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爱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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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爱说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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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觉得皇上和皇后对你很好呀。”
  “我没说不好,我只说没自由。”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低低哼起感慨的曲儿。
  因为声音不大,千千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可闻个几句:我没自由我失自由,痛苦伤心眼泪流,我走错路我踏错步,总之——心伤透……
  她差点笑出来,又怕惹火他,勉强憋住笑意,清了清喉咙安慰道:“倒也没那么严重,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完全没自由,不过既然你提起了,我顺便问一下,你为什么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输给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也就认了,可为什么是输给男人啊?
  “女人有什么好?”孔乙人太过于沉浸在自怜和不爽中,不经思考就冲口而出,“又嗲又黏人又爱哭,矫揉造作装腔作势,不是柔柔弱弱得风吹会倒,就是泼辣刁蛮得倒人胃口。还是男人好,大方磊落又有气概,说一不二掷地有声,情之所至,为兄弟好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这等高贵的情操只有在男儿身上才能表露无遗。”
  千千越听越火大,很想出口反驳他一污蔑女人的言辞,可是不知怎地,她却越来越听出味道来了。
  “我觉得……”她深思沉吟,最后忍不住道:“听起来你不像是喜欢男人,比较像是自恋耶。”
  会不会……他还有一丝丝希望?那她也就有一丝丝希望了?
  千千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屏息地直盯着他。
  “自恋?我?”孔乙人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头,“你开什么玩笑?我自恋?我可是全京师最虚怀若谷、谦冲诚恳可爱的翩翩美少年,我哪一点自恋了?”
  千千真是震撼到哑口无言。
  他还真是……有够谦虚啊!
  “长得那么像孔雀,还敢说不自恋?”她翻了翻白眼。
  “什么孔雀?我是凤凰。”他很坚持。“百鸟朝凤、有凤来仪、凤鸣九天、翱翔万里的凤凰。”
  “差不多啦,还不都是有够自恋。”
  “还说我,那你呢?男不男女不女,那两条浓眉毛跟火烧毛毛虫一样,也不知道用剪子修一修。”他一时自尊受伤,火大的口不择言。
  她生平最痛恨人家说她不男不女了!
  “什么火烧毛毛虫?!这叫有特色,懂不懂得欣赏啊你?”她咬牙切齿道。
  “你还不是不懂得欣赏我?”他也心头火起。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为什么就那么糟糕?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是不是?”她气呼呼地叫道。
  “我又不是来找你吵架!”他大吼,气得脸红脖子粗。
  本来在另一端远远关心着他们“两小无猜”模样的海公公脸都绿了,龇牙咧嘴、比手画脚抹脖子的——
  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呀,主子!要哄,轰、鸿、哄……三声哄,不是吼啦!
  “哼!还给你,什么烂蝴蝶!”千千气咻咻地把将线轴和木柄全朝他头上扔。“希罕啊?”
  “喂,你这个——”孔乙人手忙脚乱忙稳住线,一抬头想骂人,眼前早己没了人影。“喂?喂?”
  海公公则是气急攻心到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
  第八章
  孔乙人垂头丧气地抱着五彩蝴蝶纸鸢走回春磬宫。
  千千又不理他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明明说好要哄她开心,让她眉开眼笑的,可是为什么他又把她搞到火冒三丈怒气冲天?
  “难道我真的有问题吗?”他喃喃自问。
  “对。”两名太监抬着还在吐白沫的海公公跟着他后面进来,躺在担架上的海公公虽然气虚体弱仍旧忍不住出声。
  “咦?你怎么了?”他满眼关怀。
  “被人气的。”海公公抖着手,跟太监们说:“让、让我下来,主子跟前哪有奴才躺着的地方。”
  太监们忙搀着他起身,孔乙人不禁扶了他一把。
  “是谁把你气成这样的?说,我帮你报仇。”
  他现在心情复杂难受又焦躁到很想要找个东西发泄一下。
  “主子,甜美的栗子总是包在毛茸茸的刺里面,乌云的背后便是太阳的金边,人生迷惘一时难免,可终究要擦亮双眼抬头看青天哪!”
  孔乙人沉默了半晌,随即吩咐道:“小方子、小圆子,我看你们直接把海公公抬到诸葛御医那儿去吧,他脑子被人气坏了。”
  “是!”两名太监忙听命,七手八脚把海公公抬上担架。
  “不是啊!主子……”海公公被抬出去还沿途惨叫。
  “唉。”他叹了口长气,继续心情不好兼疑惑为什么千千还是不愿理他。
  “小千千!”
  一声深情的叫唤让本来想出宫买回国纪念品的千千背影僵住了。
  她心一热,随即气苦地回头,“又要干嘛?”
