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伊朵儿很看不惯艾梅的骄傲。
“谁?该不会是那朵带刺蔷薇吧!”雪儿耐性十足,不会东催西促。伊恩心想。
“答对了也没有奖品。我很穷,穷到买不起一件香奈儿的连身短裙。”伊朵儿心想,这意思他该懂吧!
现在的小孩太可怕了,已经学会迂回战术,伊恩太了解伊朵儿了。“只要你今天看好那朵带刺蔷薇,明天你就有新衣服穿。”
“还是伊恩哥哥上道,不枉费我甘心充当红娘,撮合你和雪姐姐。”她觉得这种好事多多益善。
“是唷!好高价的红娘,若不早点赢得佳人心,伊恩哥哥会被你小吸血鬼榨干变成穷光蛋的。”让她这边挖一点,那厢敲一角,他早晚破产。
伊朵儿很有义气的拍拍他的肩,“我会替你留老婆本的。”
“小鬼。”他无奈的勾起食指用力的敲了她一下。
“哎呀!好疼。”她揉揉痛处。“不跟你说话了,我要去陪雪姐姐,坏蛋伊恩!”
北欧风味的遮洋伞下,有三张白色靠背的小圆椅,中间有一个小巧的高脚圆桌,圆桌上放着三杯南洋风味的水果茶,几块碎冰正浮在上面。
艾梅端起其中一杯,用牙齿轻咬着吸管,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浑身充满东方古典味的天若雪,猜不透她有哪点引人迷恋。
“若雪,你和伊恩在哪认识的?”中国字的音很难发,她念了好几遍才发出“若雪”正确拼音。
“呃,在机场。”
“机场?!好罗曼蒂克哦!你们交往几年了?婚期定在何时?”艾梅浅吸了一口水果茶,觉得味道还可以。
天若雪头低低的踢了一下脚底的泥屑,“我和伊恩只是单纯的朋友,遇到你的那一天,正好是朋友托他到机场接我才认识的。”
单纯的天若雪不了解善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总是敞阔心房让人看个仔细,她不擅掩饰心事,别人怎么问她就怎么答。
“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他表现的好像你是他的生命似的,教我嫉妒死了。”笨女人,两三下就让她套出来。艾梅很得意。
“嗯——他的个性比较爱捉弄人,嘴巴老是关不住的逗耍别人,他的话当不了真的。”不过他有时候也很窝心。这段日子两人独处的机会不多,但是她心底一直有他的影子存在,不过她知道这必是一场梦,所以她迟迟不敢放下真心。而且自从机场那幕后,他除了搂搂抱抱外,顶多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便不再有任何进一步的亲热举止,让她有种无所适从的慌乱感,不知拿他怎么办。说实在,她很怀念在机场的吻。
“这么说,你不爱他喽!”不管爱不爱,自己是抢定伊恩了。艾梅在心中打算。
天若雪短促的笑笑。“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哪谈得上爱不爱,都是朋友嘛!”为什么艾梅的问话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言下之意,我还有机会和他成为一对?”艾梅故意要打击她的自信心。女人最大的敌人是女人,只要她一退缩,阻力自然减少许多,到时伊恩就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
闻言,天若雪慢慢的抬起头,有些心虚的端起一杯冷饮啜着,“伊恩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无法揣测他的心态。”
“你不会跟我抢吧?我真的很喜欢他,想成为他的女人。”艾梅用眼神逼问,口气十分热切。
抢吗?爱情如果可以用抢的,当初自己就不会心冷的离开台湾。因为爱就是爱,无法勉强,更不能施舍,所以她选择逃避。“如果他属于你,谁也抢不走;相反的,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那会很痛苦。”天若雪是过来人。
艾梅还没听懂天若雪的意思,伊朵儿已经蹦蹦跳跳的来到她们眼前,在她后面是手中牵着马儿的伊恩和马克。
艾梅没有和伊朵儿打招呼,直接越过她走向伊恩,蛇般的皓腕挽住他的手臂,扬起粲笑如阳的妩媚娇颜,眼底尽是捕猎的光采。“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得好心焦哦!”她一副情人的嘴脸,整个身子贴在他的身侧。
伊恩扳开她的手,有些不悦于她的无耻,“咱们不算是朋友,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有什么关系,反正朋友或情人都一样,我就是要你。”她大胆的对他示意。
伊恩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天若雪,不耐的回了一句,“我有未婚妻。”
艾梅手指轻滑过伊恩的肘关节,挑逗着他的性感带,眼角带波的浅浅一扫,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想个好一点的借口吧!你根本没有订婚,何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保管你尝过之后会爱不释手。”
好个道貌岸然的假淑女真荡妇,她一定是在暗地里使手段——从雪儿口中得知一切,真是下流。皮笑肉不笑的伊恩打趣着说:“东方女子含蓄的美令我着迷,所以我得先对雪儿烙下专有权才不会有人来抢。至于你……我怕得病。”
“你……”被拒绝的难堪,再一次冲击艾梅。
“你们有完没完,伊恩哥哥,我的青春年华全浪费在等待你这位大帅哥身上,我要求赔偿。”插入两人对话的伊朵儿,双手拉扯着伊恩的手臂,故意以动作排挤艾梅,冷落她。
“你的要求还真多。”伊恩看着伊朵儿的眼中说着,功劳薄上会记上这一笔,小间谍。
她鼻子扬得高高的,很神气的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雪姐姐一般无欲无求吗?那太便宜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大眼一瞪便走向一直不语的柔弱佳人,“雪儿,你喜欢哪一匹马?”
