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眷宠(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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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眷宠(卷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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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他已然怒火中烧。
  丢了一件衣裳要她穿上,鸳纯水慌乱抖颤的赶紧将衣物穿好。
  不到一刻工夫,大夫已惊慌失措的赶来。
  这个大夫是公孙谋由长安带来专门医治妻子的大夫,也长期居于长白峻岭,顺道专研医术。
  “大人。”大夫一来就跪地。
  “说,为何瞒着我?”他阴沉盛怒的面容冷酷吓人。
  “小的……”大夫咬牙偷觑鸳纯水,见她苦着脸对他挤眉弄眼,立时明白出了什么事。
  糟了!
  “还不说!”公孙谋的狂涛脸庞,清楚地映出快动手拧掉他人头颅的怒意神情。
  “是。”大夫惊跳起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小的……小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情,若是如此,就更该死了!”他咬牙切齿,状似疯狂。
  他少有情绪如此难控过,大夫不敢辩解,抖声说:“小的……知情。”
  “该死!该死!”他气得当场甩了大夫一个耳光。
  鸳纯水大惊,立刻跳下床跪在他跟前。“爷,您别怪大夫,是我逼他别说的!”她哀求的扯着他的长袍。
  他怒潮的一把扯回长摆。“大胆!”
  她噘着嘴。“爷!”从没见他如此暴怒过,她也吓了一跳。
  “拿掉!”公孙谋阴狠的吐出。
  “不,我不要!”惊慌的望向他,恰好和他极具危险的目光碰个正着,她心一跳,差点跌倒。
  他急忙稳住她的身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由不得你!”他由牙缝里迸出声来。
  她泪盈于睫。“我要生!”她也坚持。
  公孙谋怒而瞪视,良久,转身。“大夫,打胎,即刻!”他直接下令。
  “不!”她闻言激动不已。
  他铁青着脸。
  “大人……其实已经来不及了……”大夫战栗的说。
  他猛地瞪向大夫。“什么来不及了?”凶恶的神情似要杀人。
  大夫更惊了。“夫、夫人她……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孩子都已成形了……倘若现在拿掉……必、必有凶险。”
  “什么!五个月了?你们竟敢隐瞒我这么久?!”他怒不可遏。
  竟然迟了!
  “小的……该死……”大夫趴在地上,等者受死。
  “混帐东西!”
  “爷,别再怪大夫了,是我执意要这么做的!”鸳纯水跳出来说。
  绝不能让大夫代她受罪!
  “你敢忤逆我?!”
  “人家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您的孩子……”
  “闭嘴,你这肚子真有五个月?”他瞧她虽然整个人丰腴不少,但隆起的肚子顶多只有三个月的身孕。
  犀利的目光射向大夫,大夫一阵冷寒赶紧又开口,“夫人体质原本就瘦弱,因此虽己怀上五个月身孕,看起来仍嫌不足月。”
  “所以有危险?”他紧绷的问。
  “目……前没有。”
  “目前?”
  “小的仔细检查过了,目前并无大碍。”但未来如何,他不敢多说。
  公孙谋明显松了一口气,旋即又问:“当真来不及了?”
  “回大人,真的来不及了。”大夫战战兢兢的回答。
  他失神的坐下,有着一丝看不出的慌张。
  “爷,我保证过的,我不会死的,我会亲自哺育咱们的孩子的。”鸳纯水伸出手轻轻攀上丈夫僵直的背,他转过身来,她悄悄握住他稍嫌冰冷的手。
  他太过担心她了!
  怔怔的将头僵硬的转向她期待发亮的脸庞,公孙谋暗叹一声。“水儿,你该知道背信的结果吧?”
  “您不会失去我的。”她依旧用着肯定的语气。
  这种语气总算安定住他躁动不安的心。“罢了,就算我不允也已经迟了。”
  见他不再坚持,她开心的用力抱住他的颈项,兴奋的泪流不止。
  他勉强露出笑脸环抱住她,眉心有着浓浓的忧愁。
  第十章
  六年后
  精致的童房里,床榻上躺着一名年约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紧闭着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很不舒服的模样。
  床边坐了一个脸色发沉的男人,他目光精炯,面容依旧光滑,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睑上留下太多痕迹。
  “别装了!”公孙谋声音僵硬,注视着像极某人的标致小脸蛋。
  “……”眼儿闭得更紧,紧到一看就知道用力过度,恐怕会抽筋。
  他冷眼一睨,低喝一声。“还不醒来!”
  小女孩这才不敢再装,猛地睁眼,绽出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接着像是作戏般,挤出甜滋滋的笑容唤道:“爹爹。”
  “哼!”
  他发寒的眸子一瞪,小小又脆又弱的心灵就吓出两行热泪,不知如何是好。
  “不许哭!”盯着女儿惹人爱怜的哭容,他软下心来,这丫头跟她娘一样,克他!
