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林豪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往日的一幕幕惨剧浮上心头,此时的他从没对守住海丰抱有如此大的期盼,当下,咬牙绝决道:“您来定计划吧。
好!杨逢辰低声道,在得知表弟的主意后,他便豁出去了,而人一旦狠下心来,便往往无从顾忌。
半边云彩微染金光,在天色将明之际,林豪从军委会大楼走出,坐车直接驶向陆涛家,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怎样,都要跟陆染搞好关系,杨逢辰说得对,情势危急,已经容不得彼此再犹豫半分了。
轿车稳稳停在陆涛的别墅前,眼下天色大亮,林豪用手拍了拍脸,摇头微微清醒过后,上前敲门,片刻过后,一脸忧愁的陆夫人打开门,见是林豪,脸色一沉,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哦!林豪强压住心头尴尬与不安,亲昵道:“妈,我来接陆染回去。
听林豪叫的这么亲,陆夫人脸色好了不少,当下,把林豪拉进了门,开口怒斥道:“你昨天对陆染说的是人话吗?你知道她为这个婚礼兴奋了多久,你在她新婚之夜就那样对她。
我昨晚有些喝多了。林豪面带歉意。
陆夫人似乎也体谅到林豪的心情,叹口气道:“小染昨晚哭了一晚,刚才睡着。
那陆总呢?林豪不安道。
他!陆夫人没好气道:“昨晚安慰了染儿一晚,本来今早的飞机要走,也推迟到后天了,说这几天好好陪陪染儿。
闻言,林豪心头微松,赶忙赔笑道:“那我帮您做饭吧,等陆染休息好了,我再向她好好道歉。
唉!陆夫人看了眼神色疲惫的林豪,忧愁道:“不是我说你,以后要好好控制一下情绪,再有这么一次,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
恩!林豪点了点头。
中午,林豪帮着陆夫人准备的午餐端上桌子,其中的蘸水面是林豪亲自做的,身为南方人的陆夫人没吃过,不过尝了一根面,笑道:“味道不错,可就是量太大了,一根面条怕就要饱了。
林豪不好意思道:“北方人饭量大。
也是,端上去吧!经过一上午接触,陆夫人不仅对林豪的气全消了,反而觉得小伙子不错,既有才干,还能下厨,也许昨晚却是酒上头说胡话,毕竟俩人相处太短,林豪有情绪也能稍微理解。
待一身粉红睡衣的陆染梳洗完毕下楼,见到厅堂正在忙上忙下端菜的林豪,不禁愣在原地,心里五味俱全。
反而是林豪比较自然,对陆染笑道:“吃饭吧!
恰在此刻,陆涛也从楼上慢步下来,见到林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闷闷坐在主桌,什么话也不说。他这一辈子,最心疼女儿,林豪昨晚的言行,与其说伤寒了陆染,不如说是在打他的老脸,着实把陆涛气个半死,到现在,一口气都堵在胸口。
而正在气氛尴尬之际,着一袭绣花围裙,面容慈祥的陆夫人端菜出来,招呼还在发呆的陆染道:“小染,快吃饭!
闻言,陆染才缓过神来,当下低着头坐在父亲身旁,不发一言,默默持筷吃饭。
至于林豪则正对着陆染坐下,起身给陆涛端上蘸水面,和气道:“陆总,尝尝我做的面。
没有说话,陆涛随意的把餐盘用手碰到一旁,脸色冷漠,看也不看林豪一眼,陆夫人见状,斥道:“老陆,人家孩子好心好意给你做的,吃吃看。
架不住夫人规劝,而且内心也有意和解,陆涛气呼呼的夹面蘸上精心调制的汁,一大口吃下去,清凉爽口,很是得身为北方人的陆涛胃口,但因为余怒未消,也不赞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饭。
见状,林豪心知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当下,又让陆染尝了尝面,而感受着林豪温情,本就没有死心的陆染情绪好了不少,虽眼圈仍旧通红,但嘴角已露淡淡笑意,再加上从旁陆夫人的劝道,一顿饭下来,昨晚二人之间的裂痕隐隐已经被弥补。
饭毕,林豪又跟陆夫人聊了些家常话,随即提出要带陆染回家,闻言,坐在沙发上的陆涛终于开口:“这次我算原谅你了,不过,林克腾,要还敢再有下一次,就离婚,我陆涛的女孩,不是没有人要,非得要吊死在你这颗树上。
面对陆涛,林豪还是感到分外压抑,当下面有愧色的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陆总。
一旁陆夫人好言道:“别听他的,克腾,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我们俩也经常吵,不过你作为男人,要大度,不能再说那种伤感情的话了。
我懂!林豪面色诚恳。
随后,心情依旧低沉的陆染依依不舍的跟父母道别,牵着林豪的手离开家门,此刻已是下午,夕阳斜照,坐在车上,气氛仍旧尴尬,不过林豪却紧紧握住陆染的手,似乎那就是他唯一的依仗。
豪赌
