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管胸前湿去的一片,恒藤牧从后座椅上的面纸盒抽取两张,抹去她又滑出的泪。“你想要什么呢?”
伍靳雅撑起身体,揽住他的颈,主动献上她的唇。
初时反应不及,软玉温香在怀的诱惑下,他回抱她的上身,一手将她的头颅更压向自己,狂烈地回应她的吻。
直到两人呼吸困难才放开彼此的舌唇,恒藤牧仍舍不得将人放开,按在自己胸膛上调整两人的气息。
“阿牧,我好喜欢你。”不止他会害怕,她也怕在她离开后,两人会从此断了音讯。
“我对你……是爱。”恒藤牧承诺他的情感。
脱口而出的话最真,他认清自己心底原来一直有爱她的感情出现,也许在两年前的那夜,他就被她的清纯处子身所吸引了。
两手握住她的秀肩,将她拉离胸膛,扣上被他拨开的上衣钮扣。“下个月我会排几天假去找你,亲自送上考试的资料。”这也是他突然才下的决定。
伍靳雅的双眼因他的话变得晶璨,脸蛋涨得酒红。“真的?”
“嗯,我舍下得那么久没看到你,送资料只是藉口。”把她的安全带拉好,也替自己扣上安全带,他重新上路,往约定地点走。
她只觉幸福的花朵降落在周遭,包围著她和她的阿牧。
幸福,是吃一碗通天阁老面的拉面,再加上一杯抹茶红豆布丁。
伍靳雅一手勾著恒藤牧的手,一手拿杯抹茶红豆布丁边吃边逛街,两人走在众人之后。
走在前面的四人在看到他们来到约定地点后的甜蜜模样,约略猜想得到刚才他们在路上发生过的事,让两人的情感由暧昧不明转而明朗化。
最高兴的莫过臣昊和久美。
饭后定不到半小时,臣昊接到一通电话后,要久美去带开伍靳雅,自己则将恒藤牧拉到—旁。
“奶奶要我们即刻回祖宅。”真正的意思是要他押著牧回祖宅。
“不能等到明天吗?”他平静地问。
臣昊摇头。“奶奶坚持一个小时后要见到我们。”
恒藤牧睇视他想了会。“先送他们回去。你在车上帮我联络阿智,请他明天送他们到机场。”
不懂他为何这么安排?臣昊愣问:“牧,你知道奶奶要找你谈的事?”
“八九不离十。”揉著怱地泛疼的额际,他后悔对前妻太仁慈了。
“我知道了。”臣昊点头。
将所有人都送回家后,两人回到祖宅,一厝占地万亩的古老建筑物。
车子在主屋的入口前停下,恒藤牧下车,两排二十多名仆人弯腰恭敬道:“大少爷。”
为首的总管指示一名男子将车开走。
众人看到臣昊后,亦同样尊敬地喊,“昊少爷。”
这样的排场只让两人觉得疲累。
恒藤家的总管往前跨一步。“大少爷,老夫人在玄金室等您,请您和昊少爷马上过去找她。”
“颛叔,我要求以后回来时,别再劳师动众。再让我看到,我会将那些站著迎接我的人革职。”恒藤牧说。
“大少爷,万万不得这么说,老夫人会生气……”恒藤颛婉言阻止。
“奶奶那边由我担待,我只要求我的部份省去,其他的人我不管。”恒藤牧握紧右拳坚持道。
臣昊马上跟进,指著自己。“颛叔,还有我。”反正他们一鼻子出气惯了,奶奶就算生天大的气,仍有牧在前为他挡下。
还好阿智那家伙没跟来,不然他也一定会插一脚,要求享有这个豁免权。
寡言阴骛的恒藤牧仅需沉下脸,气势比当家的恒藤挚星更慑人。
恒藤颛只得点头同意。“是,我马上交代下去。”
恒藤牧睇了他一眼,对著身旁的臣昊说:“走吧!奶奶还在等我们。”
臣昊得意扬扬地随著他离开。
两人走进玄金室,恒藤香织似乎已等候多时。
恒藤牧脱去鞋,盘坐在老人家身旁。“奶奶,您找我。”
“奶奶。”臣昊唤了老人家后,跟著在他身旁盘坐。
恒藤香织放下手上的陶杯,露出慈爱的笑容看著他们俩,话却是对著恒藤牧一人说。“阿牧,没叫你回家,你就不会主动回来看看我。”这个孙子和她过世的丈夫最相像,简直如出一辙。
“这么晚了还让您等,孙子很过意不去。等这阵子忙完后,我会常回来陪您吃饭。”
这话说得让她笑逐颜开。“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阿昊得为我作证。”
飞快看了恒藤牧一眼,臣昊敷衍地对奶奶出声陪笑。
他搞不懂牧为何要自投罗网答应奶奶常回来,难道他不怕被丹下珠寇藉机要求和她复合吗?
