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
“是吗?真厉害,没说过谎!”他冷哼道。
她说谎才说得高明呢!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毁了别人的防火墙,潜入他们公司,竟然还能一直装傻装到现在!
应天齐沉下脸,不再吭声,他再度发动车子,车子滑向灯光璀璨的道路直往天母。
白元梦觉得胸口像被压了一块重石一样,教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她好像独自一人处在一个荒凉的星球上,跟他说著不同的语言。
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二十七公分,但却像隔了十二万光年。
曾经有的短暂交心、几句短短的善意话语,现在却好像从来不存在过。
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其实很想很想靠近他,很想很想……
但一直到她家门口,应天齐都没再理过她,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沉默让她好不舒服。
他在想什么?任何程式对她而言都是一连串能轻易看透的数字,但她就是解不开人们心里的那组程式。
第四章
应天齐正在办公室里审阅签呈,梅玲按内线通知他二哥应天威来电。
锁紧了眉头,最近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他的兄长大人又有何贵干?肯定又是来传达父亲大人的旨意海削他一顿,他万般不愿,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应天齐口气戒备且冰冷。
“喂,听说你最近在追你公司里的一位助理秘书。”应天威单刀直入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还需要我说明什么?公司里的眼线不都报告得很清楚了!”应天齐不驯的道。
“天齐,你年纪也不小了,停止这种青少年才有的幼稚行为!”对于他那激动的语气,应天威只是冷冷告诫道。
应天齐没有吭声,他知道他就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他的使命就是要把家产扩大再扩大,直到能达到父亲要求的一天。
他很清楚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就是太清楚了,令他偶尔会不由得恼火起来。
“你私底下跟谁上床,那是你的事,我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到处都在传闻你迷恋上一个小助理秘书,你这样做,魏紫华很难堪,不要因为她人还在国外,你就乱来!订婚酒宴就在年底,这之前你可不要再闹什么丑闻!”
应天齐深吸一口气,压下了体内的怒火才道:“我知道。”
“你自己要拿捏分寸!你知道爸很注意你一直以来在英资讯的表现,上一次的亏损还没有弥补回来,爸非常不满意。”
“我会补回来!”说这句话的同时,应天齐感觉到胃里沉重的反感,他一直力求在工作上表现给父亲看,也真的做出了成绩,父亲却不曾有一句夸奖;而如今只因为魔术师的关系,一笔抹杀他多年来的努力,他竟然要被一向表现落后他的二哥羞辱——
“你记著爸的要求就是了。还有,你之前说创星的魔术师是主谋者,都过这么久了,你还没搜集到他的罪证吗?爸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就不高兴!”他终于禁不住口气又冲了起来。“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你们再插手,我就放这件事烂下去!”
父亲要骂人从来不直接骂,总是找其他哥哥跟他联络骂给他听,让兄弟之间互相牵制,这种方式每每让他厌恶到极点。
“哼!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话大声?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在家里应该扮演的角色吗?别跟我说你不在乎爸的接班人是谁,我知道你一向很有野心!我建议你冷静冷静,让自己清醒一点,我不想跟你说了。”
他一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紧握著只剩嘟嘟声的话筒,应天齐怒焰更是高张,紧掐著话筒的指头青白。
他不是不知道二哥说得对,他怎么会不懂身为应家一份子的责任和义务?他自己从小拚命念书、拚命表现,还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换来父亲点头称许一声,成为父亲的接班人!所以他事事接受父亲的安排,不管多不合理、多严厉……
大部分时间他都认为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他兴致勃勃、乐在其中,但有时候实在是——
