的女儿身只让他发现,更庆幸他是发现她的那个男人。
  “你打算怎么办?”
  “冷爷!”她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他大步向前,伸出手想扶起跪倒在地的她,但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伸出的手硬是在她身前停了住。
  “求冷爷不要揭穿小的的身分。”她哽咽著,“要是让洪管事知道我欺骗了他,他铁定会把小的赶出连府,到时候小的就非得露宿街头了。”这样说够不够可怜?能否打动冷非云的心?她不敢抬头,怕对上他那双令她胆颤心惊的瞳眸。
  那一声声小的,听在他耳里极是刺耳。
  “你先起来。”他能揭穿她吗?
  她缓缓起了身,可是这一跪真的下足了力气,她的膝盖头想必已经瘀青及泌出血丝来,她踉跄著,脚步不稳,无力地向前倾倒。
  他见状,只用一只手臂就拦腰将她护住。
  她喘著息,身子倾倒在他健壮的手臂上。
  湿润的长发,滑过她的胸前,飘散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轻盈、她的柔美,他的手臂因为长发的触感,而怔忡住,久久,他才扶正她娇软的身躯。
  匆匆回到大统铺,小石头的心仍忐忑不安。
  她不顾双膝的疼痛,快手快脚地躲进自己的卧铺里。
  冷非云没有答应要帮她隐瞒身分,却也没有说要拆穿她的身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她完全猜不出来。
  他的行事作风向来稳健成熟,他不躁进不妄动,冷静到可能天动地摇时,他还能够处变不惊。
  江湖上盛传,只要是冷非云接手的镖物,绝没有闪失的可能性,连府请来了冷非云,那是不是表示她的胜算已经微乎其微?
  从没有让男人瞧过的身子,如今在他眼前曝了光,比起之前瞧见他赤裸裸的健壮身躯,她更无法冷静地平息下来。她的清白已经被他毁了去,如果在这场争夺战里,她还是输了,那她绝不会甘心的!
  她气得一点睡意都没有,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明天该怎么面对他?她再怎么无所谓,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思绪乱成一片,只能恨恨地在心里咬牙切齿。
  不用等到明天,大统铺的大门已经被敲得震天做响。
  距她离开澡堂才过了三刻钟。
  “谁呀?”臭牛睡眼蒙眬,拉开房门的门闩,被一脸冷峻的冷非云给吓得半死。“冷爷!”
  “小石头呢?”冷非云大步走进大统铺里。
  他迳自拉开第一隔卧铺的布幔,空的;拉开第二隔布幔,躺在床上的大树,还未清醒过来,正用呆滞涣散的眼神看著他;拉开第三隔布幔,从床上翻坐起的小石头,惊恐地凝睇著他。
  算她聪明,还懂得用木板隔开与这两个下人的同榻而眠,但是跟两个男人同睡一间房,就是不合体统。
  “跟我走!”他下了命令。
  “跟你走?”她不懂,脸上净是问号。
  “冷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臭牛总算清醒了一些。
  “我需要小石头服侍我。”虽然烛火微微,但在看见她完全的女儿家娇态时,他站到卧铺前,挡住臭牛可能的视线。
  “服侍你?”她真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去收拾你的包袱,跟我去寒星楼。”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他怎能放任她继续睡在这个大统铺之中。他可是为她好,为她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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