天若雪羞涩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今天的太阳太大,实在不适合野骑。”
“太阳太大?你是指摄氏十七度?”伊恩讶异的挑挑眉,试图揣摩她话中含意。
嗄?她心头一惊,十七度?哪……那在台湾算凉了些。“我的意思是马儿要载着人跑很辛苦,我们要爱护动物。”对对对……这个理由很充分。天若雪满意的直点头。
“爱护动物?”伊朵儿纳闷的捉捉马尾。“我们昨天坐马车时,你怎么不觉得马儿很辛苦。”
谎言被戳破,天若雪的脸僵了三秒。“我是说咱们不一定要骑马,溜马也可以。”像溜狗那样也不错。
“溜马?!”闻言一群人为之怔忡。
有马不骑要溜马?天下有这等奇事。
“是呀!你们一定没有溜过马,试试看也挺好玩的。”她殷勤的说服众人。
“雪儿,你怕马?”伊恩猜测的问。
一语道破她的心中事。“我……我不怕,只是它和我想像中有些出入而已。”好可怕,那么高大。她看电影中的男女骑马是多么帅气威风,怎么马一到她眼前就变得巨大无比,而且鼻翼还猛喷气,不知道她上不上得去?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会不会摔下来?
“雪姐姐,这些马儿都很温顺,只要你骑上一遭就会爱上驰骋的快感。”伊朵儿还嫌这几匹马太温良呢!
“是……是吗?我一向不大喜欢开快车。”她也从来没开过车子。
伊恩失笑的捉过她的手,“你摸摸马儿的毛多柔软,让它闻闻你的味道,你瞧!它是不是很乖?”
乖?!她可不认为。“马是吃素的没错吧?”万一它改吃荤就……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
看天若雪畏畏缩缩的动作,伊朵儿和伊恩无奈的相视一笑,一个挡住她后退的身子,一个则循循善诱。
“放心,它是马不是狼,你身上称称也没三两肉,除了我,没人有胃口吃你。”自己对她来说还比较可怕些。伊恩思忖着。
“伊恩——不要开我玩笑。”天若雪先是怒责一声,然后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要求,“我们不要骑马好不好?”
天若雪无助的表情,让伊恩心口一紧,不忍她受到一丝委屈,“你真的很怕吗?”
“马儿很可爱,大概是我水土不服,和它没缘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怕马。
一直被当成多余的人的艾梅看不下去,冷嘲热讽的说道:“你在摆什么谱,扭扭捏捏的想勾引谁?”
“我不是……”她没有呀!天若雪略感委屈的反驳。
“不是什么?嘴上说得很好听,只是普通朋友,这下子现出原形了吧!你还不是想引人注目。”她把在伊恩身上所受的挫折,一古脑的倾泄给天若雪承受,不再装出一副和善的脸孔,她字字句句酸得扎人。
“住口,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两张脸皮,换来换去还是令人厌恶。”伊恩保护性的将天若雪拥在胸侧。
“不许你对我吼,她有什么是我没有的?让你这样三番两次的给我脸色看,不要以为我看上你就可以拿跷!”艾梅大吼道。一次、两次她可以忍受,谁教自己垂涎他健美的体格和魔鬼般的容貌。但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她高傲的性子,岂能容许他再三的轻蔑。所以她脸一变,露出真性情,刁蛮的本色显露无遗。
伊恩轻视的睥睨艾梅周身,“她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处处为人留余步,你有哪里比得上她?”
“笑话,她纯洁?你上过了吗?怎么知道你是排第几,搞不好她私底下已是残花一朵。”艾梅口不遮拦的发泄自己的怒气。
“我从不打女人,你正在逼我动手。”伊恩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有胆子就动手呀!别以为我会像那个蠢女人一样,连匹马都怕得发抖。”气焰嚣张的艾梅耻笑的挑衅。
他真的被惹火了。“该死!今天若不教训你,我伊恩还……雪儿,你要干什么?”他话才说到一半,怀中的天若雪就挣脱而去。
看她拿着椅子靠近金棕色的母马——成功,好像她要……天杀的,伊恩咒骂的跑上前扶住天若雪的腰,既不抱地上马也不放她落地。“你一定要吓得我心脏无力才甘心吗?”