“SHIT!”应天齐咒骂一声,将自己的脸埋入双掌中。压力排山倒海袭来……
梅玲不太放心的在办公室里踱步来踱步去。
每一次只要总经理接过他家人打来的电话,十有八九他那一整天都会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谁都不理;而她一直当总经理是自己的小弟一样,实在不忍心看他老是要承受家人那边来的这么多压力……
梅玲这样来回踱步到一半,突然发现在一旁一直静静凝视著她不下班的白元梦,她不禁有一丝感动。
相处也一阵子了,她觉得小梦虽然从来不笑,也不主动搭理别人,但偶尔会有非常贴心的举止,仿佛她能侦测到你的情绪起伏一样。
她不会说话安慰你,却会在你不经意的回头时,发现她像只暖和又无辜的小猫小狗般,黏在你身边。
梅玲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个主意。她拿总经理没办法,但或许小梦有办法也不一定,而且总经理不是一直在追小梦嘛……
“今天是周末,晚上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梅玲跟白元梦提议。
“好。”白元梦淡淡地答应。
震耳欲聋的电音舞曲充塞在整个PUB里面,绚丽夺目的雷射灯光打在跳舞的人群身上,造成蓝白色闪亮的效果,再加上变形虫似的彩色光圈,总共三个不同造型的舞池设计,让所有的人陷入疯狂。
在正中间椭圆形最大的舞池中,一个挺拔俊美的身影夺去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几乎都退让一旁让他一个人独秀。
他甩动著披散的金棕色长发,穿著高领黑色削肩背心,露出精瘦但肌肉偾张的双臂,一双矫健的长腿包裹在紧身黑色皮裤里,颈项、腰间都挂著银链,舞姿充满力道和魄力,狂野性感得令人屏息。
“他好会跳舞。”坐在舞池一旁的吧枱前,白元梦一边喝著柳橙汁,一边专心的看著正在跳舞的应天齐。
在PUB里的他形象跟白天差好多,此刻的他,显得危险而充满侵略性。
“对呀!看他跳舞时的样子,简直会把他当成是哪里的飙车族头头,十足不良少年的感觉,谁想得到他是英资讯的总经理!”梅玲叹道。
“他是不是每天来这里练舞,所以才跳得这么好?”白元梦好奇道。
“没有,他只有心情极度不好时才会来这里跳舞,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两次吧!我本来也不知道他会来这里,是有一次公司出了紧急状况找不到他,问林副理,林副理才带我来这边找他。我听林副理说,总经理高中时就常常偷偷到这里混了。”
“这样跳舞很快乐吗?”白元梦觉得这里的音乐吵得不得了,让她眉头都忍不住打结,但最让她感到在意的是——应天齐那一脸的凝重。
他愈跳愈猛,好像在打架、在怒吼……既然跳得这么不快乐,他为什么还这样疯狂的跳不停?
“天知道快不快乐。”梅玲耸耸肩。“也许总经理平常压力太大,所以非得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情绪吧!”
其实,如果只是跳舞并没有什么关系,那是正当的发泄;但据她跟林副理私底下观察的结果,总经理那数不清的N次一夜情,都是从这里发生,包括她手下的三名助理秘书,也都是被邀来这里之后沦陷的。
突然,舞池里一刹那变得安静,吸引了梅玲和白元梦全副的注意。
应天齐停下了舞步,迳自走向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著挺有品味,一脸精明的短发女子。
“一起跳个舞?”他的声音袭人欲醉,手心朝上伸出,等待她握住。
“哇啊!”那女子身旁的女伴们都兴奋得尖叫起来。
那女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无法拒绝地握住应天齐的手,被应天齐轻轻一扯,立刻陷入他的怀抱。
火辣辣恰似男女呻吟声的电音舞曲放了出来,令全场疯狂起来。
他紧紧搂住那女子,双手毫不客气地放在那女子的臀上,两人紧贴著扭动,仿如一条水蛇,极尽煽情挑逗之能事。
“呃……他果然就喜欢这种精明干练型的,我终于了解他都是怎样把我那些助理秘书从圣女变成浪女的……”梅玲尴尬地推了推鼻头的眼镜,转头要对小梦说——
咦?小梦咧?
白元梦已经离开吧枱笔直地走进舞池,她那一身削肩白色凡赛斯单品小礼服,在雷射光下变成闪耀夺目的银白色,她一走进舞池,便引起众人一阵骚动,不等她要求让路,大家就纷纷让了一条路给她通过。
“今晚陪我……”应天齐嘴角噙著一抹浪荡的笑意,在那女子耳畔厮磨,正要勾引她一起过夜,突然感觉到有人轻拍他的肩头。
他疑惑地转过头,顿时惊呼,“小梦?!”
她怎么会在这里?!
“天齐,你又不是真心喜欢这女孩,不要缠著她不放。”白元梦一脸平静地站在应天齐身旁,她的话让他脸上浮现一抹愠色。
“你又知道我是不是真心喜欢她?你有权力管我吗?你是我的谁啊!”跳舞之前喝下的酒让他自制力涣散,对她的口气头一次冲了起来。
脸庞没有一丝脂粉的她,远比他怀中一脸绚丽舞会妆的女子更显得娇美可爱……但,她是蛇蝎美女!她把他害惨了……
应天齐怀中的女子也一脸愤慨地对白元梦道:“请不要打扰别人跳舞!这里是舞池中央,不跳舞就到别的地方去!”
