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了,你可别说溜了嘴,给二当家知道了。”
“放心,我不会的。对了,方才路上遇见你时也忘了问,你吃过午膳了吗?”
“还、还没。”春日摇头。房里那位大爷都还没吃呢,她哪敢先吃呀!
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不打紧啦,方才我在街上已经顺便买了一些,等会儿进房就可以吃了。”说着说着,她的肚子还“咕噜、咕噜”悲呜了几声。
“呵呵——”春日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长宏也笑了。
“好了,快去吃午膳吧,你一定饿坏了。我得去忙其他事儿了。”
“长宏哥再见。”
“再见。”
目送着长宏的背影离开,春日总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啊!幸好长宏哥没发现,她的藤篮里不是什么零食,而是满满的食物,否则他定会起疑的!
想想今儿个从出门后,便开始东奔西走的,这一奔走下来,再回到自个的春香小居时,竟已经是晌午过后了。
肚子又一阵咕噜咕噜,真的好饿喔!想必他也很饿了!想起他那因为肚子饿而变得非常难看的脸色、凶巴巴的口气……唔?好像也没那么可怕,难道是她已经习惯了吗?
她提着藤篮推开门,看见了他正倚着床柱,翻看着她向房大夫借来的医书。
他抬眼瞄了她一下,“不错嘛,还知道要回来。”
通常他会用那种口气说话,表示他大爷心情已经非常恶劣了,春日只好用讨好的口吻说道:“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我今儿个要去做的事情都好费时间的。”
他头一个该问她的问题应是她事情办得如何了,但话到了口边,吐出来的却是——
“刚才那男人是谁?”
“喔,那是长宏哥。”
他开始发火,“叫你去办个事办了老半天,拖到现在才回来,还有空和男人在门口打情骂俏,啊?”
“你、你误会了,我和长宏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春日连忙解释道。
小姐是,他也是,怎么最近大家老误会她和长宏哥有什么呢?她只是和长宏哥比较有话聊而已呀!
她越解释他听了就越火大,“我管你哪样!在本大爷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准你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更不许你带男人进房里来!”
“我、我没有呀。”她很委屈地说道:“你们……都误会了。”
见她提着藤篮,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他不由得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阵心疼懊悔。
他怎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火呢?!现在回想起来,方才她和那男人也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他不该对她发火的。
真是见鬼了!他是怎么搞的?怎么最近常做些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举动?
这时候她的肚皮又发出了“咕噜咕噜”声。
“总之我说过的话,你得牢牢记住就是了。”他放软了音调,“好了,我快饿死了,有什么吃的?你不是也还没吃?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喔、喔。”见他声色不再那么严厉了,春日紧绷的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下来,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开朗。
她先施了长凳摆到床边,将藤篮往长凳上一摆,接着献宝似的打开藤篮,上出里头的油纸包。
“这都是我今儿个上街买的,啊!尤其是这个——”她先拿了最小的那一包打开来,“是山海楼的云翠卷喔,我买了三个,两个给你,一个给我,喏,你尝尝!”
香气四溢的云翠卷凑到他嘴边,他张嘴就将整卷含了进去,当然也无可避免地含到了春日的手指。
“哇!”春日连忙缩回手,红着脸,“你、你别咬人家啦!”
怪怪!怎么手指被他含到的地方觉得好烫、好烫!她连忙将那只手藏到身后去,偷偷在衣服上擦了擦。
“笨!”
又骂她笨?没关系,她习惯了。不过她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儿尴尬,连忙低头又拿起一卷云翠卷,“呃,那个……你继续吃吧。”
他很快又吃完了一卷,剩下那卷就是她的了,她拿起最后一卷咬了一口,“哇!好好吃喔!”她一脸幸福地说道,又咬了一口。
谁知道他竟然陡地口一张,咬走了她手上剩下的一半云翠卷。
“哇啊!人、人家的啦!”春日由一脸的幸福顿时换成了哭丧着的一张脸。
“你太胖了!不许多吃!”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乱说!才、才没有呢!”小姐一天到晚嫌她瘦,她哪里胖了?明明就是他贪吃啦!呜……好吃的云翠卷……
“吃吃吃,就只会吃!说!要你去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伏威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喔,那个啊……嘿、嘿!”春日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到这个,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的哩!不过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办事能力可不是盖的。放心吧,他们说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了……啊!对了、对了!”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家的人都好特别喔!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我感觉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是浓厚的!还有啊,你们每个人的个性都是南辕北辙,差好多喔!
