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美媚还不时用脸磨蹭着于信的背,显得极其亲呢,就连于信也觉得这似乎太过火了。
“我没人要了,你还高兴,枉我白疼你了!”
于信乘机挣脱了她的双手,可没走几步,她又圈上他的腰,把脸搁到他的胸前。
“谁说没人要的,我要,我要你一辈子,一辈子。”
“你这句话可别让博文听见,要不然他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拐走了他的好老婆,那时我可要大难临头
于信仍是一贯的逗趣,没有探思那若隐若现的意外之意。
“我不要做别人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妻子,于信的妻子。”邵美媚正经八百地宣布,眼内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于信刹时间惊诧,再也笑不出。
不等于信有任何反应,邵美媚快速地烙上自己的吻,决定用行动来表明心迹,她深信这比她讲千句万句更具实在章义。
灵动的丁香小舌如水蛇般滑进于信因错愕而微张的嘴里,恣意挑逗,动作煽情火辣,直想与这舌尖的主人共舞缠绵。
“你们够了吗?”鬼魅般的声膏同时飘进两人的耳内,使两人闪电般的分开。
于信微喘着望着门口的文晴,眼内因慌张而瞪大。
“文小姐,怎么这么巧?”邵美媚不但不慌,还从容自若地整了整衣领,弄了弄衣摆,弦外之音,让人忽略也难。
“是呀!好巧,我只是来拿一样东西,想不到——”文晴冷冷地望了望两人,轻蔑地笑了。
“是这个吗?”邵美媚扬了扬手中签好的离婚书,自鸣得意,“我真替天下的黄金单身汉高兴,能有机会得到美名远播的‘文衡’经理垂青,真是三生有幸。”
“是吗?”文晴虚应,纤手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离婚书,显得漫不经心,“可是,很抱歉,我恐怕要叫你扫兴了。”
话音一落,文晴手中的离婚书已变成二份,四份,八份……邵美媚当场就怔住了,于信也不例外,
“我现在没心情,就这样!”
文晴拍了拍尚有点纸屑的手,耸肩道,仿佛刚刚处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以为这是一桩小事,你说没心情就不干……”
“你没意见的,对吧?”文晴径自问当事人,他一定会答应的,如她所料,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男人心虚的时候,都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邵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出去一下,我和我的‘丈夫’有重要的私事要谈。”
“你——”邵美媚望了望一动不动的于信,又望望存心戏弄的文晴,气得说不出话来。
文晴自是无心欣赏她的“可爱”模样。蒙上寒霜的眼自始至终紧锁着于信唇上那个刺目的口红印,它是何等的讽刺,望着干信的眼神也越加冷冽。她慢慢地从桌上抽出面纸,走到他面前,静静地帮他擦拭,冷冻的气息绕着两人的周围,冷得于信打了个冷颤。
被晾在一边的邵美媚老羞成怒,美丽的脸蛋也严重扭曲,却怎么也不敢发火,终于还是强作有尊严地步出于信的办公室,以巨大的关门声显示她的曾经存在,同时也让忽视她的两人受了一惊。
“你调教的手下很没有尊卑,以后要多加管教,要不然她会骑到主人头上来了。”
原本轻轻的擦拭瞬间变成了泄愤似的蹂躏,眼神也越加冷冽。
“痛——”于信握住文晴用力的手腕,露出疼痛的神色。
“痛——?怎么会痛,刚才不是挺销魂的吗?再疼也值得!”文晴冷笑,她的痛跟谁说去。
“那只是一场误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呀,我想我看到的确实不是事情的全部。”
文晴鄙夷地瞄了瞄他敞开的衣领,个中深意,不言而喻。
“该死,你居然不相信我!”
握着文晴手腕的力度陡然加强,害她差点叫出声。
“沾了满身腥的猫走过来对我说,他没有偷腥,那你说,我要不要相信他?”
面对着文晴的答非所问,于信的怒气一下子上扬。她可以怀疑他工作的能力,处事的态度……却绝不能怀疑他高尚的人格。
他越生气,加诸在文晴手上的力也越大。或许他不知道,只要他稍稍再加力,便足可以将文晴的手捏碎。
久久,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冲静地开口:
“既然这样,共同生活下去也没意思——”
握着文晴的手掌用力一甩,像甩掉一身累赘。
文晴忍不住—个踉跄,心像重重地被人刺了一下,她受不了他的冷,但更受不了他的假惺惺。
“你当然是想这样了,好让你们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哈!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听着,我会叫你们后悔,后悔当初勾搭上!”
