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她瞪大眼。这烟雾弹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是啊,奇彦和小静可是经历了一场坎坷曲折的爱情呢!”凯瑟琳简单地把他们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厉害吧,他在美国奋斗了八年,却为了小静抛下在美国累积的人脉和背景,义无反顾地追求她,前阵子她才刚点头答应他的求婚。”
于用和听到最后,嫩唇微启,狐疑的视线落在始终不发一语的男人身上,脱口道:“那伊凡怎么办?”
伊凡闻言,蓦地抬眼,察觉她要说什么,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
“伊凡和奇彦不是一对吗?”她替他抱不平。“孙奇彦,你居然为了追求你的初恋情人,而抛弃在美国帮了你那么多年的伊凡?你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
她话一出口,伊凡随即捂脸低咒。
孙奇彦则是一睑莞尔,而凯瑟琳早已经狂笑地趴在吧台上,尽管引起其他顾客的注目,她还是依旧笑得不能自已。
“笑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们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她说错什么了吗?
“你怎么知道伊凡喜欢奇彦的?”凯瑟琳勉强忍着笑好奇地问。
“因为字条啊!”她很正经地说。“我救伊凡的时候,发现他的公事包里有一张字条,上头写着伊凡到了之后,要给他一通电话,署名人是奇彦啊。”
“光凭这样你也能猜到,你真是太神了。”凯瑟琳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那时穿女装,我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根本不用猜。
“你说对了,伊凡确实相当迷恋奇彦,要不然他不会丢下帝尔的工作,不顾一切跟着他飘洋过海。”
“那是憧憬!”沉默许久的伊凡终于开口,“你干么信这个白痴女人说的话?白痴是一种病,会传染的。”
真让人难以置信,这女人竟信了凯瑟琳的鬼话,且看样子还深信不疑。
怎么就不来问问他这个当事人呢?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凯瑟琳丽眸微眯。
“学不好中文,就赶快回美国吧。”他哼道。
“偏不。”
“别再缠着奇彦,他已经要结婚了。”伊凡冷瞅着她。“我会跟着飘洋过海,定为了要保护奇彦不被你的魔爪所伤。”
“少来,我亲眼看过你偷亲他,你根本就是喜欢他。”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就连奇彦也这么认为。
“那是好玩!”别再说了,愈描愈黑!
“这么好玩啊?”她笑得嘲讽。
伊凡深吸口气,浅色瞳眸饱含杀气地瞪着她。
凯瑟琳总算察觉到他的异状,眨了眨眼。“怪了,你以前从不这么激动的,今天干么这么激烈?”就像是被人踩住了痛脚。
他这个人向来让人抓不到把柄,虽说她认为他喜欢奇彦,但据她所知,他也曾经跟女孩子交往过,证明他这个人是男女通吃的……男女通吃?
想法一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看向于用和,眼尖地瞥见她挂在颈上的项链。
“那不是伊凡的?”她脱口道。“伊凡,那不是你向来不离身的项链吗?你说那是你死去母亲送给你的。”
她不认为于用和会干见不得光的贼事,所以说,这项链肯定是他失忆时送给她的,既然如此……
“我送给她的。”伊凡沉声道。
“你送给她?”凯瑟琳小嘴微张,上下打量着他。“你恢复记忆了?”
“关你什么事?你是侦探吗?”怎么,他连项链送给谁,都必须经过她的允许吗?
“你喜欢她。”不是疑问句,她几乎是肯定地说。
“不是!”脱口的瞬间,他瞥见于用和脸上一闪而逝的伤痛,原想再解释什么,但想到凯瑟琳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婆会将之散播出去,便选择闭上嘴。
他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偏这八婆还硬要在这里凑热闹。
要是真让她知道他爱上用和,她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以回报当年他总是不择手段阻碍她和奇彦在一起。
“不敢承认?”凯瑟琳挑衅问着。
“啰嗦。”
“有鬼。”就说了,依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地上门道谢,甚至还大费周章地上了楼?
回想了下,才发觉两人刚才下楼时的气氛有点暧昧。
嗯,绝对有鬼!
伊凡闪避着凯瑟琳的目光,视线落在他刚喝完的茶杯上头,突地听见有人推门而入,响起清脆的风铃声,接着便瞥见吧台里的于用和立即朝外走去,他跟着回头一望,却意外瞧见言叙亚。
“你怎么来了?”于用和脸色不佳地道。
“总裁要我过来关心一下这个月的营业额。”
“还没月底,要他不用那么着急。”啐,没半件顺心的事。
“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面对她的脾气,言叙亚压根不以为意,往里头走来,才发觉吧台边坐了三巨头。“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和三个人握过手之后,他停留在伊凡旁边。“你恢复记忆了?”