“啊!还有、还有!我直到今儿个才知道,名满天下的花魁芙蓉竟然是男人!这真是我听过最惊人、最离谱的事儿了!你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害我听到真相时,真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哩!
“不过芙蓉公子真最美得像天仙下凡、而且说话有礼又有趣呢,还有那英气逼人、像大侠女的伏华姑娘……我今天真的是开了眼界了,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瞧瞧芙蓉公子所说的,那带着徒弟云游四海的伏家三公子是什么模样哩!”
听她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难道……
“老二全跟你说了?”
“是呀,芙蓉公子人很好的,”才不像某人那么霸道又难伺候哩!“我问他什么,他都回答得好详细喔!”哪里像某人什么也不肯说,还嫌她多事!同是兄弟,两个人说话态度真的差好多呢,
“哼!长舌!”这老二是存心跟他作对是不?竟然会对这笨婆娘 嗦这么多!瞧笨婆娘那副对他赞赏有加的模样,好像老二真有多好似的!他又开始觉得火气上扬了——
“你别骂芙蓉公子啦,人家他可是好意呢!”
“ 嗦!还不快把吃的拿来!”瞧她那副乐陶陶的模样,看了就不爽!
“喔。”春日连忙打开另一个油纸包,同时也暗自纳闷着,怪了,她应该没说错话呀,怎么他又生气了呢?
见他生气,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气氛在两人间沉默了下来,害她连忙三口塞成两口地匆匆吃完东西,便借着要干活儿的名义又出门去了。
晚上,伺候伏威吃完了晚膳,又替他擦完澡上完药后,春日这才有空回一楼的内堂里做未做完的女红。
呼!要做的东西还真是多得很哩!她想再给他做件像样的衣衫、还有小少爷的鞋儿、小姐要用的绣帕,还有她自己的肚兜也该换新的了……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恐怕得花上不少时间哪!
对了,若这两天伏威的家人来将他接走的话,那么她晚上空闲的时间就会多很多,这样东西应该就不会拖太久了!
啊!不对、不对!他就快离开了,那她首要之务就得先做他的才对哩!
一思及此,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小鞋儿,拿起利剪裁剪着先前未裁剪好的布料。
紧闭的窗扉,突然传来“叩、叩、叩”的声音。
春日吓了一跳,一双眼直盯着那两扇窗扉,发现窗纸上映了个人影。从那身形,看得出来是个姑娘家——
莫非是伏华姑娘来接她大哥了?!
她赶忙放下利剪,起身走过去,打开窗门。
窗门一打开,站在外头的,不是她预料中的伏华姑娘,而是一名她不认识的姑娘。
这位姑娘虽也是一身劲装,但衣着颜色相当鲜艳,头上、耳朵、颈子全戴着珠宝首饰,看起来有些贵气。她的身材和脸蛋儿都比伏华姑娘还要艳丽火辣,而且还带了些娇气。
“呃,姑娘你、你是?”
“你就是春日?”她虽然声音听起来娇滴滴的,但很明显地有着不客气和敌意。
“呃,是、是呀。”这人是谁?为何她会知道她呢?
“听说是你救了我的威哥哥?”
我的威哥哥?春日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真是不害臊的称呼呀!
“呃,应该算是吧。”她不好意思说是他强迫她要救他的。“姑娘你是?”
“怎么?威哥哥没跟你提过我吗?呀!是了,定是他想将我珍藏起来,不让太多人知晓……”陌生女子突然娇笑了起来。春日看着她自我陶醉的神情,只觉得额际隐隐作疼。
这姑娘有毛病不成?就算他俩浓情蜜意,也不干她的事呀!
哼!这个伏威果然是好色之徒,难怪嘴里老囔着要奸杀她!瞧这姑娘的模样,定是和他熟稔得不能再熟稔了!
好吧,既然她的威哥哥想将她珍藏起来,不让太多人知道,那她也懒得知道她是谁了!“那个,我看我先带你去见'你的威哥哥'好了。”
“那是当然了,”陌生姑娘突然抱怨了起来:“真是的,为何我不能从大门进来,得像小偷一样敲这小窗?!”