于信望着文晴的眼神多了份骇然、鄙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耻吗?”
“那你背着我跟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可耻?”文晴反唇相讥。
“你知道吗?我现在真想把你的嘴给撕了!”
文晴当场像挨了一记穿心剑,他眼中的冷绝、痛恨让她心寒——这就是她深爱了五年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义无反顾地伤害自己的女人。
“我只是说说你就要把我的嘴给撕了,那你做了呢?我岂不是要把你杀了吗?”
文晴问得好无辜,看着他的脸因气极而抽搐,身子因极力压抑住爆发的怒气而发抖,她心里快意得很。
五年来的委屈,痛苦……她要双倍奉还!她没必要再扮伟大,她要报复,两败俱伤亦在所不惜。
“出去——”于信只能吐出两个字。
“怎么?心虚吗?”
“不——我怕你弄脏了我的地方。”
下一秒,于信已来到文晴面前,把她推向门口。
文晴想不到他会这样做,一下子乱了方寸,只能反射性地挣扎,逃开于信的钳制,却走了不到两步。又被他抓了回来,继续拖向门口。
“于信,你混蛋,放开我——”
文晴不顾一切地拳打脚踢,从未见过这样强势、不讲理的他。
于信不理文晴的挣扎和反抗,只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地干着他的事,坚持把文晴“送出”门外。
他把她双手反剪在后,用手扣紧,搂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亦顺利地将她带到敞开的门前。
文晴脸色惨白,视线已模糊不清:“不——不要——求你——”叫声充满了慌乱、无助和哀求。她好害怕,怕被他赶了出去之后便再也进不来:“求你——不要——”
干信充耳不闻,铁了心,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用力一推、一关,把她隔绝在门后。
“不——开门——于信你给我开门——”
文晴用力地踢着、拍着,然而里面的人却不为所动。文晴的泪更加汹涌,他真的不要她了!这一层认知让文晴伤心欲绝。
“于信——我恨你——我是你的妻,你可以这样对我——你宁愿要别的女人也不要我——”
门内依然的一片死寂,文晴背靠着门,声音由原先的控诉变成柔声的低泣: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五年——五年有多长你知道吗?长得叫我怀疑地球到底还会不会转。”
文晴仰着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却徒劳,它依然猖狂地从她的眼眶里狂奔出来。
“信——我那么爱你,爱得我心都痛了,为什么你还忍心伤害我?我已经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文晴已哭得声嘶力竭,跌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她好累,她已支持不住了。她现在连恨他的力气跟勇气都没有,那以后她该怎么办。没有了生命的支柱,那生命还可以继续吗?
原来被他遗弃是这般可怕。
“原来爱你是这般辛苦,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死也不会爱上你,就算生命平淡得如一口枯井,也不用落得现在一个心如死灰的下场。”
可惜,一切已无法挽回,心曰经交了,情也给了,再也收不回来。
文晴疲倦不堪,想睡,骤然,门打开了。文晴惊喜地抬头,在看见眼前的人木无表情的脸后,喜悦的心情又随即坠入谷底,他是来赶她的吧!她弄脏了他干净的地方。
想到这,文晴艰难地站起身,她不想他再出口伤她,她受不了。文晴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走着——
“知错了吗——”
于信破空而至的声音挽留了文晴的脚步。原本干竭的眼泪又再度盈满。他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她已败得一塌糊涂——
文晴鼓足了勇气,木然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初她不应该不顾一切地去爱他,不应改没日没夜地想他、等他,更不应该在得知他的欺骗,背叛之后自不量力地报复他……天!她竟做错这么多。
眼前的景物开始在文晴面前扭曲、旋转,她再也支持不住,腿一软,身向下倒去。
她脑子里闪电般地飞掠过五年前,他为她挡软垫的情景,那时候他将她保护得好好……
怎么没人告诉她,地面是可以这么温暖,那她刚才就不用那么伤心了。
“跟我怄气的调皮鬼,我该拿你怎么办?”