  小女孩登时收拾起泪水,将被子拉至眼下,盖住口鼻,只露出圆呼呼的大眼。“爹爹。”浓浓的童音,轻轻脆脆。
  “别叫了,说,为何装病?”他蹙着眉问。
  她眨眨眼,不知该说不该说。
  “还不说!”他拉下脸来。
  “娘……临终前留下遗言,要您终身不得出此山岭的。”小女孩一惊,立刻说了。
  他眼一眯。“谁告诉你的?”
  他才问出口,门外的几个人包括福妃、奶娘、尚涌、袁妞等一干主子仆从,立即作鸟兽散。
  青筋伏跳了一下,不用问了!“就算你娘说过这话,跟你装病有何关系?”
  “谨儿知道您想下山,所以……”
  “所以装病?”他拧紧眉。
  “谨儿一病,爹爹就走不了了。”她嗫嚅的说。
  公孙谋呼吸加沉,却露出笑脸,她见了热泪又要吓出来了。
  “爹爹,娘生下我就过世了,临死前要众位叔姨转告我,爹爹的为人阴邪,又喜欢作弄人,如果一下山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为了挽救天下苍生,一定要谨儿绊住爹爹,不能让您离去或发狂。”她紧张的一口气说完。
  “很好,众人都反了,都反了!”他脸色难看。
  “爹爹,我还没长大,您不要丢下我走啊!”害怕被丢弃,公孙谨忽然不安的大哭起来。
  他叹了口气,抱住女儿。“谁说我要走的,我不是乖乖被你牵制了五年,若不是你我早就……”下山狠狠的杀个天下大乱,报复你娘的食言!
  见他突然目光凶狠的停下声,她惴惴不安。“爹爹,您恨谨儿害死娘吗?”
  他蓦地一愣,圈着她的手发紧。“……恨。”
  小女孩脸色煞白。
  他手一松,公孙谨轻跌回床上,他起身离去。
  “爹爹……”望着冷峻的背影,她心急得眼泪鼻涕齐下的哭了出来,爹爹果然恨她呢!“哇——”
  哭得惊天动地,让定出房门的男人举步维艰,直至奋力多迈了十来步,才咬牙又回到女儿面前。
  瞧她哭得眼肿鼻红,鼻子还挂着一条鼻涕,他握紧拳头坐下。“爹爹不恨你了。”他用童语与她对话。
  “爹爹骗人,爹爹方才明明说恨谨儿的,才说过的话怎可能马上就不恨了?哇——”越哭越卖力。
  公孙谋聚拢双眉,这拗脾气跟她娘一模一样!
  “爹爹刚才是在说气话,你是爹现下唯一的宝贝,爹爹怎可能会恨你。”他又重新抱起她哄着。
  这辈子唯一吃得住他的两个人,竟是一对母女!
  娘死了,留了个小的,继续克他!
  “可是要不是为了生谨儿,娘也不会难产而死……呜呜……”她转成小声啜泣。
  “所以爹当下是恨你的,更恨你娘的食言,丢下了爹爹……但是后来要不是因为你,爹爹已经发狂了,也许冲下山去兴弄王朝,但你绊住了爹,你是你娘的替代品,只要见着你,爹爹心中的魔念就能减轻。”他抚着女儿白皙的脸蛋,宠溺至极。
  她就是小水儿的翻版啊!
  那女人是故意的,明知自己的身子陪伴不了他长久,就生下个替代品,让这娃儿伴着他终生……不,盯着他终生不得再作怪。
  好狠的女人!
  “爹爹,我也不会离开您的,一步也不会!”
  他晶灿的眸忽然间冒着火。
  连信誓旦旦的语气与神色都一模一样!
  一样教人不信!
  “爹爹,您又生气了吗?”她察言观色,怯怯的问。
  “没有!”不甘不愿,硬邦邦的回答。
  “其实谨儿知道爹爹困在长白峻岭上是不快活的,不过娘说这是您的宿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睁着纯真无辜的大眼。
  “宿命?”公孙谋挑眉。
  “嗯,娘死前偷偷交了一张图给袁姨,说是一位皇奶奶临终前交给她保管的,娘死后,袁姨转交给我,让我好好收着,说这就是爹爹宿命的铁证。”她天真的说。
  “……那张图呢?”他不动声色的问。
  “在我衣柜里,袁姨说藏在那,您不会发现。”她笑嘻嘻的小声道。
  “喔?”他颔首,精光闪闪。
  “爹爹,谨儿好心告诉您,您不会去偷吧?”说完她不禁担心的问。
  袁姨可是交代她别让爹爹发现这张图的,这可是娘的遗物中唯一爹爹不知道的秘密呢。
  “当然。”他的笑容极为沁人心肺。
  小女孩不知怎地,手脚微微发凉呢。
  遍地绿意。
  墓碑前有座凉亭,亭内有着一主一仆,仆人直立于主子身后,默默尽职的守着。
  主人端坐椅上,缓缓慢慢的煮茶、沏泡,而空气中犹有由墓地前的花海中,飘散而来的茉莉香气,男人面容沉思的仰望前方花香传来之处……
  “爷,我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
  他多喜欢听她迭声这么说,曾几何时,这声音如羽翼般远飏了,他的小水儿离开他六年了,他惊讶自己竟然没有疯。
  她人死了,他依旧被困住,困在她的墓碑前,他的心多想下山“纾解”一番啊,但脚步却怎么也走不出离她墓碑超过一哩远的地方……
  “爷,对不起,我食言了……”
  “谁许你食言背信,你敢死我先杀了你在并州的娘家一家老小!”
