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萧森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昨晚就把整个临平地下势力头目召集来,让他们全部出动,利用一切手段调查这几个匪徒来路,同时让各自小弟这几天全部都去探听消息。可以说,不算各个路段的便衣警察,光小混混,就有十几号人。但奈何这样,匪徒还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线索。一时,窗外阳光明媚,萧森脊背却冒着冷气,有一种莫名心寒,隐隐感觉黑暗的角落,有一个狰狞的面孔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他却只能如猎物般坐以待毙。
而在遥远的凤凰山庄,青山粉黛,小桥流水,安逸中透着几分脱俗清新。姿柔此刻正穿着薄纱睡衣走向客厅,阳光透过乳白色绣着青莲的睡衣,玲珑身姿隐隐可见,肌肤若冰雪,高贵典雅,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欲望。
王妈早已把饭准备好了,郭老的是中餐,稀饭腌菜,而姿柔则是西餐,晶莹杯子倒满醇香牛奶,盘中是几片金黄色的抹酱面包,一旁还配有水果沙拉,简单不失营养。
郭再雄每早要晨练打太极,此刻还未完,所以餐厅就姿柔和王妈两人,王妈还在拖地板,姿柔喝了口牛奶,百无聊赖间,顺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眼下七点多一点,各个台基本上都是早间新闻,看了一会儿,尽是各种模板式会议和领导讲话,姿柔微微皱眉便要关掉,恰在此刻,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让她娇躯尽颤,虽上面明确写着林克腾三个大字,可姿柔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林豪,他变瘦了,这是姿柔第一反应,仔细观察,整个人眉目深邃,一举一动显得干练深沉,与原先安西那个毛毛糙糙的小伙在形成强烈反差,不过眉宇间的刚毅仍清晰可见,也就是这种刚毅,不弃不离的伴随着姿柔走过最艰难几天。
一旁王妈见姿柔对着电视愣神,还以为姿柔是被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当下,感慨道:“临平市一家银行运钞车被抢了,死了三个人,我听我侄子说,现在警察封锁整个城市,各大路段都有警员驻防排查,严的很,好几个人没有带证件都被逮捕了。
哦!姿柔呐呐应道,心却一片茫然,不知是喜是悲,过去的岁月也随着林豪面孔一一浮现,好像把锋利尖刀狠狠扎向她本已残破心头,那天,那个紧紧拥抱和那一张精致脸庞一次又一次折磨着她,这次则尤其猛烈,让她全身尽颤。啊!姿柔心绪顿时崩溃,突然一声尖叫,把餐盘狠狠推到一边,精致瓷器砸在地面,彭彭!响起清脆响声,在宁静清晨,显得如此刺耳。
王妈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无助的望向刚打完太极的郭再雄。
此刻新闻早已播放完,但郭再雄却知道姿柔为何如此暴躁,当下,挥手让王妈重换套餐盘,自己坐在位上吃起了饭,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饱经世事的郭老明白,心病谁都医不了,只能靠时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曾经认为刻骨铭心的事情,以前的姿柔太单纯了,过得太顺了,反之,成长的痛苦对她来说也就更残忍。
眼下在公安局,跟姿柔同样暴躁的还有萧森,眼看着七天大限快到,可案子却没一点进展,到时拿什么向市里交代,说不定吴伟达一气之下,免了他的职务出气,毕竟众所周知,林豪是吴伟达亲信,而他还差得远。
叮铃叮铃!刺耳的电话声响把萧森从不安幻想中拉回到现实,当下拿起话筒,嗓音嘶哑道:“喂!有什么事?
