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突然痛苦的喊叫著,额上出现一朵小火焰,然后她就昏了过去,为什么会这样?她职司掌火,火怎么会伤到她呢?”他想了三天三夜,怎么也想不透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白衣女子轻轻的叹息,眸光同情的看著他,语气沉痛的说:“五百多年前的那场误会,她一直深信不移……”
“风姐,有话直说!”白发女子焦急的追问。她职司掌电,在风火雷电中,排行最末。
风再次轻叹一声,然后合上双目,低声念著咒语,简如花身上出现一道微光,有如暗淡的火焰,但她眉问的小火焰色泽艳红,正诡谲的跳动著。
简如花依旧静静的躺著,任何反应也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灰衣男子浓眉紧锁,声音粗哑的吼著。他职司掌雷,排行第三。
火向来生气勃勃,就像朵奔放的火焰让人移不开目光,怎么会如此的平静?
“不要告诉我,她居然……”男子脚步不稳的连退数步,不住的摇著头,痛心疾首的瞅著那张平静的娇颜,哽咽著。
当年,他真的伤她很重!
五百多年来,他上天下地的寻找她的踪影,任由相思蚀骨,也抵不过她对他的恨与怨吗?
“当年她施法让泪形火珠离开她,同时用血咒封住自己的法力,这就是为什么合我们四人之力也找不到她的原因。”风眸光同情的望著男子,对于事情会变成这种地步,她也很惊讶。
火眉间的那朵火焰,诡谲得让她难安。
“我们风火雷电四人共事数千年,火的傲与绝是无人比得过的,如果五百多年前,我们没有疏忽这点,或许惨事就不会发生,水也不会抱憾至今。”想起往事,不禁揪痛她的心,加深她的自责。
“重点是怎么让她恢复!”雷粗声道。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让火早日回归本位,不该再飘泊下去。
“这事无解。”风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水疯狂的嘶吼著。
“我没有想到火会用血咒封住自己的法力,如果只是封住那还好解,可是她不只用血咒,还先除下火珠,让御火术失控,身体内的余火封在眉间,形成……”她小手紧握成拳,紧咬著唇瓣,心里悔恨交加。
“形成什么?”水怨声的嘶吼。
他寻她五百年,好不容易才找回她,他才不管什么封印、血咒的,他只知道,他要他的小火儿回到身旁。
风、雷、电三人沉默不语,眸光悲恸的看著简如花眉心间那朵艳红的小火焰。
水用力的摇著头,不愿相信的低吼道:“不!不!不要告诉我,她除了拿下火珠,封住法力,还斩断……”
“斩断所有情爱的根缘,如今的她无情也无爱!”风残酷的吐出真相。
谁也没有料到,当年的一场误会会换来这个结果,教水情何以堪呀!
“怎么可能无解?一定有法子解开的,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她的咒语,说呀!一定有的!”水急声的吼叫。
风、雷、电眸光悲悯的望著他。
五百多年来,水倾尽心力的在三界中寻找火的下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从温文爱笑的男子变得冷漠阴沉,从深情变成玩弄女子的心,这一切全是要逼火现身。
“集我们四人之力,可以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可是切记,她不可再次妄动情爱之念,否则她眉间的火焰会将她焚毁。”风道出唯一的结果。
“她的火珠在我这里,我可以将它封回她的眉间,或许……”这是水心里最后的希望。
风摇摇头,“我们无人懂得御火术,况且,五百多年来没有人启动过那颗火珠,或许它的光芒已经消失。”
水不放弃的召唤出那颗火珠,原本它的色泽红艳,如今它变成几近透明,只剩中心还有点淡淡的红光。
“怎么会这样!”水心魂欲裂的狂吼。
不!教他怎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不!
囤积在心底的不平和愤懑,化成暴雨落在四周。
电念动咒语将众人封在结界当中,不让雨淋湿躺在床上的人。
“如果找到会御火术的人,重新启动火珠,然后封入她的眉心,这样是不是可以救她?”水一把捉住雷胸前的衣服,急切的问道。
雷沉默不语,水悲恸的嘶吼,大雨狂野的倾下。
数千年的守候,五百多年的寻寻觅觅,究竟所为何来?
只为换回断绝情爱、永不言爱的她吗?
他不甘愿呀!