  “爷……”
  “我还会下山,将李隆基的头拧了,重设告密铜匦,从此严刑峻法,并且下令重赋三年,十五岁以上男丁离家从军——”
  “爷!”
  “……”
  “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另一个人陪您久一点。”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我知道……但她不是别人,她是您我的结晶,见到她,您会如同见到我一般。”
  “胡说,没有人代替得了你!”
  “……爷,事实上,我不想食言,更不想离开您,我想永远在您怀中哪也不去。”
  “那就哪也别去,守在我身边。”
  “如果可以,我好想啊,但我天命已尽……爷,我怕……”
  “怕什么?”
  “怕您忘了我。”
  “……”
  “爷。”
  “嗯?”
  “您会忘了我吗?”
  “不会!”
  “那您方才为何沉默?”
  “因为……我也怕……”
  “怕什么?”
  “怕你成了仙,怕我再也抓不住了……”
  “我再也抓不住了……”他举着瓷杯,盯着前方的墓碑,喃喃的说着。
  她还是离开他了!
  微颤的双手,洒落了几滴茶液。
  愣愣的放下瓷杯。
  他公孙谋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了多年,失魂落魄了多年哪!
  怅然若失的瞥向桌上他携来的一张图卷,匆地戾色满面。
  “大人,这就是您说的宿命铁证?”见他拿起图卷,尚涌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是我说的,是水儿说的,也许是武则天说的。”
  “嗄?”尚涌听不明白,蹙着眉。
  “你不清楚,我也糊涂,要看看才晓得。”他薄淡的唇瓣不觉抿起,徐徐摊开纸卷后,不禁愀然变色。“《推背图》?”
  一旁的尚涌闻言也吃了一惊,探头往图上望了一眼。
  图上注明,第六十二幅推背图。
  “大人,公诸于世藏于深宫中的《推背图》只有六十幅,当年预言您与夫人姻缘的第六十一幅的出现,已教人惊讶,如今怎会又出现第六十二幅?”尚涌不解大惊。
  公孙谋也蹙起眉来,开始仔细观看起图像。
  图中绘着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娃儿,男子手持孔雀羽扇,腰系铃铛型坠腰饰,风采夺目,眼露精光,却孤立于幽深峻岭之上;女娃儿笑嘻嘻,腰际系有环佩铃铛,一条紫色丝线缠着男子的手,咧嘴笑,男子状似又气又恼。
  图像下谶语——孤绝遗世,两代牵制;天下太平四十余。
  “大人……这是在说您吗?”尚涌嗫嚅的问。
  他犀目透凛。“真是天命?!”
  “是啊……大人,这真是神准无比,您如今孤绝于此,受着母女两代的牵制,您为了她们,再也走不出这座山顶,您的丰功伟业也从此消失于历史之中了。”尚涌愕然的说,想起当年要离开长安时,大人曾私下唤来史官,删去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难道,大人也有所感自己会有今日的结果?
  公孙谋不发一语,瞪着图卷,宿命铁证是吗……
  “大人,夫人怎么会有这张图?”尚涌好奇起它的来源。
  “……如果没记错,则天皇帝在死前曾召见过水儿,是那时候交给她的吧。”
  “可是为什么要交给夫人而不直接交给您呢?”
  “这东西若直接交给我,我这反骨性格必会有所反制,但若让水儿来制我,我必乖乖受缚,这宿命便是我挣脱不开的命运。”武则天早知道他的宿命,故意藏起图,计算了他一回,哼,这该能多少解一点她被他逼退含恨而终的怨恨吧。
  “原来如此……”
  “尚涌,你也随我困在这多年了,可曾后悔随我上山,断送前程?”他突然问起。
  尚涌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后悔,属下就是因为随大人来到长白峻岭,才有机会娶得袁妞为妻,现在的我,既能伺候在您跟前,又有袁妞相陪,很幸福。”他远远已看到袁妞端着新鲜果子朝他们走来,忍不住露齿美满的笑了笑。
  “是吗……”目光望向妻子长居的所在地,蝴蝶飞舞,茉莉飘香,公孙谋深吸一口气,清隽双眸熠熠发光。
  惊天动地的兽吼声划破宁静的郁林,受到惊吓的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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