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办?何红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现在不是可以昏倒的时候。
“这怎么行?爸妈已经筹备好久了,而且人也请好了,不可以取消的,而且是你十九岁的生日,很重要的呀!”她对着门板着急的说,试图说服何红梅。
“那你就想办法叫杨衍龙来,他来我就办。”何红梅任性的说道。
何红伶这下可是左右为难了,好半晌没出声。
“你自己去叫他,不就好了吗?”如果她去找他的话,他一定会逼她给他一个答案,她说好或不好都不行,这教她怎么去找他?
杨衍龙就是对她这种鸵鸟个性了若指掌,才会小人的利用这次何红梅庆生宴的机会勒索她的回答,一点也不将她的顾虑放在眼里。
“他说我是小孩子,不肯跟我说,你去帮我问看看。”何红梅半要求半撒娇的说。
杨衍龙太有个性、太过不羁,不想做的事怎么逼他都没用,不过,自从上回她因为戴安娜的死而痛苦不已,红伶请动他来安慰自己时,她就知道红伶身上潜藏着某种奇特、神秘的力量,否则怎么请得动杨衍龙呢?
“我去,他也不一定会跟我说。”何红伶挣扎着。她不要去、不要去啦!
“试试看就好了,如果他还是不想来,我会死心参加庆生宴的。”何红梅诱哄着,“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写报告吧,我回房去了。”她迳自走开,留下在房内痛苦呻吟的何红伶。
一个小时过后,何红伶在紧张得胃痛的情况下,来到杨家。
杨衍龙好像早料到她会来找他,所以她一按电铃,几乎同时他就将门打开了。
“你考虑好了吗?”他劈头就问,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
在路灯幽暗的光芒下,他魁梧的身材显得更骇人了,何红伶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明天是红梅的生日,她希望你能参加为她庆生。”不要紧张,把他当成普通的男性朋友,就像说喜欢她的那些男生一样,她不断告诉自己。
他皱起眉,“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忽地,她抬起眼来,粉色脸蛋上,那双秋水明眸正熠熠闪耀着,像两簇小火光,那是怒火。
哦喔,没脾气的小鸵鸟生气了!杨衍龙差点吹了声口哨。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跟你说我没有跟你一样的感觉了,你干么一直逼我?”她脸红气喘的撒着漫天大谎,两手紧握成拳。
杨衍龙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嘴角噙了抹笑意,趁何红伶还来不及逃走时,长手一捞,转眼间她就被霸道的牢箍在他怀里了。
这无赖!料准了她只敢挣扎不敢叫,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轻薄她,可恨的流氓、痞子!
“放开我。”她推着他温热的胸膛,试图让自己压低的声音有威严些。
“等等,我得先试过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后再说。”他的最后一个语音落进何红伶因仰头而微启的朱唇中。
这是他第二次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强吻她,第一次是在她求他去安抚因戴安娜逝世而不停流泪的红梅时,她花了好几天才接受自己竟因为戴安娜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而失掉了初吻的事实。
而这第二次的感觉,居然比第一次还要好,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太震惊的原因吧。
等等,她在想什么?她可是被强吻了耶,怎么还能理所当然的陶醉在其中?
何红伶蓦地自晕陶陶的感觉里清醒过来,牙关一扣,杨衍龙闷吼一声,退了开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居然咬他?!他举起手背抹了下舌头,手背上果然沾上了红色血迹。
“活……活该!”何红伶早自保的与他拉开了距离,虽然有些罪恶感,但她拒绝道歉,是他活该,“你不偷袭我不就没事了。”她壮着胆子说,心里又担心又复杂的看着他。
“有必要离那么开吗?我们的关系都那么亲密了。”杨衍龙啐出一口血水,不怀好意的接近她。
他向前一步,何红伶就往后退一步,直到杨衍龙放弃前进。
“你不必用防狼似的眼神看着我,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别再理那些一天到晚守在你家的蠢蛋,我就破例参加红梅的庆生会,算是为了你。怎样?”他正经的再“逼迫”她一次。
