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弯身,房间门呼的一声突然打开。
季竮穿着一件深墨睡袍,微乱的头发半干,手里拿着空马克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用力握住杯子把手,压抑那股想抱她的冲动,但即使刻意不看她,几天来的思念已经在他心湖掀起巨浪,他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你在这干嘛?”心疼归心疼,他还是不能放纵的宠她。
泱泱没说话,愣愣的将拿着笔洗液的手伸到他面前。
“这是你道歉的赔礼吗?”季竮没有接下,只是看着。
“不……衣服沾上的颜料,得用这个才洗得掉。”
“好,那你来帮我洗吧。”季竮说完,旋即转身回房里。
泱泱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前,直到季竮命令的说:“进来。”
季竮站在房间中央,双手环抱胸前,看起来很冷静,其实是心乱如麻。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低级,虽然信誓旦旦说了不会管束、掌控她,但当一向坚持的原则在她身上发生不了效用时,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大男人主义还是变相的流露了出来。
离开画室时的绝望,其实只是因他高傲的自尊受到重挫。在经过几天夜不成眠、食不知味的惩罚后,他终于明白泱泱要的不是控制和驯服,而是无尽的爱。她的无理要求也只是说说,其实她只是要他哄她罢了。
沉默的拉锯持续了几分钟。
走进房间的泱泱,先被那幅被她撒野扯坏的画作吸引,随后,视线就落在挂衣架上那件沾满颜料的白衬衫上。
“季竮,对不起,我拿回去帮你洗,还有……”
“够了够了。”季竮突然从她身后一抱,将她拥进怀里。“我认输了。”
当他冰凉的唇落在她颈后,一股暖流瞬间钻进心窝,泱泱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双腿一软,直接往下摊。
季竮将她牢牢抱住,一见她不对劲,立刻侧身将她抱到床上。
“泱泱,让我看看。”他用手在她脸上和额头来回测温。“你淋雨了是不是?好像发烧了,我去帮你拿药。”
“不要!你不要走……”她紧抓他的衣角说:“我没事。”
“我只是去拿药和开水。”
“不要。”她执拗的猛摇头,哀求的抓住他,用尽力气似的将自己塞进他怀里。
“好,我不走,但你得先将湿衣服脱下来。”
季竮像照顾孩子似,小心翼翼的褪下那沾了油彩的湿衣服。他心无杂念的帮全身赤裸的泱泱扣扣子,丝毫没发现她发烧的脸胀得更红了。
当季竮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泱泱突然摊靠在他胸膛,那股热迅速感染了他,燃起他体内压抑许久的欲求。
季竮低头,将脸埋在她的短发里,嗅着那令他迷醉的体香,还有那淡淡油画颜料的味道。
他大口喘着气,压抑着欲望,试图浇息不断向上窜烧的欲火,但泱泱根本不放过他,她将渴望的手伸进他睡袍里,放任燎原的欲火燃烧。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梦呓似的喃喃说着:“为什么你要爱我?你爱我什么?我是个害人精,是个倒楣鬼耶,我长得丑,脾气又坏,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在我眼里……你是最美……最美的天使。”季竮捧起那张小脸,不敢释放太多热情的吻着。
“不,我不是……”她眼中闪着泪光,急切的想说,深怕多拖延一秒就会勇气尽失。“我一直在惹麻烦、惹你生气……我又没办法阻止光司……”
“光司?”季竮惊惧的紧盯着她。“他怎么了?他跟你联络了吗?”
“他不会放过我……我不能……不能让他拿我威胁你。”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呜咽的啜泣让人听了好不心疼。
季竮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吻她,丝绒般柔滑的舌尖轻轻安抚着她失控的灵魂。无论外人用什么眼光去看待、解读这份爱,他唯一在乎的,只要能让她开心。
“别怕。”季竮抱住她颤抖的身体,轻声说:“没关系,让他来吧,我正等着呢。”
“季竮?”