“是啊。”他不悦地松开手。
早在认识于用和之前便已认识言叙亚,那时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现在却连瞧都不想瞧他一眼。
他承认,是嫉妒心作祟。
“你好像跟于小姐很熟?”一旁的孙奇彦好奇地问着。
“很熟,认识好几年。”言叙亚浅勾着客套笑意。“我记得在伊凡快要恢复记忆的前几天就遇见他了,可惜那时他剪了头发也换了造型,我一时没有认出他,要不然可以让你们少担心几天。”
“无所谓,一切都还挺顺利的。”孙奇彦反倒是对他们刚才的话题比较有兴趣。“你为什么要来查看这家店的营业额?”
“说来话长。”他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就这么一回事。”
“原来于小姐是于总裁的孙女。”孙奇彦笑眯了眼。“这个世界还真是挺小的。”
“可不是吗?”
“不过,倒没想过于总裁会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自己的孙女。”伊凡在旁凉凉地开口。
难怪在他印象中,用和会不择手段地提升营业额。
“也不能说是逼迫,应该说……”言叙亚顿了顿。“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孙女的思念,不知道该怎么做,三个孙女才愿意回到他身边,所以只好拐弯抹角地耍点手段喽。”
“差劲。”伊凡冷道。“有话直说不就好了?干么拐弯抹角的?”
“有些话,总是很难当面坦白,尤其当两代之间产生了隔阂,就算有什么贴心话也很难说出口。”关于这—点,他还是站在于文鲜那—方。
“麻烦。”伊凡转移视线,突地与于用和对上眼,却见她毫不犹豫地调开视线。
该死,她该不会是误会他了吧?
“伊凡。”孙奇彦提醒地喊了声。
伊凡随即闭上嘴,现在他才没兴趣管于文鲜和于家姐妹的爱恨情仇,只在乎她会不会误解了他的意思。
怪就怪凯瑟琳那个八婆没事跟着来做什么,根本就没她的事,她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视线再次缠绕在于用和身上,却见她冷冷地别开眼,随即和凯瑟琳热络地聊起天。
啐,当他死了不成?不需要用这种小家子气的方式漠视他的存在吧?
他得好好地跟她解释不可,要不一连串的误会,只会造成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和阻碍。
情难自抑地凝视着她,看着她鲜活的表情随着交谈灵动变化,沉淀在心底的爱意徐缓复苏,在在证明了心头的温热确实是为了她,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但爱就是爱了,感觉骗不了人。
这种思念和迫切亲密的冲动,就是爱上她的铁证。
事实上,要不是在场人士众多,他会拉着她上楼,确认她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不相信她对他真的无动于衷,否则刚才她有太多机会可以一把将他推开。
而她并没有。
一切该如他猜想的一般吧?
但,他记起的那一段回忆里,却显示她异常被动,甚至不断以错觉来解释他对她的感情。
误解他和奇彦是第一步,而现在呢?
正忖着,眼前却突地出现他的项链,他疑惑地抬起眼。
“还给你。”于用和冷声道,将搁置在手心的项链往他面前一搁,压根不管他到底收不收。
伊凡下意识地睇向身旁的凯瑟琳,只见她笑得挑衅且戏谑。
这个八婆!
“你过来。”他起身,大步走进柜台,拉着她就想往楼上走。
“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她奋力地甩开他。
“我跟你还有很多话要说!”他闷声低吼,清冷的脸上乍现愠色,压根不管众人的目光如箭射来。
她什么时候耳根子变得这么软?凯瑟琳那个八婆随便说几句话就煽动她了?那他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爱,怎么一点也感动不了她?
怎么,还有选择性的吗?