她真的很呆,呆到他不用抢的不行,他知道红梅喜欢他,而这小呆瓜当然——他深深明白自己的魅力——也喜欢他,只是太顾虑红梅,才会对他采取抗拒的态度,直到他决定自己忍受得够久了。
他不管红梅怎样,反正他喜欢的是一个叫何红伶的小呆瓜,再让她逃避下去他就是小狗。
“你明知道我不能答应你……”方才被吻的感觉还残留着,何红伶的朱唇红艳艳的,呼吸因着急而显得急促。
“那就算了,”杨衍龙打断地的话,搓揉着有型的下巴,“红梅应该还会来找我,为了她好,我准备告诉她我喜欢你的事,让她死心。”他转过身。
何红伶急冲到他身前挡住他。
她原本浮着红晕的脸颊因他的话而变得惨白。“你不能这样做,红梅会不理我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快哭了。
“是吗?就像你不理我一样?”他故意说,何红伶退了一步,罪恶感与愧疚在她心里蔓延,“长痛不如短痛,我一向只将她当妹妹,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拍拍她的脸颊,“你还有时间考虑,明天一整天我都会在家。”他说完,走进家门并将门带上,将问题丢给不知如何是好的何红伶。
第4章(1)
何红梅十九岁的生日,请来的没来——像杨衍龙,而不该来的全来了——像古奇锋,连大哥何怀谷都因事务所加班,得晚点才能回家为她庆生。
人生的苦果然还是占了绝大部分,在她最有理由开心的这一天得被迫对何家的“恩人”
——古明元夫妇扬笑脸。
若只有古明元夫妇,那她心情还不会低落到哪里去,谁知道连她最不想见到的古奇锋都来了,而她从小养成的优秀教养又不能恶劣的无视他的存在,得不时对他露出不真心的笑容,偏他们的餐桌是圆形的,而她的座位竟衰到排在他的正对面,让她呕上加呕。
他又露出那种笑容了!何红梅趁着父母与“恩人”相谈甚欢,无暇注意她的刹那,赏给古奇锋一个大白眼。
笑就笑,干么对着她笑?还笑得那么诡异,就像在说,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打算待到很晚。她现在才懒得理他,手肘轻轻撞了撞右手边的何红伶。
正在发呆的何红伶猛地转过来,像是惊吓、又像害怕似的盯着何红梅。
红伶有点不太对劲,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眉头蹙了一天了也不见松开,今天果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何红梅暗想。
不知怎的,她老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像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她摇摇头,笨蛋,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触什么霉头?
“你有没有去问杨衍龙?他没听到想听的消息吗?”她问,对何红伶与杨衍龙之间所发生的事毫无所觉。
杨衍能真是可恶,好歹今天是她一年一度的生日,他竟真的不来,连礼物也没送上一个。
何红伶扯开一个笑脸,慌乱之余头也随着点了点,代替回答。
何红梅从鼻孔里喷出口气,扁了扁嘴,满怀失望,“真无情,至少也该向我说声生日快乐再去上班嘛。”
“他今天没去上班……”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何红伶立刻噤声。糟了!不忍心看到红梅失望的表情,居然不自觉的说溜了嘴。
何红梅听了,漫天阴霾一扫而空,她高兴的捉住何红伶冰冷的手,“真的吗?那我等一下切块蛋糕去给他好了……”
“不行!”何红伶忽然高八度的尖叫,餐桌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目光全都不解的射向她。她低声抱歉,转向何红梅,发现妹妹正拿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今天的主角,怎么可以离开?拿蛋糕给他的事我去就行了。”她佯装若无其事的笑说,昨晚杨衍龙的要胁还在她耳边缭铙,死也不能让红梅跟他见面!
“他就住隔壁,不会花多少时间的,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就阴阳怪气的。”何红梅有些生气,气何红伶有了烦恼却不肯告诉她。
“没……没事。”何红伶回避着何红梅的目光,思绪乱成一团,想举箸夹起一块炸猪排却怎么也不能如愿,最后还是靠另一头的古奇锋才顺利的将炸猪排夹到她碗里,解决了她挫折、想哭却不能哭的尴尬处境。
她对古奇锋感激的一笑,古奇锋回了个安抚的笑容。
何红梅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这分明就是在眉目传情!她对古奇锋板起脸。
假如连她都注意到了,那两家的父母自然对那“英雄教美”的一幕也瞧得一清二楚了。
何红梅心想。
古明元率先爽朗的哈哈大笑,“钦国,你真是好福气,生的三个儿女个个是人中龙凤,真不知道哪家的儿子女儿能幸运的跟你们结为亲家?”
