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齐玉峰全身一颤,迅速低下头,像个孩子般乖乖坐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接下来姿柔又问了齐玉峰关于慈善款的事,还有恶意打压竞争对手,齐玉峰一律摇头否认,期间好几次都情绪激动要跳起来,浑浊的双眼睁得老大,似要蹦出。姿柔感觉的到齐玉峰的话是发自内心真诚,可真诚归真诚,他却拿出一丝有价值的证据,慈善捐款,齐玉峰没有保留任何票据,而对于王志平,齐玉峰只说不认识,想了半天他却找不到一个人来证明,最后终于吐出了几个名字,但这几个人却从法律意义上很难成为证人。最后的欺压渔民压低收购价,齐玉峰面色坦然的说那是商业竞争必然,没有任何错误,而如此就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一个小时的问话结束,齐玉峰被满脸横肉的狱警带走,姿柔也疲惫的离开看守所,坐在出租车上,她的心憋得难受,似也隐隐能感受到齐玉峰内心的憋屈与愤慨,她发自内心相信齐玉峰是一个个老老实实的企业家,但最关键的王志平,自己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反驳,而说白了,齐玉峰的主要罪行就集中在这儿,这儿驳不倒检方,齐玉峰就是死罪难免。
离正式开庭还有五天时间,姿柔和齐香香找遍了齐玉峰以前的老部下,想让他们出庭作证,但无一例外全部惨遭拒绝,连跟随了齐玉峰十年的老秘书也关门不见,任齐香香在他门前泣不成声,也毫无作用。
就在二人陷入绝望之际,突然的一个电话却像打了强心剂般让二人心神一振,是王志平的大儿子王平打来的,说他手中握有王志平的日记,日记中有内容证明王志平非但跟齐玉峰没联系,相反两人还有仇。至于为什么要给姿柔这个证据,按王平的话讲,他是想要报复林克腾,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父亲才会进监狱,从而毁了一整个家,而为保密起见,王平约姿柔在重庆路拐角见,那里会有一辆黑色轿车,他就坐在里面,不过日记也不白给,姿柔必须给他五十万金钞交换,毕竟他可是冒着被警察局报复的危险。
通话结束,姿柔把内容告诉给齐香香,二人心头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苦恼,高兴的是终于有证据可以证明齐玉峰的清白,苦恼的却是五十万金钞,远远超出了二人想象。这个案子姿柔本就不想让爷爷插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向爷爷开口,但依齐香香现在的经济状况,她是不可能支付的了的。
见姿柔愁眉苦脸,齐香香坦然笑道:“姿柔,你别管了,钱我有办法,你现在就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证据为我父亲辩护。
你能有什么办法?姿柔疑问道。
齐香香面带追忆道:“我爸爸还有一个多年至交,我可以去找他。
你别骗我香香,要有这人你之前也不用过的如此落魄。姿柔显然不相信。
齐香香拍了拍姿柔肩膀,耐心解释道:“我跟你一样,也不愿意求别人,而且他是我爸爸年少的朋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那你怎么确定他会帮你?
去试试吧!齐香香精致白皙的面孔闪现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世故。
好,姿柔紧紧握住齐香香粉嫩小手,点头道:“要没结果你赶快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恩!齐香香对姿柔嫣然一笑,随即起身梳洗,换上一套华丽的低胸蕾丝长裙,再用眉笔勾勒出淡淡眼线,一扫之前颓靡哀怨,显得活力四射,清纯的笑容掩不住的是火辣身材,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姿柔也不由微微愣神。
你穿这么漂亮干嘛?一旁姿柔不解道。
闻言,齐香香敲了敲姿柔头,和蔼笑道:“小傻瓜!人都是爱美的,越是求别人,就越别摆着苦瓜脸。
好吧!对于一个向来被别人求的女孩,姿柔却是不太懂得这些道理。
出了门,齐香香打车直奔目的地,夜色朦胧,霓虹炫目,却让此刻的她更觉孤寂。车行驶了约半个小时,来到一片高档别墅区,齐香香付钱下车,环顾四周片刻,才向路的尽头走去,拐了个弯后,来到一栋被墨绿丛林掩盖的三层白色洋房前,深呼口气,走上前,用力按响门铃。
铃响不一会儿,一名满脸醉意胸膛半露的年轻人打开了门,门开瞬间,隐隐可闻屋内音乐轰鸣,男人嘶吼与媚笑混杂其中,很是混乱颓靡。
香,香香,你怎么来了?年轻人瞪着色迷迷的眼睛,口齿不清道。
齐香香强忍心头不适,皱眉柔声道:“阿龙!借我五十万金钞,我有急事!
好啊!阿龙一口答应道,不过随即身子凑近,一脸坏笑道:“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话说到这儿,齐香香再傻也明白了,此刻的她真是多想有多远跑多远,可她却不能再像以前任性了,没人再护着她了,父亲能不能出去就看那个证据了,一想起父亲,齐香香便愿意舍弃一切,当下紧咬薄唇面色绝决道:“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爽快!阿龙拍掌道,随即双手死死搂住齐香香柔软腰身,满口酒气就要吻来。
齐香香狠狠把阿龙推开,伸手道:“你先把钱给我!