  “对不起。”
  他想了一整夜,想到眼圈红得跟兔子一样,凄惨憔悴又可怜兮兮,一大早就跑到她的寝宫守在门口等她。
  他什么都不明白,也什么都不管了。
  分析不出为何她深深牵动着他的心,为何她的一颦一笑能够颠覆他的心情,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他想破了头,都无法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就不想了。
  无论如何,他喜欢看她笑,想要同她说话,天南地北陈芝麻烂谷子地随便聊,也胜过长夜凄清白昼寂寥的苦涩。
  就算吵嘴抬杠打架——或被她打——也别有一番酸甜滋味在心头,都胜过被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可怕辰光。
  “我知道你又在生我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又生我气,可是我想一定是我的缘故才会让你又生了我的气。”他绕口令似地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瞅着她,“可是你不要生气好吗?这几天我简直活在悲惨的天牢里,头痛胸痛胃也痛,我不想你再生气,我想你理我,就跟以前一样笑咪咪的,好不好?”
  千千肚里准备了几百种强硬、愤怒、决断的说辞,却被他沙哑恳求的话和盼望的神情融化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她的鼻头蓦然酸热了起来,胸口暖成了一池春水荡漾,所有的怒气和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挣扎疼楚,彷佛都在他深邃渴望的眸光里消蚀不见。
  “傻瓜。”她终于勉强找回声音,“我也想要跟以前一样,天天都对着你笑呀,如果……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害伯一颗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害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害怕……
  “我知道都是我爱惹你生气……”一见到她眼底泪光隐约,孔乙人再也无法抑制胸口那股灼热燃烧的心疼,一把将她拥揽入怀里。“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莽撞刁钻坏脾气了,我承认都是我错,你可以揍我扁我修理我,就是不能不理我……你、你别哭啊……”
  被拥在强壮温暖的胸口,千千汲取着他醇厚迷人的男子气息,一股温馨混合着怦然悸动感紧紧包围住她,他的话更是教她心头柔肠千回百转,激荡得不能自己。
  她肩头颤动着,抽抽噎噎难以忍抑。
  他心疼到了极点,爱怜地捧起她涕泪纵横的脸蛋,忘情地俯下头吻住她,也成功地封住她脸上汹涌的泪水。
  千千耳畔轰地一声,刹那间像是万花娇艳热闹齐绽放,暖暖热热熏人欲睡的春风自她的唇上拂化开来,在他柔软灵巧的唇舌撩拨翻腾下,交织晕染成了最最勾魂蚀魄的痴醉……
  一阵清柔的晨风徐徐而来,一墙娇红野蔷薇迎风轻颤摇曳,甜醉香气绵绵密密地缠绕了他俩一身。
  长长缠绵的吻罢后,千千如梦初醒地望着他,小脸嫣红若石榴,怦然狂跳的心却奇异地就此妥贴安然地回归原位,不再因惊疑而悸痛。
  孔乙人痴痴地轻抚她细致的颊边轮廓,沙哑温柔地道:“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好。”她安心地轻靠在他的宽肩上,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力量和温暖。
  一种信任的、幸福的感觉。
  这个胸膛,这个肩膀,像是可以为她撑起所有的天……
  “我们……以后怎么办呢?”他低低喟叹了声,叹息里有着一丝丝迷惘。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将来就算不能受到成全,也得千方百计找到一个知心汉,可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直到他的嘴唇落在她唇畔的那一瞬间,他才悚然醒悟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吻另一个人,尤其是男人了。
  因为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她的甜,正是他寻寻觅觅已久的,今日终于得见。
  可是他在乍惊还喜之际,却也不免感觉到阵阵怅然若失的轻松和茫然。
  就这样了吗?就是她了呜?原来一直以来他自以为对男人的喜爱与激赏,真的“纯属意外”?
  最高兴的会是父皇和母后吧……可是一想到这里,他微微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囚压感又回来了。
  “怎么了?”她没有听清楚他之前的喃喃自语,却是自他怀中感觉到了不安的震荡。
  “我觉得……头晕。”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还好吧?快这边坐下。”千千焦急地拉着他来到一旁的斑玉栏杆坐好。“要不要我让人去请诸葛御医?还是你想喝杯水……不不,应该是受风着凉了,那我去热壶热奶子好了。”
  “不用了。”他心情紊乱脸色微白,将她拉坐在一旁,侧头轻靠在她的肩头上。“陪我坐着就好。”
  她心儿卜通,有些迷惑地侧着头看他。
  他怎么有些怪怪的?
  真的不要紧吗?
