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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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柴烈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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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菊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奔雷托只是经由下人通报前来处理,对于细枝末节,还未能有深人了解。
  “狗奴才,还不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我警告你,这里头要是有一句我听了不舒服的话,小心你的脑袋瓜子。”
  “等等!”奔雷托在钟六还未开口时,先制止了他的解释。
  “还等什么,等黄昏还是等夕阳啊?”
  奔雷托带着满腹的疑虑,来到她面前,他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又听到她刚刚骂钟六与柳七他那股气势,不免问道:“你不是没办法下床走动吗?”
  红儿与绿儿也感到诧异,怎么昨儿个还一副病做俯的菊姑娘,今天马上就生龙活虎,完全没事似的。
  她自己也被奔雷托的这句话给问傻了,光顾着处理冯老伯这件事,却忘了把自个儿柔弱体态给装出来。
  看来,她的好日子恐怕只能过到今天了。
  “好了就是好了,还需解释什么,刚刚没办法下床走动,现在……突然间就行了啊!”迎菊给了他一个很敷衍的答案。
  原来她的腰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害得他还到处差人到宁波,去安排行程,请人尽速将那名神医给请回来。
  那双灰眸中闪着两簇怒火,这女人竟然骗了他!
  不仅如此,她也违反了同意书上时约定,又大声地责骂起奴仆。
  “你忘了你签定的同意书,不再对叙仆们大声说话了吗月他按捺住性子,看着她怎么来强词夺理。
  迎菊涨红了脸,搞不懂他为何不听完钟六的叙述后,再来跟她谈这问题。
  “这两个狗奴才该骂,没将他们活活打死,算是对他们客气的了。”她毫无惧色地回了过去。一
  “凡事可以好好说,我不希望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不管他们做出多么恶劣的坏事,家有家规,不必要……”他想跟她讲理,哪晓得对方根本没耐性听完,马上截断他的话。
  “我不要听你说那些长篇大论,我问你,你要不要听他把话给完?”迎菊硬是跟他卯上,这奔雷托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就算他们有错,你也犯了你我之间的协议。”他冷静地分析,从她私自将藏酒在未经他同意下,全部拆缸私检,到对奴仆又打又骂,这早已违反她之前白纸黑字下的承诺。
  红儿和绿儿看到迎菊身子微微颤抖,不停劝告奔雷托不要再激怒她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挑战她的权威,还让她气得面红耳赤,泪水儿噙在眼眶里,小……更是碎了一地。
  “好,我就是犯了错,你要是看不顺眼,一刀杀了我啊!”她走到他面前,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奔雷托难得的冷静,他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又有着过人姿色的女子,为何性子会如此刚烈。
  “你要不杀我,就让我来整肃这两个狗奴才,杀鸡做猴给其它的奴才们看。”她朝红儿看了一眼。“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红儿双脚像被钉住,还不忘看了奔雷托一眼。
  “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
  红儿不敢再多迟疑,快速地跑回双桂园,将迎菊的长鞭取了过来。
  这时,连冯老头夫妇俩,也认为事情闹得太大了,紧张地跑上前来,握住迎菊的手,“这两坛酒我们不要了,你的好意、你的善意,我冯老头夫妇俩,心领了。”
  “不行,这种事积弊已久,不趁今天做个解决,还让它在里头慢慢腐烂生蛆不成。”她做事向来不官僚,发现弊端便要立即处理。
  “可是这会造成你的困扰啊,你叫我们俩怎担待得起。”冯大娘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让迎菊腹背受敌,叫他们良心何安啊!
  “对的事就要坚持到底,这是我的原则,该讨的公道,我绝对会还给你们。”她请两老到一旁去,不希望他们来模这浑水。
  这厢才说完话,红儿已把长鞭给拿来,迎菊接过鞭子,对着钟六两人说:“依我在醒飘居的规矩,你们俩犯的是重罪,严重破坏整个酒坊的名誉,每人得受十鞭的教训,我问你们,你们服是不服?”