接下来的对话很简单,萧森只是点头,但心却在颤栗,挂掉电话,萧森整个人面色潮红拳头紧握,顾不上那么多,冲出办公室召唤人马,飞般下楼,排成一字型的越野警车轰鸣出动,卷起大片尘土,杀气十足。
金旭路屠宰场,按王志平说的,他有一小弟发现此场不太对劲,往日人来人往忙碌异常,这几天虽营业,但明显萧索了不少,老板经常不到五点便早早关门,问店员,其中有人反映在前几天有辆车匆匆驶进厂内,就从那天起,老板好像变了个样儿,干什么都小心翼翼,往日抠门的他连生意也不顾,总是放假或是早早关门。
怪不得别的路段没有发现异常,原来这帮匪徒就躲在金旭路,根本没有走远,凭直觉,萧森隐隐感觉到屠宰场就是匪徒窝藏之地,眼下,他跟林豪通报了情况,同时调集了周围近百名警察,自己也带上治安队精锐人马,牢牢包围住屠宰场,连个苍蝇都休想逃走。
待人员全部准备完毕,坐在装备有通讯系统的警车内,萧森正式下达了行动指令,闻令,一百名精锐特警从四面八方翻墙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正吃早饭的中年老板逮捕,经过简短盘问,得知匪徒就在地下冷藏室,坐在车内的萧森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浑身颤抖,两眼如炬,定了定激动心绪,沉声令道:“所有人员,不惜一切代价逮捕匪徒,最好是活的。
闻言,三十名特警戴上墨黑色头盔,用定向小型炸弹迅速轰开冷冻室铁门,同时往里精准的撇进闪光弹,利用匪徒视觉模糊,如脱缰野马冲了进去。
而此刻三名匪徒正持枪窝在角落,不得不说三人有一种讲不出的可怜和窝囊,从刚抢劫成功,他们就被人控制,在一个小区蒙面呆了四天,随即又被转移到了这儿,每天像猪一样被养着,失去了所有自由,眼下警察冲进来,三人心头竟有一种解脱感,加上闪光弹的短暂致盲,让他们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死死压在地上,冰冷的枪支顶在太阳穴,一有异动,特警人员就会毫不犹豫开枪。
随即,特警逼问三人赃款下落,这个案子,不但要抓人,赃款能否被追回,也是案件成功的关键。
匪徒睁大眼,惊恐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们这几天像猪般被圈养,赃款鬼知道在哪。
但特警却以为几人在做垂死挣扎,当下,挥手让其余人搜查,不多时,便在一旁发现了一堆堆用麻袋装起的钱,还未拆封,原封不动被保存。不过就在特警高兴之余,却隐隐听到滴答滴答的异响,当下,搬开上面的麻袋,一时愣在原地,一排密密麻麻的炸弹正绑满了几麻袋钱,眼下已触发。
看着仅剩十几秒秒的倒计时,特警声嘶力竭颤音道:“有定时炸弹,大家快撤。
闻言,所有特警均愣在原地,被头盔包裹的面容无一例外尽是惨白,也就在这愣神片刻!轰!一声轰鸣巨响,强大气浪撕裂开周遭一切,像洪荒巨兽,张开狰狞血嘴,瞬间吞噬掉三十名精英特警的生命。
外围萧森被这突然巨响吓得浑身一颤,随即拿起话筒焦急的询问情况,在得知有定时炸弹特警全部身亡后,身子近乎虚脱的靠在椅上,脸色僵硬,嘴巴微微张开,似在低语,又像是哀悼。
办公室内,林豪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双手反剪,望向窗外。那三个匪徒决计是不能活的,否则自己有可能被暴露,而这个案子,虽说被是破了,但无疑也是失败了,因为牺牲了三十名特警,这点上,警察局得有个人出来抗,有吴伟达做后台,林豪自然不用抗,但现场总指挥萧森至少得背个处分,同时对此案的怀疑恐怕不久就会出现,萧森作为破案主力,恐怕不是不太好过。
要知道,金旭路的所有地方,其实马伟军早派巡警一一盘查过,为什么店员当时没说,偏偏在马伟军倒台后说,同时匪徒是疯了吗,按当时情况分析他们根本不知道被发现,干嘛要弄个定时炸弹,怎么就算的那么准。稍有头脑的人就会发现背后定有人操纵,而操纵之人当是警局内部高官,利用萧森这个挡箭牌,林豪完美的撇清所有责任。
(虽然中秋已经过去了,可是祝大家节日快乐!)
骗
轰动一时的“八一二”抢劫运钞车被破,但林豪却受到吴伟达点名批评,作为现场指挥的萧森更是被记大过,一时,公安局内无一人高兴,死了三十名特警,自己最亲的兄弟,局内也被哀悼的沉闷压抑气氛笼罩。
但事情显然没有就此结束,侦查大队副队长马龙还有几个资历颇深的老刑警联名上书,白纸黑字写着对本案怀疑,其一是对屠宰场老板审问得知,匪徒正是在马伟龙下台后才被转移过来,这是为何,匪徒干嘛放着之前安全地点不呆,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匆匆转移。其二是定时炸弹,从当时匪徒的举动来看,他们之前根本不知被包围发现,那匪徒是疯了吗?给他们好不容易抢来的钱绑上炸弹。所以,无论是匪徒的“七九”微型冲锋枪,还是对警局人事的把握洞察,亦或是最后定时炸弹的疯狂,这背后定是有人操纵,绝不仅仅像表面这般简单。
林豪皱眉看着报告,他心知自己必须给众人个合理解释,否则这帮家伙肯定要把事情捅到市里,到时人就丢大了。当下赶忙把萧森叫来,给他迅速说明了情况。
萧森闻言脸色生硬,双手乱舞,气急败坏道:“这帮人就是无事生非,看案子被咱们破了,不是马伟达,他们就不服!
也不能这样说,林豪思虑道:“算了,你也弄份报告吧,把破案的具体流程写下来,让他们无话可说,。
听到此话,萧森犹豫半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恩!