“放心,与其硬碰硬,我倒想好好把这件事解决。要钱最好,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简单?”泱泱为他过分的乐观感到害怕。“他会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勒索。”
“傻瓜……”他忍不住给她一个责备的吻。“你真以为我会毫无防范就跟他谈判?给钱不是为了息事宁人,怎么说他以前的确照顾过你,这份情是该还。但我会搜证,要是他敢再来勒索,我就会探取法律途径了。”
“我……”泱泱对他的自信实在无话可说。“可是……”
“一个就够了。”他一吻再吻,意犹未尽的抿了下唇说:“这世上有你一个对我予取予求,就够了。”
季竮抱着,本只想哄哄她,但身体却自我冲出了那理智的围栏,随欲望逐流。季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即使自己发狂的想要她,但他却无法漠视她赢弱的身体,只为满足私欲。
就在他的理智跟欲火僵持不下时,泱泱指引他的唇找到了她的乳尖,当他含住那粉嫩的蓓蕾时,泱泱立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季竮迅速脱下衣服与她肌肤紧贴,泱泱身上的滚烫迅速将两人包围,深陷漫无边际的欲望里。季竮试着温柔,试着放慢速度,但欲望溃堤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手不断在她背脊抚摸,一次次将她更揽近自己。
他神奇的手指从颈肩滑移过双峰之间,在小腹上短暂停留,最后来到双腿之间的神秘地带。当他犹在迟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失当时,这才发现她早已湿润、滚烫,期待着他的甜蜜折磨。
她微微抬起臀,迎接他的进入。泱泱梦呓似的呼喊,祈求他带着她穿越迷雾,直达幸福的乐上。
极乐的颤抖延续了一分钟之久。季竮抱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不一会儿,他便发现泱泱不知是因疲累还是满足,已沉沉的睡着了。他也闭上眼,与她十指交扣,一起进入梦乡。
睁开眼,泱泱发现自己醒在陌生的房间里。
她紧抓着棉被,想翻身,却发现身体轻飘飘的,四肢也虚软得使不上力,但被褥的香气却将她推拉进记忆的潮浪中,慢慢回到那个雨夜。
午后的阳光在被风吹起的窗帘边钻进钻出,那一夜的冰冷孤寂,仿佛随着天明而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四周的幸福氛围,和被保护的甜蜜。
泱泱抚摸自己的脸、唇,还有身体,发现每吋肌肤都还留着季竮的体温。他亲吻的力道,清楚的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一想起季竮在她身体里,那紧紧交合的美妙,她立刻脸红了起来。
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泱泱听到浴室的水声立即停止,下一秒,全身赤裸的季竮手里抓了条浴巾,冲出来接电话。
“喂。”他警觉的移步到落地窗前,深怕吵醒泱泱,压低的声音中带着责备。“有事吗?禹岚。”
泱泱闭着眼,却竖起耳朵,专注听他说话。
“嗯,家里有点事,请了两天假。”他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应着。
“下星期能不能抽空参加我的庆功宴?”
“几号?嗯……我看一下行程,再回电给你好吗?”
“那天……我很失礼;加上周刊报导,一定给你带来不少困扰,这阵子一直过意不去,想请你吃顿饭赔罪。”
“不用了。我们能把话说清楚就好。”季竮用大毛巾把身体擦干,正想找件衣服,眼角余光发现床有了动静。“禹岚,对不起,我要挂电话了。”
“季竮。”
“还有事吗?”已经准备按断电话的他,不得已又将手机贴在耳边。
“我记得……下个月好像是季伯伯八十大寿,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谢谢。关于宴会的事宜,都是季碔在筹备,一切都在进行中,我也插不上手。”季竮紧盯着缩在床上的泱泱,急着想挂电话。“禹岚,我现在有急事,改天再聊。”
不等她回话,季竮迳自挂了电话,往桌上一放,先是站在床边看仍在装睡的泱泱,然后弯身,从额头开始亲。
泱泱被他的唇搔得无法再假装,只好求饶的叫着:“啊……你干什么!好痒啊……”
“醒了不睁眼,竟敢偷听我讲话。”
“这哪叫偷听!”她一看到季竮全身赤裸的站在面前,立刻将羞红的脸埋进被单里。“如果真是重要的事,你应该自动回避。”
那宽阔的肩臂、厚实的胸膛,肌肉完美的线条和无形的力量,都让泱泱甘心放下矜持被他征服。
季竮躺下,强势且占有的将她拉进怀里。他抚摸着她的每一吋肌肤,当指尖触摸到敏感的乳尖,她立刻发出渴求的叹息。但她只是被动的躺着,没有迎合他的索求。
季竮翻身压上她,捧起她的脸问:“为什么不像前一晚那样吻我?”
“你变了。”泱泱瞪他一眼。“以前谦让如君子的季竮到哪去了?”
“那是以前。”季竮说话时,嘴还是不停的攻击她的敏感处,撩拨她的情欲。“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男朋友?”