  孔乙人焦躁地在春磬宫的书房“不知所云斋”里踱步,手里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苦苦思索着,就是不知怎么落笔。
  书案上的小雪浪纸条上只写了个抬头“实秋卿卿如晤”,就没了下文。
  唉、唉、唉……他辜负了实秋兄的一片深情啊!
  可是事到如今,这事没有个商量人也不行,如果找宫里的任何一个人,上至圣明天子下至扫地太监,任谁一定会要他当下不罗唆就和千千玉成好事。
  可他们没一个人真正了解他的心……他的心……
  “要死了,我的心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又哪能了解呢?”他叹了口气,走回书案边又沾了一次墨水,在纸条上方空悬着老半天,就是不知道下一个字该从何写起。
  是该写——
  实秋卿卿如晤:假如青春是一场梦,我愿是你梦里的一条河,河水轻轻流过,总带着两分心事三分愁,我本有心迎送相知人,奈何舟来舟往,划破心头知阿谁?
  “不行,太肉麻了。”他自己光想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那就来个——
  实秋卿卿如晤:不要牵挂我,因我俩有缘公分,不要嫉妒她,因她在我身边……
  “更烂!”他脸色发青。
  而且他到底在干嘛?实秋兄早就跟珊娘妹妹双宿双飞了,他这封飞鸽传书本意应该是寻求指点迷津,不是要情话绵绵的吧?
  他叹了一口气,心更烦意更乱,索性把毛笔扔回书案上,懊恼地来到窗边支着下巴,眺望远处发呆。
  他明明喜欢的是男人呀,怎么却喜欢上她了?
  他也说了打死不跟皇族结亲,一定要和一个平凡百姓过着逍遥快活自在的日子,可是千千却贵为公主,跟他的设定差了十万八干里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偏偏总是事与愿违?
  他困扰地抓着头发,满面苦恼。
  宫里没个商量的人,春风寨又远在天边,就算冬瓜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快快飞,恐怕也是缓不济急,远水救不了近火。
  “唉……”他现在是不见她就心痛,可见了她就头痛。
  到底应该怎么办哪?
  一定有事情不对劲!
  这回换成千千在春磬宫外徘徊了。
  “可怜哪,他昨天脸都白了,今日不知有没有好些?”
  她很想大大方方直接走进去探问他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自然,可是不知怎地,她只要想到昨日那缠绵的一吻,就觉得口干舌燥、头晕脸烫,很难自然得起来。
  “公主,您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呢?婢子帮您拿了杏子糕和藕粉卷来,您好歹先填填肚子,待会儿可得记得回去吃早饭。”小鲜神出鬼没,突然冒出来,手里还挽了一篮子的糕点,香味扑鼻。
  千千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不在意地道:“我还不饿,你拿去吃吧。”
  “不饿?!”小鲜像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回答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公主,您、您病了吗?病得很重是不是?要不要我去请御医过来帮您看看?您得回去躺躺呀。”
  见小鲜在一旁胡闹瞎缠,她没好气地轻敲了下小丫头的脑门。“我没病没痛,只是不饿而已,好啦、好啦,你先回去。”
  “既然想他就进去嘛。”
  “什么?”她脸儿蓦地涨红起来,极力向小鲜解释,“我我我……我又没想他,我我我……我只是散步散到这儿来,无聊张望一下而已。”
  “是是是。”小鲜憋住笑,“您说是就是。”
  “什么呀,明明就是。”她尴尬地红着脸,仍是嘴硬。
  “好好好,就是就是。”小鲜鹦鹉学舌似的,圆圆小脸笑咪咪的。“那婢子就先回去罗。”
  千千点点头,继续站在原地偷偷张望着。
  他现在好些了吗?
  心里……可有想着她呢?
  两个人都撑两天,最后终于忍不住在前往对方寝宫的途中遇见。
  “你……好吗?”孔乙人柔情万千地问,胸中塞满酸甜相思。
  “我很好,你也好吗?”千千目不转晴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依恋。
  “今天……天气很好。”他轻轻牵起她的手。
  “对啊,没下雨。”她痴痴地偎入他怀里。
  两人身后跟着的人登时乒乒乓乓摔了个四脚朝天。
  怎么他们俩做的动作跟他们讲的话一点都不搭轧啊?
  孔乙人不理会那堆摔得姿态难看又失礼的人,拥着千千就往“相思未了亭”走去。
  两天来的纠缠自苦伤神虽然还是没个答案,但是只要一见到她,他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自她身边离开。
  尤其他真的很想同她说话,听她的声音,看她的笑靥。
  他替她擦了擦亭内沾了露水的团凳,微笑地瞅着她,“先坐。”
  “谢谢。”她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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