“我不要。”她执拗地甩开他。“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抓红的指痕,不明白他从哪里生出的火气。
“谁管这里是哪里?”火延着原本冰冻的血液逆冲,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竟蕴藏着后劲如此强烈的怒气。
都什么时候了?谁管得了这么多?饶是修养再好的人,也没办法在这当头假斯文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言叙亚赶忙走到两人之间,企图当和事佬。
“关你什么事?”伊凡不耐道。
“伊凡?”就连孙奇彦也感觉出他的不对劲。
“没事,只是我和她有事要谈。”他深吸口气,缓和急躁的情绪。
“我没事跟你谈。”于用和疲惫地喊,转身就想退出吧台,“不好意思,我先进一下厨房。”
“别走。”伊凡不甘心地追到吧台外。
“你很烦耶!”她火大了,潋滟眸子像是要喷出火花般地朝他瞪去。“你又不喜欢我,我把项链还给你,有什么不对?”
“谁说我不喜……”眼角余光瞥见正在看好戏的凯瑟琳,他不由得紧咬着牙关。“我们到楼上再谈。”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谈的?”瞧见他偷觑着凯瑟琳,她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这个人根本就是男女关系混乱,光是听他和凯瑟琳的对话,便觉得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伊凡叹了口气。
“不要拿我的话堵我!”混蛋,他才不是她的伊凡,她的伊凡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我……”
话说一半,不知怎地,竟觉得一口气上不来,眼前是一片不着边际的黑暗,耳边响起众人呼唤的声音,她想要回答,却发觉意识飘得老远,而后她无力地倒进一道厚实温热的怀抱里。
第九章
“怀孕?!”
医院病房内,言叙亚和于至可、于若能全都瞠目结舌地瞪着病房里刚看诊完毕的陈伯伯。
“陈伯伯,不可能吧?!”于若能仍是难以置信。“人类也可以雌雄同体吗?”
“你是科幻小说看太多了吗?”陈伯伯觉得好笑。
“可是……”
“怀孕几周了?”于至可轻问着。
“大约五周。”
“五周?”她浅吟了声。
这么说的话,时间上确实挺符合的。
这一阵子,大姐的体力严重走下坡,而且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感觉还满像是怀孕初期的症状。
“至可,你知道对方是谁?”言叙亚将她拉到一旁询问。
“嗄?”
“你不会想告诉我,她是自体怀孕吧?”他好笑道。
“不。”这种笑话,最近就连小学生都不接受了。“只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这件事情,我想大姐醒来后,应该就会知道答案。”
“她会昏倒,一方面是因为怀孕,但是主因却是太过疲劳,你们要注意一下。”陈伯伯继续道。“等她醒来就可以回去,但要记得别让她太累,尽可能地让她休息,还有,孕妇的脾气比较阴晴不定,尽量别让她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好。”
目送着陈伯伯离开病房,于至可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下,仔细地审视着大姐的睡脸,才发觉大姐这一阵子确实是瘦了,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伊凡恢复记忆的关系才让她闷闷不乐,想不到是因为怀孕,真是的,大姐怎么都没跟她说呢?
“二姐,你相信大姐真的怀孕了吗?”于若能凑到她身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伯伯会骗人吗?”
“可是,大姐哪来的对象啊?若是为了要应付爷爷,也未免赌太大了吧?”为了爷爷就去生个娃儿,会不会太牺牲了一点?
“不晓得,得要等大姐醒来问她,才会知道答案。”她轻叹一声。
“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谁……”于若能碎碎念着。
“吵死了。”躺在床上的于用和突地皱紧眉头。“臭若能,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姐,你醒了。”
她挣扎了下,才张开酸涩的眼,眨了两下,看着面露担忧的两个妹妹,不解地问:“干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说呢,你突然昏倒了。”于至可见她要起身,赶忙调整病床高度。
“我?”她眨了眨眼,发觉自己身在病房里。“陈伯伯的医院啊?谁送我来的?”
“是……”
“是我们送你过来的,但是伊凡抱你进来的。”于若能抢在二姐发言前说道。
于圣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个当头提到伊凡两个字,绝对是自讨没趣,自己故意不提,小妹偏是解释得这么清楚,要是再惹大姐生气,她是绝对不会救她的。
果然如她猜测,一听到伊凡的名字,于用和脸色立即变了。“我要回去了。”
见她要下床,于至可赶忙阻止。“姐,再躺一下吧,你的气色很不好。”
“我的气色不好,是被气的。”把她气昏了,再把她抱进医院,怎么,要不要她写感谢状给他?“现在几点了?你们全都在这里,店怎么办?别忘了,那里有只鬼正等着要结算我们的营业额。”
她指的鬼正是站在—旁不吭声的言叙亚。
“姐,已经打烊了。”
“打烊了我也要回家睡觉,我才不要在这里过夜。”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医院的消毒药水味。
“陈伯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