  这说服也挨鞭,说不服恐怕挨的鞭更多,吓得两人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以求保命。
  “迎菊姑娘,这十鞭一打完,两人恐怕不死也剩半条命,不躺在床上休养个半年,怕是下不了床干活,要不改为三鞭,象征性地训训一下,你以为如何?”奔雷托明白这鞭子的滋味并不好受,真让迎菊蛮干,他颇替两人的未来堪忧。
  但是,他的话并未让迎菊采纳。
  “不给他们个刻骨铭心的责罚,他们是记不取教训,这两人恶贯满盈,罪行重大,你就别再替他们求情了。”她太了解这些做底下的人,说理不明,说情不领,唯有好生给顿排头吃,才能收到警告效果……
  钟六两人听了,忙将目标转往奔雷托。“奔雷旗主啊,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
  两个大男人哭得肝肠寸断,又是磕头又是拜的,看在奔雷托眼里,有些于心不忍。
  “你就一步也不肯退让?”奔雷托知道两人就算有罪,也罪不至给予如此重大的惩办,要是不阻止下去,万一闹出人命,绝对会给她惹来更多麻烦。
  “没错。”她一步也不肯让。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么……第一鞭就往我身上打下去吧!”奔雷托将上衣一脱,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迎菊两眼睁大,气势如虹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
  奔雷托昂起头、挺起胸,满脸无惧。
  迎菊将长鞭咻咻地在地上抽鞭几下,光听那鞭风的声音,就够令人头皮发麻,更别说打在这血肉之躯上。
  空气中,微微嗅到血腥的味道,每个人全都屏气凝神,等待着一个诡测难测的结果……
  第六章
  一滴滴的汗水,从迎菊的指缝间,慢慢滑向长鞭。
  整个大地是宁静的,无风声、无鸟声,更无人声。
  每个人都在等着、看着,迎菊姑娘手上的那条长鞭,敢不敢挥在奔雷托的身上。
  时光仿佛过了数十寒暑,迎菊手上的长鞭,还是一动也不动,始终没有落下。
  她的心显得有些慌,前所未有的惯,她的脑子里,全是传达着一声声要她挥鞭的讯息,但是……她的手,为什么就是挥不下去?
  烈焰般的红唇,紧紧相互咬着,澄亮的灵眸,发狠地盯着他,就连汗水也从小巧的鼻梁间缓缓滴落,滴进她的心灵深渊。
  忽然,场中传来一记疾风挥鞭声音,每个人都顺着鞭身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几十坛摆在广场上最前列的女儿红,在长鞭的策击下,顺势地破裂开来,啪啪啪的碎坛声,顿时充斥在整个卓家庄后院。
  淡金色的液体泄了一地,像瀑布般朝四周奔流,甚至流到了奔雷托的靴子边,仿佛在告诉着他,她的心,就跟这些破坛子一样,整个全碎了!
  “今天打在酒坛子上的这一鞭,算是感谢你这阵子来的照顾与呵护,如今,算是我们扯平了,从今尔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她噙着泪,忍住不让她奔流,平心静气地把该的话,认真地说完。
  她不再看向四周的人,只想尽速离开这让她难堪伤心之地,甚至在她与奔雷托擦身而过时,也不多看他一眼。
  “红儿、绿儿,还等在那做什么,要是想留的话,你们就留下好了。”背对着众人,迎菊冷冷地对红儿绿儿抛下一语,便快步走人。
  红儿和绿儿哪敢迟疑,只向奔雷托瞧了一眼,便迅速跟上脚步。
  身心受到极大创伤的迎菊,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后,泪水才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边跑着、一边想着,这臭鞑子,他算什么东西出,为什么处处要跟她作对,而她是哪根筋不对劲。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狠狠地在他身上抽上几鞭好让自己消消气,可是她……
  那只手说什么也鞭不下去。
  她该不会……应该不会的,她陆迎菊又不像二姐和小妹,会那么容易就喜欢上男人,哪个男人有本事可以驾驭她,她才不信,她会栽在这鞑子的手上。,“”一
  转过回廊,穿过水谢楼宇,很快地回到双桂圆,她披上那件雪白毡氅,便匆匆地夺门而出,在红儿与绿儿才看到她的身影当儿,她便乘着一匹快马,朝着卓家庄大门,策马而出。
  “奔雷旗主,不好了,我们小姐她骑着马跑走了!”红儿又跑回回廊,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奔雷托,连忙将此讯息传达予他。
  “你得快去追呀,照我们小姐那种个性,是很容易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只怕稍一迟疑,出了什么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绿儿更是说得半句不假,像她这样气得失了理智,情高况更是难以掌握。
  不需红儿和绿儿提醒,奔雷托本身就知道该怎么做。
  他立刻将他的汗血宝马给牵了出来,宛如一道红光,瞬间从卓家庄中,一闪而逝。
  玄武大道上,一栋一红两匹骏马,飞快地一前一后相互追逐着。
  赤棕烈马在前,汗血宝马在后,两匹同等优良良驹,始终维持在七八个马身距离,即使两人再怎么挥鞭策马,想要甩掉对方或是拉近距离,似乎都没那么容易。
  “陆迎菊,你要到哪里去,快点停下来!”飒飒的疾风从奔雷托的脸上扫了过去,依旧不减他半点英挺的雄姿。