但白元梦依旧固执地站在那里,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跟她无关,但她就是无法眼睁睁看著应天齐痛苦。
她继续劝应天齐道:“你明明就很难过,不要再这样跳舞了,这样只会愈跳愈难受……”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应天齐已放开他怀中的女子,用力扯著白元梦的手腕,硬把她拉离舞池。
走到角落里,他将她困在自己跟墙壁的中间。
白元梦背抵著墙,讶异地抬头看他,他平日开朗俊俏的面容此时犹如风雨欲来的阴鸷,但她并不觉得害怕,反倒因为能面对赤裸裸敞开内心的他,而觉得有一丝安心。
“你够了没有?干嘛整天烦我?是你自己不肯接受我,现在我跟别的女孩搞,你又来这里阻挠我!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应天齐的语气里怒意勃发,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魔术师、什么英资讯、应家、父亲……全都去他的!
他身上逼人的热力和一股浓浓的酒气盈满白元梦的鼻腔,她丝毫不畏惧他的大吼大叫,仍旧站得直挺挺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凝著他。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她不想看他难受,这样让她也不好过。
“为什么要跟你回家?我怎样都关你屁事!把我整死不就是你的目的?反正我是个没有用的绣花枕头……”
醉意搅乱了他的理智,长久以来的压力一古脑儿全压上来,他迁怒地用手猛烈摇晃白元梦的双肩,那眼里深深的伤心,让白元梦顿觉心整个揪了起来。
偏偏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很痛苦,这让她不禁著急了起来,要怎样才能安慰他呢?
她直觉地伸出双臂搂住他,一手将他的头拉低倚在自己的肩头,像是呵护孩子一般呵护著他。“你不要难过了,我会陪你的。”
她的动作让应天齐脑袋轰然作响,当场全身僵住。
他的头被她的手压在她的肩头上,他闻到一股好闻的沭浴乳的香气,完全忘了挣扎;而她另一只手臂则环住了他的腰际,轻轻抚著他的背,像在安慰小朋友一样,这激起一股欲望的潮流刷过他全身。
应天齐用手推开她,她的举止逼得他快发狂,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看著她那温柔的眼眸,他只想好好吻她一场——
只是一刹那,他的身体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大手一把箝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按住她的后脑勺,白元梦还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他已低下头闭起眼睛压上她的唇。
“唔……”白元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无法动弹,这强势的吻毫不留情地侵略她,她只能顺势开启樱唇,全然地接受他。
那酒气热辣辣的让白元梦全身酥麻,她感觉到他嚿咬著她的唇,不会痛,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热流让她觉得双腿好像要融化。
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缠著她的舌,柔滑温暖,异样的亲昵好像在她身子里撩起一股火。
他的大手揉搓著她的身子,热力惊人,所到之处都燃起一簇火;他让她紧贴住他灼热的隆起,这前所未有的感觉令她目眩神迷。
世界好像静止了,这五光十色的PUB、吵得天翻覆地的音乐,突然都在她脑海里消失了……
他狂野地抚摸著她、吻著她,触电般的感觉流窜她全身。
蓦地,应天齐离开她的唇,迷离的目光瞅了她一眼,然后阖起眼来——
“砰”地整个人瘫倒在她的身上。
“欵?好重!”白元梦微微蹙眉撑起昏倒的他,但他的身子沉重得让她只能勉强顶著。
“来,我帮你!”一直在旁偷看的梅玲此时终于赶过来伸出援手,撑起应天齐另一边的胳臂。
“他醉倒了!这个笨孩子,我刚问过吧枱,他们说他在跳舞之前已经喝掉一瓶不加冰的威士忌了,现在应该是因为他刚刚跳舞跳得太激烈,又跟你……嗯哼!总之酒的后劲出来了。”
白元梦了解地点点头。“他太累睡著了是不是?没关系,他家住在我家隔壁,我们先带他回我家好了。”
欵?不是啦!不是太累睡著了,是醉倒了!梅玲虽然想要纠正她的说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叫计程车把这个大男人给拖回去。
难受的感觉像一块黏腻的湿布覆在脸上,应天齐觉得胸中有著阵阵作呕的酒气,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
室内一片黑暗,但藉著窗口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他依稀看得清楚室内的轮廓。这是一间家徒四壁的空房,他正躺在一块弹簧垫上。
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他心头一惊,马上坐起身。
却看到白元梦穿著一身雪白的蕾丝睡衣,长长的波浪鬈发垂著,正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快速打著笔记型电脑。
他怎么来这里的……酒精的效力还未散去,他头痛欲裂,无法思考,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