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玄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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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玄铁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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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打赢这位擂主,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就到手了。

场下的气氛就越发热烈了。大家都在为攻擂的少年呐喊助威。

慕容飘认识这位少年,知道他是近年来江南道上很夺目的一颗新星,姓张名备,绰号是“神剑童子”,剑术超卓不说,更难得的是会做人。

这位神剑童子家世豪富,为人任侠使气,好打抱不平,又喜散金结交,所以许多人都夸奖他,说他是“少侠”,是“少年英雄。”

但慕容飘却知道,张备极可能不是括主的对手。

他并不认识擂主,但他看得出,擂主的武功绝不在张备之下。

果然,张备抢攻数十到之后,擂主开始反击了,不数招,就已震飞了张备的剑。

按常规,张备认个输,下台就算了。

张备已的确准备认输,可就在这一刹那,擂主的剑已刺入了张备的心脏。

然后擂主就大笑着一脚将张备的尸首踢飞了,飞出老远才落下。

观众发出了怒吼。

水儿就在这时候大叫了一声:“慕容飘打擂来也——!”

慕容飘自然只好去打擂台。

那一战他身负重伤,连挨了擂主三剑,幸好没伤着要害。

擂主只中了一剑。

这一剑就刺在擂主的咽喉上。

然后就听了到观众海涛般轰响的欢呼声。

“慕容飘——慕容飘——!”

水儿很及时地将他救回了他们的座船,笑眯眯地替他疗伤。

他气得要命,挣扎着不让她碰他,板着脸不理她。

她居然也不着恼,依旧笑眯眯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叱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害死了?”

水儿居然微笑道:“我不是傻瓜,怎会让我的夫君去送死。”

他更生气:“那你为什么逼我上擂台?”

水儿笑得更妩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能赢他。”

她讨饶似的亲吻他,央告道:“好人,我才会不得让你死呢!像你这样的活鬼,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呢!”

气又气不得,打又舍不得,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他做的第二件事倒是件真正的好事,而且是他自愿去做的。

船到瓜州渡的时候,他们撞见了一群一群逃难的人,一问才晓得,倭子已分兵几路侵入江南。江浙一带,倭子横冲直撞,官兵望风披靡,百姓们有的逃难到江北,有的已开始训办团练,各自为战。

慕容飘想不通官兵是干什么吃的。他听说这些倭子每一路的人数也不是很多,少的有时只有七八个,多的也不过数百,江南的人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怎么会让他们这么横行无忌?

也是凑巧,一群二十多人的倭子大约是不知路数,七撞八撞党撞到了金陵城郊,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官兵如临大敌,百姓纷纷逃难,惶惶不可终日。

慕容飘和水儿纠集了一群“重赏之下的勇夫”围住了这群倭子。

那些“勇夫”们摇旗呐喊是可以的,上阵杀敌就不行了,他们是水儿一人十两银子雇来做观众的。

做好事若没有观众,谁晓得是你做的?

总共二十一名倭子,尽数被杀。其中有十六名是死在慕容飘剑下。

另外五人弃械投降,被招募来的“勇夫”们一拥而上,乱棒打死。

慕容飘这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根本没想到,这些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倭子,武功竟都十分出色。

他们的剑法剽悍、毒辣、简练实用,毫不留情。

若非幕容飘仗着轻功超卓,东一剑西一剑地游斗,只怕他也会死在这些倭子剑下。

饶是如此,他也受了重创,他的一只胳膊几乎报废,他的肩上、身上、腿上也都被砍得鲜血淋淋。

更令他难受的是,他的脸颊上添了一条极长的伤疤,使他原本看起来很英俊的脸一下变狰狞了。

但他得到了别人做梦也难得到的荣耀,他被江南百姓视为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大侠。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向他欢呼,向他行礼,向他打招呼。

水儿并没有因为他破了相而烦恼,她对他更温柔更体贴了,她时时宠着他,事事宠着他。

但惟独有一件事她没顺着他。他想借养伤为名犯懒偷闲,她坚决不允许,待他刚能行动,就替他找了辆车,拉着他四处转悠。等地差不多已完全恢复后,她就逼着他坐船“巡游”江南。

他们所到之处,百姓抗倭的信心马上就会大增,结果是不到半个月工夫,他就已成了江南百姓心中的一面大旗。

英雄的大旗。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真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慕容飘一想起自己已成了英雄,就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他做惯了公子,也做惯了浪子,但不习惯做英雄。

他知道他自己并不是英雄,至少不能算是真正的英雄。

他以前曾做过许多坏事,杀过许多无辜的人,这样的人,算什么大侠?算什么英雄?

