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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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郁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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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擦久了,石头也会迸出火花,何况是心智成熟的男人女人,他们都不再是青稚的孩子。
  线是红的,系上小指。
  缘定,一世吧!
  反常地,平日小猫三两只游荡的国立图书馆一口气涌进一大群梭鱼,清一色性别是雌性,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开化装舞会,极尽美丽展现最诱人的一面。
  来到图书馆照理说应该人手一本书,至少做做样子装淑女也好,多少保持一些端庄优雅的气质。
  但是在她们手上看不到一本书,有的是相机、签名本和个人名片,上面写满了某种暗示和挑逗,胸线一个露得比一个低,只差没露点。
  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鲜艳欲滴地召告其野心,抢在前头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姿态。
  辛苦的是哭笑不得的图书馆管理员,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偶像明星莅临剪彩呢!
  喧闹的嘈杂声令一向平静的环境变得不安定,空气中弥漫着各式昂贵的香水味、粉味,完全污染了圣洁的书香味,使得人心浮动。
  而引起骚动的男人像个冰雕似独立人群一侧,不言不语眺望窗外的风景,神情似在冥思,其实是一心两用的过滤周遭可疑的人事物。
  女人有一种要不得的心态,越冷越酷越不容易到手的男人越抢手!花招百出地想成为雀屏中选的唯一。
  “倪姐,你能不能请你的男朋友别天天陪你来上班。”是叫人羡慕啦!可是他们很难处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一浸淫书本世界即忘我的倪想容泰然的说。
  苦恼的男职员捧着一堆新进的书进退两难。“你们吵架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有几分无力感。
  “情侣吵吵架是常有的事,但意气用事的冷战拖得太久会拖垮你们的感情,所以……呃,你……”他局促地看向被一群女人围困住的冷漠男子。
  “我再重申一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她表达能力退化了吗?为什么没人相信她。
  哪有人要买她的命,三、四天来风平浪静和往常没两样,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毅力非守着她不可,还硬是规定她不得乱跑。
  虽然不到寸步不离的地步,但是以不离开他视线范围之内为原则,连她最爱在窗边阅读的悠闲也在禁止之列,说什么那个位置正好当枪靶。
  结果呢!他自己还不是凭窗而立,像橱窗内的模特儿吸引外面的蜂蜂蝶蝶一拥而入。
  她都快怀疑图书馆已沦为交谊中心了。
  “是,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但是吵架有一定的限度,你的情人快被那群狼女给撕吞入肚了。”男职员换另个词用,依然肯定两人的亲密关系。
  喔!天哪,谁来解救她,她和山下忍魈真的是没有交集。“小童,你哪只眼看见我和他吵架?”
  “两眼。”很明显嘛!两人大半天说不上一句话,一开口便是风雨交加,闪电又劈雷。
  “你看错了,他是来闻书香增加一点气质。”这话连她都不信,更遑论说服别人相信。倪想容在心里翻个白眼。
  “倪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他像是会看书的人吗?”说他是殡仪大亨还比较符合。
  一脸阴寒不苟言笑,眼神冷如三月冰潭,叫人多看一眼都嫌畏寒。
  “既然你认为他不像爱书者,那么赶人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她以任重道远的严肃表情将责任移交给他。
  “我?”小童瞄了瞄八风吹不动的山下忍魈打了个冷颤,“我不行啦!倪姐你想害死我呀!”