婊子!阿龙被齐香香破坏了情致,忍不住破空大骂,随即从裤兜取出一张支票,狠狠拍在齐香香手上,不屑一顾道:“随你填。
见状,齐香香在没有理由拒绝,把支票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包内,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尊严。
来吧!语毕,阿龙一手把齐香香拉进怀里,令一只手玩弄着香乳,眉宇间是说不尽的自豪。待走进屋内,不由分说的把齐香香衣服拉扯掉,对着一众狐朋狗友喊道:“我花了五十万金钞买了的,大伙看值不值?
而此刻的齐香香则紧闭双眼,权当是一场噩梦,总是会过去的。
屋子里的各色人等盯着齐香香白瓷般光滑迷人的玉体,无不直言唾沫,大声附和道:“值,龙哥威武。
好,我玩完了,大家一起玩,怎么着也得把我这五十万玩回来!说到这儿,阿龙一脸坏笑看着众人,提醒道:“对了,她可是临平首富齐玉峰的女儿,可不一般呢。
此话一出,顿时惊颤四座,齐玉峰这几天可是临平头条人物,他的女儿,一想到这儿,直让人刺激不已,在场男人无不两眼冒火注视着齐香香,不得不用大口喝酒的方式来浇灭心中浴火。
而阿龙也不犹豫,在酒意和众人欢呼下,发动了猛烈攻势,一时,别墅内,情欲四起,一场香艳的大戏正在步向高潮。
而此刻,姿柔已经回到了山庄,眼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很清楚的知道林克腾就是林豪,现在自己手上已经握有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证据,如果属实,林豪肯定输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他,免得他太丢人,而且姿柔内心隐隐有股悸动,发了疯般想听到那个曾经令她着迷的声音。
林豪的电话不难查,爷爷的办公室有所有局级干部的电话薄,当下,姿柔穿上拖鞋小心翼翼的来到办公室把林豪的电话记下,回到屋内,犹豫了又犹豫,打了过去。
林豪此刻正在国贸会客,景岚,在拿下单子后非要请他吃饭,无法推辞,林豪只得出席,眼下宴席快散,景岚也已经喝的微醉,俏脸微红,很是可爱。
宴席将尽,景岚举起酒杯,一双媚眼毫不掩饰的直盯林豪,言语真诚道:“林局长,我景岚佩服的人不多,您算一个!无论是警官大学还是现如今的齐玉峰案件,您的手腕魄力都让人叫绝!
还好吧!林豪客气道,恰在此时,电话响起,林豪歉意的把酒喝完,赶忙出门接电话。
喂!林豪喝的也有些上头,大声问道。
林豪!姿柔沉默片刻,颤音道。
闻言,林豪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淡淡笑道:“姿柔是吗?怎么了?
见林豪听出她的声音,这让姿柔心头微泛喜意,随即正色道:“你知道我是齐玉峰的辩护律师吗?
知道啊!林豪应道。
姿柔轻咬薄唇吐露心声:“这个案子已经有新进展了,我拿到了证据,这个证据足够让检方败诉。
听到此话,林豪摇头苦笑,心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做,但他也不好明说,只得耐下性子道:“那又怎么样?
你撤诉吧,免得难堪!姿柔好心劝道。
要是一般人这样说,林豪会认为是挑衅,但姿柔说,他能明白其中意思,当下,强忍冲动,善意提醒道:“姿柔,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退一万步,就算你有了关键性证据,检察院也不会撤诉,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鹿死谁手,这个案子,我必须赢。
林豪自信的话语无疑伤害了姿柔自尊,眼见他依旧执着,姿柔心冒火气,冷冷道:“那就等开庭吧。话毕,姿柔把电话气愤的挂掉
好啊!林豪不管电话那头的滴滴声,继续笑道。他比谁都明白姿柔的筹码是什么,与其说那是筹码,不如说是为了吹捧姿柔和齐香香好了,把二人吹捧的飘飘欲仙自以为胜券在握,这样她们就不会在动脑子在努力去其它方面找寻证据了。
忧愁
海丰岛属于典型的热带气候,一年四季均日照充足,眼下虽是一月份,可四周仍温暖如春不觉寒冷。
而在警局大楼,阴暗潮湿的办公室内,林豪双手抱头坐在椅上,一夜无眠,桌子上陶瓷杯里还剩下的凉透茶水,是从酒宴回来后用作醒酒的。眼下飞鸟轻啼破晓,第一缕明媚阳光透过窗帘驱散屋中黑暗,也刺疼了林豪双眼,随即强忍疲惫,起身打开窗户,微微眯眼深吸口气,被海水浸染过的空气格外潮湿,吸入肺中,顿觉清凉。但此刻的他却发了疯般想念安西,怀念那里带着尘土味的冷冽空气,怀念那里冬季刺骨的感觉,他是一定要回去的。就在昨晚姿柔的电话后,吴伟达也跟他通了电话,许诺这个官司结束后,便提拔他为副市长,主管财政税收方面,着力改善临平市财政赤字问题,同时也妥协,让他兼任公安局局长。不远了,林豪眉宇带着无限惆怅,眼望初升朝阳喃喃自语,心道只要自己再努力往上爬一爬,也许就有资本换来一张回安西的机票了。
丛林掩盖的凤凰山庄,姿柔再跟林豪通完电话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只要稍稍合上眼,浓密的夜色就像个魔鬼,带着那个刺骨铭心的下午和拥抱一次次浮现在脑海中,反复折磨着她。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明,再感受到了稍许阳光暖意猜好转,眼下姿柔疲惫的蜷缩在棉被中沉沉睡去,不过秀眉仍皱,精致小巧的五官也显得微微扭曲。
将近十点,王妈好心的敲门,提醒道:“小姐,老爷叫您吃早饭!”