日光沉郁,凝云惨淡的一个气氛阴森下午,一脸茫然的林豪不知何故,竟呆坐在一间布满血迹的屋中,身子僵硬,无法动弹半分,恍惚间,一张咧着猩红嘴角面容熟悉的惨白俏脸映入眼帘,耳边突然回响起曾经的痴语:“就是因为你这份傻,我才喜欢你,林豪。嘶哑话语久久徘回在耳边,那是第一次,他体会到痛彻心扉的无力感,望着渐行渐远的曼妙倩影,无言的痛楚刺入骨髓,连嘴唇也被牙齿咬破,渗出猩红血液,流动的血液温热,却又好似某个冰冷走廊前的无声眼泪,嗓音中夹杂着凄凉悲楚,林豪,说实话,我爱过你,但那有怎样,你从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帮助过我,是李飞鹏,是他帮我从魔窟中摆脱,并救出了安琪儿,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难道这些不比爱来的更重要吗?而这冷冷的话语让那时刚刚实力倍增的他再一次跌入谷底,原来自以为有了令世俗羡慕的一切,就可以让那种痛彻骨髓的无力感流逝,但相反,却来的更加猛烈,犹如千斤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沉闷压抑的窒息感,一刹那回到了那个机场星光斑斓夜晚下他的心情,眼波流转的姿柔语带无限情愫:“如果有一天,我还像今晚这般问你,你能不能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厌恶,有多么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心情的压抑让他一时说不出来说,但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一切,回应的结果就是厕所间里眼神空洞的馨雨怒吼:“我就是要报复你,我就是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后悔一辈子,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活的不安宁。事实上,她做到了,在海丰的每个日日夜夜,靠着安眠药,林豪也从没睡好过一次觉。而在布满灰泽的记忆里,不知何时,面容模糊的倩影突然全部重叠在一起,一瞬间,从分不清面貌的人影嘴中传来熟悉的嘶吼,咧着猩红嘴角美甲锋利扑向林豪,奈何他的身子却如被麻绳捆绑,只能紧紧闭目,等待最后解脱的来临。
但恰在冰冷死亡气息将要把他吞没之际,天地似乎猛然一颤,把他从虚无中拉了回来,啊!躺在大红色床上的林豪猛的起身吼道,把一旁熟睡的陆染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吧。
耳闻柔语,满头大汗的林豪渐渐清醒过来,但心里却空虚无比,摇了摇头,下床喝了一大口水,嗓音疲惫:“你继续睡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语毕,合门离去。
陆染望着林豪背影,眉宇哀怨十足,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闷的捂上辈子睡觉。
来到书房,林豪把门锁好,按下机关,书架后隐藏的密阁浮现,输入指纹,经过虹膜认证,隐藏在密阁当中的银白色保险箱自动打开,面色凝重的林豪小心翼翼取出其中文件,摆放在桌上细细阅读,这是杨逢辰的计划,参与的人不但有他,还有军委会直属的通讯局局长白芳礼,这个很关键,可以在控制陆涛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另外还有情报局的副局长鹿峰装备部的副部长杨万里等人,至于林豪这边,自然是依仗马龙的第六军团,调令已经在昨天发了,今日便可封锁整个临平市。
至于怎么逮扑陆涛,由林豪借口请客,让将要去太平岛的陆涛来他家里赴宴,此种情况下,陆涛带的卫兵也不会很多,等时机已一到,便发信号,外面隐藏的部队会直接冲进来,迅速扣押陆涛。同时间,派兵掌控电视塔广播台,待一切稳定后,假借陆涛命令,把驻守在东海的第十集团军调动到平凉,联合十一集团军和林豪手里的嫡系第六军团,总计二十五万人与残余的三万人马里应外合,反攻舟山,大功指日可待。
合上文件,林豪沉思良久,整个计划在他看来基本没有疏漏,接下来就要看实施了,一想到这儿,原先心情的阴影尽消,长吁口气,整个人神色显得颇为激动,现在的他似乎能够理解当初身在安西时立哥的心情了,那一种亲手改变时势的感觉,不单单的有一种责任感,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荣耀。
天色微凉时,林豪出门坐车来到远郊的半农山庄,类似于农家乐的四合院内,以杨逢辰为首的诸人早已等候,见到林豪,纷纷躬身点头,面露尊敬。
坐到主位上,林豪开口道:“今天中午前,马龙率领的第六军团就可以秘密封锁整个临平市,同时一个连的精锐士兵也将布置在我家门口的灌木丛中,只要接到我电话,便可以直接冲进来扣押陆涛。
您这边一旦顺利,军委会方面我们会迅速掐断一切跟外界的联系,并迅速以陆总的名义派人逮扑他的亲信,这是名单!杨逢辰递上一张纸张,上面都是陆涛亲信中的亲信,也是执掌军委会的实权派。
恩,到时我会派部队帮助你们逮扑,防止意外!林豪凝视着纸上的一个个职位显赫的姓名,点头沉吟道。
杨逢辰沉声道:“这样最好。
沉默片刻,林豪扫视了一眼众人,皱眉道:“想一想,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吗?
