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度浅尝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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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度浅尝爱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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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莞尔,轻轻地,他在她颊边印上一吻,不重、没有口水,只有温润。
  “有没有好一点?”
  爆竹炸上她的脸,红色扑杀过来,染出她满脸满头的绋红。
  “好一点没有?”他催促她的答案。
  “有啦、有啦。”
  推推他,哪有人这样做清扫工作?那么行,下次叫他用嘴巴帮忙拖地。
  “那就好,我送你回家。”
  “好。”
  她拉着他,想站直,但身体蜷缩太久,居然站不起来。
  阿航没说话,蹲下身,拉起她的双臂,将她背起。
  小小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她的脸贴在他的后颈间,她叹气,很长的一口。
  “又怎么了?还是害怕?”
  手扶着她的屁股,他尽力让她靠得安稳。
  予璇没回答他的问话,他也不强迫她答,他们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然后她开口说:“阿航……”
  “什么事?”
  “我知道独立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有人说它容易。”
  笑开,他没要求过她独立,对她要求的人是阿健。
  “这个月,我吃很多苦头。”再回想,她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竟然能一件件承担。
  “我想也是。”杜以航同意。
  她明显黑了、瘦了,不管是生活、工作或课业,肯定造成她不少压力。
  “端菜被烫伤了,我没告状。”
  “嗯。”她没告状,他心疼。
  “妈妈看见我瘦两圈,一直开出条件,要我搬回家住。可是,我没有妥协。”
  “嗯。”她应该妥协的,阿健没有那么伟大,爱情也没有那么不得了。
  “我很久没耍赖任性。”
  “嗯。”知道、知道,他全知道,知道她对待阿健,有多么专心。
  “可是不管我做再多,阿健都看不见。”
  阿航答不出话了。他明白,阿健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心不在她身上。
  “今天晚上,我希望在身边的人是他,安慰我的人是他,更希望背我走这段路的人是他,可是他说我不该任性,还说我让他很累。我很难受,很想哭,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太累了,累得再也挤不出半滴泪水,明天吧,把伤心留到明天。今天……可不可以……”
  话止住,她晓得接下去的话不合宜,可她真的累惨了。
  “说下去。”他命令。
  “可不可以,我躺在你的背上睡一下下。”
  这么简单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睡吧!”阿航说。
  他左右摇晃身体,也摇晃起背上的小女生。
  他走很远,经过自己的车子,绕进一条小路,他走着、走着,两条长腿交互前进,没有多想些什么,单纯走路。
  听见背上传来微微的鼾声时,他微笑;感受到用力圈住自己的小手松了套,他也微笑。他知道,他的笨予璇睡着了。
  他走一个小时或者更久,走回她租的公寓前面,按电铃,可恶的纬翔来开门,酸了杜以航两句:
  “请问你是帅一点、温柔一点、聪明一点的阿健,还是什么都差一点点的阿航?”
  杜以航没同他生气,因为,予璇就在他的背上,睡得好安心。
  三个星期后,予璇工作不满一个月的餐厅,换了新东家,听说色狼经理背负满身债,逃往中南部。
  后来怎样,没人晓得,只大约听过,他的妻子同他离婚,拿到一笔不错的赡养费,奇怪吧?色狼经理明明背债务,哪里有钱付赡养费?
  不过啊,夫妻间的事,哪里是我们这种外人能过问?
  第五章
  予璇清醒的时候,看见一堵宽宽的背脊,坐在她书桌前,他擅自使用她的电脑,未经报备。
  她翻身下床,冲到电脑前面。
  “阿航,你怎么可以不经同意就使用我的电脑?”
  单是背影,她就能分得出他和阿健,有时候,他真佩服她的观察力。
  “你在怕什么?”眉扬、嘴角噙上笑,是她最讨厌的挑衅笑容。
  “哪有。”她嘴硬。
  “怕我看到你写给阿健的悄悄话?”
  他从不认为她该保有小女生心情,她给阿健的每封信他都看过,以前还会挑挑错别字,后来……后来他被她的坚持感动。
  分明是柔弱的小女人,偏要挺胸抬头,假装强势;分明是只会制造麻烦的小猫咪,偏要欺骗别人,说她是好用又耐操的水牛。为此,阿航生气过,喜欢阿健真那么重要?重要到她刻意改变自己,全心配合阿健的所欲?
  一年一年过去,阿航对予璇,从感动到佩服,从心疼到不舍,他爱上她,非刻意;爱情由淡转浓,在不经意间;喜欢她,他想……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改变。
  好懊恼,阿航看见了。予璇垂首,长长的头发披在脸颊,她是丑版的贞子。
  “那是我的隐私权。”
  靠到他肩上,好气。但气归气,她不想离开自己的专属抱枕。
  “很贵的。”
  把信件存档。他捧起她乱七八糟的脸庞看了看。
  很丑、超丑,眼睛鼻子的红肿没消褪,乱乱的头发在脸颊旁打结,两道还不错的柳眉往下垂,那么丑的女生,谁会爱?