“真是抱歉喔。请你向左边的小道走,绕到我这宅子的大门前来吧,我带你上楼去见伏公子。”
“你这人倒也挺怪的,听二公子说你不要他们的答谢。你是真的不要,或者其实是别有居心?难道你也想要嫁给威哥哥?”
什么跟什么呀!春日一口气险些噎到,急急忙忙否认,“姑、姑娘,你、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绝对没那种想法的!”套句伏威常说的话,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没有是最好的了,瞧瞧你,又矮又平扁、脸蛋儿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条件样样比我差,一眼就知道是没法儿和我相提并论的,威哥哥自然也不会看上你这一类型的女人。”
唉……想她春日真是有够倒霉的,被那人批评的一无是处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也是开口闭口就嫌她这、嫌她那的!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就找什么样的伴侣哪,
脑子想着无所谓,但不知怎地,胸口却觉得闷闷的。也许,她真的与他们是不同类的人吧,她生下来便是如此模样,这是无法选择的呀!
“是、是,放心吧!我条件差,我有自知之明的,”春日意兴阑珊地应道:“那就先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了。”
“嗯,这还差不多。好了,我现在要走到大门那儿去了。”“好。”
她带着陌生姑娘上了二楼,门才一推开,陌生姑娘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以投怀送抱之姿扑向倚着床柱的伏威。
陌生姑娘的出现显然让伏威吓了一跳,就见他急忙往旁边一闪,躲过陌生姑娘的投怀送抱,用一副见到她一点儿也不高兴的口吻说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威哥哥,”陌生姑娘用着甜死人的声音唤着地,“人家一听见你受伤,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来接你回去呀!你可知你失踪的这些天,我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哪!”
“吵死人了!离我远一点!”
“威哥哥,你也很想人家吧!可能是碍于春日姑娘在场,你不好意思表现内心的热情,是不是、是不是哪?”
“烦死了!快滚回你家去!伏家自会有人来接我!”
他越推拒,她却缠他缠得越紧,不断靠近他……
春日在一旁看傻了眼。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眼见两个人声音越来大
“嘘、嘘!!”春日赶忙出声制止两个人,“你们也行行好,这么大声,很容易会让人发觉的,”
“谁准许你带她来的?!”伏威恼火地看向春日。
这、这、这压根儿不关她的事呀!春日咽了口口水,“那个……这位姑娘说她是来接你的,而且跟你关系密切,我当然是立刻带她进来找你了。那个……你们这一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连退了好几步,退到门边,“我内堂那儿还有事,我去忙了。啊,对了,待会儿你们要离开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喔,谢谢……呃,那个……再见、后会有期!”
“站住!”伏威气得大吼。
充耳不闻伏威在背后的吼叫,她赶紧一溜烟地跑掉了——
第六章
在内堂里,还是偶尔可以听到上头传来的一些声响,不过她已经不想去趟这淌浑水了,免得这个骂她、那个也说她别有居心,弄得里外不是人可就倒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头终于平静了下来。
又静静听了好一会儿,春日这才抬头朝上看。
“咦?声音没了!定是已经离开了……”说完她打了个呵欠,顺道伸伸懒腰,“好累呀!去睡好了。今儿个终于可以好好睡睡我那张舒服的新床铺了——”
一想到他离开了,心里除了松口气外,却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她应该要非常高兴的,但不知怎地,心中的高兴,却没有她预料之中的那么多。
“真是的!”春日拍拍自个儿的脸颊,“走了就好,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定是他说走就走,太仓促了些,我才觉得怪怪的!”
不过回想起这几日的生活,虽然只能用惊险刺激来形容,倒也挺有趣的,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而已……
哎呀!别想了、别想了!还是睡觉要紧!
于是她从绣台前起了身,捧着油灯走了出去。
走上阶梯,她发现房门关了,里头也没有亮光。
春日推开房门,油灯的微光照亮了室内——
“嘎?!”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伏威怎么还躺在她床上?!他们应该一起离开了呀!怎么不在的只有那妖娇的陌生姑娘而已?
原本已经合上眼的伏威,听到她的脚步声时,本来决定暂时先放过她,等明儿个再好好找她算账的,偏偏她那极度惊讶的“嘎”一声,又让他大为光火
“嘎什么嘎?!他转头睁眼瞪她。
想起自己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似乎太醒目了些,春日只好先跨过门槛并关上门,才说道:“你、你不是离开了吗?”
“本大爷还不想走!”要他跟那个八婆走,他宁愿留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