杨逢辰低声道:“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控制陆涛,只要把陆涛控制住了,一切都好说。
这点你可以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杨逢辰小心打探道:“不知部队上有没有抵触情绪。
林豪自信满满道:“有也无妨,这支队伍是我一手带大的,一定会服从我的命令。
那就好!杨逢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究其原因,就是手无兵权,而一旦秀才与兵权结合,起事成功几率将大大增加,所以,兵权,尤其是这个时间段,显得最为重要。
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亲信卫兵用雕花木盘端上六杯陈年白酒,林豪率先举杯,嗓音中气十足道:“家有倔子不败,国有死士不亡。语毕,仰脖一饮而尽,见状,其余五人纷纷举杯饮酒,酒毕,相视无言,但却目露坚定,不发一语转身散去,心知今晚既是决定胜败之时,只不过赌上的不仅仅有在场之人的性命,另有海丰的未来,这个赌注让在场之人输不起。
螳螂
因为林豪本身就是海丰保安司令,加上尸潮逼近,所以集合部队在首都临平非常合理,甚至不需要向军委会通报,眼下他就以保护临平和军委会颁布的戒严令为由,让第六军团用一上午的时间封锁了一切道路,限制人员出入。
下午时分,马龙亲自带着一个精锐连秘密隐藏在别墅后的灌木丛后,穿了迷彩衣的士兵,掩映在墨绿色灌木丛后,让人难以察觉,更不用说陆涛来时已是夜晚。
安排好了一切,林豪这才神色匆匆的开门回家,此刻三名仆人正在厨房间洗菜煮饭,为晚餐做准备,陆染则蜷着身子,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好在她这点没有遗传母亲,嫉妒心不强,不至于连女仆都不让进家门。
见林豪回来了,陆染打了个哈欠起身,开口问道:“爸妈什么时候来?
林豪把公文包交给仆人,淡淡道:“我刚打过电话,应该七点左右就会来。
闻言,陆染喜形于色,也许是同过床的缘故,言语比之前亲呢了不少:“我爸老念叨你的面呢?说你做的好吃。
林豪和蔼笑了笑:“那我等等下厨做面,不是什么难事。
恩!陆染挽着林豪胳膊,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也许是为了掩饰内心不安,林豪洗过手后便下厨做饭,材料都备好了,所以做起来很快,眼下动作娴熟的下面拌汁,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面做好,手腕用力一挑,尽数舀到大瓷盆里,蘸汁即可吃。
不得不说,男人下厨很有魅力,尤其是像林豪这样久居高位的人下厨,魅力就更添几分,一时间把靠在墙头的陆染给看呆了,直到林豪扭过身来,才小脸兴奋的拍手道:“好厉害。
没什么!林豪谦虚的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表,关心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没必要等到七点。
陆染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饿,刚刚吃了很多零食。
哦!那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还有些文件要看看,语毕,林豪拿起公文包上楼,快步走进书房,关紧门,神色疲惫的坐在皮质躺椅上,长呼了口气,不得不说,他还是做不到情绪上的收控自如。
望着林豪背影,陆染却是秀眉微蹙,依她的阅历和心智,总觉得林豪是个迷,自己怎么也看不懂,但也许恰恰是这份神秘感,让这个少女在情海中沉浸的更深。
感受着躺椅的温暖舒适,也许是昨晚噩梦的缘故,林豪只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眼皮也变得尤为沉重难以睁开,好在他已不是小孩子,当下起身强打精神,反剪双手,望向窗外久久出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绪慢慢的也开始沸腾忐忑。
快到七点时,林豪用冷水洗了洗脸开门下楼,楠木桌上饭菜丰盛,有鱼有肉,色香味俱全,陆染也精心收拾一番,休闲白针织衫配花色清雅的长裤裙,贤惠而不失温婉,
眼下亲昵的挽着林豪手腕,二人走出大门来到庭院等候,而林豪的目光则有意无意的朝远处的灌木丛瞅去,一片漆黑中暗影浮动,让他放心了不少。
等了近五分钟,陆涛的加长豪华轿车停在门前,警卫也只有司机和两名随身秘书,此刻笑容满意的跟夫人走到林豪面前,看着一脸幸福的女儿,满心欢喜道:“小染,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闻言,陆染一手拉起父亲胳膊,招呼上母亲,挽着两个最亲的男人进门,毫无顾忌的欢笑道:“克腾给您亲自做了蘸水面,你不是老叨叨着爱吃吗?
是吗?陆涛看了眼林豪。
恩!林豪点了点头。
灯光柔和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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