姓古的人家已确定没这福气了。何红梅在心里说道,默默的低头扒饭。
“哪里的话!”何钦国被捧得心花怒放,“我才羡慕你们呢,有奇锋这么一位温文儒雅、气宇不凡的公子,哪个女孩能被奇锋看上,那肯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得来的。”他捧回去。
何红梅被呛到了,捂着嘴巴直咳。
“是呀是呀。”坐在何红梅隔壁的黄丽琴眉开眼笑的,在桌子底下捏了她的大腿一把。
“红梅,没事吧?今天你是主角,得保重唷。”古明元关心的对依然猛咳的何红梅说。
何红梅困难的点点头。
“是呀,我想红梅妹妹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位包容力很强的男性,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古奇锋带着骗死人不偿命的耀眼笑容说道,对于她为何会突然呛到他心里有数,碰巧他也对父亲的褒扬不以为然,说怀谷与红伶还过得去,那个坏脾气的小鬼就免了吧。
总算止住咳嗽的何红梅听了,也漾开一抹溺死人的甜笑。
“谢谢古大哥,我也祝你能早日找到一位美丽明事理又聪明的女性,这种互补关系定也能让你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她大方“祝福”他。
以为她听不出来方才他是在挖苦她吗?说什么包容力强的男性,分明就是暗指她个性恶劣脾气坏,没关系,她就如法炮制,赏他一记闷棍尝尝,让他知道她何红梅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古奇锋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她认为他会是默默接下闷棍而不加以反击的那种人的话,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笑容更加炫目了。“谢谢,”他将目光移到心不在焉的何红伶身上,令何红梅倏然间扬起警觉心,“我也觉得红伶不错。”
这卑鄙小人,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将目标转到红伶身上,何红梅气愤极了。
“别开玩笑了,我家姐姐又笨又呆,离‘美丽明事理又聪明’的目标还有一大截呢,你可别想不开。”她笑道,宇字从齿缝钻出,眼里射出片片冰刃。
何钦国对女儿的话皱起眉头,黄丽琴则倒抽了口气,脸色微变,而当事人何红伶则又陷入了沉思中,丝毫未觉妹妹对自己可怜的评价。
古明元夫妇则是兴味盎然的看着儿子,等着他反攻。
“我不介意,有红伶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女孩一辈子待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毫无智慧的草包美人,你一定马上就会厌倦的,千万别拿自己的大半辈子开玩笑呀,古大哥。”
“红伶只是单纯,并不是傻,现在这种女孩太难找了,既然幸运的出现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红梅妹妹别为我担心。”
他还是笑容可掬,反观何红梅,她原先的甜笑早已僵硬了。
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他这么厚脸皮,她也就没必要对他客气了!何红梅拉下笑脸,换上黑脸。
“你这个……哎唷!”“色胚”两字还没出口,母亲灵巧的手指就夹住她的大腿肉,狠狠的捏下去,痛得何红梅惨叫一声。
“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黄丽琴不好意思的对古氏夫妇说。
“哪里哪里,看他们年轻人斗嘴还挺好玩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反应这么快的女孩子哩,红梅真是不简单!”古明元豪迈的哈哈大笑。
他的确属意红伶当他古家的媳妇儿,不过照刚刚的画面看来,要是红梅能跟奇锋配成一对,那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他们一向简单冷清的家一定会热闹滚滚的,想到这,他笑得更开怀了。
古明元一向是个豪迈爽朗的人,对什么事都采开明的态度,否则他也不会放任古奇锋,让古奇锋自己出去开创事业了。
“红梅就是太粗鲁了,不知轻重过了头,希望奇锋不要介意。”何钦国骂着何红梅,并向古奇锋赔罪。
何红梅“头累累”,心里则恨得牙痒痒的,并在心里骂道,古奇锋,下次你就不要给我碰到!
“没有的事,我就喜欢她这种直爽的个性。”古奇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何红梅压根儿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惊讶的抬起头来,却撞进他带笑的黑眸里,不知怎的,她脸蛋竟微微发烫。
他以为这么说她就会让他接近红伶吗?想都别想,她硬生生的别开脸。
两手撑在桌上,她忽地站起身,“我想去切冰淇淋蛋糕了,等一下溶掉就不好吃了。”
她说,然后离开餐桌,迳自往客厅走去。
何钦国气得脸色铁青。“这孩子……”他站起身,准备追上去,给小女儿一顿好打。
古明元连忙拉住何钦国,“喂,红梅是今天的寿星,比你我还要大,我可不许你打她。
走走走,别吃了,我们一起去切蛋糕。“他回头吆喝着,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拍着何钦国的肩膀,一路笑呵呵的走进客厅。
见古明元仍旧兴致勃勃,何钦国也不好老绷着脸,不过来到客厅时,他还是给了何红梅一记警告的怒目。
或许是明白自己方才真的任性了些,也或许是父亲的警告生了效,何红梅软了声调向古氏夫妇道歉。
古明元更欣赏她了,哈哈笑着要她别介意,蒲扇大手拍着她的背,几乎让她得内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