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几位科学泰斗已觉察到异常,惊惧地面面相觑。钱与吾做手势让他们镇静,他缓缓地走过来,甜蜜地微笑着。我狂怒地想扑过去掐住他的喉咙,但我的身体似乎被蛇妖的目光催眠了,我的大脑指挥不了身体。
我从牙缝里嘶嘶地说:“你这个魔鬼!”
钱与吾的微笑冻住了,逐渐转为狞笑。我从来想不到这位笑弥陀会变得这么狰狞。他一字一句地低声说:
“希望宋先生识相一点,按法律规定,人身上人造器官不得超过50%,且大脑不得更换。否则此人不再具有人的法律地位。宋先生是否希望雅倩女士成为亿万家产的新主人,并带着家产下嫁一位新的白马王子?”
我冷笑着,这种威胁对我已无效了。这副皮囊的穷富荣辱甚至生死都关我什么事!……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反抗,那正是我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我感到渗入骨髓的疲倦。
钱先生又笑了,笑得十分和蔼,一副长者之风。他诚恳地说:
“当然我们不会这样做。我们有自己的职业道德,我和这几位先生会终生为你保守秘密。宋先生只须每年支付50万元的保密费。”
后排的几位科学泰斗又恢复了老僧入定的姿态。
几分钟后,钱先生笑容灿烂地宣布,经权威们一致认定,思维导流术质量完全合格。掌声中,我漠然与钱先生和几位科学前辈握手,漠然挽着雅倩的手臂,在镁光灯闪烁中走出22世纪赛斯与莫尼公司,坐上罗尔斯——罗伊斯轿车。一路上雅倩紧偎住我,兴致勃勃地唠叨什么事,好像是关于更换耳朵的费用。我漠然置之。
我想几个月后雅倩也会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主持人的话:作者一反其沉郁、苍凉的风格,以调侃的笔调写出一篇幽默、轻松的故事,足见其多才多艺。(吉刚)
谭欣·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