“男朋友?”泱泱的脸乍红,对这名词有了明显的反应。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学着以季总裁女友的身份去面对外界。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事物,会以这头衔为基础来作文章。”
“季竮,我不要。”她严正回绝。“我不是为了坐上这位置、得到这头衔才爱你,我会没办法应付的。”
“别担心,关于这方面……煦晴可以给你很大的帮助。至于对外的应酬饭局,除非必要,我都会尽量帮你推掉,这……就算是爱上我的小小牺牲,我会在将来好好补偿你的。”
“可是……”她推开他,要他认真的听她说话。“我会把事情搞砸,我会让你丢脸。”
“你不会……”
季竮移动身体,将自己放在她的双腿之间,泱泱仍在做最后的抗拒,她越喘越大声,完全失去乎日的霸气,娇弱得像个十足的女人。
“季竮……”
“嗯。”
“我怕……我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而你一那样吻我,总让我失去控制……让我无时无刻……无法停止的想要你……”
“这样不好吗?”季竮好心疼她那招认罪行的可怜模样。
“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该怎么办?”
“那个万一根本不存在。”季竮用手轻按她的唇说:“对无法预知的未来我也会担心,但一切都才刚开始,不要急,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她孩子般的无助神情轻易牵动季竮原始的欲望。他很开心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但也知道,自己也可能是最容易伤害她的人。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紧抱住她,当舌尖探入时,他也同时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
泱泱不自觉的将腿勾上他的腰,暗示这无尽的交缠要更深入、炽热……
全然拥有彼此的甜蜜无法形容,泱泱摆动着身体配合着季竮,而季竮……也用充满魔力的身躯,将爱化作汗水和热力,渗入每个毛细孔,让血液滚烫、溶化,然后合而为一。
泱泱挪动身躯,面对面看着几分钟前让自己坐上云端的男人。“烧已经退了,我不能再睡,而你……也该专心工作,不要再为我请假了。”
季竮点点头,身体还沉醉在满足的颤抖中。
泱泱撑起身体,迅速下床,却遍寻不着自己的衣服。
“都被梅婶拿去洗了。”季竮撑着脸,意犹未尽的望着一丝不挂的泱泱。
她看穿他的意图,不在意的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件长风衣裹住裸身,大步走向房门。“我要走了。还有,这几天没事,不准你到画室来。”
“不准?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泱泱眼一瞥,露出淘气的笑。“管你是谁,不听话,就罚你不准碰我。”
“好啊,那就来看看,是谁耐得住,到时候可别跪着求我抱你啊。”
“你……大色狼!”
泱泱羞红了脸,抓起沙发上的垫子扔向他,随即冲出房门。季竮接个正着,嘴角掩不住泛起了笑。
躺回床上,属于理智的部分立刻开始运作起来。
姚光司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禹岚的部分。
虽然泱泱对他很信任,但再怎么牢固的感情也绝对禁不起刻意的挑拨离间,看来……他真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彻底将禹岚隔绝在城墙外。
“季总,这是您请假两天来的所有资料,我都整理好了,请您过目。”
“好,我会看的。”
“对了。”她将文件夹放在右边桌上,恭敬的说:“昨天有位奇怪的先生一直打电话找您。”
“奇怪?”
“他打了五通电话,问他姓名他不说,请他留下联络方式他也拒绝,坚持一定要见你。”
“多大年纪?”
“二十多。听他的口音不像是台湾人。”
“好,我知道了。如果他再来,你立刻通知我。”
“是。”
话才说完,分机内线的铃声立刻响起,秘书赶紧伸手去接。
“喂,有访客?等等。”她捂着话筒,压低声音说:“季总,是他。”
“请他进来。”
“是。”秘书交代一句,立刻放下话筒,走出去带领访客。
季竮收拾桌上待办的公文,正准备起身迎接这个神秘的访客;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季竮看着跟在秘书身后那高大英挺的身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了,季先生。”
“工藤浩,”即使只有一面之缘,季竮却怎么也忘不了这张脸。“你怎么……你应该是来找禹岚的,怎么会……”
“非常抱歉。”工藤浩微笑的眼里带着些许歉意。
当初,是他横刀夺爱,从季竮身边抢走禹岚,即使爱本身没有对错,且早已事过境迁,但在面对季竮时,他仍会感到愧疚。
“她果真来找你了。”他惊讶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惆怅。“终究……她还是忘不了你。”
季竮听出他话里的疑问与误会,伹不急着追问。
“几个月前,我跟她在巴塞尔巧遇。她说是为了跟我道歉,还说了些你们夫妻的事,当然包括离婚……”
“根本没有离婚这件事。”
工藤浩欲言又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