而随着时间流逝,关于此案的谣言越传越大,越来越离谱,但无一例外全部指向萧森,毕竟萧森跟马伟达的过节众所周知,而且“七九”微型冲锋枪,萧森治安大队下属巡警也配有少量,从小道消息说,巡警最近清点库房,果真发现少了三支冲锋枪。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是,匪徒藏身线索据说是王志平给的,王志平,临平市**大佬,前几年漂白,现为临平市商业联合会名誉会长,黑白通吃,人脉极广,也是萧森亲信中的亲信。这种种线索,是个傻子也隐隐约约猜到其中猫腻。
周一早上,本为小型例会,但奈何谣言似火搞得人心惶惶,已经严重危及局内稳定,林豪不得不临时召集所有干部开会,准备当着这个大会把事情讲清楚。但他却留了一手,按惯例,大会前必开小会,为的是沟通意见,避免在大伙跟前暴露领导层矛盾,但今天林豪却取消了,理由是刑警队的人不来。真实想法却是要把这顶嫌疑犯的帽子扣死在萧森头上,怎么扣死,就是让刑警队的人当着大伙面把萧森问的无话可答,不给萧森任何反应准备的时间。
不出所料,大会刚一开始,林豪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刑警队副队长马龙就一马当先站起身来,拿着萧森记录破案过程的报案,嗓音沉稳中夹带着几分嘶哑,发问道:“请问萧队长,您的报告上明确写着是王志平提供的情报,然后根据这个情报,您才带人抓捕到了嫌犯,是吧?
是的!萧森无可辩解。
好!马龙环顾众人,把报告狠狠拍在桌上,身子前倾逼问道:“那为什么马伟军队长当初问王志平时,王志平却说没有消息。
萧森抬头解释道:“我报告上写了,犯人是在马伟军队长离职后才跑到了屠宰厂。
那好,马龙点了点头,继续盘问道:“萧队长,我问您,如果您要是犯人,为什么放着之前那么安全的地方不去,非得在警方盘查正严时,要冒死跑去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屠宰场呢。
萧森冷冷道:“这是他们的想法我无从揣测!
好一个他们的想法,马龙拍掌嘲讽道:“不过这帮犯人也真神,马伟军队长刚一走,就配合现身转移场所,演员都没有这么尽职!
萧森感受到了马龙语气的讥讽和眼神间的不屑,当下愤慨的站起身来,两眼冒火,狠狠骂道:“马龙,我告诉你,什么都要有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哪敢?马龙嘴角露出不屑笑意,同时继续拿起报告问道:“上面写着匪徒用的是七九微行机关枪,据我所知,除了直属公安局的特警大队外,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都有少量这种枪,特警大队和我的大队昨天都盘查了枪支,全部在没有遗失,不知您敢不敢盘查?
敢!萧森咬牙道,随即挥手让副队长领着刑警大队的人去盘查枪支,治安大队七九微型机关枪不多,就五十多把而已,其中一半还是库存,只有遇到特殊情况才分发到下面。
目送着盘查枪支的人离去,整个大会气氛也陷入死寂,马龙死死盯着萧森,眼神冰冷,至于萧森则微微低头,他问心无愧,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感到深深惊恐,好像有一张冰冷大网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包来,无论到哪,都逃脱不了,只剩下被宰割这个选择。
坐在正中的林豪看着此二人斗得面红耳赤,内心感到格外踏实,斗吧,斗的越狠,自己被发现的几率也就越小,更关键的是,马龙和在场众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此种概念一旦形成,他们会拼了命找证据把萧森逼到死境,其实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时,心中大多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所谓的真相,其后所做的,只不过是让这个可能荒诞的真相变得有逻辑有信服度罢了。
二十分钟过后,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盘查的人推门进来,众人的目光无一例外投向这几人,其中尤其以萧森和马龙目光尤其炙热,但在看到各自属下看似平静面容的瞬间,他们俩心中就有了答案,萧森面色惨白重重靠在椅上,他从自己属下极力压制的惊恐目光中看到了一切,没用了,这一切都布置好了,幕后的那个人就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从一开始,自己这个猎物就没有活路。至于马龙则神色兴奋,目光如炬看着萧森颓靡样子,心中充满了找到真相报复了萧森的极大快感。
刑警队的人大声通报盘查情况,不出所料,清点治安队库房时,发现少了三支七九微型冲锋枪,此言刚一落地,众人纷纷感叹唏嘘不已,心中已然认定萧森为本案凶手,连之前萧森的亲信也无法在辩解,只能惭愧低头不语。
萧森却不服,猛然起身,全身颤抖,厉色反驳道:“这是有人在搞鬼,绝对不是我干的,匪徒的七九也可能是从临平以外的地方搞来的!绝对不是从我这儿来的。
那好,我在给您两个证据!马龙扭头让刑侦科技办的人发言。
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科技办人员起身拿出一张照片,开口道:“这是我们从现场找到的七九枪支残骸,经过复原,发现了其上标号,LPZ23,想必大家该知道其中寓意吧,LP,临平拼音缩写,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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