恒藤香织笑了笑,拿起脚边的一叠照片丢到恒藤牧睑上,瞬间变脸。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要回去,你才会想起我?我之所以会同意你和珠寇离婚,是以为你在怪我悔约,没想到你是为了要对她负责!你忘了你当时是有妇之夫,珠寇是有权利去告她破坏家庭的!”她怒气盎然。
拾起落在他胸前的一张照片,里头拍的是他和雅雅并走在街上,当时她还为皮肤症状所困扰,那天穿的是一件露背T恤和小花裙。
难怪他一直觉得有人在总部大楼外鬼祟徘徊走动,原来直觉是对的!
恒藤牧坦荡无惧地看著奶奶。“奶奶,请听我说。之前和您约定娶丹下的承诺我有履行,而您也答应让我在外面自由发展,不会强迫我回来接管家族事业。是丹下害怕在家族里的地位会不保,而在您耳边说一些对司不利的谣言,您听信她的谗言,硬是要我回来……
“在我答应回来之前,我便已向您开口要求要和丹下离婚,而您也同意了不是吗?这一切根本不关雅雅的事。”
“她有什么好?年纪、外貌、身分背景,在在都与你天差地远,随便指一项,珠寇都比她强太多。”
恒藤香织的气焰被心虚降缓些,但仍是视伍靳雅为狐媚女子。
恒藤牧看著照片中的人,温柔笑开。“奶奶,爱上一个人没有道理可言。活到现在,她是唯一令我想珍惜的女人。我希望奶奶能放下成见和她试著相处,她并不是您认为的那种女人。”
他的话引起两个人侧目。
恒藤香织简直不敢相信从小谨言慎行的孙子,会说出这段柔软的言语。她更加相信伍靳雅这个女人如珠寇所说的,是个表面清纯,心府深沉的女孩。
她必须拯救她优秀过人的孙子。
臣昊也不敢置信他冷情的兄弟,对伍靳雅不是因为道义要娶她,而是爱她。
卸去怒气,恒藤香织和缓地说:“阿牧,先别谈这个。很晚了,你今晚就留在宅里过夜,阿昊也一并留下。”说完,她唤进站在门外的总管。“阿颛,带他们下去休息。”强制地将人留下。
到此时,臣昊才明了恒藤牧为何要信夫关智明早送伍靳雅他们三人去机场的原因了。
隔年,伍靳雅再度考取庆应大学商学部研究所。
这段期间,恒藤牧每隔两个月便会拨空来台北找她,他也到伍靳雅南部的家拜访过,获得伍家两老的认可,同意两人交往。
在考试前,伍靳雅已将工作移交给之前留下的工读生蓉华和小佩。
去日本念书前,恒藤牧再度飞来台湾。两人先到伍家向伍家两老及伍靳雅之弟承诺会照顾她后,又到台北向千烨老师及露静怀再次保证一遍。
送机的人只有工作坊的同事,千烨老师和南部的家人一律请他们别来,免得又依依不舍。
“阿牧,你一定要照顾好雅雅,不可以让她吃不饱、穿不暖,也不可以让她受委屈……”露静怀也学著好友这般唤他,眼眶湿润润的。
“雅雅姐,你到日本后,记得要和我们联络哦!”蓉华不舍地拉著她的手说。
“牧大哥,请你别只顾著赚钱,要好好呵护雅雅姐。”小佩红了眼眶。
刘圣莞双手插在口袋内,神色凝滞得说不出话。和雅雅共事两年,今朝要分开之际,才觉像是妹妹要出嫁的那种心情,很不舍、很不舍。
揽著哭花了脸的伍靳雅,恒藤牧笑得温柔。“我会的,请你们放心把雅雅交给我,我会好好呵护她。若你们想到日本来玩的话,诚挚欢迎来找我们。”他有事先将东京新居所的住址交给露静怀。
听到身后小佩低呼登机时间快到了,露静怀街上前抱住好友。
“呜……雅雅……人家舍不得你走啦……”
“露露,我不想离开你……你也到东京来……工作……啦……”两人脸上的泪涕交织。
刘圣莞走上前,先将女友抱开,请蓉华先扶著她。
他转身停在伍靳雅面前。“雅雅,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迟疑后,给她一个兄长式的拥抱,眼眶沁出泪水。
“呜呜,阿莞……”
露静怀推开蓉华的手,抱住他们俩。“雅雅!”