第七章
简如花从怪异的梦境中醒来,秀眉微锁,无法理解梦中的情境。
她没有睁开眼睛,小手轻按著心口,不解心里为何会涌现莫名的痛楚,隐约间只记得梦中火红的炽烈火光,愤怒般的焚烧著一切。
熊熊火焰当中,站著一名红衣女子,她能深刻的感到那名女子心里的伤痛。
那名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她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与悲伤?
带著极度的不解,她缓缓睁开双眸,看清四周环境后,她意外的扬起秀眉,这个房间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单调而刚硬,显示出这个房间的主人,个性极其主观且倔强。
这里是哪里?思绪回转间,突然想到那个有妖术的男子,若想将她移到哪个地方,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凡胎肉骨的她又岂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呢?
她现在要想的不是她在何处,而是她该如何逃离!
简如花抬手轻柔的抚著泛著痛楚的额头,灼热感让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冷静!她雪白的小手紧紧按住眉心,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只要冷静,只要平心静气,那般莫名似烈火焚身之感便会消失。
果然,片刻后,灼热的感觉缓缓驱散。
待疼痛消失后,她撑著虚弱的身子下床,想要离开这里。当双脚踩在冰冷的黑色瓷砖上时,一阵酸痛从脚踝处往上蔓延。
痛苦的呻吟声,抑止不住的从她口中逸出。
她只记得自己被那个冷酷的男人绑到一处山洞里,他还小人的强吻了她,然后呢?接下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这时,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简如花转头看去,映入眼廉的是耶抹狂傲的身影,她的眉心立刻蹙紧,心缓缓泛起一股痛楚。
水大步上前,一把将她的身子搂入怀中,带著她回到床上。
他眸光里有著淡淡的冷漠,手指轻抚她的眉心,寒气让在她眉心跳动的小火焰,霎时消逝无踪。
她轻喘的凝视著他,看似陌生的他,为何带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呢!
“你究竟是谁?为何……”话尚未问完,她就住口了,只因心里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问起才好。
“我是谁?”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她,像愤恨,像气恼的低吼:“一个你亟欲忘却的人!一个令你不惜牺牲一切,也要断绝关系的人。”
“你在说什么?”她眉心深深的打成结。
“我说你绝情绝义!”他眼中的怒火喷向她。
“我?”小手指著自己,不解他愤恨的眸光所为何来。
倏地,地想起他强吻她时,曾声音低沉的轻唤她为“小火儿”。
简如花焦急的推开他温热的身躯,狼狈的退至床角,大眼里含著畏惧,轻声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吗?”他没有逮回逃离的她,眸光如寒冰的凝视著她。
“真的!”她点头试著想说服他。
“你有何证据?”水冷冷的问著。
“呀!”她杏眼圆瞪,不知该如何回答。
水瞅著她不解的容颜,深邃的眸光似能看透她心深处,看得她一颗心慌乱不已,焦急不安的四处张望。
“你能走去哪?”他舒适的依在床头,邪恣的眸光凝视她落荒而逃的身影。
简如花停在门口,手拉著门把,转头揪著他。
“我要回家,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她鼓起勇气的说。
他薄唇微微一扬,“属于你的地方?”
随著这句话,一股冰寒冷气从他身上射出,他缓缓坐直身子,眸光阴黝的盯著她,让她心惊胆战。
她惊呼一声的拉开门,像躲避妖魔鬼怪的向外奔去。
她不能待在他的身旁,不行!
当脚踏到楼梯口的刹那,一只不知打哪儿伸出来的手臂攫住她的腰,接著她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惊声尖叫,双手握拳不停的捶打著阻止她逃命的人。
“闭嘴!”水轻易的将她的脸扳向他,喝止住她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狂乱的眸光乍见到他的脸庞,她怒冲冲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放我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是呀!”
水强搂她回房,将她奶到床上,庞大的身躯压著她,语气含著严厉的警告道:“你迷不掉的,你欠我的远比你想像的多很多。”
“我欠你?”简如花眉心打成死结,不解他话中之意。
“对,你欠我。”他捏著她的下巴,瞅著她。
“我什么时候欠你?你我素不相识──”
“如果你再从你这张甜美的嘴巴里,吐出『你我素不相识这句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他愤怒的低吼,痛恨她将他们过往的一切尽数遗忘。
他充满怒火的眸光吓著她,她惊喘一声。不解呀!明明就素昧平生,何来冤仇?何来相欠?他是不是疯了?