哦!姿柔迷迷糊糊应道,随即用双手揉了揉头,美目空洞,满脸茫然的坐起,如此愣神了近十分钟,姿柔才猛然意识到香香,也不知道她借到钱没,如果没,二人还得想办法,明天开庭,今天晚上王平就会把证据交给二人,可不敢耽搁。如此思虑,姿柔迅速蹬开被子,立马起床梳洗,匆匆吃了几口饭,便飞奔出门。
老旧的单元楼,姿柔小跑着上到四楼,火急火燎的敲门,不知为何,心头竟有几分莫名的忐忑。
吱呀!齐香香把门打开,一身乳白色宽松衣裤,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贴在一起,脸颊却毫无血色,低垂的眼神尽显落寞。
你昨晚没睡好?姿柔进屋关心道。
齐香香淡淡笑道:“没有啊,我昨晚借完钱就回来了,睡得很香!
钱借到了?姿柔瞪大眼盯着香香,惊讶道。
是啊,齐香香坐在床上,喝了口热水,双手紧握滚烫的塑料杯,确认道:“我说了那是我爸爸的至交。
姿柔面带喜悦,点头应道:“看来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那咱们晚上就可以去交换证据了。
默然片刻,齐香香抬头看了眼姿柔,颤音道:“姿柔,有了那个证据,是不是我父亲就可以无罪释放。
从法理上讲是这样的!姿柔伸出手指耐心解释道:“检方起诉你父亲有三项罪名,最要命的一项便是利用非法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进行垄断,并与黑帮合力欺压渔民。而如果证明了王志平跟你父亲根本没关系,那这项罪名便不成立,间接的上面所有证人也都不可信,就是有作伪证的嫌疑,那其后两个罪名,如伪造善款逃税还有在收购环节刻意压低价格,都掺杂有那些证人的证词,自然也很难成立。
太好了!齐香香苍白脸颊微现血色,点头自言道。
姿柔见齐香香脸色很是难看,眼睛也隐隐泛着血丝,心想她肯定是为父亲操碎了心。随即拍了拍香香肩膀,柔声劝道:“香香,你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要养好精神,要不齐叔叔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我不累!齐香香身子不由自主的靠紧姿柔,喃喃道:“姿柔,跟我说会儿话吧,说什么都可以。
感受着一旁香香微微颤抖的娇躯,姿柔以为是齐玉峰开案在即,香香太过紧张的缘故。随即握紧她冰冷的双手,安慰道:“香香,你别怕,只要拿到了那个证据,我们就一定会赢,到时还可以提起诉讼,让政府赔偿。
闻言,齐香香摇了摇头,笑容苦涩道:“不了,等我父亲出来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为什么?姿柔皱眉不解道。
多陪陪我父亲,齐香香黯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希冀,轻语道:“去一个全新的地方,迎接新的生活,忘掉之前的一切。
听到此话,姿柔盯着香香白皙可人侧脸,面带紧张的问道:“包括我吗?
呵呵!齐香香伸出手摸了摸姿柔如丝秀发,和蔼笑道:“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到了新的地方,我会经常给你写信打电话的。
这才好,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了!说到这儿,姿柔又想起了大学四年跟香香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香香活泼可爱,笑起来脸上总有淡淡酒窝,墨黑色长发配上一袭素雅白裙,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而如今,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她自己。一时间,心头涌起无限感怀,胸口也如被刀扎狠狠一疼,眼圈泛红。
傻瓜!齐香香见姿柔伤感的模样,不禁搂紧她,眼眶也泛起晶莹泪光。
你才傻,姿柔看着香香,调皮的爆料道:“不知道是谁喜欢夏风学长,喜欢了四年见了人家连话都不敢说?
这看似平常的调侃话语却让齐香香身子如电击,猛的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僵硬。
香香!姿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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