天若雪抿着嘴强抑着害怕说:“我要骑马。”
艾梅的一番话着实伤了她的心,因为几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让她总觉得自己身上很脏,而且她已经很用心的要和艾梅做朋友,为何艾梅要如此伤害她?眼泪一滴滴往腹内吞,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老是依赖别人,要自己克服心中的恐惧。
“你确定?”伊恩看得见她脸上的坚决和一丝掩不住的惧色。
“嗯!”恐惧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点头示意。
“好吧!随你的意思。”他用力一托,把她送上马背。“两脚踩在马蹬上夹紧马腹,不要太用力拉强绳。”
抖动的手指泄漏了她的惊怕,伊恩一手拉着强绳,一手握着她颤抖的手,不断的哄逗她,要她放松的呼气、吸气,不时的向她投以令人安定的眼神,告诉她,有他在,一切没问题,他会保护她的。
天若雪有些感动的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可不可以让马走动两步。”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
因为他坚定的眼神,她的害怕在流失,一股淡淡的情愫让她滋生了勇气,她想试一次。
不管是骑马或爱他!她渴望被爱,想狠狠的爱一回。
“你坐稳了,现在轻轻的踢马腹一下,然后拉住僵绳,对!就是这样,慢慢来,不要心焦,我们有的是时间。”
“它……它不会把我甩下去吧?”天若雪不敢大声说话,怕惹恼了座下的大马。
“不会。你没看见我拉着它吗?我会保护你,放心。现在轻扯一下你右手的僵绳转个弯。”
“这样扯是吧!它……它在转向了耶!”好……好可怕,可是她又觉得有一点点刺激。
“你学得很快和马儿的默契也不错,再练习一下就可以来个小跑步。你很优秀哦!要不要考虑当骑师啊?”伊恩鼓励的说。
“你一天不……不消遣我就不舒服吗?”骑师?她想都不敢想,只求别摔下来就该感谢老天保佑。
“没办法,我就是爱死你了。”
天若雪绯红的脸蛋引发艾梅强烈的恨意。她得不到的男人也绝不让其他女人得到,所以她趁伊朵儿不注意的时候拎起马鞠,并悄悄的接近成功的背后,在它兜转之际,伊恩的视线恰巧被马首挡住,艾梅便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挥下,当伊朵儿发现她的举动时已来不及阻止,只能尖叫的提醒马上的天若雪。
成功感到一阵剧痛传来,慌乱的扬起前腿悲呜并急切的想把背上重担的抛却,吓傻了背上的天若雪,她只能脸色苍白的死命捉着僵绳。
伊恩见状二话不说的翻身上马,坐在天若雪身后控制马儿,动作快速而敏捷,很快的便随马性而扬长急奔,消失在地平线那端。
“你这个坏心肠的巫婆,要是雪姐姐受到什么惊吓,我绝不放过你。”气呼呼的伊朵儿挥动着双手骂道。
“臭丫头,你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想跟我作对你还早得很!”她也忍了这小鬼很久。艾梅丝毫不将伊朵儿的警告放在眼里。
“你真厚脸皮、不要脸。原来伊恩哥哥早就看穿你的黑心肝,所以才不要你这个蛇蝎女魔!”
“没教养的小鬼,信不信我会撕烂你的嘴。”连个小丫头都想教训她。
“你才没教养呢,快滚,我们不欢迎心机深沉的坏女人!”实在有够恶毒、没风度。伊朵儿打心底受不了眼前的女人。
艾梅奸狡的冷笑,“说你没教养还不承认,这是弗显斯家,你有何资格赶人?”
“我总有资格请你离开弗显斯家的土地吧?”弗显斯夫人适时的出现。
“弗显斯夫人——”艾梅有些心虚。
“卡洛妈咪,这个坏女人她……”伊朵儿急着告状。
弗显斯夫人示意要伊朵儿别激动,因为刚才的一幕她都全看见了。当初她只当这个漂亮的女孩城府深了些,爱耍些小手段,应该不至于会出什么大乱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在家中出人。直到马克一脸紧张的在后花园出现时,她才注意到有事发生,连忙的赶到却正好看到艾梅一脸狰狞的挥鞭,下手毫不留情。真枉费雪娃娃还当她是好朋友,艾梅简直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兰蒂丝小姐,咱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淑女,当初我是看在雪娃娃的份上才对你倍加礼遇,没想到……唉!真教人失望。”
“你误会我了,弗显斯夫人,你千万别听小女孩乱造谣。”艾梅见弗显斯夫人出现立即装出一副受陷害的表情。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