可水儿要他做英雄,他只有做。

他这个“英雄”,其实不过是水儿顺应时势“制作”

出来的而且。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已越来越离不开水儿了。他发现她体内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刚露端倪,就已使他变成了“大英雄”,若全部爆发,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去想。

他只希望水儿能多陪陪他,他已越来越迷恋她,就像索乳的婴儿迷恋母亲的乳房似的那迷恋她。

可她最近已时常不在他身边,而且常常一去好长时间不回来。

他身边总围着许人,这些人陪他聊天、喝酒下棋、赏菊,闹得他无法静下心来。

这些人都是水儿找来的,当然,他们也很乐于陪伴他这位大英雄。

可他不稀罕这些人的颂扬吹捧,他渴望的是水儿,以及就只有他和水儿的时候。

他不知道每天她出去做什么去了,她每次出入都很神秘,好像在瞒着他做什么事。

他嫉妒得要命。

他不知道每天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是谁,但他猜想一定都是些男人。

她和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九月初七。夜。

水儿蹑手蹑脚从外面回来了,看样子她不想惊醒他。

她连外衣都没脱就换上床,在他身边悄悄躺下。

她好像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她在外面和那些该死的男人做了什么事,竟会累成这样?

慕容飘的心痛苦得直哆嗦,他真恨不能马上摇醒她,骂她,打她,责问她。

可看她睡得那么香,他又实在不忍心。

他坐在她身边,痴痴凝视着她。烛光映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她看起来好像已老了十几岁。

她为什么憔悴、为什么奔波操劳?

他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见了他脸上的嫉妒、痛苦,也看见了他眼中的泪花。

她眼泪也止不住籁籁而落。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心口,哽咽道:“你放心,我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半点都没有。”

慕容飘已说不出话来,他只想放声大哭。

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如此脆弱、如此多愁善感了?

水儿哆嗦着将他扯倒,紧紧抱着他,哭着道:“原谅我没告诉你实情,……你不要问,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只希望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了你。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没做……”

疯狂的一夜似乎很快就过去了。

天明的时候,水儿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浑身酸软得动都不能动。

慕容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眼巴巴地凝视着她,看见她醒了,才松了一大口气。

水儿的声音飘忽忽的,如无根的浮萍:‘你这个鬼,……”

慕容飘拥着她娇弱柔软的身子,微笑道:“谁叫你这些天一直冷落我?该!”

水儿疲惫地微笑道:“又嘴硬了!……你这活鬼,你差点弄死我你知不知道?”

慕容飘求饶似的吻她。

水儿恨声道:“我那么央求,你就……你就不肯饶了我!……你……你是想我死呢!”

慕容飘柔声道;“我还舍不得呢!”

水儿娇娇痴痴地歇息了许久,等他替她洗完澡穿好衣裳才开始自己走路。

她今天好像没有出门的意思。慕容飘很奇怪,但又不好开口询问。

水儿显得格外高兴,格外婉娈柔顺,格外容光焕发。

她挡开了那些登门拜访大英雄的人,和他单独呆在屋里,陪他饮酒,陪他下棋,陪他赏菊,陪他睡午觉。

她似乎又变回到原来那个不肯离开他半步的水儿了。

黄昏的时候,慕容飘终于忍不住了:“喂,你今儿不出去了?”

水儿微笑道:“不出去了。”

“明天呢?”

“明天也不出去了。”

“后天呢?”

“陪你玩。”

“以后呢?”

“以后?”水儿忽然板起脸,冷冷道:“以后怎么了?”

慕容飘小心翼翼地道:“以后你还会离开我吗?”

水儿冷冷道:“你想我离开你?”

慕容飘忙笑道:“当然不想。”

水儿道:“以后你就是想赶我走,我也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说完这句话,水儿就哭了。

慕容飘连忙楼紧她,在她耳边悄悄道:“我才不要你死在我怀里哩!我要你死在我……”

水儿破涕为笑,接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拧得他直求饶。

九月初九。

慕容飘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万里飞霜李殿军被上百武林高手追赶得精疲力尽,将所盗之玄铁扔进了黄河壶口瀑布中,李殿军本人也随后被逼跳进壶口,自杀身亡。