  他还年轻有大好前程,他还有一打保险套未用完,他还没娶老婆,他还要升官发财养一家老小,还……一连串的“还”表示他尚未丧失理智当先烈。
  纪念碑是纪念为国捐躯的勇士,而不是没没无闻的菜鸟管理员。
  “他不敢当众行凶,他是有品味的杀手。”倪想容以取笑的口吻安抚他,丝毫不觉猜得有点贴切。
  “嗄?!”小童骇白了脸,身子微瑟缩地吞吞口水。
  甫踏出校园的他是一位同性恋者,他向兵役科申请替代役将在图书馆服务一年九个月,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七天,也是他人生最低潮的一天。
  喜欢男人不代表他没选择,偏爱阳光型男孩的他最怕遇上寡言阴柔的男人,那会让他浑身不自在像缺水的鱼,腮帮子一掀一掀地直翻白眼。
  并非排斥,而是磁场的缘故,相同属性的灵魂才能相互结合,冷性子的人不适合他。
  所以他鼻子摸摸苦着一张清秀脸庞,一脚跨前随即倒走两步,越来越往后地隐至书架后方,假意忙碌地排排凌乱不齐的伟人传记。
  耳边少了唠叨声,远处的莺声燕语显得微不足道,好不容易静下心记录缺页现象的倪想容大喘了口气,偷觑一眼大受欢迎的宽厚背影。
  最近男人缺货吗?怎么这个阴晴不定,古里古怪的家伙也沾染上一身桃花,他摆酷给谁看,不过是张令人生厌的死人脸罢了。
  算了,算了,他爱跟就让他跟,像这样少来烦她大家开心,她照过平静的日子。
  但是天不从人愿,一道庞大的阴影遮住她的光线,人未到声先到的笑弥勒招牌笑声已然响起,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接近……
  “呵呵呵!年轻人真有活力,谈恋爱谈到图书馆来了,我要不要加抽恋爱税呢?”一人一百很快就能扩充视听室的器材。
  “馆主,你不要来当笑面虎,我已经够烦了。”面对六十出头的老馆主她更头痛了,他是出了名的好管闲事。
  在古代叫作古道热肠,像专门行侠仗义的武林盟主,场景一换来到现代成了八卦网站的站主,东家逛逛西家聊聊,最后成了两家的媒人公,人称走路佛。
  “感情出了问题找我排解准没错,要不要我和那位年轻人谈谈?”要不要是他的口头禅。
  “那位年轻人很忙,忙着当雕像,你千万别打扰他成仙成佛的修行。”坏人功德三代抬粪。
  一群人瞎搅和够热闹了,不需要锦上添花披彩带,她的神经很脆弱。
  老馆主抬抬眼镜呵呵笑着。“倪小姐好生风趣,男朋友太受女性青睐真是件苦恼的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们何必老将我和他兜成一对。”他们一点都不相配,真的。
  男人会做男人的事不希罕,但是连女人的工作也做得得心应手就令人气馁了,煮饭,洗衣,打扫,整理家务和逛市场挑鱼买肉他样样拿手。
  也许女性主义高涨大喊男女平等,可是一般的传统观念中,这些仍停留在女人的本份之上,而她一样也不会,被归类为废人类群。
  “用不着不好意思,我是过来人能明白你的心情,水尪歹照顾,心里头别扭是在所难免。”要是他有那种长相早养十个八个小情人了。
  怎么由情人进阶成老公了,未免太过神速,“馆主,你今天不用去社教馆演讲吗?”
  他看了看表又笑了。“呵呵……还早还早,咱们再来聊聊。”
  “可是我不想聊天,你放我一马吧!”话题随人找,只要她非主角。
  “瞧你一脸不情愿的,你那口子有节操哦!理都不理人家。”嗯!好男人、好男人,他等着讨杯喜酒喝。
  “那口子……”呼!有理说不清的累呀!“身为馆主有权维护一馆的安宁,牌子拿去。”
  倪想容拿的是“请勿喧哗”及“保持安静”的桌上型告示牌,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国立图书馆编制。
  “我去开口好象名不正言不顺,大材小用,你去宣示主权所有才适当。”牌子一塞又塞回她手中。
  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干脆挂上妾身未明更耸动,推托之举说得冠冕堂皇,脑子里打的主意路人皆知,分明不安好心眼。
  山下忍魈爱招蜂引蝶关她什么事,没道理要她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谁不晓得疯狂女人的行径如土狼,她若尸骨无存定要申请国家赔偿,损毁国宝是有罪的。
  “馆主,初一、十五记得要烧香,我会回来看你的。”她沮丧的像未战先败的士兵。
  “呵呵,安啦、安啦!要不要我送你一张平安符?”他说的是“永保安康”的火车票两张。
  “谢了,你比我更需要,小心老人家的高血压和糖尿病,老年痴呆很快会找上你。”再笑呀!假牙快掉了。
  “呵呵……”笑声忽然短促,满脸红光的馆主连连咳了几声,弥勒佛似的大肚腩一上一下抖颤着,活像中风前的小抽动。
  对岸的小毛先生说过:管他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所以呢!他也算是功德无量,撮合小俩口和好,百年好合,等退休了以后还能改行当人间月老,将孤男寡女全圈成一家人。
  走向风暴中心点的倪想容没瞧见背后的小动作,急公好义的老馆主朝菜鸟管理员比出OK的手势,躲在书堆里的小童这才重见天日,庆幸自己不用捅马蜂窝。