他们三个共事的时间最久,除了上班时间外,都是住在千烨老师的家中,相处的机会也最多,一下子要抽离掉一人,仿佛锥心刺痛般难受。
恒藤牧握住伍靳雅的肩头,拉开他们的怀抱。
“各位,我们得走了……”
他朝他们欠身,揽著哭软身子的伍靳雅走入登机室。
上机后,伍靳雅一会便昏沉沉地睡去。
看著她红肿的双眼和鼻头,恒藤牧不舍地一一吻过。
这几个月来,他都是先去其他国家视察完后,再转机到台湾。
奶奶依然持反对意见,任他人劝说都没用,连他对她的问候也被当作为雅雅求情之举。
几经考虑,他向父亲请调东京分部,接下悬位一段时日的社长之职,扛起集团内最新跨足科技事业的重担,让满档的工作量陪他度过每一天。
看他只除了到国外视察外,其余时间都耗在公司里,颜雪哝劝也劝不听之下,只好央求丈夫将臣昊和关智都调到他手边帮忙他。
恒藤香织虽然也舍不得最宠爱的孙子为工作忙得没日没夜,但她不能先示弱,以免让他以为她已经同意他和伍靳雅在一起。
双方各有坚持,彼此态度也坚决不改,让其他的人净是两面难做人。
帮了奶奶这边,等于赞成不安于室的丹下珠寇再度进入恒藤家族;若帮了恒藤牧,既然当初决定对奶奶隐瞒,经过了三年多,为了他与伍靳雅,丹下珠寇的事势必得当老人家的面掀开,怕到时她会承受不住在她面前一向是乖巧孙媳的真面目。
在恒藤牧疲惫的睡著后,伍靳雅才睁开她哭红的双眼,看著他眼眶下的青影,以及比之前更瘦削的两颊。
他时常欲言又止,有时会在接到手机后,走到一旁与对方低声交谈。昨晚整理行李时,无意问翻到他的护照,从日期推出他每次来找她之前,一定先去别的国家再转机来台的事实。
她不会怀疑他另有女人,猜得到的原因只有一种,那便是长辈反对他和她在一起。上次是他的母亲,这次或许就是她未曾见过面的老奶奶……
见他睡得深沉,将他身上的毛毯拉高盖好,指尖轻轻点过他睑上的每一处。
阿牧,在我毕业前,我若依然得不到你家人认可的话,我会悄悄地离开你,让你……不再……左右为难……
偎近他身旁时,伍靳雅让滑出的泪珠落在他的肩窝上……陪她一道入眠。
第六章
伍靳雅拿起背包内的一本小册子扇风,另一手拭去额上的薄汗。
看到对面红绿灯下有个人正对她招手,那是她在等待的人。
她是早到了,没想到久美也这么“准时”。
绿灯闪起,久美跑步冲向她,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嗨,好久不见……”
伍靳雅回抱她的热情。两个小女人像久别的情人那样,当街抱成一团。
久美看著她。还是一头柔软的细丝披肩,脸蛋也还是小小的心型脸,比她更像个日本娃娃。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久美,这是露露托我带给你的。”
“是什么呀?”久美惊讶地大叫。
“她请阿莞照你的样子画下来的,很棒哦!”
久美兴奋极了,动手拆开看后,又是一阵惊喜大叫。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进手提袋后,勾著好友的手臂。“吃了没?”
伍靳雅点头。“吃了,和教授边吃边讨论。”
她认真求知的模样看在上班族的眼里,又是一阵羡慕。“好好哦!我若是经济许可的话,也想去念书。”
“你这么说,我会惭愧。学费是父母之前帮我准备的,生活费是弟弟提供的。虽然我想打工,可是……”晚上得和阿牧商量看看。
她们今天的计划是要踏遍涉谷每家店。
两人边走边聊,在下午六点时已经是两手挂满战利品,手也酸、脚也痛地坐在路边的木椅上。
伍靳雅握著拳头捶小腿。“好痛,休息一下。”
久美也是软呼呼地瘫在椅背上,一动也不动。
看著不远前有家招牌可爱的咖啡店,伍靳雅起身去买了两杯冰咖啡回来。
“谢谢。”久美从她手中接过一杯。
喝了一口,她得到解渴的满足。“久美,我们还逛不到一半耶。”
“我太久没来东京了,不晓得又多开了这么多家店。”
伍靳雅瞪大眼看她。“臣昊调到东京来,我以为你也在东京工作,难道你还在大阪原来的公司?”
久美点头。“对呀!要不是那个老太婆……”差点脱口说出,连忙捣住嘴,眼睛往旁转,不敢看她。
伍靳雅的眸心顿然黯淡。“久美,你别在意,是我害了你的。”她猜得果然没错,阿牧和她交往的事被他奶奶反对,连累了身边的人。
“雅雅,我没怎样啦!反正臣昊有空就会回大阪找我,不然,我放假也会来找他,这不是谁害谁啦!你别想太多。”久美急忙安慰。
握著她的手。“久美,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吗?阿牧怕我会乱想,一个字提都没提,可是,愈是这样我愈难过……”她不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不想被密密地保护在他为她筑构的温室中。
看了她困顿的脸,久美觉得瞒著她并不能将事情淡化,决定说出从臣昊那听到的消息。
“雅雅,你听了别难过。这是因为老人家不了解你,加上牧大哥的前妻在老人家耳旁煽动。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