  偏偏呐,他不受控的心,就是喜欢这个又丑又笨的女生。爱情,简直是最没道理的化学公式。
  “什么?”予璇没听懂他的意思。
  “隐私权很贵的,你买不起。”笑笑,他把她收回怀里。
  “谁说,等我赚大钱就买得起。”
  “好啊,等到你钱够多的时候,再来同我讨论隐私权。”
  “啊!”突地,她尖叫。
  “怎么了?”
  “我上课快来不及,现在几点?”
  “中午十一点四十七分。”他凉凉回答。
  “完了、完了。”
  她跳起身,冲到衣橱边,抓起一件英风及膝洋装,拿出内衣裤、浴巾,从头到尾,没避讳过阿航的眼光。
  他不说话,由着她去紧张,看她跑进跑出,洗澡、化妆,她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打理好自己。拉开抽屉,在里面翻出书包,跪到床边,她找出同色系高跟鞋,直到这时,阿航才发现她在每一双高跟鞋的盒子外面贴上高跟鞋照片,还按式样作分类。
  “为什么那么喜欢穿高跟鞋?”
  “我想当成熟女人。”劈劈啪啪,她把一堆书本往包包里面塞。
  难怪,又是为了“阿健条款”。
  “我要去上课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今天是星期六。”
  慢慢起身,他的慢条斯理和她的神经兮兮,有着鲜明对比。
  她跑五步,跑进客厅时,才把阿航的话消化掉。
  对哦,是周休二日,过惯忙碌日子,她早已忘记休假日。吐吐舌头,她发现书青、小乔、纬翔都在。
  “哇塞,予璇,你发生什么事?”
  小乔看见她,夸张地瞪大眼睛,以为酷斯拉闯进他家。
  “我看起来不对吗?”
  “何止不对,你的脸看起来简直像……”
  “像什么?”
  “像放了两倍发粉的包子。”
  “那么严重?”
  手捣上双颊,她不知所措地看住随后跟来的阿航。
  “是啊,上面还放两颗过期的草莓。”小乔说。
  包子上面摆草莓,够创意!
  书青走向予璇,扶开她的刘海,审视她的红肿双眼。
  “那么惨?怎么办?”予璇急问。
  “我去拿冰块帮你冰敷。”
  书青难得发出同情心,今天是阴年阴月阴日,阴到不能再阴的猛鬼出笼时。
  “是不是那个家伙对你始乱终弃?”纬翔指指阿航,他和他不对盘,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开始。
  “乱说,他是阿航,又不是阿健,怎么会对我始乱终弃?”
  “他昨晚都待在你房间里,你确定自已毫发无伤?”小乔问得暧昧。
  “你昨晚都没回去?”转头,她问阿航。
  “有。”
  “才怪。”小乔反驳。
  看小乔、看阿航,予璇不知该信谁。
  “我回去餐厅那里开车,把你的包包和衣服带上来。”阿航解释。
  “意思是……昨天,你一路把我背回来?”她不敢相信。
  “对。”
  拢过她的头发,在脑后成束,阿航细看她,小乔的比喻很毒,却也贴切,她的脸的确像发粉放太多的包子。
  “很远呢!走路要走上一辈子。”眼底有欣慰、有不舍,也有淡淡的抱歉,她总替阿航添麻烦。
  “没那么久,只要走一个小时三十分。”
  放下她的头发,书青从厨房里走出来,阿航接手冰块,轻轻敷上予璇发肿的眼睑。
  “对不起,我睡死了,你的背一定很酸。”
  说得好——睡死。
  每次她碰到不顺心或难过的事,就昏昏欲睡,医生说那是她的防御系统。阿航想,有这套防御系统的人很幸运,至少可以让自己少伤点心。
  “不会,你很小只。”
  “算我要用‘只’做单位啊?我是猪鸭鱼狗,还是野生禽鸟?”她不服。
  “是猫。”莞尔,他发觉自己总是对她笑。
  “哈啰,请注意,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停止你们的深情款款。”书青硬插进两人中间,把阿航手中的冰块抢回来,塞进予璇手里,拉她到小乔身边坐下。
  “说吧!”书青说。
  “说什么?”予璇不懂。
  “说你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把烂草莓、坏木瓜都哭上自己的脸。”书青问。
  “跟那个家伙有没有关系?”小乔比比身后。
  阿航想突破障碍,将予璇抢回身边,但纬翔动作比他更快,挡在前面,用人肉围墙将阿航架在世界外头。
  然后,顺手丢给他一瓶啤酒,意思很明显,哪边凉快哪边待。
  “不是,是餐厅经理。”
  “他对你做什么事?”