  迎菊一边压身骑着,一边回头大喊,“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的伤还没完全痊愈,骑这么快很容易受伤的!”奔雷托又大声喊道,声音之大,还将一群鸟儿吓得群起而飞。
  “反正我遇到你,倒媚的事一大堆,会受伤也都是你害的。”她又转动一下粉颈,生怕万…一不留神,就让奔雷托给追了上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大声为自己叫屈。
  “不是吗?先是问到腰,又被蜘蛛吓到,就连红儿、绿儿和黑妞儿全不听我的了,这还不够倒……”
  “小心,前面有树藤……”他大声警告,但显然为时已晚。
  迎菊一个反应不及,当她再转过头时,一条老藤就这么从她身边一擦,往她的毡氅一勾,像条鱼儿似地,重重将她勾甩到一旁的泥地上。
  这一摔,最紧张万分的,莫过于奔雷托。
  他连忙朝着迎菊滚落的地方飞驰而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她的身边。
  “你没事吧?”瞧她满脸像个泥娃娃,整身鹅黄雪白的打扮,顿时化为一片乌泥。
  “你走开啦,我说会倒媚你偏偏不信!”狼狈坐在地上的迎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如此晦暗。
  伤心至极的迎菊,双手不停捶着地上,她好强要脸一辈子,想要争的,没人争得过她;她坚持的,没人说服得了她,除了大姐陆元梅外,她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为何偏偏让她碰到这个从蛮荒地带来的鞑子,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水,掀起了狂涛巨浪。
  奔雷托见她漂亮的小脸蛋糊花花的,心里想着,那沮丧的心绪想必已跌到谷底,要是他现在再说任何的话,一定被她当成是在落井下石,与其让她更伤心,还不如不要说的好。
  他从马匹上解下一个羊皮袋,再抽出一条褐色丝帕,沾上水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沙泥,前几次,迎菊还会伸手去将他拨开,但在他再接再厉之下,迎菊总算是敌不过他的耐性,乖乖地让他将脸给擦干净。
  “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从来都没有男人敢这样摸我的脸,你真的嫌命活得太长了……”严重的恫吓依旧吓不了奔雷托,他擦完脸后,又将她的手给举起,将手背上的污泥慢慢拭净。
  “我说你不想活了你听不见吗?连我的手你也敢这么摸?”她两眼发狠,咆哮声不绝于耳。
  他依然充耳不闻,等到两手替她擦干净后,这才说道:“把身子转过来。”
  “你想干什么?”
  “你的肩膀被树枝划破一个小口,如果不将伤口处理干净,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到时俟就不好看了。”刚刚冲击力道过大,左肩处就这样被树枝刷出一条小伤口来。
  “我留个难看的疤痕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让它发炎,然后留下一个很丑很难看的疤……”
  “陆迎菊,我再说一遍,你要不要把身子转过来!”再让她这样骄纵下去,将来恐怕连皇帝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老把她的话给硬生生截断,她的怒气冲天与狂声咆哮,似乎对他罔若未闻,好象对牛弹琴,连理都不理。
  她气得把嘴一噘、腰身一缚,这才把左肩亮在他面前。
  他先用水将伤口清理干净,然后再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粉,轻轻地洒在上头,等到药粉吃进伤口里,并被血凝固后,他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早跟你说过了,跟你在一起会倒霉你就不信。”颓丧坐在地上的迎菊,双腿并拢,一双凤眼气呼呼地瞪着他。
  “跟我在一起会倒霉?那好,咱们就来说理,要是你说的话有道理可循的话,这回我就听你,任凭你所有的要求!”
  “真的吗?你真让我欲取欲求广一提到还有机会扳回一城,她全身的精力都来了。
  “没错,好,我先问你,闪到腰的事,可是我逼你背我的?”奔雷托很快地提出第一个要点。
  “是……是我自己要的。”她脸一沉,不情愿地回他这问题。
  “很好,我再问你;蜘蛛是我逼她爬到你身上的吗?”他接着问道。
  迎菊又再一次地摇头。
  “红儿绿儿是因为她们懂得报恩,明白我对她们的好,才会自动地来接近我,你从她们的脸上,看到有任何的牢骚与委屈吗?再说,一个人是好是坏,动物鸟儿最清楚了,我不用说,你应该了解才对。”跟个主观意识强烈,又喜欢特立独行的人来说、能听进这些话,实属难得。
  他说得头头是道,可她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话听来都相当有道理,不过,她却有千百个不服气,这种不服气,她知道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故意唱反调,只是不希望他比她强,样样都超越过她。
  “怎么样,你的这些倒媚事,全是我奔雷托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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