“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明白吗?”他眼里的怒火逐渐消逝,迫不急待的想得到她的承诺。
“什么都可以吗?”简如花有些惊慌,谨慎的追问。
“对,什么都可以。”他轻声低喃的许诺。为她摘月逐星在所不惜。
“那我可以离开吗?”她不安的提出心中唯一想要的。
平静的表情转眼间消逝无踪,阴寒冰冷再次出现在他的眸中,他愤恨的低吼道:“你想离开我吗?很想吗?”被遗弃的怨怼塞满他的胸间。
“很想。”她虽然畏惧,但仍吐出实话。
“你该死!你罪该万死!”水咬牙切齿的吼著。
怒火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他再也忍不住,浑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气,转眼间所有的物体全被封在厚厚的冰块里。
简如花吓得睁大双眼,红唇微启,整个人因恐惧和寒气而“皮皮挫”。
他阴霾的眸光瞪著她,伟岸的身子逼近她。
她慌乱的开口想叫,却吐不出只字片语,身子拚命往后退,一不小心跌落到床底,肉体传来的疼痛,不及心里恐惧的万分之一。
“把我逼到这般田地,你很开心、很满足吗?”他走到她面前,眸光如寒冰的射向她。
简如花拚命的摇头,拚命的往后退。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呀!
“难道非把我逼疯,你方肯罢休?”他眸光愤恨的瞪视她。
“我没有呀!”她慌乱的喊冤,他口中的罪行,她何时犯过?
“没有?你的一意孤行,把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敢说没有!”
“我……你认错人了,那个人不是我。”她把头摇到快掉下来,拚命的否认。
跟他有仇的人不是她,他吼她、骂她也于事无补。
况且,这干她什么事?
水半跪在她身前,大手无情的攫住她的下巴,眸光狠戾的瞅著她,嘶吼著:“你还想我怎么样?你说!你干脆一次说清楚。”
“我没有想怎么样啊。”
“没有?”他剑眉微挑,盯著她布满畏惧的小脸。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简如花,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凡人,我不像你,是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是个什么?”水眸光阴森森的凝视著她。
“呃,是个……”她害怕的眸光飘向他,生怕说出口的话一个不顺他的心,他可能会气得把无辜的她宰了。
“说!”
“是……妖怪。”她小声的吐出最后两个字,身子害怕的颤抖著。
“妖怪?”水嗤声重复她的话。
“你会使法术,而且还把这里变来变去。”他使的是妖法吗?
“我是神!不是妖!”他不甘受辱的抗议,眸里闪过挫败。
“神?”她怀疑的看著他,质疑道:“如果你是神仙,就不该欺负我这个凡人。”
“是你先欺负我。”他怨怼的瞪著她,别以为用失忆就可撇去先前的种种,五百多年来的寻寻觅觅,换来这样的对待,他岂会甘愿,岂会罢休,她休想撇清!
“我只个平凡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欺负你这个神仙?早就跟你说过,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你肯定认错了。”她嗫嚅道。
“我没有认错。”他语气十分笃定。
“你认错了!”她极力撇清。
“再说一遍!”水的语气阴寒的今人心惊。
“我……你真的认错人啦!不然我怎么可能连点印象都没有,况且……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小手火速捂住红唇,生怕他用吻封住她,宣称那就是证明。
她紧张的低声道:“我要看到真凭实据。”
他嘴角扬起邪气的笑容,眼里闪著算计,“只要你通过考验,确定你不是她,我会放你是。可是如果证明你是她,那你永生永世不得离开,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禁脔,如何?”
“你要我通过什么考验?”她必须问个清楚。
水大手抚著她滑腻的脸庞,语气轻佻道:“陪我共度一晚。”
闻言,简如花红唇微张,目光错愕的盯著他,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那个卑鄙小人!天杀的色狼!无耻妖怪!
简如花坐在半圆形的阳台上,任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在她身上,驱走先前在他身边受到的寒气。
该死!千该万死的死妖怪!竟敢提出那种下三滥的条件。
秀眉紧紧的打成结,她目光忧郁的看著这座美丽的牢房。
据送饭菜来的女佣说,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子名唤慕容复,在她睁著不解的眸光,小声的问谁是慕容复后,没有多久的时间,她便收到数十本八卦杂志,本本都介绍慕容复的生平,富可敌国的财富,风流的韵事,他养的女人恐怕比牧场的乳牛还要多。
慕容复并未限制她的行动,她可以自由的在别墅内走动,仔细看过别墅的环境后,这里的防卫措施十分严密,若想逃出去,除非跟慕容复一样变成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