  而倪想容呢!自然被推出去当挡箭牌,因为在大家的认知中,那是她的“男朋友”,家务事当然要自理。
  谁都不愿当炮灰。
  第四章
  “图书馆内请保持安静勿喧哗,麻烦各位维护本馆的宁静。”
  不高不低的音量一出的确没了不少噪音,不过这种情形维持不到三秒钟,一听到熟悉的女性声音之后,雕像一般的男子收回视线转过身。
  于是乎,尖叫声和赞叹再度拉高了三度,一拥而上的追爱军团不是送花便是递纸条,其中不乏饭店的房间钥匙,无视他倏然冷鸷的眼神。
  人怕出名猪怕肥,套在男人身上应该是别太出色,亚曼尼三件式西装等于身份的表征,再没知识的人也该知道这是一只金龟,放过太可惜。
  何况光是外表就值得女人趋之若鹜,带出去风光、藏在家里自用两相宜,倒贴都有人排队抢着要。
  习于受人注目的山下忍魈漠然一视,眼底淡淡的笑意只为人群外的小女人,她脸上的无可奈何取悦了他,少了一股碍眼超然的宁静。
  “安静点,各位小姐,这里是图书馆,请你们合作些,谢谢。”还好不需要她声嘶力竭的狂吼。
  外围的女子是静了一下,但是随着某人的走动又鼓噪不已,有人娇羞,有人热情,有人大胆的示爱送飞吻,也有人失望近不了帅哥的身。
  人生百态浓缩在其中,图书馆的春天来得太早了,所以在不对的季节里不接受发春。
  “你要下班了?”山下忍魈低哑的磁嗓让女人为之沉醉,但不包括他眼前的这位。
  倪想容努力要端出刻板的专业形象。“拜你所赐,我快成为女性公敌。”
  她能感受到自四面八方射来的嫉妒之箭,若是嫉妒有形她早千穿百孔。
  “你要下班了吗?”他还是老话一句,周遭的爱慕眼光收不进他的眼。
  想要瞪他千百次,难敌群众的力量。“你不能换句话呀!像是你打算放弃英雄主义回去你来的地方。”
  “你要下……”
  “停──”倪想容伸出手做了个暂停姿势。“算我服了你,不把我逼疯你大概会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有自知之明不怕当胡涂鬼。”他像拍小狗似拍拍她的头。
  很平常的动作却隐含威胁,警告她危险随时都在。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你几时要离开?”她指的是台湾,她看过他的护照,盖的是日本的章印。
  “你走我就走,我们是光和影子。”他极其暧昧地俯近她的脸颊,一手轻撩没扎束好滑散的细发。
  “山下忍魈,你非要我难做人是不是?”她在心里哀嚎无处可吐的苦水。
  短短几天的形影不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由不解到困惑,然后狐疑他的动机,最后拍堂定案认定出双入对的他们是一对情人。
  无从辩白,不用解释,即使两人相处如冰,他们都有办法扭曲成小俩口害臊,二十一世纪的另类爱情,为什么没人来问问她感想如何,愿不愿意自愿牺牲?
  试问有哪个聪明女子肯接受注定悲剧的恋情,面对一个时时想让她好看的危险情人?
  那时候他是个恶劣、乖张的高中男生,现在魔化成没心肝男人,看透了他的本性自然要懂得退避,不能等到心碎魂灭再来后悔。
  诸如他所言,自知之明,她还不至于胡里胡涂地任人配对,若不是他的好手艺收服她的胃,她何必忍气吞声地沦为受虐一族。
  她没有济世救人的精神,她追求的是一个人的快活,自救排第一。
  “做人?”山下忍魈眼露考虑地瞄瞄她胸部。“你认为综合我们两人的基因能做出怎样的超级宝宝?”
  “你……”倪想容让口水呛了喉,两眼惊恐的睁大。“千万别吓我。”
  “你不想生我的小孩?”他的口气活似嫉妒的丈夫在质问妻子。
  涩然的一笑,她将他推到角落咬耳朵。“我们没那么深的交情吧?”
  不,肯定是一场恶梦。
  “生我的小孩不好吗?”他倒是乐见其成,她有很好的环境和教育程度教养他的孩子。
  如果她肯动手收拾那一室凌乱,并且一夜之间变成料理大师,相信她会是百分百完美的母亲样本。他冷笑的想着。
  “不是不好是非常恐怖,我们绝对没有未来,你能想象猫和老鼠关在同个笼子里吗?”简直是世界末日。
  眉头一聚,山下忍魈以尾指长指甲刮她的耳垂。“你说谁是猫谁是老鼠?”
  “明知故问,谁看不出我是那只让你困在手掌心玩弄的可怜老鼠。”她一把挥去他凌虐人的小指。
  “也就是说我随时可以吃掉你喽!”他笑了,如一只猎食中的草原性快豹。
  陷阱。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字眼,倪想容自恶的嗤了嗤。“你不会中意我这一型骨瘦如柴,穿红衣服那头乳牛比较合你胃口。”
  他看都不看地捏紧她鼻子不许她呼吸。“吃腻了。”
  敢把他推销给别人,她让他很内疚,内疚没将她调教好。
  “别拿我做实验,你还记得我是谁吧?”他最讨厌的人,宿世敌人。
  邪笑地半垂眼睑斜睇,山下忍魈的话令人惊悚。
  “学问上我赢不了,征服你的身体也算是战利。”弥足珍贵的胜利。
  她不美是事实,但看久了别有一番风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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