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蔡斌皱着眉,一时想不透,召子风却已经用手格开了秋黑,秋黑失了重心,倒在地上,她瞪着眼睛,看着秋梦,嘴里仿佛在说着什么。
她的脸色竟如此的苍白,虚弱,头发依旧漆黑,却失了光泽,蔡斌心底一抽。
召子风已揽着秋梦绕过秋黑步人大楼,秋黑无力站起爬过去,拉住秋梦的裙摆,秋梦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怜惜之情在眼底闪出,她伸出手,扶起秋黑,翻开皮包,竟然塞了一叠钱给她。
一阵抽痛在蔡斌心底涌起,是的!此时那美丽,清纯的女孩子确实看来像乞丐,被雨打湿过,又被风吹干的衣服脏乱不堪,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大眼睛因过多流泪而空洞无神。
秋黑!
他的心刺痛了。那是他的秋黑呵!他做了什么? 那是他最心爱的,最美丽的女孩子呵!他在做什么?
蔡斌蓦地转身,想下楼,迫不及待地想去拥抱她,想去抚平她的伤口。
正走到门边,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是召子风与秋梦。
他们相携着,露着幸福的笑容,召子风从衣袋里掏出红色请柬,丢在办公桌上。
“欢迎你来!”
“恭喜你!”他冷冷地说,想匆匆下楼,又下意识地想到什么,转头问秋梦:“楼下的女孩你不认识吗?”
看到秋梦疑惑的眼光,蔡斌恍然大悟,他犀利地看向召子风,“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算了!”他冲了出去。
然而,这时候的秋黑却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就连大姐也不认识她了!她看着手中的那叠钱,震惊、迷惑、绝望,疲惫很快袭上她的四肢百骸。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长睫毛垂下来,盖住了蚀骨的执着。向后倒去,一阵风呼啸而过,吹起了她手中的钱,却再也吹不起她求生的意识。
蔡斌冲出大门,在她倒地的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厖
害怕!
他在他的字典里找到了这两个字!原来他的字典里有!
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没有!
生命很脆弱,我们只能坚强地活着,可是一但失去了生存的勇气,生命便很容易夭折。
秋黑没有秋梦的幸运!不!
应该说蔡斌没有召子风的幸运!
秋黑像一朵离了枝头的花,开始迅速地枯萎。到了第三天,医生便撤走了所有维持她生命的器具,包括——葡萄糖注射液。因为秋黑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拒绝。
蔡斌惊呆了!
他抓住医生,医生正在病历卡上写着什么,陡然一惊,病历卡便掉在床上,那上面潦草地写着“死亡”!
“不!她没有死!她还没有死!为什么要放弃,你看!她的心脏还在跳,你救她——”蔡斌已疯狂了,秋梦在床头低低饮泣。虽然她已不记得秋黑了,可她确实对秋黑有着本能的亲切,召子风冷眼看着他,他的痛他非常清楚。
医生被他扼得几近窒息。
“你救她——她还没有死,为什么要放弃?她死了!你也得死!”蔡斌从衣兜里掏出手枪,抵住医生的头,完全失控地语无伦次: “她的心脏还在跳,你救她,救她!”
医生吓得直哆嗦,护士已跑了出去报了警。
“可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了,我们可以治病,可是无法治不想活的人”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蔡斌完全丧失了理智,眼里满是血丝。
警察很快就冲了进来。
召子风这才一惊,看清楚进来的是风清扬,马上又松了口气,风清扬一见是他们,便挥退手下,收了手枪,得意地边走边笑, “三哥!这次被我逮住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厖”
召子风走了过来,叹了口气,拍了拍风清扬的肩,风清扬一怔,这才意识到蔡斌的失常。召子风转身按住蔡斌握枪的手,静静地道: “秋黑还没有死,所以不要让她听到枪声。”
蔡斌一惊,一时握不住枪, “啪”地掉在地上,医生一离开枪口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秋黑依旧静静地躺着,平静的脸上丝毫不为外界干扰,蔡斌扑到床头,抚着她的长发。
这样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终于向命运低了头,流下了屈服的泪。
他在她耳边低诉着: “秋黑,你醒来!我不杀人了!你醒来。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他执起她的手,滚烫的眼泪几乎把整个人都灼烧成痛苦的标记,“我告诉你——你上次画的那幅画一点也不像,你瞧——我哭的样子多丑——秋黑,你——你的爱那么执着,为什么要放弃呢?不要离开我!”
秋梦再也忍不住扑到召子风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不要走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不要离开我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我只犯了一次错误,你不能判我死刑,这不公平,秋黑”蔡斌已经完全失神了,泪眼迷蒙当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医生确认为“死亡”的秋黑,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召子风搂着秋梦,黯然地叹了一口气,正要安慰心爱的女子,突然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不确定地揉了又揉,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医生,医生——”
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来回穿梭,看着蔡斌失魂落魄又满面期待的样子,召子风叹了口气,把秋梦揽在心口。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何其幸运,上天垂怜啊——
是啊!
命运原来早在大家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已安排好了应走的轨迹,风是雨也是,所以在这飘飘摇摇的岁月中,只有珍重,才会雨过天晴,才会,天长地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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