  “他骚扰我,他碰我的腿,还……靠我很近,把我压在墙边……他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别人不会听到。”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真不晓得台湾的警察在做什么,不会把一竿烂男人丢进太平洋喂野鲨哦!”书青同仇敌慨。
  “不要被书青吓到,她有类似的不愉快经验。”
  纬翔拍拍予璇的肩解释,阿航两颗眼珠子瞪到脱窗,幸好,下一秒,书青推开纬翔,继续问话:
  “然后呢?他有没有得逞?”口气加上急躁,书青皱眉瞪人,好似做错事的人是予璇。
  “有。”予璇说着,泪水忍不住滚下来。
  “有!”
  异口同声,三男一女,这回加上阿航。
  丢下啤酒,阿航炸开人墙,冲到予璇身边。“你昨天说没有的。”
  “有,他明明亲到我的脸!”予璇抗议。
  “他……就亲到你的脸?没有更深入?”小乔看看予璇,再问一次,确定自己的听觉还属正常范围。
  阿航瞪他,还要再怎么“深入”?想深入不会自己上门试试,说不定那个色胚男女通吃。
  “我都吓死了。”
  松口气,三人对看,原来只是亲到脸……拨开阿航,书青环住她的肩膀,轻问:“然后呢?”
  “然后我拿烟灰缸砸他的脑袋。”
  “用烟灰缸砸太小儿科,你为什么不抬办公椅起来砸?”小乔满脸惋惜,像错过高潮好戏。
  “我没想到。不过,烟灰缸是大理石做的。”
  “这还差不多。”书青手一拍,大声说。
  “以后呢?还回去工作吗?”纬翔问。
  “不要,经理就是老板,我才不要回去。”摇头,那里,打死她,她都不去。
  “以后你的经济来源怎么办?”纬翔问出现实问题。
  “再找工作吧。”这个月,她先学会刻苦耐劳。
  “要不要你跟着我,帮我扛相机?”书青建议。
  “你是做什么的?”阿航出声问。
  替予璇过滤工作,是他的责任之一。
  “我是狗仔队,专门追明星八卦新闻。”书青满脸得意,这工作可不是人人做得起。
  “不行。”一口气,阿航否决。
  “为什么不行?听起很好玩,我想试试。”予璇有意见。
  “你习惯穿高跟鞋,根本跑不赢那些明星,怎么赚钱?”阿航的分析有条有理。
  “说得也是。”点头,予璇同意。
  “跟我来做园艺好了,你不是很喜欢阳台上面的花花草草吗?我开的景观设计公司,最近生意越来越好,Case都接不完,你过来帮忙,我保证训练几年,你能独当一面。”纬翔抛出骨头。
  “好啊,能种出那么漂亮的花,一定很幸福。我要去!”她拍着手,跳到纬翔面前,用眼光征求同意。
  阿航大手一伸,把她捞回身边,瞪开纬翔的肖想。
  把小红帽和大野狼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很简单,小红帽会怀孕,十个月后,生下小狼人,每到十五月圆,变身。
  “不行,种花会把你的皮肤晒黑,阿健最讨厌黑女人。”阿航假传圣旨。
  “有吗?我没听阿健说过他讨厌女人皮肤黑。”予璇想半天,想不出阿健曾经说过这种话。
  “有,他有严重的种族歧视。”阿航加强口气。
  “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严重到连巧克力都不肯吃。”他恐吓她。
  偏头,她被说服了。“对不起,纬翔,我不能到你的公司。”
  “到我的画室工作好了,既轻松,钱又赚得多。”小乔提供工作机会。
  “我不会画画。”
  “当裸体模特儿何必会画画?”小乔话说出口,招来阿航的恶毒眼光。
  小乔住嘴,趋吉避凶是人生重要学习。
  “我安排你到公司上班。”
  阿航拉起她往外头走,他觉得跟这群室友在一起,予璇会越变越笨。
  “到你的公司?好啊,可不可以把我安排到阿健的部门?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阿健。”予璇兴奋极了。
  “阿健的工作部门那么累,你还要去?”
  “没关系,只要看得到阿健,再辛苦都值得。”
  “也要看看阿健那边有没有缺人……”他们走远了,声音再听不见。
  盯住他们的背影,书青摇头。“可怜的男人。”
  “爱上康予璇的男人都很可怜。”小乔有同感。
  “最好,我喜欢打可怜的落水狗。”纬翔喝下最后一口啤酒,阿航爱上予璇,而他……爱上同阿航作对。
  “上苍有好生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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