文晴讶然抬头,他还是将她保护得好好。
在他面前,她还是坚强不起来。
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臂弯里,汲取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温暖。她对他的依恋实在太多,不应该的多。
慢慢地,他想将她拉出怀里。
“不,求你再让我靠一下,我真的好累好累。”
文晴把手圈得死紧,不让他将自己带离她的身边。
或许觉得她可怜,他真的没再拉开她,改用手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发,这是他五年前常做的动作。
“如果愿意就在这里靠一辈子!”
会是天堂传来的声音吗?这般美好。
“刚才我是怕我一时失控伤了你,才把你赶出来的,我们大家都急需冷静。”
无论怎样听到这句话,她伤痕累累的心确实有一定程度得到了修补,至少他不是嫌她脏。
“你知道你刚才有多蛮横无理吗?像一只刺猬,用你身上的刺不断地向我攻击,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你叫我伤心又痛心。”
“那你呢?你看你把我折磨得怎样了。为什么你宁愿要别的女人,也不要我?我是你的妻,你本该爱的人。”
于信一下子把文晴推离自己,没有他的支持,文晴整个人再一次瘫软下去。
“你给我站着!”于信大声地命令她,“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刚才只是美媚的一时胡来,连我也搞不清状况,你就冲了进来——”
“那你为什么那天要拒绝我?”
你听了他的解释,让她全身有了力气,想探知真相。
“我以为你已经有了别人,我们不应该——”
“于信你混蛋,我那么死心塌地爱着你,你居然怀疑我有别人。”文晴气得对于信又踢又打,他害她好苦。
于信搂着她,任她发泄,对于这几年来她受的委屈,这算得了什么。
终于文晴再也没力气打下去,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声声痛彻心扉。
“好了,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痛。”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真的好苦,好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
于信一下下地吻干她的泪,吻上她的唇。他心里知道,其实他对她已觊觎好久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五年前无心种下的种子,原来早已深植两人心间。
今日,种子终究长成大树,开出一树的繁华。
他日,繁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树的硕果。
第四章
“我是于惠。”声音冷得可以。
“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出奇的温柔。
“把你的女人带走,别老是缠着我哥。”
“你说的,我向来都照办的。”
嘟——嘟——
深秋的午夜,风有点凉,今天没有月亮,如墨的天空中偶尔闪着几点微弱的光,夜,就是这么悲凉。
阳台上的于惠拢了拢身上的睡衣,却无意回去夜静沉沉,秋风瑟瑟,或许最适合沉思不过。然而她却什么也不想去想。
看着花园中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她的脑海中又闪过那一个火红的影子——一片镂空的枫叶。
曾经说过要遗忘的,却一再食言,在夜阑人静时,总会对他有无限的思念,心为他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而悸动;曾经说过要割断的,却仍保留着那片枫叶,尤其记得它上面有若行云流水般的草书镂空,记得它霍然出现在纸上时所带给她的震撼……
八年前,于信的书房内。
“哥你偏心——颖颖考那些小试你就帮她补习,我考大学,你却不帮我补习。”于惠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前撒娇,完全没有一点的怯场,“哥知道你考大学,可我又不是美院毕业的,根本帮不上忙,可人家博文就不同了,人家是美院的高材生,一定可以助你考上大学的。”于信苦口婆心地分析,
“不要——不要——我死也不要——”
于惠大声叫嚷,宁死不从。
谁不知道傅嘉美想钓她大哥,她现在硬推她弟弟来做家教,明眼人—看便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唯独她那少根筋的大哥,才相信她的鬼话。
“惠惠,你哥可是为你好的,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站在一旁的傅嘉美和颞悦色地哄着。
“叫得那么亲热干什么,怄死!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少装蒜了!”于惠翻了个大白眼,弄得傅嘉美尴尬得脸上青一阵白—阵。
“惠惠!”于信大声地喝止妹妹,脸上少有的怒气,“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人家嘉美姐姐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人家,快,向嘉美姐蛆道歉!”语气是强硬的,不庸置疑的,与平时温和的哥哥截然不同。
“哥——你——你居然为一个外人来骂我——”她鼻子一酸,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不——不用了,小孩子耍脾气不要紧的。”傅嘉美连声阻止。
“少装蒜了你!”于惠毫不颖情。
“惠惠,快道歉,哥以前教你的礼节都忘记啦?”语气间的怒气有增无减,对于傅嘉美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