慕容飘吃惊之余,很快就想起这消息有一点不确一李殿军绝不会“自杀身亡”。

李殿军这种人是很难被杀的,更不会真的自杀。

扔进壶口的那块玄铁究竟是真是假,慕容飘也不敢肯定。

可这一切都已和他无关了。

他有水儿,这就已足够了。

第二十八章 故人

自赤壁邂逅慕容飘后,高欢提心吊胆过了一阵日子,现在已渐渐放宽心了。

没有江湖人物来找他的麻烦,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就是高欢。

这些日子他整天泡在竹器店里,和贞贞厮守一起,日子过得很平静、很顺利、很幸福美满。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松了口气,大大松了口气。

他觉得心头的重压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柴禾既已抽光,锅里的水还怎么烧得开?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也隐隐有一种惋惜的感觉。

这世上只他才能用玄铁铸剑。他毕竟是名师之后,他自己也是名师。名师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终究是一种痛苦。

对于李殿军之死,他和贞贞都很痛心——李殿军毕竟救过他们一次命,虽说四姐儿说过李殿军许多坏话,但他们不相信李殿军对他们有什么坏心眼。

充其量,李殿军无非是求高欢为其铸剑而已嘛!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得到解脱了,他们可以放宽心过日子了。

贞贞的身孕已有快七个月了,她变得非常懒,常赖在床上不起来,常赖着要他抱。

吃得又好。日子过得又安逸,她又这么懒,怎么会不胖起来呢?

而且她还特别馋。

这不,高欢又得出门去,给她买些“酸酸的果子。”

刚出门,就有一个新结识的小泼皮上来搭讪:

“哟,郭老板,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呀?”

高欢也只好答话:“生急忙啊!”

小泼皮凑近他,压低声音诡秘地道:“郭老板,我跟你讲,有人暗地里打听你呢!”

高欢的心跳顿时加快:“哦?”

“是真的。”

“什么人打听我?”

“我跟你讲,打听你的人真不少呢!”

“哦?”

“有好几天了。我想跟你讲,你又总不得空。”

高欢摸出锭银子塞进他袖里:“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都有哪些人?”

小泼皮马上就开始描述起来:“有一回是一个和尚,向后街开茶馆的老张打听你。”

“和尚?”

“嗯。”

“带伞了吗?”

“……没有。倒是手里提个长包袱,看样子不是刀就是剑。”

“哦——那和尚打听我什么?”

“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和城里哪些人有来往。”

“嗯……还有谁打听我?”

“大前天,吃晚饭的时候,老王面馆里有几个牛鼻子老道也跟我打听过你。”

“是吗?”

“他们先是说想买点竹器,我当然就想帮你拉生意,就介绍你的店给他们。可是他们一开始盘问我,我就晓得不对头了。”

“你别担心,你说了什么,我不会怪你,你只告诉我那几个道人的相貌就行了。”

“嗯……相貌还真不好说。反正一个一个精瘦的,眼睛好怕人!”

“他们闲谈时没提起他们是哪里的道士吗?”

“那倒是有的。他们是华山来的,还是九龙山来的,我就不大记得了。”

道士当然是华山剑派的,和尚就难说了,听起来不大像是伞僧。

这些人阴魂不散地又找了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铁已经没有了,他们找他又有什么用?

若是紫阳洞找他,还情有可原。他毕竟和紫阳洞的人结过仇。

若是铁剑堡的人找他.也还有些道理――“求贤若渴”嘛!

华山派找他做什么?

那个和尚找他做什么?

难道玄铁还在,并没有随李殿军沉入壶口激流?

或者是有人将玄铁从壶口中捞了出来?

高欢心烦意乱。

刚刚安定了没多长时间,现在一切又全乱套了。

真不知道他这是冲撞了哪路灾星。

天快黑了,高欢还站在路口发呆。

这时候,一个提着一篮水果的小贩凑了过来:“哟,这不是高公子吗?”

高欢一转头,就看见离他不远处,站着位“故人”。

他和这位“故人”在京郊昌平州打过交道。

他还认得他。

这位故人,竟然就是昌平城外追过他和贞贞、在昌平州城里找过他和贞贞的那群“生意人”的首领。

也就是“天下第一小贩”刘范!

刘范在昌平城外率众追击的时候,高欢并没想起来他就是铁剑堡三位客卿之一的“天下第一小贩”刘范。

躲进昌平城之后,定下神来,才记起韦沧海身边的确有这么一位“生意”做得极精的小贩。

现在刘范的模样打扮和一年前相比,没什么大的不同,只不过布褡裢缠在腰间,手里多提个水果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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